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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竹的手玩,突然一歪頭,臉上的笑容燦爛,樂嗬嗬的說:“姨姨你是不是無聊啦!”

話音剛落下,餘故裡就已經出來了。

門口的數字屏上閃過了下一個人的號碼和姓名,餘故裡神態輕鬆,唇角甚至帶出了一抹微笑。

她心情大好的捏了捏餘清越的小臉蛋,說道:“今天想不想吃草莓呀?”

“想!”餘清越聲音清脆,雙眼亮晶晶的,“可以吃嗎媽媽?能吃多少個呀?”

“最近草莓還比較貴,所以不能買太多。”餘清越想了想說:“帶上姨姨一起,我們買二十一顆吧?你去挑可以嗎?”

“當然好的呀!”餘清越歡樂拍手。

白清竹看了眼手機消息,上前說道:“不用去買,家裡有。”

餘故裡愣了愣,“啊?”

白清竹解釋道:“醫院發的員工福利。”

旁邊一路過的護士抬起頭,滿臉迷茫,“白老師?什麼福利?這不是還沒過年呢嗎?”

“主任醫師的福利。”白清竹掃了她一眼。

小護士恍然大悟一點頭,又拿著病曆本走了。

餘故裡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直到她們一路出門,看到了在白清竹車邊已經等了有一會兒的荊瀾的時候,餘故裡終於信了。

“你們醫院發的福利也太好了吧!”餘故裡看了眼包裝禮盒。

現在的草莓價格不便宜,禮盒裝的基本都是一顆顆精心挑選過的,而且還自帶一股奶香味,吃著是純甜的,一點都不酸。

她最愛吃的就是這個品種,隻可惜現在沒到季節,買的話實在是太不劃算,所以每次隻能買一點,和餘清越一起解解饞。

荊瀾斜眼看白清竹。

白清竹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荊瀾咳嗽兩聲,上前一步說:“那什麼,好歹是個這麼年輕的主任醫師呢,彆說是逢年過節了,平時醫院給的慰問品也不少,不然好好的一個大夫讓人挖走了可怎麼辦……”

“哎,小餘,你是不知道,每次她跟著科裡的幾個大夫出去開座談會的時候,次次院長都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人一定給她看好了,千萬不能讓外麵那群大尾巴狼給忽悠走……”

荊瀾說著,就要去開門。

然後副駕駛的門沒打開。

她回頭,“開下車門,我車這會兒沒在。”

白清竹沒動。

荊瀾短暫的停頓過後,悟了。

她說:“車門質量挺好哈。”

然後她鬆開了門把手,隨著車子滴滴一聲響後,順利的打開了後座。

荊瀾:“……”

不愧是你白老師。

白清竹將餘清越的小輪椅放在了後備箱,衝著餘故裡說道:“上車吧。”

荊瀾不甘寂寞的探出個腦袋:“前頭過兩個路口給我放下就行,我去辦點事。”

*

荊瀾拿給白清竹的草莓有一箱,上下分層,一共六十多顆。

屋裡雖然有暖氣,但是陽台和廚房是沒有的,吃不完還能再放兩天。

白清竹去洗了十幾顆,全部切塊之後擺在了盤子裡,看著白清竹在客廳靠近落地陽台前的區域教餘清越玩玩具。

這一幕讓她略微有些晃神,看了片刻,才拉出了小茶幾,說道:“吃點吧。”

餘故裡抬起頭,遲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和散落在地上的超輕黏土。

她和寶寶還沒做完今天幼兒園布置的作業,洗個手吃兩顆草莓,回來還要接著做,太麻煩了。

白清竹垂眸,看著餘故裡的手說:“我喂你們吧。”

她故意挑著這時間把草莓切塊再送過來,不是為了單純的給餘故裡送吃的的。

餘故裡眨眨眼,“這……”

餘清越在一邊已經長大了嘴巴,“啊——”

白清竹唇角挑起,拿起叉子,給餘清越喂了一塊,說道:“好吃嗎?”

餘清越的兩個小羊角辮搖的像是撥浪鼓,“好吃的姨姨!媽媽你也吃呀!越越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草莓呢!”

餘故裡十分不爭氣的吞了吞口水。

她這人也沒彆的毛病,就是貪吃。

喜歡吃的東西也不多,可偏偏愛吃的那些水果,在不恰當的季節,還都挺貴。

然後她慢慢的、試探性的張開嘴。

白清竹嘴唇輕輕彎起了一些弧度,卻儘可能的克製著沒有表露出來,眼眸輕輕垂著,將草莓喂進了餘故裡口中。

草莓粉中帶白,有些紅色的汁液沾在餘故裡的嘴唇上,晶瑩剔透。

餘故裡恍若未覺,隻下意識的伸出舌頭%e8%88%94了%e8%88%94,旋即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啊——真好吃!”

白清竹乾脆坐在了她對麵,盯著手裡的叉子看了一會兒,還是將它放下,換成了另外一根沒用過的,垂著眼,也吃了一塊。

這股熟悉的草莓清甜讓她想到了多年以前。

那時候餘故裡的%e5%90%bb,和她微軟的唇,在草莓盛產的季節時,也總是會帶著一股草莓的清香,十分誘人。

她也很喜歡那個味道,從此愛上了吃草莓。

隻是又畏懼想起什麼,逃避似的很多年沒吃過了。

熟悉又久違的味道充斥著舌尖和味蕾,白清竹幾乎不舍得用牙咬,含在口中細細感受著。

隨後她調整好神態抬起頭,舌尖將那塊草莓抵在了一側,輕笑著說:“是很甜。”

第十五章

餘故裡看著白清竹的表情,整個人都有點呆住了。

白清竹的皮膚極白,但唇色卻很紅,是未經任何口紅著色的天然色。

而且大約是大夫的共同點,白清竹冬天的時候也時常會帶著一個不鏽鋼水杯,杯子裡裝著滿滿一杯的枸杞水,在醫院和在家裡的時候,餘故裡見她喝過很多次。

每次她的鏡片會被水蒸氣浸出一片白霧,轉瞬又消掉。但這個模樣,卻能完全緩和下她本來有些冷漠的眉眼。

白清竹口中慢慢咀嚼著那塊草莓,雙眼直直的注視著餘故裡的時候,餘故裡下意識轉開了目光,欲蓋彌彰的說道:“真、真甜啊……”

白清竹笑的有些玩味:“你剛才說過了,的確很甜。”

餘故裡臉更紅了。

*

這一個晚上,餘故裡做了一夜的夢。

夢裡的內容紛雜,大多數甚至都是完全不連貫的片段,醒來之後,外麵的天還黑著。

她的頭脹痛,整個眼睛都是綿綿不斷的痛感,眯著眼睛看了眼手機,才淩晨六點。

冬天的天一向亮的晚,餘故裡躺在床上出了會神,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夢裡都夢到了點什麼了。

隻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她似乎在夢裡看到了白清竹。

可看到了什麼,她又想不起來。

隻能隱隱約約記得那她如同雙淺色琉璃的眸子抬起,看向她時的那一抹心裡的悸動。

寶寶睡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湊到她的頸窩,暖呼呼又軟軟的一小團,餘故裡覺得心裡有些放鬆和妥帖,鬆了口氣,盯著寶寶小扇子似的睫毛看了一會兒,翻身下了床。

鏡子裡的自己果然一臉憔悴,沒精打采的一看就沒睡好。

餘故裡隨便在樓上洗了把臉,打算下去熱一杯牛奶,想試試看還能不能再睡個回籠覺。

天還黑著,她下樓的時候躡手躡腳的,到了樓下卻發現一樓的燈亮著。

餘故裡一愣,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看書的白清竹,有些訝異,“你這麼早就起來啦?”

白清竹將手中的書合上,回過頭笑著說:“有點失眠,做了一夜的夢。”

餘故裡一愣,坐到了白清竹斜對角的沙發上,沒什麼精神的說:“我也做了一夜的夢……怎麼你做夢起來就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呢……”

她說著說著,眼皮就又有點耷拉下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餘故裡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居然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時的模樣。

似乎也總有一個人,會在她的旁邊看書,而她就在一邊的椅子上懶懶散散的吃橘子、嗑瓜子,把頭枕在那人的腿上,想鬨的時候,甚至會躺著轉個圈……總之不做正事。

是誰呢。

她爸嗎?還是她媽?

可記憶力,她自從初中開始就沒有再和爸媽這樣子撒過嬌了……再往前細數,似乎連小學撒嬌的模樣她都想不起來了。

正迷迷糊糊的,餘故裡感覺臉上被什麼溫熱的東西貼了貼。

她睜開眼,發現一個人影在她麵前,半跪在地上。

是白清竹。

餘故裡一愣,瞬間清醒了,連忙問道:“怎麼了?”

“你睡著了。”白清竹看著她說:“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餘故裡一頓,“有嗎?”

白清竹默默的點頭。

她手裡拿著一杯熱牛奶,看著餘故裡說:“把牛奶喝了。”

餘故裡雙手捧著,小聲說了句謝謝。

她抿了一口,大約是溫熱香甜的奶味讓她的神經有些舒緩,餘故裡肉眼可見的鬆弛了下來。

她忍不住探出頭,想往冰箱看,但距離太遠,還隔著一個拐角,什麼都看不到。

白清竹又翻開了書,頭也不抬的說:“是甜牛奶,你最喜歡喝的原味。”

餘故裡喝完一口,又繼續了一口,感受著那股讓她會覺得高興的味道,咬著杯壁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口味的啊?”

她一開始下來也是打算碰碰運氣,之前剛搬過來的時候,她記得應該還有幾瓶。

除了她之外,寶寶也喜歡喝這個牛奶,這幾天一直顧著寶寶,她都不記得還剩下多少了。

如果沒有的話,可能她就不睡了,上樓找個視頻看,消磨時光。

白清竹神色不變,看書的時候,她眼神始終是微垂著的,顯得生人勿近,然而卻有問必答,“我了解你,隻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喔……”餘故裡的神色若有所思。

就這麼慢悠悠的,等餘故裡回過神,卻發現外麵天已經亮了。

她眨了眨眼,“那我上樓叫寶寶洗漱啦。”

“我送你們。”白清竹站在那說道:“送完寶寶之後,跟我去個地方。”

餘故裡眨眨眼:“好。”

*

餘清越小朋友今天早上似乎很高興的模樣。

昨晚上餘故裡記得自己驚醒了很多次,每一次的動靜都不算太小,但是寶寶睡得很香,一點都沒有被她影響到的樣子。

她笑著摸了摸寶寶不甘寂寞一直在撲騰的小肉腿,笑著說道:“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

“媽媽姨姨一起送越越!”餘清越高興的小身體都在不停地左搖右擺,“班裡的小朋友們上一次都羨慕我。”

“羨慕你什麼呀。”餘故裡捏了捏她的小鼻頭。

餘清越一手還拿著一塊小兔子形狀的雪白麵包團子,是早上白清竹從冰箱裡給她拿出來的。

她一直用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都不舍得吃。

聞言又用小胖手摸了摸小兔子軟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