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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裡到處都是被熏出來的眼淚。

收拾行李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收拾完的。

不過也好在,因為天冷,加上她上一個房子剛住了三個月,很多本來就不急著用的東西就沒有拆開,餘故裡忙了一下午,倒也真的把東西都歸置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剩下了不少東西可以等到後麵再慢慢收拾。

終於收拾完畢躺在了一樓沙發,餘故裡洗乾淨了自己,眯著眼睛看了眼外麵放晴的天,彎著眼睛道:“真好。”

*

白清竹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冬天得天黑的一向很快,這幾天溫度變化又極大,昨天零下十幾度,今天一下子就零上十幾度。

中午那會明明還豔陽高照,熱的穿不上外套,一到四點半,溫度就陡然直降,穿著羽絨服還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的車停在家門口的拐彎處等了一會兒,像許多下了班後,卻又總想在外麵多逗留一會兒的上班族一樣,在車裡看了眼那一座三層小彆墅。

不再是一片漆黑,屋裡亮起了暖融融的燈。

渾身的疲憊像是被一掃而空,白清竹將車停入車庫,推門而入。

大廳卻隻有餘清越一個人,妹妹在旁邊窩著睡覺,似乎是屋裡的環境讓它覺得很安心,所以睡得……

四腳朝天,還在打呼。

呼嚕聲一波三折,但卻絲毫不影響餘清越玩耍的進度。

見白清竹回來,餘清越眨眨眼,挺直了一些自己的小%e8%83%b8膛,脆生生的喊道:“姨姨歡迎回家!”

白清竹換鞋的動作一頓,重新站起來,略顯鄭重的說:“謝謝。”

“不用客氣!”餘清越聲音清脆。

換完了鞋,白清竹左右看了看,說道:“你媽媽呢?”

餘清越指指樓上,“媽媽在工作呢。”

她手邊放著很多玩具,白清竹掃了一眼,大多是小女生會喜歡的小玩具。

這個年紀的小朋友總是會癡迷一些動手益智玩具,餘清越的側重點卻顯然是更偏向於芭比公主,以及跟在芭比公主身邊矮墩墩的藍胖子。

她又想起餘故裡說,餘清越最喜歡的是叮當貓。

以餘清越現在生活的這個年代,叮當貓應該已經是過去式了,她們這個年紀最喜歡的,不應該是粉嫩嫩的小豬佩奇嗎?

這麼想著,白清竹蹲在了餘清越身邊,說道:“你喜歡叮當貓?”

“對呀!”餘清越點點頭。

白清竹等了一會兒,耐心的問道:“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

“因為叮當貓有一個藏寶貝的袋子!”餘清越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有很多我都不知道的寶貝,我也想有那個袋子,這樣我就可以有很多願望可以實現了!”

白清竹笑了笑,“你有什麼願望?”

餘清越這下卻不說話了。

一直過了很久,白清竹以為她不願意說話,打算將外套掛起來的時候,餘清越才開了口,嫩聲嫩氣的說:“我想知道,幼兒園小朋友們說的,拋下我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似乎是終於打開了話匣子,餘清越挪了挪自己包的像是個小蘿卜的腿,瞪著黑黝黝的眼睛說:“姨姨你知道是誰嗎?是因為越越不聽話嗎?”

良久,白清竹才終於將自己的掌心觸碰到了餘清越的發頂。

隨後,在暖黃燈光下,她聽見自己說:“不,你很可愛,也很聽話。拋下你們的那個人一定很喜歡你……說不定,她有自己的苦衷,也不是……自願拋下你的。”

餘清越還太小,她並不太知道苦衷是什麼,但是她得到了‘你很可愛’四個字。

於是餘清越小朋友晃了晃腦袋,被哄得重新笑眯眯,“謝謝姨姨!”

白清竹看著餘清越重新投入玩具的小小背影,放在口袋裡的叮當貓玩偶到底是沒能送出去。

*

二樓的房間緊閉著,白清竹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裡麵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她愣了愣,卻聽不清更多。

當初這個房子剛建好的時候,她就找人加固了牆上的隔音層,隔音效果比一般的房間要好很多。

於是她敲了敲餘故裡的房門。

餘故裡開門很快。

見是白清竹在外麵,她眨眨眼說道:“你下班啦?”

“嗯。”白清竹點頭道:“今天沒有夜班。”

“時間還早……”餘故裡想了想,“你這會餓嗎?我和越越一般是七點左右開飯。”

“還好。”白清竹靜靜地說:“我聽越越說你在辦公?”

“啊……”餘故裡頓時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想起了白清竹的職業,有點心虛的說道:“隻是隨便畫了一會草稿,這個月的直播任務還有一些沒有完成,我就想混一點時長,沒覺著疼的。”

白清竹目光默默的望著她,抓住了幾個關鍵詞道:“直播任務?”

“嗯。”餘故裡想了想,覺得白清竹可能不太懂網上這些事兒,於是說道:“我是和網站簽約的作者,也算是平台為了宣傳,所以駐站的一些作者需要按時開直播,直播一下自己畫畫什麼的,有一個專區。”

後半句話,餘故裡聲音放小了很多很多,幾乎是用氣音湊到了白清竹耳邊說道:“有工資提成拿的!不做白不做呀!”

微熱的風擦過耳畔,白清竹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失態的連連後退。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在餘故裡嘴唇上短短的擦了一下,隨便看了一眼室內。

電腦還開著,屏幕上是一片白色,隱約可見一些嘈雜卻又不失形體的線條。

她一頓,說道:“現在還開在直播?”

“嗯。”餘故裡點頭,旋即回過頭一看,想到了什麼,說道,“我們這裡是不露臉的,隻對外分享電腦屏幕和語音,用來跟粉絲互動,如果中間有事的話,可以請假一會兒做點彆的。”

白清竹點頭,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看著餘故裡還貼著藥膏的胳膊,略微皺了皺眉。

餘故裡頓了頓,說:“我保證,忙完今天之後,我有一周的假期,肯定能好好休息。”

白清竹表情這才一鬆,點頭道:“嗯,記得遵醫囑。”

餘故裡連忙小雞啄米似點頭。

白清竹這才下樓走了。

留下餘故裡一個人有點茫然。

白清竹是不是有點過於認真了?

她上來一趟,就是為了特意讓自己遵醫囑的?

然而還不等餘故裡多想,剛走到樓梯口的白清竹又停住了腳步。

餘故裡:“?”

白清竹一手放在扶梯上,似乎是做了會心理鬥爭,才回過頭,看著還站在門口的餘故裡說:“你嘴巴有點乾。”

餘故裡下意識抿了抿嘴。

白清竹說:“而且有點起皮了。”

餘故裡抿完之後%e8%88%94了一下,發現好像的確是有點。

屋裡暖氣太足,加上她這幾天忙得天昏地暗,也沒工夫喝水,天氣又乾燥……嘴巴乾又起皮也是在所難免的。

白清竹: “以後多喝點水。”

白清竹說完了之後,也不等餘故裡回什麼,就下了樓。

餘故裡:“……”

這算什麼?

醫生的職業通病嗎?連人嘴起皮都要管?

不過……

餘故裡關上門後,麵前突然又浮現出了那天在水池邊看到白清竹時,她總是抿著的唇。

白清竹的唇色很淡,但似乎比她的嘴巴要潤很多。

似乎真的很潤。

一看就應該很好親,可能還很軟。

女孩子的嘴巴親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帶著這個疑問,餘故裡回到了電腦桌前。

一直到畫布上莫名其妙被她畫出了一個成稿的嘴唇,餘故裡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那半個小時裡麵都做了點什麼。

“哇這個嘴巴,想%e8%88%94!”

“怎麼能這麼水靈,高光的魅力這麼大嗎!”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神仙畫畫嗚嗚嗚……”

“太太怎麼突然就畫了個嘴巴呢,剛才是誰說太太的嘴巴乾的……”

“等等,剛說完太太嘴巴乾,太太就畫了一個這麼水潤的嘴巴,難道……”

“難道……”

“難道……”

餘故裡滿臉黑線的看著這些總能把車軲轆從她臉上摁著開過去的粉絲,哭笑不得的說道:“彆胡說,是我這裡的房東,她是個醫生,可能就是……”

“我懂我懂,職業病犯了是吧?”

“這借口差評。”

“差評。”

餘故裡:“……”

她麵不改色的說:“可能她就是職業病犯了。”

然後她想起來今天白天,白清竹給自己腿上吹的那一口氣,連忙喝了兩口水,喃喃道:“畢竟她是個大夫嘛……”

*

因為畢竟多了一個人,加上餘故裡這陣子有心多給餘清越補充營養,所以多做了兩個菜。

白灼西藍花、金玉滿堂、蒜香花蛤、還有一道青筍炒山藥,最後是一道比較解膩的青瓜紫菜蛋花湯。

金玉滿堂是餘清越最喜歡吃的,用的是甜玉米粒和青豆,加點砂糖一翻炒,香味和甜味都特彆足。

飯桌上,白清竹看著餘清越恨不得把頭都埋進盆子裡吃飯的模樣輕輕笑了笑,說道:“她不挑食嗎?”

“不挑。”餘故裡笑著說道:“給她什麼她都能吃的很香,真要是餓得很了,她還會自己去跟妹妹搶狗糧吃。”

“狗糧不好吃的媽媽。”餘清越嘟嘟囔囔的張口說:“聞起來很香,一點味道都沒有的。”

白清竹終於忍不住笑開了。

餘故裡看著她又握著拳抵在了鼻前模樣,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

果然,這就是人家一個下意識的習慣性動作。

然而鼻前又縈繞起了那股揮之不去的火辣辣的膏藥味,餘故裡臉一皺,趕忙扒拉了兩口甜玉米,才終於緩過勁。

吃完飯後,白清竹主動承擔了刷碗的活。

餘故裡趕緊站起來。

白清竹躲開了她的手,說道:“我來吧。”

“這不太好吧……”餘故裡有點猶豫。

白清竹已經把盤子浸到了水池裡,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你不用把我當成一個陌生的房東,完全可以把我當朋友。”

話是這麼說……

餘故裡看著白清竹的模樣,終於還是沒忍住,說道:“我們以前,真的關係很好嗎?”

白清竹的手一抖,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應了一聲,說道:“嗯。。”

“哦。”餘故裡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又提起了這個事兒,像是想下意識的確定什麼東西一樣。

氣氛有點凝滯,屋裡隻剩下了水聲和碗筷偶爾碰撞的響聲。

過了會,白清竹刷完了碗,看著餘故裡,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道:“來。”

餘故裡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按摩。”白清竹說:“得把淤堵揉開,再熱敷一下,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