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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長相,是個人第一次見你都得拘謹。但是你不能隻看眼下啊,人生在世,得長遠打算——你看看,第一次見你還拘謹呢,這才多久,手都拉上了,這還不算快嗎?”

白清竹聞言忍不住側目:“剛剛是你說的進展慢。”

荊瀾:“……”

“我的鍋。”荊瀾麵無表情道:“說真的,我看她不像是不喜歡你這張臉的。我之前有一次看她直播,她不就畫了個大夫嗎?”

白清竹瞬間就想到了她那次看直播時,餘故裡畫的那張圖。

餘故裡畫的,是一張站在醫院洗手池邊洗手的大夫。

金邊眼鏡、黑長直發、個子高挑……

她在這一瞬間,也有些遲疑了。

手機這時候震了震。

白清竹低頭一看,是餘故裡的消息。

小餘:【姐姐你停好車了嗎?】

小餘:【我點好菜啦。】

小餘:【你們來的路上可以看看菜單,需要加什麼我再讓他們加呀。】

小餘:【溪溪已經來啦,等你們過來!】

荊瀾也看見了,輕笑一聲:“小丫頭還挺可愛——咱耽誤時間不久了,趕緊走吧。”

白清竹收起手機,跟荊瀾一起下車,說:“你非要跟我過來,就是說這些東西的?”

荊瀾一瞬間的迷茫過後,說:“我跟你過來之前想跟你說什麼來著?”

白清竹麵無表情:“你問我?”

荊瀾:“。”

“算算算,想不起來了。”荊瀾暴躁的抓了抓頭發,“大概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兒,吃火鍋要緊。”

白清竹:“……”

這底下的火鍋其實挺好吃,甚至很出名,不少上班族下了班之後會在這聚餐,平時單位有什麼慶祝的,先來一步的也會在這定場。

她倆也慕名來過幾次,味道的確不錯,一路上過去的就快。

因為是中午飯點,能有那時間吃火鍋的人不多,整個廳內都沒幾個。

她們剛進門,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在裡麵坐著的餘故裡。

同時,還有坐在餘故裡對麵的盛溪,以及……

站在餘故裡和盛溪旁邊的……

荊瀾一把扯住麵色如常的白清竹,臉色烏黑:“我想起來我剛才下去要跟你說什麼了。”

白清竹被她抓的皺了皺眉,說:“我現在也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裡麵站著的那位渾身上下穿著香奈兒當季新品的,就是死纏爛打的跟著白清竹,從大學一直跟到現在的江獻君。

也是個成天不請自來喊白清竹姐姐的人。

出國快半年,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這位是個惹不起的祖宗。

偏偏她見過餘故裡的照片。

現在還見到了餘故裡的人。

荊瀾捂著腦袋,滿臉虛弱:“我覺得我有點頭疼……”

白清竹卻已經抬起腳步走了進去。

荊瀾見狀,隻好趕緊跟上。

兩步過後,她臉上掛起了完美假笑。

第十九章

裡麵的狀況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荊瀾站在旁邊, 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餘故裡和盛溪兩個人卻全都是一滿臉迷茫的模樣,似乎都沒有搞清楚,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很久了?”白清竹走到餘故裡邊上, 說道。

餘故裡把目光從剛才開始就站到她們桌邊的姑娘臉上挪開, 乖乖的點頭道:“沒多久, 菜剛剛上來, 鍋還沒開呢。”

白清竹‘嗯’了一聲, 跟她說:“我處理點私事。”

之後, 她才轉過頭,把目光轉到了站在一邊的江獻君身上,淡淡道:“你跟我出來。”

江獻君滿臉的委屈。

餘故裡看見了她眸光中充斥著的淚水、委屈,和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盯著看了很久。

江獻君咬咬唇,走到了一個座位上說了些什麼,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便跟著白清竹出了門。

“那個是……”餘故裡問道。

荊瀾滿臉的無奈,頗有些不耐煩,“硬要說, 她算是白清竹妹妹。”

荊瀾停頓了一下, 看了眼鍋裡還沒完全化開的底料說:“一月姐妹, 沒緣沒分。”

“一月姐妹?”餘故裡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荊瀾哼笑了一聲,說:“等她回來之後, 你問她吧。這事兒我說不合適, 畢竟算是她私事。”

餘故裡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好問不好問。

荊瀾是個自來熟,沒一會兒就跟盛溪聊上了。

餘故裡沒事做, 隻能一邊等鍋開,一邊百無聊賴的時不時往門口看。

不多時,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休閒服的人,是白清竹。

餘故裡眼睛瞬間亮了。

等白清竹一直走到近前,她笑道:“剛好鍋開了,快吃吧!”

桌上誰都沒提剛才的不愉快,就當那事兒沒發生過。

因為下午該上班的上班,該忙活的還要忙活,雖然四個人吃的火鍋,但是也沒點酒,點了兩瓶可口可樂應了個景。

一頓飯吃的賓主儘歡,盛溪對餘故裡上一個房東的怒意簡直是綿延不絕,“你是不知道,那個房子還是我幫小魚找的,當時找房子、簽合同都是我一手過的,人我都見過好幾次了,誰能成想居然是這麼個貨色……”

盛溪提到這裡,還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幸好是沒發生什麼事兒。

真要出了什麼事情,她恐怕是得當場手刃那王八蛋。

“過去了。”荊瀾舉起自己的杯子,看著裡頭冒著氣泡的咖啡色液體,笑了聲說:“哎,不是,你們下午要上班,我和小餘又不用,憑什麼我們倆也不能喝酒啊?”

“小餘要接寶寶。”白清竹抬眸:“彆胡鬨。”

荊瀾舉起雙手做了個投向的姿勢:“得,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一杯可樂一口悶完也是夠嗆,荊瀾給可樂的氣嗆得不輕,緩了好一會兒。

“我這牙也是到頭了……”荊瀾喃喃道:“上次去補牙是什麼時候來著?上個月?這門牙真是丁點東西都不能碰了。”

白清竹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早跟你說過,戒碳酸,你不聽,現在變成可樂牙能怪誰?”

餘故裡一眨眼,“荊瀾姐也愛喝可樂嗎?”

荊瀾聳聳肩,“愛啊,當年在宿舍的時候,可樂拌咖啡,歡樂多又多。”

餘故裡被這神奇的搭配驚呆了。

白清竹見荊瀾吃一會兒吃開了,有點收不住,便側過頭,對著餘故裡說:“隻有她一個人喝而已,因為胃炎一個月進了四次醫院,死都不改。後來是年紀大了實在吃不消了,才慢慢停了,改喝酒了。”

餘故裡小聲問她:“喝酒有搭配的對象嗎?”

白清竹沉默了一下。

然後她用一種極為欣賞的目光看了看餘故裡,笑著說:“有。”

餘故裡滿含期待的望著她,就見白清竹緩緩說:“紅酒配辣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餘故裡:“……?”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荊瀾在食物上有很多極為獨到的見解。

隻聽白清竹說,餘故裡沒見到實物,震撼度遠遠沒有那麼的大——直到她看見荊瀾夾了滿滿的一碗香菜,當小料。

四周的人全都驚了。

一頓飯吃的餘故裡和盛溪簡直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觀,一直到散場,盛溪都在喃喃道:“這事兒我一定要記下來,實景素材,這下可沒人敢說我胡編亂造了,律師壓力這麼大嗎,大到吃香菜就火鍋……”

荊瀾叼著根牙簽,吃的眯起了眼。

出來的時候,時間卡的剛剛好,從這裡開車到醫院隻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餘故裡擔心她們遇見上班高峰期會遲到,便道:“我自己打車回去,你不用再特意送我一趟了。”

白清竹一皺眉,“不麻煩。”

“那也要拐兩個路口。”餘故裡皺皺鼻子,“還都是直線路段。”

這種直線路段一旦堵車就好像看不到儘頭似的,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綠燈從你眼前變成紅燈又無能為力,恨不得給車插上兩雙翅膀去自由飛翔。

“送什麼啊。”荊瀾說:“你乾脆跟著我們去一趟醫院不就行了?骨科周四下午人一般都少,要沒什麼人的話,乾脆讓她撂牌子帶你去逛逛不是剛好嗎?”

說著,荊瀾補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這話也不是……”餘故裡哭笑不得:“這麼用的吧?”

“差不多就是那意思吧。”荊瀾笑的不行,“就這樣走吧。你不是要搜集服裝素材嗎?骨科能看見的最多——不少人為了出行方便都把衣服給改裝得特時髦,民眾的智慧可比大多數墨守成規的設計師來的強多了。你見過用褲腰帶當綁帶、背後還背了個箭筒當背包的手骨折患者嗎?今兒下午你就能看見。”

餘故裡被她說的有點好奇和心動,加上她下午左右也沒什麼事,就跟著一起去了。

她們來的早了點,趕上周四中午,門診室大多都還空蕩蕩的,外圈更沒有人了。

剛一進醫院,荊瀾就和他們分開了,似乎有事要忙,餘故裡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就隻能跟著白清竹進了門診室。

她頭一次不是作為病患到這裡來……感覺還有點新奇,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餘故裡坐在靠裡麵的一個小木凳上,說道:“我在這裡不會打擾到你們嗎?”

“不會。”白清竹說道:“骨科門診一般來說不會涉及太多隱私,門診室全天候是對外開放的。不少學校的醫學係都會組織學生過來實地考察和聽課,如果是經常來的患者……”

經常來的患者這個詞用得有點奇怪,餘故裡聽得有點想笑。

白清竹看到她的笑容,話音一頓,說道:“我哪說錯了嗎?”

“沒有。”餘故裡笑眯眯的,“你繼續說呀。”

“如果是經常來的患者,大多都習慣了這樣的場麵。”白清竹道。

“哦……”餘故裡點點頭。

白清竹想了想,又舉了一個例子說:“有些學校組織考察的時候,變態一點的老師,會讓學生臨時用手裡的東西,在短時間內把患者的肢體情況、傷口組織以及體征表象全都記錄下來。如果是基礎好的,還要詳細的表明肌肉結構組織圖,受損傷程度、病患大概痊愈時效、以及骨頭周遭可能會引起的並發症……等等。”

餘故裡聽得目瞪口呆:“這麼變態?!”

白清竹肯定一點頭:“對。”

就這麼變態。

餘故裡對醫學係的學生簡直是肅然起敬。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期間有幾個護士拿著各種各樣不同的表格進進出出。約莫十多分鐘的功夫,門診室裡又恢複了安靜。

餘故裡看了眼白清竹的背影。

她的手在電腦上不斷的敲敲打打著什麼,似乎是醫院內部係統裡需要錄入的什麼東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