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隻有一個巴掌大的那雙卻扔的橫七豎八,玄關處還沾了不少小腳印。
她蹲在那裡看了會兒,沒忍住,拿出手機給拍了下來。
看了一會兒,沒忍住加了幾個濾鏡,最後挑選了一個最好看的,給保存了下來。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喜歡分享生活了。
白清竹看了一眼自己的列表,卻不知道要給誰分享,又要說什麼,隻能略顯遺憾的將手機重新鎖屏。
手機剛收起來,身後就響起了腳步聲。
她回過頭一看,是已經穿戴整齊的餘故裡正下樓。
餘故裡發現白清竹在門口的時候也愣了愣,旋即笑著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早。”白清竹站起身。
餘故裡順著她的方向看了眼,也發現了門口亂七八糟的模樣,當下,腦海中莫名想起在醫院的那一幕。
白清竹好像有潔癖。
她趕忙三兩步跑到了她麵前,把玄關簡單收拾了一下,說道:“不好意思,昨天太匆忙了,沒顧得上收拾。”
“沒事。”白清竹看著她說:“要送孩子上學?”
“對。”餘故裡走到了廚房,“她九點鐘上課……你要吃點什麼嗎?我一般會做點早餐。”
“都可以。”白清竹端坐在沙發邊,欣賞了一會餘故裡忙忙碌碌的身影,笑著說道:“寶寶很可愛。”
沒有哪個母親會不喜歡有人誇獎自己的孩子的。
餘故裡笑彎了眼睛,笑容燦爛的說道:“很多人都說她又可愛又漂亮。”
“嗯。”白清竹神色柔和道,“大約是遺傳的好,你就很好看。”
平時和彆的家長客套著說話的時候,倒也有人這麼說過。
但是大多數時候,雖然知道人家說的是真心實意的話,她也聽慣了,餘故裡都不太當是一回事。
可這話從白清竹口中說出來……
隔著一層霧氣,她看著坐在桌子前麵的白清竹,莫名的有些緊張,說道:“謝謝。”
“不客氣。”白清竹頷首。
*
一大早送完了餘清越,餘故裡又忙著去了一趟盛溪家。
盛溪跟她一起在S市發展,兩人雖然不同行,但是卻拐著彎的有些工作上的交際。
盛溪做的是雜誌社編輯,餘故裡是個閒散畫師,雖然簽了公司,但是自由度很高,有時候也會接一些插畫稿件之類的工作,一些工作還都是盛溪這邊給接洽介紹的。
她自己租了一個小公寓,跟餘故裡一樣,也養了一隻拉布拉多,是一窩生的,前後隻差了幾分鐘。
“真不用咱們倆自己來嗎?”盛溪看了眼搬家公司上的價錢皺眉,“光這一趟來回計價費用就要五百多塊了,到時候他們再坐地起價怎麼辦?敢問你要一千呢你信嗎。”
“算了吧。”餘故裡皺了皺眉,甩著手說道:“我可能老毛病犯了,這幾天手一直疼,上午吃飯的時候都感覺有點抓不住筷子。”
“腱鞘炎嗎?”盛溪一愣,皺著眉擼起餘故裡的袖子看了看,說道:“你下午去檢查一下算了,買點藥吃。”
“嗯。”餘故裡道:“前幾天接了一個圖,差不多一周的工作量,能有七千多的入賬……算下來不錯了,再因為搬家累到,就因小失大了。”
也是這個道理。
最終搬家費用敲定在了八百,餘故裡和盛溪不想跟著一起討價還家耽誤時間,就給交了錢。
也好在師傅肯乾,中途得知餘故裡手上有舊傷,一點沒含糊,完全沒讓她上過手,全程給搬運完畢了。
餘故裡養著孩子,東西比較多,光是餘清越的玩具就零零散散的堆了四五個箱子,雖然不重,但是卻很占地方。
盛溪看了眼屋裡的東西,也覺得有點頭疼,“你自己收拾的過來嗎?”
“可以。”餘故裡笑著說道:“看著東西多,但其實收拾的很快的。”
“那我送你去醫院吧。”盛溪道,“我正好去那邊辦點事。”
她是開著車過來的。
醫院。
餘故裡看著掛號單上麵的名字愣了半天。
護士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麼了?”
餘故裡回過神,“沒事。”
後麵還有人在排隊,餘故裡趕忙拿著自己的單子讓開了。
單子上的是主任醫師,名字是……白清竹。
“請007號患者餘故裡,到7號診室就診。”
廣播迅速的過了兩遍,餘故裡拿著手上的排號單找到了診室,看著坐在電腦桌後麵的白清竹,臉上露出了個笑容來,“好巧啊,白……”
她眨了眨眼,說道:“白醫生。”
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在門診樓看到的那一幕,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手。
出門之前已經洗過手了,但是心理原因作祟,餘故裡滿腦子都是白清竹那天用刷子刷手的一幕。
恨不得現在就想衝出去洗個手,好好的用刷子刷一刷。
白清竹看到她倒沒有太多意外,大約是因為剛才按號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餘故裡的名字。
見她進來,指了指對麵的床,說道:“坐。”
餘故裡坐在檢查床上,白清竹的腳在地上一點,椅子順勢滑到了餘故裡麵前。
大約是勢頭有點猛,椅子中途沒能刹住,兩人膝蓋對到了一起,發出了些許衣料摩攃聲。
白清竹退開了點,說道:“抱歉。”
餘故裡道:“沒事。”
白清竹上下端詳了她一會兒,說道:“哪的問題?”
餘故裡將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說道:“手臂……啊,我之前來這家醫院也看過,應該有病曆單。”
“之前你就來過?”白清竹抬頭看她。
餘故裡點點頭,“就前兩天,來拿了兩貼膏藥,不過這幾天太忙忘記貼了……手好像又有點嚴重了。”
白清竹皺著眉調出了餘故裡的檔案,看了會說道:“腱鞘炎,肌肉勞損過度。”
“嗯。”餘故裡點頭。
白清竹用桌上的洗手液消完毒,說道:“手有點涼,忍一忍。”
餘故裡還沒反應過來,就察覺白清竹冰涼的手已經摸到了她的手臂上,下意識的抽了口冷氣,“嘶……”
“疼?”白清竹眉毛輕皺,抬眼看她。
她上班的時候會帶一副金邊眼鏡,和很多女生習慣用的圓片不太一樣,白清竹的鏡片都是長方的,顯得格外的嚴肅冷清。
餘故裡看著她鏡片後的淺色眸子,誠實的搖了搖頭,說道:“有一點點。”
“忍一忍。”白清竹話音未落,一手就在餘故裡的手上按了起來。
餘故裡登時察覺到了痛感,眼眶一下就紅了。
“疼的話,”白清竹頓了頓,“你可以抓著我的衣服。”
餘故裡疼的什麼也顧不上來,抖著手抓著白清竹的袖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診室的大門被從外敲了敲。
白清竹頭也不抬道:“進。”
幾個小護士魚貫而入,領頭的那個看到屋裡的情況一愣,說道:“白老師,她們想來學習一下。”
說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餘故裡的手上。
“嗯。”白清竹看了她一眼,說道。
診室內一下子又陷入了短暫的靜謐。
幾個小護士目不轉睛的盯著餘故裡和白清竹,恨不得把眼睛都扣在上麵。
終於,白清竹鬆開了手,說道:“好了。”
餘故裡鬆了口氣,試著轉動了一下手腕,頓時雙眼發亮的說道:“真的好多了!”
“隻能暫時緩解,不能根除。”白清竹說道:“之前拿的藥我看了,對症。晚上回去之後就可以貼上,這些天不要做什麼重活,讓手休息……”
她想到了什麼,皺眉說道:“飯也不要做了。”
餘故裡愣愣的點頭,餘光注意到小護士們手不停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她剛要起身,就見白清竹後退了點,說道:“腿上怎麼了?”
餘故裡低頭看了一眼。
她淺藍色的牛仔褲上有一塊臟,還有些破線的地方。
然後她乖乖的說道:“路太滑了,進醫院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應該沒什麼……”
白清竹說道:“褲腿撩起來,我看看。”
餘故裡又是乖乖點頭,“好。”﹌思﹌兔﹌在﹌線﹌閱﹌讀﹌
白清竹見她這麼配合的模樣,眉眼有些軟化,笑著說道:“你還挺配合的。”
屋裡的小護士們也莫名笑出了聲音。
餘故裡臉有點紅,看了一圈屋裡的人,沒說話,隻小心的把褲腿撩了起來。
腿上有些擦破了皮,滲出了一些組織液,倒是沒流血。
白清竹給她按了按,大約是因為周邊的皮膚有點淤青,餘故裡小口的吸著氣。
“疼嗎?”白清竹問道。
“有一點,不過能忍。”餘故裡道。
白清竹說道:“腿伸出來。”
餘故裡愣愣的說:“啊?”
白清竹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放上來。”
最開始敲門的護士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餘故裡有些遲疑,然而白清竹比她先一步,已經將她的腿搬了起來,隨後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餘故裡下意識的把腳尖扭到了一邊,“我鞋……”
“沒扭到筋骨。”白清竹抬頭看著她說道。
見沒傷到筋骨,白清竹她上了點藥包紮了一下。
藥有點蟄,餘故裡疼的直抽氣,白清竹皺了皺眉,剛想說她回去自己上就行,就察覺到膝蓋上傳來了一陣涼涼的感覺。
她眼睛毫不意外的瞪大了,就見白清竹低下頭,衝著她傷口的地方吹了口氣。
餘故裡收腿的動作下意識的僵住了。
等她回過神,就連膝蓋上的紗布都已經被包好了。
她有些飄飄然,隻覺得右腳似乎踩在棉花上,有傷口的那片地方又有些酥|麻和火辣的熱意,一時間居然分不清到底是疼比較多,還是燙比較多。
現在的大夫……都已經敬業到這個程度了嗎?
離開前,餘故裡鬼使神差的往後看了一眼。
被護士們緊緊包裹著的縫隙當中,她看到白清竹沒有去洗手,反而將一手放在了鼻尖,側耳聽著護士們嘰嘰喳喳的問題。
這是一個慣常思考的姿勢,可是又不太一樣。
白清竹似乎是在……細嗅著什麼。
第五章
她一定是瘋了。
餘故裡讓醫院大門外的冷風一吹,這才終於清醒了過來。
她剛才在想什麼?
說不準人家那個動作隻是一個慣常思考的動作呢?
餘故裡拍了拍臉,往前走了兩步。
然後她舉起手臂,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前嗅了嗅。
餘故裡:“……”
有個屁的香味。
膏藥味迎頭直上,衝的她差點直接旋轉去世。
鼻子被膏藥的氣味辣到,餘故裡回到家裡的時候還覺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