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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1股,說道:“羨慕我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媽媽和一個這麼漂亮的姨姨都來送我上學。有的小朋友隻有家裡的阿姨可以來送,她們都羨慕我。”

餘清越臭屁的撅起嘴,“媽媽來,啾一個。”

餘故裡笑翻了,把臉湊過去讓餘清越貼了一下。

餘清越滿足的晃晃腦袋:“隻有我一直都是媽媽送我的,從來沒有缺席過。”

紅燈了。

白清竹將車停穩,看著後排高興地小豆丁,臉上的表情也很輕快的說:“你現在已經知道缺席這個詞了嗎?”

“知道啊。”餘清越認真點頭,“每次幼兒園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都會說的,我記著的。”

白清竹道:“她真的很聰明。”

眼神卻是看著餘故裡說的。

餘故裡點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餘清越頭頂的小羊角辮,說道:“越越是很聰明的,但是……”

有時候越越有點太敏銳了。

這樣的孩子太招人疼,也太沒有安全感。

餘故裡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著白清竹,剛要開口,卻顧及著餘清越在旁邊,沒敢問。

餘清越雖然剛五歲半,可已經是半大孩子會把一些話記在心裡的時候了。

她頓了頓,拐回剛才的話題說:“等小學入學測試的時候,我會跟老師商量一下的。”

白清竹點點頭。

然後她回過頭,看著嘟起小嘴在親……兔子屁股的餘清越,頓了頓,還是說:“越越要親親我嗎?”

餘清越眼睛登時瞪圓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白清竹將頭發攏了一下。

餘清越頓時挺起小腰板,吧唧在白清竹的臉上印了一大口。

然後她回過頭,一臉興奮的衝著餘故裡說:“媽媽,姨姨果然好香!!”

餘故裡:“。”

她儘可能麵色平靜的說:“姨姨也是女孩子,姨姨當然香。”

餘清越煞有介事的點頭。

餘清越每次上學的時候,在班級門口都會有一群熱心腸的小朋友迎接她入學。

她坐在自己的小輪椅上,書包有人幫忙放,水杯有人幫忙拿,白清竹跟餘故裡在窗戶口張望了一下,發現居然連外套都有幾個小朋友不慎熟練的幫她一起穿。

白清竹站了會兒,看到了一邊牆上的掛貼,忍不住笑著道:“越越的小紅花獎勵是最多的。”

餘故裡有些無奈的說:“因為她腿斷的時候剛好十一放假,腿才剛固定就整天催著我帶她上學,說不能影響她的全勤小紅花,也是很執著了。”

“是很執著。”白清竹喃喃道。

她看著餘故裡說:“越越這個模樣,像誰?”

餘故裡想了想,“像……像我?”

兩人見餘清越已經安頓好了,便離開了幼兒園。

餘故裡一邊走,一邊想著說:“我很長情的。我喜歡畫畫,喜歡在畫畫的時候和大家直播聊天……嗯,能讓我驕傲的事情不多,但是大約也就是喜歡並堅持了這麼多年的畫畫,還有就是有了越越。”

白清竹點頭,“喜歡還能堅持一件事情這麼多年,本身就很不容易。”

“是呀,我也覺得很不容易。”餘故裡歎道。

上了車她才想起來,今天白清竹似乎是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她張望了一下,看著白清竹帶上了藍牙耳機,說道:“我們去哪?”

“去你上一個房子的住址附近。”白清竹淡淡道:“你的那個前任房東的女兒,會在那裡等我們。”

餘故裡頓了頓,有點忐忑的說:“好。”

白清竹不用回頭,也知道餘故裡現在七上八下的情緒。

她開著車拐彎,說道:“你是不是之前就打算起訴他?”

餘故裡點頭,模樣很認真的說:“當然了。”

“荊瀾隻不過是做了你本來要做的事情而已。”白清竹說:“不用覺得麻煩我們,如果實在過意不去,可以請她到家裡吃一頓飯感謝,她會很樂意。”

餘故裡想了想,“這樣可以嗎?我能帶朋友回家?”

白清竹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消息一樣。

過了會兒,她把車停下等紅燈,放鬆了身體,向後靠著,轉頭看餘故裡說:“那裡也是你的家,你想帶誰回來都是你的自由。我非常歡迎。”

餘故裡看著白清竹有些逆著光線的臉,突然覺得%e8%83%b8腔裡的心臟有點不爭氣。

不用看也知道,她現在肯定臉紅了。

第十六章

餘故裡憋了半天,突然蹦出來了一句,算作是解釋:“因為我以前跟人合租過,很多合租的室友都不喜歡帶外人回家的。”

“我們不是合租。”白清竹回得很快。

聽到這句話之後,餘故裡眨了眨眼。

白清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太妥當,似乎顯得太過於親昵了,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餘故裡說:“你完全可以把我家,當成你自己家。從前……”

最後兩個字在她齒間含著,白清竹還是將全部的話說了出來,“從前你也不讓我遵守什麼規矩的,更不會對我這麼客氣。”

從前的白清竹身無分文。

孤兒院的孩子們依靠著社會資助和國1家補助,可以和絕大多數的孩子一樣,上完小學和初中。誠然,很少能有孤兒院出去的孩子成績還能特彆優異的,她已經算是很少的那個特例了。

可即便是這樣,上完了初中三年之後,她也不得不麵臨被迫輟學的現狀。

她比同齡人入學時間晚,比起絕大多數懵懵懂懂、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們來說,她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能靠給同學補習、寫作業來獲取不少的一筆收入來源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隻攢夠了高中第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而已。

白清竹到現在都記得她第一次看見餘故裡時的情形。

那是一個跟著父母從一輛私家車上下來的小公主,腳上踩著嶄新的帆布鞋,身上帶著一個斜挎著的暖水壺,綁著高高的馬尾,頭發燙成了很好看的卷。

父母雙雙陪伴入學,分彆陪在她的兩側,仔仔細細的叮囑著些什麼。

小姑娘那時候很認真的聽著,潔白的鼻梁上沁出了些許的汗水,又被她自己用手背抹去了。

旋即她就很嚴肅的接過了父親手中的報名表,背著小書包,一臉嚴肅又鄭重的走入了校門。

餘故裡可能不知道,在一眾穿著隨意、甚至都不怎麼乾淨,每天都灰頭土臉、一點都不精致的學生們中央,她到底有多引人注目。

白清竹那時候隻有一個洗到發白的帆布包。裡麵放著她的報名表,和她的午飯——兩個白饅頭,和一瓶用沒有包裝的礦泉水瓶裝著的涼白開。

涼白開裡麵還有不少的灰白色茶漬。

她們完全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兩個世界的人,最後成為了同班同學。在入學報到的第一天,頂著所有人嫌棄、排外、又不厭惡意的眼神當中,隻有餘故裡一個人,選擇坐在了她的手邊,然後十分豪爽的把自己的水壺和攜帶的飯盒放在了桌上,隻跟她說了一個字。

“吃!”

小姑娘那時候的模樣相當倔強,臉蛋上還帶著兩團熱出來的粉,隨意的抹了一把汗濕的頭發,將飯盒拆開,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你叫什麼呀,你是叫白清竹嗎?你長得真好看啊,你好白……啊,我以後能跟你坐嗎?我問了老師,老師說你是年級第一特招進來的,學習成績肯定很好……我以後請你吃中午飯好不好呀?”

白清竹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看著餘故裡,就回了聲:“好。”

然後她瞬間就看到了餘故裡像是盛開的花一樣的笑容。

後來很多年她再回想,那一幕依然會時不時的入她的夢,即便醒來很久,也會沉浸在當初的感覺裡。

……

“不會對你這麼客氣?”餘故裡眨眨眼,“我以前很鬨人嗎?”

白清竹想了想:“不鬨。”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就是比較話嘮,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還喜歡撒嬌。

然而餘故裡聽不見她心裡想的是什麼,聞言還鬆了口氣,誇張的說,“我就說不可能嘛,我對我爸媽都從來不鬨,整天都相敬如賓的……”

白清竹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東西,眼睛彎了彎,“相敬如賓?你?在家?”

餘故裡一點頭,“對啊,我啊。”

白清竹這下唇角都勾起來了。

然而她餘光瞥到了餘故裡肯定過後又茫然看向她,整張臉都寫著“難道不是嗎?”的臉,笑容又逐漸的沉了下去。

她忘了。

餘故裡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些回憶,似乎全天下就隻有她一個人還記得。

也似乎隻有她一個人,整天需要守著回憶過活。

白清竹將車停在路邊,說道:“到了。”

餘故裡跟著下車,感受到氣氛有些許的凝重,有點無措,下意識的小跑了兩步,走到了白清竹旁邊,又落下了半步。

今天是十一月裡難得的大晴天,前陣子一直陰雨連綿,所有人被憋在家裡憋的急了,太陽一出,外麵的人比平時多了好幾倍。

兩個人的影子交錯過後又重新分開。

白清竹幾乎瞬間停下,側過頭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影子,緩緩說:“抱歉,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餘故裡瞬間放鬆的又上前兩步,小聲說:“沒關係。”

兩人慢走了一會兒,直到等了很久,耐不住寂寞四處張望的荊瀾先一步發現了她們,招呼著她們兩個過去。

白清竹瞧瞧拽了拽餘故裡的袖子。

餘故裡停下腳步,看著白清竹捏著她袖子的兩根指頭,盯了一會兒,才挪開了視線,抬頭說:“怎麼了?”

白清竹敏敏唇,低聲道:“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她很少會生餘故裡的氣。

印象中假模假樣的倒是有過幾次,可正經要說生氣……似乎也撈不出一件來值得提起的。

餘故裡笑了,眼睛又盯住了白清竹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又顯得不太在狀態的神遊道:“沒關係。”

*

“姑奶奶,等了你們半天了。”荊瀾滿臉的無奈。

白清竹看了眼時間,說道:“我們沒遲到。”

“……是沒遲到。”荊瀾小聲的嘟嘟囔囔:“是我有點受不了裡頭那姐姐了,來的時候就一直哭哭啼啼的,也是可憐……那什麼,你們倆誰進去安撫一下子……”

“姐姐?”餘故裡一下捕捉到了重點:“裡麵的不是房東嗎?”

她那位房東,是個成年男性。

據身份證上的歲數往前推,他今年差不多快六十了。

話音未落,她已經順著荊瀾意思的方向看了過去。

靠窗的最後排,的確坐著一個女性。模樣看著很周正,整身都是素色係的裝扮,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