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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遇到這樣的。

也許是因為國外思想更開放,很多人有了好感就會主動接觸,進入dating狀態,一旦發現不合拍又迅速分開,部分人甚至可能同時有好幾個dating的對象,所以察覺到她的冷淡和拒絕,多半就自動退卻了。

賀白洲卻是主動回避這種拒絕,想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她又不是那種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人,做不出太失禮的事。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吞吞吐吐,猶猶豫豫,不願後退又不敢上前,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或許,應該給她一個更加清晰明確的答案,邵沛然想。

她看著賀白洲。其實隻是很短的兩三秒鐘,但或許是因為這種凝滯的氣氛太讓人不安,賀白洲有種過了很久的錯覺。

之前看到的那輛開了過來,停在兩人麵前。

賀白洲的眼睛被車燈晃了一下,視線有些模糊。她察覺到自己握著賀白洲手腕的那隻胳膊被人握住,動作溫柔卻堅定地將之撥開。

然後,她聽見邵沛然說,“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吧。”

賀白洲忍不住眨了眨眼,燈光帶來的刺痛感逐漸消去,她才發現自己眼底溢出了一點生理性的眼淚。

邵沛然已經打開了車門,正準備上車。

在這一瞬間,賀白洲完全失去了方寸。她沒有接受邵沛然為她留下的那一點體麵,狼狽地上前兩步,追問,“為什麼?”

“我能感覺得到,”她看著邵沛然,“你明明也……”

“沒有明明。”邵沛然扶著車門,站直了,回過頭來,看向賀白洲。

那一瞬間,賀白洲感覺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種近乎溫柔的情緒。

她微微一笑,右邊臉頰上那個賀白洲初見時就注意到的笑渦若隱若現,好看極了。但她說出口的話,卻是最殘酷的判決。

“你太認真了,賀白洲。”她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之前都是逗你玩的,是你當真了。”

……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對賀白洲而言是空白的。

或者說,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她失去了一切的感知。

直到高一雯把車開到她麵前,見她沒有反應,下車上前查看,賀白洲被她的聲音驚醒,這才仿佛被一支無形的箭擊中,在那沛然莫之能禦的威力之中,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五感回到了身體裡。一種痙攣般的疼痛倏然從心臟向四肢百骸迅速蔓延,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你怎麼了?”高一雯有些擔憂地看著她,眉頭皺了起來。

賀白洲張了張嘴,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回去了。”

她試著動了一下腳,成功邁出第一步,於是竭力鎮定地走向停著的汽車。隻是破天荒地沒有選擇坐在更方便聊天的副駕駛室,而是拉開了後車座的門。

高一雯從另一邊進入駕駛室,打開了車裡的頂燈,回過頭來看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那個誰呢?”

賀白洲卸去渾身的力量,在後座上躺了下來。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自己的身體一直在微微顫唞。幸好高一雯沒上來扶她,不然立刻就要露餡兒了。

車內頂燈的光是暖黃色的,但賀白洲直視著它,依舊感受到了一種似乎能灼傷眼睛的疼痛。

她閉上眼,抬起一隻手搭在臉上,選擇性地回答了高一雯的問題,“走了。”

“走了?她開了車嗎?還是有人來接她?”高一雯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賀白洲的狀態不對,停了下來,“我說,你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嗯。”賀白洲說,“雯雯,我的腰好像有點疼。”

“什麼?”高一雯臉色大變,“怎麼會腰疼?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跟人打架了嗎?”她飛快地問著,卻沒有等賀白洲答案的意思,飛快啟動車子,一腳油門開了出去,“你忍一會兒,我們現在馬上回醫院。沒事的,應該沒事的。”

後麵那句話,已經不知道是安慰賀白洲,還是安慰她自己了。

車子火急火燎地開回杏林醫院,接到高一雯電話的骨外科在班醫護人員已經傾巢而出,等在醫院門外,擔架、急救設備和藥物一應俱全。以至於看到自己從車上走下來的賀白洲時,所有人都不由有些發愣。

賀白洲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勉強打起精神道,“沒事,有可能是舊傷複發,先做個檢查吧。”

車裡開了空調,她出了一點汗,顯得臉色更加蒼白,看上去的確像是強忍疼痛的樣子。於是一行人護送著她轉去了影像科。到這裡,其他人就被高一雯勸著散了,隻有手裡有賀白洲病例的主治醫生江主任留了下來。

“怎麼會突然複發?”檢查完畢,等結果出來的空檔,江主任給賀白洲做了個簡單的查體,有些奇怪地問,“摸起來沒有任何問題。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賀白洲搖頭,那種跗骨的疼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江主任見狀,便沒有多問。但沒多久,看完了出來的片子,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從片子上也看不出任何問題,並沒有舊傷複發的跡象,怎麼會突然覺得痛呢?”

第22章 她知道了

“……所以是心因性的疼痛?”高一雯將手裡的片子放到桌上,眉頭舒展了一瞬,又複皺起。

“從檢查結果上來看,是的。”江主任嚴謹地說。

高一雯不由歎了一口氣。聽起來是個好消息,畢竟心理因素造成的疼痛,隻要解決了心結,就能恢複。但她也是個醫生,更知道比起生理性的疼痛,這種心因性的情況反而更加麻煩。

“辛苦您了。”她對江主任道了謝,這才去了病房。

賀白洲已經打過止痛針了,但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效果,她的臉色比剛回來的時候更白,幾乎看不到血色。其實她身上本來就有一種貴族式的瘦削病弱,隻是平時不太明顯。現在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這種氣質陡然變得突出了。

高一雯不由放輕了腳步。但這顯然並沒有什麼用處,賀白洲還是在她進門的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感覺怎麼樣?”高一雯在病床上坐下來,問道。

賀白洲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問醫生是怎麼說的,因為她自己已經猜到了。

直到此刻,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依舊在伴隨著她,但是……這可能隻是她的錯覺。是因為太痛了嗎?彆的地方太痛了,為了轉移這種疼痛,才誘發出這樣的錯覺。

的確,在這樣的疼痛中,那種心臟仿佛被擊中的窒息感的確都消失了。

賀白洲想到這裡,立刻控製著自己轉開注意力,不再去深想今晚發生的事。她強迫自己去思考因為這個變故所帶來的各種影響,尤其是工作上的,“現在醫院裡事情那麼多,估計都要麻煩你了。”

“算了,反正我早就習慣了。”高一雯說著,抬頭看她,“你現在這樣的情況……要不要住到酒店那邊去?”

從舒適的角度來說,肯定是酒店的房間更好。

但賀白洲一聽這話,不由麵色微變,立刻道,“這件事彆告訴家裡。”

高一雯抿了抿唇,“白洲,你知道這不可能。”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也對。”賀白洲垂下眼簾,微微偏過頭去,語氣沒什麼波動地說,“你也隻是職責所在。”

高一雯本來還想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但話題說到這裡,她就不方便繼續追問下去了,隻好泛泛安慰了兩句,讓賀白洲不必擔心工作上的事,就起身離開了。

出了病房,她沿著通道一直走到儘頭,打開了通風的窗戶。夜風迅速灌進來,吹動她的頭發和衣擺,高一雯動了動手指,有點想抽煙。但她沒有這樣的習慣,身上自然不會帶煙,隻好掏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好在不出所料,兩通電話打完,對麵的人反應幾乎一模一樣:得知賀白洲並沒有大礙,疼痛隻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便沒有再多問,隻是讓她照顧好賀白洲,就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或許,這也是賀白洲最終沒有阻攔她的原因吧?反正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人會在意。

掛斷電話,高一雯又吹了一會兒風,才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繼續忙碌了。

賀白洲這一躺下,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了她身上。不過平時這些工作也大都是她負責處理,所以高一雯也算是駕輕就熟,不多時就投入了其中。

接下來的兩天,賀白洲的情況並沒有任何緩解。——或者說,變得更壞了。因為強烈的疼痛,她夜不能眠,也沒有任何胃口,短短兩天就憔悴了不少。

這樣下去不行。高一雯憂心如焚,終究還是從忙碌的工作之中,抽出了一點時間,去打探邵沛然的消息。

雖然賀白洲沒說,但這已經是明擺著的事了。至少最近,高一雯並不認為,除了她之外,還有什麼人或事能夠這樣強烈地影響到賀白洲,又讓她不願意宣之於口。

再說那天她們是一起看到邵沛然的。

她不過是去開個車的功夫,人就變成了這樣。那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賀白洲不想說,高一雯本來也不願意追問,但現在是不問不行了。

要查到邵沛然的信息很簡單。隻是之前,賀白洲不願意用這種方式去查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這天下午,邵沛然下班回家,就見到了等在自家樓下的高一雯。

她的態度鎮定從容,將高一雯領到附近的咖啡廳,給她點了一杯拿鐵,然後才問,“高助理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高一雯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甚至想請邵沛然去看看賀白洲,但看到她這樣的表現,那些話都咽回去了,“冒昧打擾,我隻是想問,那天晚上,你和白洲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你應該去問賀白洲。”

“我知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我不能問她,但又必須要知道發生了什麼。”高一雯看著她,“請你告訴我。”

“我隻是……拒絕了她。”邵沛然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似乎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態度,“或許言辭稍微過分了一些。但我隻是希望能夠明確地傳達出我的意思。我認為,這是對她的尊重。”

“尊重?”高一雯陡然提高了聲音,“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

邵沛然垂下眼,“抱歉,我隻是認為,既然沒有可能,就不必讓她繼續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一開始又要給她希望?”高一雯幾乎無法壓抑自己心裡的怒火。雖然賀白洲和邵沛然都沒有說過,但她已經意識到,邵沛然從前或許不過是在逗賀白洲玩兒,隻是那個傻子當真了。

“抱歉。”邵沛然微微歎氣,“我承認,一開始我對她的態度太輕浮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