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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想。

或者說,她根本已經沒有能力去多想了,隻剩下無法抑製的雀躍,就像是有一隻靈巧的鳥兒在她的心頭盤旋、歌唱,“我也是來開會的——嗯,我名下有一家私人醫院。聽說今天有一種罕見病特效藥要對外公布,如果是真的,一定能給更多病人帶來福音。”

邵沛然就笑著點了點頭。

賀白洲還要說話,便見主辦方的工作人員登上講台,開始調試設備,估計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見狀,賓客們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也隻能匆匆道,“你今天有空嗎,難得有緣碰到,會議結束之後一起用餐?”

她一直盯著邵沛然點頭答應,才匆匆走回自己的位置。

高一雯早就注意到了她的異常,已經快好奇死了,不等她坐下,便急切地問,“就是她?”

賀白洲矜持地“嗯”了一聲,又看了邵沛然一眼。

高一雯也在看她,忍不住說,“我現在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移情彆戀是很正常的。”其實她更想說,這位不管怎麼看都比邵清然強多了,但又覺得都這時候了,沒必要繼續在賀白洲麵前提那個名字。

這幾天,她其實也在想,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賀白洲一見之後就戀戀不忘。本心裡,她當然希望這個人什麼都好,最好是不要像邵清然那樣吊著賀白洲玩兒,但這種事又不是她能控製的,有時候也不免憂心,萬一她看上的還是邵清然那種類型怎麼辦?

不過現在,親眼見到了人,高一雯終於可以放心地宣布,邵清然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覺得你們確實挺有緣分的。”她繼續攛掇賀白洲,“待會兒會議結束了去請人吃個飯,增進一下感情怎麼樣?最重要的是,這次一定要記得留個聯係方式!”

賀白洲點點頭,已經開始預設該怎麼要聯係方式了。

感謝移動互聯網時代!感謝掃碼加好友!到時候她直接將自己的二維碼亮出來,以對方的修養,哪怕隻是客氣一下,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雖然加好友隻是第一步,但是有了聯係方式,就像是握住了一根串聯兩個人的線,不用擔心一見之後對方又杳然無蹤,難以尋覓。

她正想得出神,旁邊的高一雯突然瘋狂用胳膊肘拐她。

賀白洲回神,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上的邵沛然。這時,她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邵沛然之前那句“算是吧”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確實是來開會的,但並不是與會者,而是主辦方,而且還是負責這次會議的主持人。

“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這裡……”台上的人落落大方,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說完了開場白,便迅速地切入了今天的主題。在短暫地介紹了一番這種罕見病的現狀之後,她又為眾人一一介紹坐在台上的人。他們都是來自某個生物醫藥實驗室,也正是罕見病特效藥的研發者。

話筒很快被傳給了研發者,讓他們講述藥物研發過程中的經曆和故事,邵沛然本人則是在台上的空位坐了下來。

“她是醫藥公司的負責人啊。”高一雯小聲說。

賀白洲也有些意外,但旋即又高興起來。邵沛然是醫藥公司的負責人,那以後兩人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交集。而且多少算是同一個領域,也不用擔心會沒有共同語言。

高一雯還在研究邵沛然麵前的銘牌,突然驚訝地道,“邵沛然……怎麼也姓邵?”

“哦,我沒有告訴你嗎?她是清然的表姐。”賀白洲聞言答道。

高一雯:???這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

她現在相信邵沛然是真愛了。畢竟前任的親戚這個身份是比較令人尷尬的,以賀白洲的修養和風度來說,基本上都會避免這種尷尬出現。不然說出去,終究不太好聽。

作為賀白洲的好友兼助理,高一雯倒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她甚至忍不住想,要是這位表姐早點出現就好了。真是的,有這麼厲害的親戚邵清然怎麼還藏著掖著?早點讓賀白洲見到,估計早沒她什麼事兒了。

所以她的關注點很快就跑偏了,“姐姐真好看啊……”

賀白洲警惕的視線立刻落在了她身上。

高一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喜歡女的,你警惕個什麼鬼啊!”

賀白洲這才轉開視線,沉聲道,“認真開會。”

高一雯:“……”說得好像你在認真開會一樣。

不過她也隻能腹誹一下,因為慣來都是這樣的,賀白洲這個老板可以不認真聽講,但是她作為負責具體工作的員工,卻不能有半點疏忽。所以她很快就將這個小小的插曲拋之腦後,認真地聽起台上的講話。

會議十分順利,會來這裡的,基本都是對特效藥很感興趣的,所以在介紹完畢之後,大家也都表現得很踴躍。所以會議結束之後,實驗室的人提前撤離了,倒是邵沛然留下來,被不少人圍住谘詢。

賀白洲將其他人打發走,自己留下來等待。

她並不著急,今天的邵沛然對賀白洲來說有點陌生,但也令人驚喜。她喜歡邵沛然獨自坐在角落,生人勿進的模樣,但也欽慕她此刻站在人群之中,舉手投足都能引動所有人注意力的氣場。

這是一個跟她完全不一樣的人,也讓賀白洲充滿了探究的興趣。

邵沛然熟練地應付完所有人,轉過身收拾東西的時候,才注意到賀白洲竟然還在。她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收拾東西走了過來,“抱歉,等了很久嗎?”

“應該的,正事要緊。”賀白洲說著,伸手接過她手裡裝著資料的包。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自然了,以至於邵沛然直到她將包拎在手裡,才反應過來。她抿唇笑了笑,倒也沒有堅持要拿回來,就一身輕鬆地走在賀白洲身邊,“你是客人,今天就由我來安排吧。”

“當然。”賀白洲說,“這還是我第一次來澳洲。”

說來真的很奇怪,她去過很多地方,英倫三島和歐洲大陸自不必說,亞洲幾個有名的國家也都去過,就連非洲草原也曾留下她的足跡,但卻獨獨沒有來過這裡。

還好,現在也不晚。

邵沛然問了她忌口的東西,很快選定了一間海鮮餐廳,驅車前往。

“醫藥公司的工作很忙嗎?”路上,賀白洲突然問。

“嗯?”邵沛然有些不解,“還行吧,大部分時候確實都在奔波和應酬,不過時間安排上還算合理。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記得你說過胃不好。”賀白洲說,“是因為飲食不規律和應酬太多的緣故麼?”

邵沛然笑了起來,這一回她的笑意真誠了許多,“的確是因為這個原因,但不是因為醫藥公司。”她看了賀白洲一眼,“這間公司是我母親創辦的,也是她獨自負責管理。不過她剛剛動了一個小手術,目前還在休養,我就趕鴨子上架了。”

“啊……”賀白洲不由驚訝出聲。她以為是相關的職業,讓她和邵沛然續上了這段緣分,卻沒想到更該感謝的竟然是邵沛然母親的這場病。但是因為彆人生病而高興,完全不合乎賀白洲本人的道德修養,她不由歉意地道,“我不知道,伯母現在情況如何?”

本來還想問是否方便上門探望,但旋即就意識到作為剛剛相識的陌生人,問這個有些冒犯了。

——好像自從她認識邵沛然之後,就總在不自覺地試圖冒犯對方的隱私。

賀白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樣是不對的,縱然她對邵沛然的感覺很特彆,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加了解對方,但也不能過界,還是要循序漸進。

“隻是個小手術,十分順利,休養一周左右就會恢複。”邵沛然說。

賀白洲點點頭,將話題從這上麵轉開,“醫藥公司是伯母的產業,那你本人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嗎?現在是無業遊民。”邵沛然開了個玩笑,“因為無所事事,所以才被我媽抓了壯丁,過來充人頭。”

“這樣說來,我似乎也差不多。”賀白洲聽出她是在說笑,也聽出了她委婉的拒絕。

雖然有些失望,但她旋即又意識到,總是問對方的事,似乎也不合適。倒不如先讓對方了解自己,於是麵上如常地笑道,“這家醫院雖然是我倡議創建的,不過都托賴大家齊心協力,我自己倒是幾乎沒出什麼力氣,現在也不負責具體的事務管理。”

第8章 不要考驗我

“你太謙虛了,能把這麼多人聚集到一起,共同去完成一件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邵沛然說,“何況做的還是治病救人這樣的事。”

賀白洲從小到大,幾乎都是在鮮花和掌聲之中走過來的。但此刻聽到邵沛然這麼一句客套一般的稱讚,她卻忍不住紅了臉,側過頭說,“你說得太誇張了。我隻不過是……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小事。”

“你可能不知道,我小時候曾經大病過一場,那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對醫院很排斥,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就難受。可是後來年紀漸長,反而又有了不一樣的想法。”賀白洲感歎,“帶給我災難的並不是醫院,恰恰相反,那裡是讓我重獲新生之處。”

“這是你開辦醫院的初衷嗎?”邵沛然是真的驚訝了。

有錢人投資什麼產業都不奇怪,醫院也是一項資產,而且在某些時候,它還有可能成為人際交往的平台。畢竟任你如何富貴,在病魔麵前都是一樣的,掌握了優質的醫療資源,自然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人脈。

她沒想到,賀白洲開醫院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不過,國內私人醫院的情況,她多少也知道一點,因為沒有國家財政撥款補貼,所以想要維持醫院的運營乃至盈利,就要收取高額費用。因而私人醫院,基本上都是為富人服務的。

所以賀白洲的話,她也就姑且一聽。

車子很快開到了地方。兩人落座之後,各色海鮮就陸續被端上了桌。

其實請不熟悉的人吃飯,本不該選海鮮,畢竟要自己動手去拆,實在不算雅觀。就是真要請,多半也會讓工作人員在一旁服務,自己隻需享受就好。

但邵沛然顯然並沒有這樣的意思,她熟練地戴好手套,拿起工具開始拆一隻黃油蟹。

賀白洲不喜歡交際場中的那些客套,倒覺得這樣更好,便也伸手去拿手套。邵沛然見狀,抬頭看了一眼,確認她動作熟練,應該是練過的,便笑著道,“吃這種東西,就是要自己動手才有意思。”

“自己動手有自己動手的意思,讓人幫忙有讓人幫忙的趣味。”賀白洲含蓄地說。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種麻煩的食物,覺得耗費的時間與所得的享受並不成正比。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練就一手熟練的拆海鮮技術,更不影響她此刻領會邵沛然話中的意思。

因為看著邵沛然樂在其中的樣子,她似乎也從中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