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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紅燈的時候歇了下胳膊, 雙手收回,放在小腹前交握,說道:“雖然遇到了一些挺……”一個詞兒在她唇間碾碎了,顧慮著餘故裡和餘清越在聽,沒說出口。

她轉而抬頭燦爛一笑,說:“不好的人,但那次也讓我認識了幾個的確很不錯的朋友,雖然總有些人會在長大之後變成敗類, 喜歡陰陽怪氣和炫耀一些東西,再貶低一些人……但也總有些人心中永遠充滿正義和公平,為人老實、真誠。我總不能因為那幾個敗類,就忽略了在那次聚會後遇到的模範……你說呢?”

餘故裡聽著彎了彎眼睛,“你說得對。”

她也心裡有點忐忑的看了眼緩緩開始流動的車流,喃喃道:“希望我這次也能和你一樣,遇到些好的朋友。”

周六日不管在哪裡都容易堵車,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好在白清竹似乎很熟悉道路,從幾個小道迂回了過去,居然時間卡的剛剛好。

井岸大酒店燈火通明,前麵還有一片被開辟出來的人工噴泉,並不是什麼時候都開的——這個項目要另外收費,開一小時就得一千。

這會兒這噴泉居然是開著的,且外麵除了她們之外,還有不少往來不絕的賓客。

果然是一輩子才有一次的婚禮,餘故裡有些驚歎。

白清竹將車停在門廊處,不遠處立馬就有門童上前給餘故裡開了門。

餘故裡沒有急著下車,謝過了門童之後,看著白清竹,臉上有點無奈的說:“我突然覺著我穿著這一身過來好像有點太……過於平庸了。”

“平庸一點不好嗎?”白清竹笑了笑,看了眼餘故裡說:“隆重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看、最舒服的。”

話音未落,餘故裡就看到車前一個穿著十分奢華的禮服長裙的女人夾著胳膊哆哆嗦嗦的走到了旋轉門前,身上的皮膚露在外麵,車燈一照,雞皮疙瘩隔著一米多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車外零下七度,還下著小雪,起了大風。

餘故裡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衝著白清竹說:“……我覺得你說得對。”

白清竹跟著一笑,她也沒想到就這麼巧合,從車前走過去一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聞言說:“去吧,少喝點酒。”

“我能不喝就不喝。”餘故裡笑彎了眼睛,“這種場合一般也不會喝酒,好歹是人家的結婚典禮呢,來的人除了高中那些同學,還有新郎新娘的親戚們,真要鬨出事兒來以後就不好做人了。”

白清竹十分讚許的點點頭:“說的沒錯。”

餘清越在後麵露出了個小臉,聲音軟乎乎的說:“媽媽再見。”

“我要去的地方距離這裡不遠。”白清竹說道:“單程二十分鐘就能到,有事隨時叫我,我過來接你。”

“好。”餘故裡心裡暖融融的。

外麵寒風冷得很,風一吹,即便她穿了大衣,也覺得那就是個擺設。

從車內傳出的源源不斷的暖意讓她忽然之間有點眷戀……總有一種十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白清竹姣好的臉在車內昏黃燈光的映射下被勾勒的更為柔和,餘故裡忽然有一種……想跟著她一起去見她家長輩的感覺。

肯定也很溫暖。

她連忙把這個念頭趕出去,收了收外套,打開後車門在餘清越側臉親了一下,“那媽媽上去啦,我很快就能出來,越越跟著姨姨要聽話知道嗎?”

“知道啦!”餘清越清脆的道。

她今天也被特地打扮過——她自從知道自己要跟著白清竹去見人之後,就一直纏著餘故裡也給她打扮。

不光身上換上了過年才會穿的小旗袍裙,頭上還綁了兩個特彆討喜的小揪揪,上麵墜著兩個吉祥掛墜,看著可愛的不得了。

餘清越又揉了揉她的臉,點了點餘清越手腕上的可視手表:“想我的話就給我打電話,不準去鬨姨姨知道嗎?”

餘清越這下又不好意思了:“媽媽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會再跟之前似的那麼黏著你了,才不會哭著鬨姨姨呢。”

白清竹在前麵笑而不語。

她還記得先前餘故裡生病的那一次,餘清越有多麼不舍得餘故裡,一路上又有多沒有安全感,因此也沒說什麼,隻想著快去快回。

而餘清越手上的可視手表,也是這一次來普羅市之前,餘故裡才特意去給她去商場買的。

因為擔心小朋友會在洗手的時候不小心進水,買的還是最貴的那款防水和GPS定位防丟失一體的,和餘故裡自己的手機能綁定,可以自動定位在哪裡。

餘故裡揉了揉餘清越的腦袋,剛要退回去,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有些不確定的聲音。

“餘……啊,你是餘故裡?”一個女聲在她身側響起。

餘故裡拉上車門,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她也有些不確定道:“……李錦繡?”

像是她記憶中的文藝委員,每天打扮的很明豔的一個女孩子。

在高中的時候,她頭發就總喜歡燙成卷,校級校規雖然不允許學生打扮,但是她身份在那,還經常代表學校去外參加舞蹈比賽,領導後來也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性格很討人喜歡,家裡不算是多富裕,但也已經算是小康家庭了,也是在父母寵愛下長大的。

“是我!”李錦繡認出了人,興高采烈的丟掉了同來男伴的手,三兩步走到餘故裡麵前,麵露驚喜的說道:“好久不見!高中畢業之後到現在得有五六年了都沒見過你了吧?!平時你在群裡也不怎麼活躍……對了,今天是誰送你來的,不一起進去嗎?”

話音剛落,她打量了一下`身旁的車。

車身很亮,低調又不惹眼的銀灰色,可車型卻是和絕大多數平民牌子不一樣的極為流暢的車身,車標她並不熟悉,但她男朋友剛才卻發出了一聲驚呼,顯然不是什麼便宜貨。

餘故裡有點苦惱要怎麼介紹白清竹——她失憶過,聽盛溪說,這個事情大多同學大多是知道的,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要是介紹了是白清竹送她過來的,肯定免不了會有更多的追問,她倒是無所謂,就怕會有人追問起白清竹來,可白清竹還在這裡,她總不能簡簡單單就隨便一句‘朋友順路送我來的’——那也太讓人心裡不舒服了。

她一開始沒想到,現在想通這茬,就有點糾結了。

還在想要怎麼說,她就聽到旁邊車門被打開的聲音。

白清竹下了車,一手扶著車門,聞言笑了笑說:“是我送她過來的。”

李錦繡頓時愣住了。

白清竹那張臉和身材實在是太過於出挑,加上在高中時多少都算是個風雲人物,李錦繡想忘都忘不了,當下就楞了一下,說道:“白清竹?!”

白清竹點頭,“是我。”

餘故裡眨巴眨巴眼睛,目光在白清竹和李錦繡中間轉了個來回。

李錦繡在初時愣過之後,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說了一個讓餘故裡沒想到的話,“你以前我記得是短頭發來著,現在留長了啊?”

“嗯。”白清竹笑了笑說:“她說喜歡我長發。”

餘故裡一頓,下意識看了白清竹一眼,不知道這個‘她’說的是誰。

她好像也沒怎麼聽過白清竹有喜歡的人……

“那難怪了。”李錦繡促狹著看了眼餘故裡,衝著白清竹道:“沒想到都到陷在了,你們還是這麼好。那時候她說什麼你都聽,我們看也看膩了……倒是小餘以前是長發,現在剪短了。”

餘故裡沒有留意到這個眼神,還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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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歹也和白清竹同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久了……除了盛溪之外,也沒見過白清竹和誰很親近的模樣啊?

醫院的同事嗎?

“嗯,車禍之後就剪短了。”聽見李錦繡問她,餘故裡漫不經心的說:“長頭發打理起來太麻煩了,短發剪過一次之後就不想再留長了。”

“這樣。”李錦繡笑了笑,順嘴說了兩句長發的難處,跟著跺了跺腳,說道:“也不早了,咱們快進去吧,外麵太冷了,我連白氣都快喘不出來了。”

“去吧,玩得高興。”白清竹笑了笑。

餘故裡又重新和兩人說了再見。

餘清越把窗戶調低,露出小臉蛋,跟餘清越親親密密的揮了揮手。

這次李錦繡也發現了車裡還有一個小家夥,看見餘清越眼睛的那一刻,有點愣了。

她看著白清竹離開的車屁股,下意識的想到了白清竹那雙眼,隻覺得兩人有點太過於相似了。

可旋即,她又被自己說服了。

人家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有孩子也不奇怪……但她不由歎道:“孩子都這麼大了啊?”

餘故裡被她挽著手挽,感覺有點奇怪,但也沒有推開,聞言抱歉的看了眼跟在她們後麵的拎包俠,點點頭說:“對,越越出生的早。”

“那你這是大學就生了啊。”李錦繡滿臉誇張。

她隻匆匆看了一眼餘清越的上半張臉,沒看清全貌,並不知道餘清越多少歲,還以為餘故裡是大學的時候生的。

“人不可貌相啊小餘同誌,咱們群裡有孩子的可就你一個人,也沒說辦個滿月酒什麼的,在群裡也沒吱一聲,你看大頭去年生了個女兒高興地跟什麼似的,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女兒了……成天說她閨女出生的時候有多鬨騰,對了,你女兒當時鬨你了嗎?”李錦繡一連聲問,旋即壓低了聲音說:“我和我男朋友也準備結婚了,他家裡的意思是,想讓我早點生,以後能早點去工作,不會拖著我們兩個……”

餘故裡這下隻是笑著聽,卻沒再多說什麼了,隻是道:“還好,看你自己的意思吧。”

要不要孩子,什麼時候要孩子……她還真的沒想過。

越越從出生一直到長大,幾乎都是她父母帶的,她自己很少真的插過手,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辛苦,因為被照料的好,更沒有什麼產後會出現的什麼負麵性……大概也是因為越越不是她自己生出來的。

關於越越出生的經曆沒有多少人知道,越越自己雖然知道,但是她從來不會多說,因為也沒多少人會想到去問孩子是怎麼出生的。

有人問起她,她也隻說“沒受什麼苦,越越自己很堅強很懂事。”就帶過去了。

她也不想說出來,讓越越就此被人用有色眼光看。

越越自己在不在乎是一回事,但是餘故裡不想讓這些人成為潛在的威脅性,一個孩子的心理,是最容易受到創傷的,而童年的創傷,往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餘故裡不想去賭這種可能性。

想到這裡,她腳步忽然一停。

然後她下意識看了眼門口——白清竹的車早就已經離開了,可剛才的念頭,卻久久在餘故裡腦海中沒有消散。

提前告訴她這場聚會會發生什麼,提前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