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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種一家三口的感覺……她連忙晃晃頭,撇見白清竹臉上還帶著口罩沒摘下來,愣了愣說:“你口罩忘記摘了。”

白清竹起身的動作頓了頓,無奈的笑了一聲,伸手將口罩摘了。

然後餘故裡就清晰的看到了白清竹那張臉上一個紅印子——一個不算是太大的牙齒印。

而那塊的皮膚,不光紅,還隱隱約約有點發青。

她捏著枕頭的手頓時更緊了。

白清竹無奈的把口罩卷卷塞到了外套口袋裡,回身脫外套,一邊說:“你昨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餘故裡倒吸一口氣,心想家裡這麼大的位置她能鑽到哪條縫裡。

白清竹回過頭說:“這都是正常的,快去洗漱吧,冬天的飯涼得快。”

話音未落,餘清越拖著石膏風一般的蹦到了桌麵上,劉海還往下滴著水,就已經急不可待的把爪子伸向了麵前不遠處的肉包子,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想吃油條的渴望。

餘故裡覺得自己簡直像是飄進衛生間的。

她手裡還抱著那個枕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就一個念頭:她簡直是不用活了!!

然而生活還要繼續。

餘故裡捧著涼水堅強的洗了臉,鼓足勇氣走了出去,坐下之後,強裝鎮定的說:“太不好意思了,我不記得我晚上做噩夢了……那什麼,你用買點藥擦擦嗎?”

“已經買過了。”白清竹笑了笑,“趁你剛才洗漱的時候已經塗過藥了,你咬的不重,不用擔心,下午這印子就消了。”

餘故裡乾巴巴的撕了根油條,又乾巴巴的點點頭,“是、是嗎……”

白清竹笑著又‘嗯’了一聲,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好像並沒有要跟她計較的樣子。

餘故裡咬油條的手一頓,心裡又莫名其妙的生出了點酸澀來——她這麼不在乎自己做噩夢咬了她一口,是不是因為她以前也經常這麼被人咬啊?

餘清越吞下嘴巴裡的最後一口肉包子,顧著小圓臉,歎息著說道:“媽媽你可真是的,這個喜歡抱著人家亂親的毛病可真是一點都沒變,以前還就是白天親一下,現在就連晚上都要這個樣子了。今天幸虧是姨姨在這裡,要不是姨姨在這裡,倒黴的被你一口把臉給咬腫的人可就是越越了……”

餘清越又抓了一個比她手都大的肉包子,‘啊嗚’一口咬出餡兒,含糊不清的說:“姨姨可真是犧牲好大哦。”

餘故裡磨了磨牙,心想這小棉襖它透風透得有點過分厲害了。

“姨姨不介意。”白清竹笑了笑,給越越夾了兩根鹹菜,“吃點菜,一直吃肉包會膩味。”

越越伸出爪子就一口又塞進了嘴裡,眼睛都笑彎了。

*

“你是今天去看望長輩嗎?”餘故裡道。

因為晚上有事情要做準備,所以一整天的時間匆匆的就過去了。

她來的時候忘記買紅包了,又和白清竹開著車去商場買了個紅包,來回耽誤了不少時間,才準備好要送的東西。

隻是這麼一折騰,時間眼看著就距離同學聚會不遠了,但是白清竹卻還慢悠悠的一點都不著急,家裡沒有什麼看望長輩帶的禮品,不知道白清竹要什麼時候去。

白清竹點點頭,似乎是出了餘故裡在想什麼,說道:“我晚點去一趟。隻是和她見個麵,聊兩句,不會待很久,我經常回來,這次過來也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樣,所以不用帶什麼禮物,她老人家也不喜歡這個,我就沒有準備。”

“那難怪了。”餘故裡恍然大悟,“那和我媽媽不太一樣,她雖然每次都說不要給她帶東西、不要給她帶東西的,但其實每次收到禮物的時候都很高興,誰送給她的她都喜歡。”

白清竹頓了頓,說:“什麼禮物都喜歡?”

“嗯。”餘故裡笑了笑,“我媽經常會參加學校組織的下鄉工作,動輒就是半年一年的,她又很有孩子緣,鄉下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也敬重她,每次都會給她寄禮物,哪怕寄給她的是大山裡的一片樹葉標本都能讓她捧著高興半天。”

“是嗎。”白清竹若有所思的說。

餘故裡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說:“不對,我說岔了,也不是什麼禮物都喜歡。比起價格,她更在乎心意……超過百元以上的東西她就很少會要了,因為她的禮物大多都是學生送給她的,最貴的也就是教師節的那次,她們班的所有學生給她送了九十九朵康乃馨。”

白清竹並沒有問為什麼九十九朵康乃馨還要全班同學湊錢。

大約那是餘故裡的母親教導過的鄉村的孩子們。

而她也甚至不用想,都知道餘故裡的母親一定會一個個的,再把那些錢退回給孩子們。

貧困山區的孩子們攢點錢不容易,何況要給她買到九十九朵康乃馨組成的花束,不知道又要跨越幾座高山前往不知多元的城鎮上去。

這件事情她記得,是因為曾經餘故裡和她說過。

餘故裡和她說,她媽媽是一個很柔軟的人,她後來把那束康乃馨做成了永生花,又送給了班裡每一個孩子一顆永生向日葵,請了專業的攝像師拍照,自費洗了四十七張大合照,分給了她教導過的每一個孩子。

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後來會發展成那樣。

明明那時候她也是個孩子,卻沒有換到餘故裡母親的一丁點心軟。

“阿姨是個好老師。”白清竹微笑了一下,回避了餘故裡的視線。

餘故裡沒察覺到,甚至還有些雀躍的蹦躂著走。

三人已經到了停車場,餘故裡幾乎一眼就看到了隻在白清竹車庫看到過一眼的那輛車——保時捷718。

她隻能大致區分出這係列的車型,因為曾經她接過一個現代的商稿,甲方什麼都沒要求,就一定要718這係列的車型,餘故裡參考了很久,這才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平心而論,這係列的車不算太貴,一百萬也就封頂了……但是一百萬……

在普羅市這個小地方,已經足夠到達讓其他車都不敢挨邊的程度了。

就哪怕是在S市那個地方,幾十萬的車可能常見,但上百萬還隨隨便便開上路的……也不多。

昨天她們來的時候,隻有一個車屁股對著她,她又要帶越越,又要拿行李,就沒顧得上多看,後來到這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白清竹去停車,她去占位置……也沒想到要去看車。

這下看到一向擁擠的停車場卻全都不約而同的在那輛車周圍空出來的一片位置……餘故裡遲疑的停了一下腳步。

“要不……”餘故裡停了一下,說:“我們還是打車去吧?”

“為什麼要打車?”白清竹看了她一眼說:“你坐出租會暈車。”

餘故裡想到這裡到酒店將近四十分鐘的路程,腦袋都忍不住耷拉下來了,“這輛車有點太誇張了……”

白清竹給餘故裡打開了門,拍拍她肩膀讓她進去。

於是餘故裡就被拍到了副駕駛上。

白清竹勾著唇先笑了笑,才說道:“這輛不是什麼很惹眼的牌子,比較低調……是前些年我父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平時會租出去,已經很久沒開過了,也不是現下時興的車型,開這輛送你,隻是為了不惹眼,又不讓人輕視你罷了。”

餘故裡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參加個同學會而已,為什麼還要……”

“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屬於高中校園的同學會了,小餘。”白清竹的神色甚至是柔和的:“去的人,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是誰都和你一樣,能憑借著自己的實力不去上班,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就能自己養得起孩子、過得好日子,還買的起房子的。我沒有在這群人當中打聽到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很有才乾的人,所以這場聚會,要麼就是一個風平浪靜的普通婚禮,要麼,就會是一個……”

她頓了頓,似乎在想什麼形容詞。

餘故裡下意識的問了句,“會是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會是一個聚集了一群在公司、在社會上壓抑許久,要靠這場同學會貶低他人,抬高自己的惹事精。”白清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從前在學校本身就處於風暴中心的人,更會是這些人爭相招惹諷刺的對象。”

“我不在乎的。”餘故裡很認真的說。

她微博好歹一百多萬的粉絲……暫且不算那些僵屍粉,日常點讚也能有一兩萬,如果不是打廣告,而是她自己發了一些分享生活的事情,點讚數會更高。

同樣的,評論也會更多——而在這些評論當中,少不了會有負麵評論,甚至是極為惡意的,她這一路走來見的多了,根本沒工夫去搭理,因為她有太多需要做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白清竹抿抿唇,“可沒有人在麵對相熟的人的極大的惡意之下,還能毫無影響的。小餘,在有些地方,當一個人過於優秀、過於耀眼,對那些不甘平庸卻又無力改變,最後隻能自甘墮落,非要拉著彆人下地獄共沉淪的人而言,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餘故裡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白清竹的手。

白清竹抬眼看她,某種的冷意看的餘故裡目光一縮,手卻更加用力了。

餘故裡說:“你以前不是說你隻跟著荊瀾姐參加過這種同學聚會嗎?”

白清竹歎了口氣,反著捏了捏餘故裡的手,笑了笑說:“我也很意外,這個世界這麼大,偏偏在荊瀾的那場同學聚會上,我遇到了不少高中的‘老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  是甜文是甜文是甜文是甜文。

奇怪,為什麼你們總覺得我會虐(抱頭)

這一章其實按照原本的內容預估字數是快一萬字來著,但是寫不動了,爪子好累,明天見嗚嗚嗚。

(不過這一章也很粗長就對了,點頭)

第三十九章

不用問也知道, 這些‘老同學’的存在,可能對於白清竹而言,想必並沒有留下什麼好的回憶。

餘故裡盯著白清竹的側臉看了會兒。

即便是這時候, 白清竹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波動, 如同一片沉靜的湖麵, 似乎那些回憶對她而言並不到可以影響她的地步。

白清竹好像一直在她麵前都沒有什麼除了冷靜之外的, 彆的什麼情緒, 活的像是個假人,如果不是有時候會笑笑,她真要以為白清竹天生是不是冷感了。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閃而過, 太多安慰的話想說, 可臨到嘴邊, 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白清竹剛才說過的話在耳邊轉了一圈, 餘故裡還是十分沒出息的開了個十分沒意義又無聊的頭:“那次聚會不開心嗎?”

白清竹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笑了笑,“正相反, 挺開心。”

這下倒是輪到餘故裡愣住了, “啊?”

白清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