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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離開,又叫了廚房管事劉大頭進來。

劉大頭的說法進本上和王放所言一致,廚房鎖門之後,他進屋倒頭就睡,後來是王放把他叫醒去門。

“廚房的鑰匙一般都放在哪裡保存?”陸清清問。

“這裡。”劉大頭忙從脖頸上扯出一繩子來,鑰匙便從他脖頸裡麵拉了出來。

“喲,你這寶貝得可嚴實。”進寶歎道。

“這是自然,咱們規矩如此。小人負責管廚房,那廚房要是丟了珍貴東西,人參燕窩,哪一樣不值個百八十兩?便都是小人的責任,小人哪敢如此,自要看管好。”劉大頭解釋道。

陸清清見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堅定,也底氣十足,點點頭。同時也順便感慨了下自己定的規矩果然不錯,分攤責任,誰管轄誰負責,省去不少麻煩。

陸清清隨即又問了劉大頭關於鎖門前的情況。

“小人當時和王放一起,催他們快些收拾,廚房那會兒都是歸攏東西,洗碗筷等活計,沒人靠近麵粉堆,還有放食物地方。”

“那你記得當時那兩包紅繩麵粉放的位置麼?”陸清清問。

劉大頭撓頭使勁兒想了想,“當時還真沒太注意那邊,好像是有一袋紅的堆在前麵,一袋在稍後的位置。”

“你仔細想清楚,確定了再說,不確定的話不要和我說,不然說錯了也一樣要負責。”陸清清緊緊盯著劉大頭。

劉大頭緊張地動了動喉嚨,仔細想當初的情況,然後對陸清清搖頭,“鎖門之前不太確定,當時忙活事實在是沒注意。不過我們子時來廚房的時候,紅繩麵粉就是這麼放的,然後王放就叫人提麵粉過來。夥計順手拿了距離比較近的那袋。這些我非常肯定。”

陸清清打發走劉大頭後,接著詢問賬房向源。

“你和掌櫃一起算賬吃酒的時候,他是否離開過?”

向源仔細想了想,看眼陸清清。

“你也知道這酒樓裡的夥計有八十人,夜裡不是誰都睡了。我能問你這個,自然是心裡有數。這是在查命案,若因掌櫃平時和你關係好你便隱瞞的話,對你我同樣不會手軟。我們陸家什麼規矩,如何罰不規矩的人,你最清楚不過。”陸清清提醒道。

向源心裡打個哆嗦,自然明白陸清清這些話都是真的。若是他因犯錯被陸家打發出去了,可就再也找不到給錢這麼多的好雇主了。而且他要是因為包庇凶手而出名,隻怕連活都找不著了。

“出去過,就一會兒,去了趟茅房。”向源道,“大概在戌時。”

“你呢?”陸清清問,“這期間離開過沒有?”

向源立刻搖頭,“沒有,小人一直在房裡,直後來廚房開門做飯,小人也沒去,上床休息了。直到說出事死人了,小人才急忙趕去看情況。”

“好。”陸清清把向源打發走後,看著手上有關於掌櫃孫野的證詞。在給進寶的證詞中,孫野說自己在酉時到子時一直和賬房一起,並沒有出去過。

“孫掌櫃撒謊了,會不會就是凶手?”進寶試探問陸清清。

陸清清:“問問就知道了。”

陸清清把孫掌櫃叫來,聽他重複一遍口供之後,就直接問他:“酉時到子時之間你真沒有出去過,門都沒踏出過?”

孫掌櫃點頭。

“可是有夥計看到你出門了,怎麼解釋?”陸清清冷言質問道。

孫掌櫃愣住,“容小人想想,啊,對,出去過一趟,去茅房。”

進寶忍不住問:“剛剛姑娘那麼問你,你怎麼不承認,這會兒才想起來?”

“那天晚上喝了酒,可能記性就不好,還請大姑娘見諒。”孫野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天晚上可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和我說?”陸清清問。

孫野想了下,“還真有,那天負責燒火的夥計二狗有點反常,後來毒死了人,他就嚇得把自己關在房裡,這兩天還病了,不太敢見人。”

關於二狗的事,進寶已經在口供本子上有所注明,陸清清早看過。“據其他夥計講,二狗與死者往日私下裡的關係比較好,所以受了刺激生病也不奇怪。”

孫掌櫃愣了下,“原來如此。”

“你作為酒樓的掌櫃,連這都不知?”陸清清問。

“不瞞姑娘,小人平常隻想管好酒樓的事,大家都規規矩矩聽話不惹事,我便謝天謝地,至於其它小人不關心也不會多問。”孫掌櫃笑著解釋完了,看一眼陸清清,又補充一句,“不怕姑娘笑話,其實小人一直以姑娘為榜樣。”

陸家酒樓在京城確有很多,但百花街這家確實是名氣最大的,不可否認這與掌櫃的努力分不開。

陸清清點了點頭,打發掌櫃去了,接著就開始詢問夥計,重點還在於兩袋麵粉的擺放問題上,她一定要確認凶手到底是在那個時間段中作案。

負責廚房東西歸攏的一名夥計表示印象,“晚上鎖門前,那兩袋麵粉還都放在一起,就在綠繩麵粉的上麵,比較靠裡。”

隨後又從昨晚在廚房刷碗的一名夥計口中也確定了同樣的信息。還有一名夥計則不太確認,感覺上印象如此。

如果隻有一人提供這樣的證詞的話,還有可能是記憶錯亂,未必是真,但如果三個人的說法都不謀而合,那這件事基本上可以確定。

陸清清特意去廚房看了下,剩下的那袋紅繩麵粉的位置,確實比較靠裡一些,如果去拿的話,身上應該會蹭到一些麵粉。不過凶手下毒之後,該是會撣去身上的麵粉避免被發現。雖然從這點上還是找不到證據,但最大嫌疑為凶手的人,已然顯露了出來,根據麵粉擺放的位置來看,凶手是在廚房鎖門後的第二時間段內作案,那最有嫌疑的人便是掌櫃孫野。

但缺乏實證。

陸清清讓人先搜了孫野的房間,沒找到什麼和作案有關的證據,隻是在他的衣櫃裡找到了一尊巴掌大的玉佛,看質地成色,在市麵上根本見都見不到,這東西該是屬於貢品。

“哪來的?”陸清清質問。

孫野慌張跪地,看著玉佛哭起來,“大姑娘請相信的奴,奴真沒有下毒殺人。這佛是上個月有一名客人來吃飯,留下來的東西。奴打開後瞧著好,便藏了起來。”

“這麼貴重的東西,那名客人就沒有來討麼?”陸清清問。

孫野搖頭,“奴也怕這個,還特意想好了說辭,隻要那名客人來討,奴就不認,就說不知道有那東西,許是被來往客人拿走之類的話。可奴忐忑等了幾天後,卻沒見那客人來過。”

陸清清端著這玉佛看,越瞧越發現成色好,幾乎沒有瑕疵。沒人會無緣無故丟了這麼好的東西不來找。

“若我沒記得錯的話,孫掌櫃信佛,一直很喜歡相關的擺件。”陸清清歎道。

孫野愣了下,點點頭,“姑娘好記性,小人是信佛,但這東西真不是小人從陸家偷得,或是受了什麼人的賄賂,這真是小人撿回來的。”

“陸家可沒機會讓你偷這東西,”陸清清把玉佛放下,眼盯著玉佛圓潤的臉和誇大的耳垂,栩栩如生若真的一般,“看雕工也不是外頭人的手藝。”

“確實是好東西。”夏綠歎道,“我看是孫掌櫃八成受了什麼人的賄賂,做了外賊。這佛就是他下毒得來的獎賞!”

“不不不,真不是,就怕會被這樣誤會,奴剛剛都解釋了啊!”孫掌櫃哭著捶地,直喊冤枉。

“孫掌櫃以前在陸家的時候,是從看門的門童做起?”陸清清問。

孫掌櫃抽泣著點點頭。

“後來受了提拔,做了小廝,再後來你辦事利索,被我安排到川海身邊,川海進京到藍山書院讀書後,因陸家酒樓剛好缺人手,你自己也請命想做活,便把你安排到這裡。”陸清清回憶道。

孫野一一應承。

“你該是不會因為一尊佛,就乾下毒殺人的事。”陸清清打量孫掌櫃,“本分做事,卻有野心的人,豈會因為一個物件就衝動辦事。”

“大姑娘明鑒!”孫野痛哭流涕給陸清清磕頭謝恩,感謝她相信自己,同時也未自己貪小便宜的事道歉。

“但你確實嫌疑最大。”陸清清補充一句,麵不帶感情地看著孫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孫野複而又受驚,癱在地上,繼續哭自己冤枉。

“你的鑰匙一直掛在腰間,與賬房吃酒的時候,賬房不曾離開對不對。”

孫野猶豫了下,點點頭。

“為何猶豫?”陸清清問他。

孫野搖頭,“沒什麼,奴就是想了想,確認如此才敢回答。”

“真如此麼,若當時就是那麼回事,哪用猶豫。”進寶質疑道,“早聽說你跟向源關係要好,你該不會是為了保他要把自己命送進去?”

孫野愣住。

陸清清轉眸看孫野。

進寶繼續說道:“你若是相信你的好友沒有殺人,大可以把該說的說出來。大姑娘如何聰慧你該清楚,她不會冤枉好人。”

孫野動了動眼珠,似乎被進寶的話說服了,片刻後緩緩開口道,“他應該是沒出去,不過有段時間我喝了酒後打盹了,不太確定。”

“打盹?什麼時候?”進寶追問。

“就是我出恭後沒多久,向源說他算完賬了,我倆可以儘情喝,桌上的小菜正巧也都是我愛吃的,就喝多了。”孫掌櫃撓撓頭,“奇怪我以前酒量也可以,不過那天晚上的就烈了點,也可能真是我喝多了。因不敢妄加揣測人,所以一開始我沒敢說。”

進寶聞言後,驚訝地對陸清清道,“那向源很可能在掌櫃醉酒的時候,偷了要是下毒。會不會酒裡下藥了?早知道當日應該讓鄧仵作查一下酒。”

“那酒有夥計喝過,沒問題。”陸清清道。

“姑娘怎麼知道?”夏綠不解問。

“事發後,有夥計去收拾賬房屋裡的酒菜,看剩酒了,就給喝了,沒什麼問題。”陸清清指了指證供本。

“啊,對,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是有個廢話多的夥計說過這件事,姑娘說不管什麼話都要記下來,我便都給記下來了。”進寶敲了下自己沒用的腦袋。

“我也糊塗了,就算是下迷[yào],怎可能是下在酒裡,若是趁著掌櫃去出恭的時候混在酒杯裡,早就喝沒了,根本查不到。再說向源和孫掌櫃在一起喝酒,如果酒壺裡的有問題,向源自己也得暈過去。”夏綠感慨道。

陸清清看著孫掌櫃,“你下去吧,但隻許在房裡呆著,不許亂走。”

孫掌櫃應承,再三申明自己願望,懇請陸清清查實,這才退下。

“姑娘,接下來怎麼辦,把向源抓起來?”進寶問。

陸清清托著下巴,看進寶,“證據呢?”

進寶:“剛剛孫掌櫃——”

“你問問看。”陸清清截話道。

進寶還真不服氣,隨即就叫人再把向源叫來,好一頓嚴厲詢問他,向源卻不認,並且還說孫掌櫃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