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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悟,隨即笑著對夏綠告彆,悠哉地邁著步伐去了。

夏綠望了會兒陸川海的背影,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才帶人進屋。

“姑娘又和大爺置氣呢?”夏綠把點心一樣一樣在桌上擺好。

陸清清正托著下巴望著窗外,聽夏綠說第二遍的時候,方回了神。

“什麼?”

“奴婢問姑娘是不是又和大爺置氣呢。”夏綠笑道。

“沒有,我和個小孩子置氣乾什麼,便是嚇嚇他,讓他曉得上進。”陸清清邊接過夏綠遞來的一盅%e4%b9%b3酪邊問她,“那邊有消息了麼?”

夏綠搖頭。

“這就怪了。”陸清清斜眸思量。

“什麼怪了?”夏綠不解。

陸清清搖頭,“沒什麼,小事情。丞相府和京都府都加派人手,要最可信可靠的人,切不可外傳,更不能半點走路風聲。京城不比彆處,這種事要是惹上麻煩,大家都掉腦袋。還有大爺那邊切忌也不許說,讓他好生讀書去。”

“知道了,原來也不敢說的,奴婢回頭讓招財再敲打敲打他們,免得沒記性。”夏綠應承道。

陸清清要夏綠給她更衣,隨即換了身簡樸的男裝出門。

酒樓這段日子一直沒有營業。陸清清騎馬從後門進,跳下馬後,就立刻問來迎她的小廝進寶,“查得怎麼樣了?”

“仔細盤問數次,隻有一名夥計在出事的當晚看見過有個衙差打扮的人來過後廚。”進寶描述道。

“後廚的人該是最多才是,怎麼隻有他一人看見?”陸清清問。

“酒樓客人多,傍晚的時候又是飯點,大家忙得腳不沾地,鮮少有工夫注意彆處。”進寶解釋道。

陸清清去看那袋和了□□的麵粉,轉而又去看廚房存放麵粉的地方,麵粉按照等級封口用了黃綠紅三種顏色的布繩封口。黃色最差,綠色次之,紅色最好。陸清清和廚子早就確認過了,廚子因受她吩咐要做味道最好的點心,所以用得是紅繩封口的麵粉。這種麵粉製作的點心因為價格較貴,每天的銷量不算太多。在廚房存放的一共就隻有三袋,而黃綠繩的麵粉相一共則有二十多袋。事發當晚有一袋紅繩麵粉在晚飯的時候用光了,所以在給太皇太後做點心的時候就剛好重新開了一袋,

“基本上一天都會用完,每天午飯後會從庫房裡搬新麵粉填充。”

“也便是說這兩袋上等麵粉是中午的時候才從庫房搬了過來?”陸清清問道。

招財點頭。

陸清清:“去查。”

招財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吩咐下去。

兩個時辰後,來人回稟:“奴們已經檢查過庫房所有紅繩封口的麵粉了,都沒有毒。庫房看門人也說因咱們陸家早就有規矩,儲存食物的地方但凡出入都要有記錄,不能隨便讓陌生人入內,所以這庫房也管得很嚴,平常除了搬運麵粉的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出入那裡。”

陸清清點點頭,幸虧她以前在管理生意的時候,在各個方麵都有細致規定,而今這案子才會更容易排查。

“那袋呢?”陸清清指著那邊在麵粉堆裡堆放還沒有打開的另一袋紅繩麵粉,讓人繼續試。

招財趕緊叫人拿麵粉拌了點餅子渣喂雞,半晌雞在籠子都活得生龍活虎,什麼毛病都沒有。

“大姑娘,這袋也沒有毒。”招財趕緊回稟道。

陸清清挑起嘴角,像是笑了,但眸中的目光卻冷意十足。

“姑娘,您瞧出什麼端倪來了?”進寶試探問。

“若那衙差是在傍晚的時候下毒,就算他知道封紅繩的麵粉最好,會用來給太皇太後做點心,但他如何能確定這三袋那一袋會用。”

“姑娘的意思是說,若是那個衙差下毒,那必然該三袋都下了才是。”

陸清清搖頭,“他來得時候就不對,當時酒樓裡有很多客人,上等點心還會有人點,若是他提前下毒了,酒樓裡有客人被毒死,毒點心怎麼都不可能做成送進宮。”

進寶恍然頓悟,點點頭,“姑娘說的極是,也便是說這毒一定要等酒樓打烊後才能下了。”

說到這裡,進寶驚得皺眉瞪大眼,“莫非是咱們自己人下得毒?這酒樓裡有人被收買或是受威脅做了壞事,也不是不可能。夥計家廚子、掌櫃、賬房一共有八十號人,查起來也很麻煩。”

“知道紅繩麵粉為上品,且在打烊後有機會作案的,一定是咱們酒樓自己人。”陸清清冷笑了下,“從剛開始發生屍體的時候,我便懷疑如此。做點心這個消息本來就是個秘密,能知道這個,而且還如此精準下毒的人,肯定在內部。我當日之所以沒說,是怕引得眾人心惶,盤問不出什麼。這幾天我讓你在這呆著,以調查的名義詢問這些活計是否記得有‘外人’下毒的細節,就是想得更多真實自然的口供。”

進寶連連佩服的點頭,差點就給自家姑娘跪下了。跟了姑娘這麼多年,他自以為長了見識也夠聰明了,卻還是沒料到這一招。

“我讓你把所有人說的每一句證供都記述下來,可做了沒有?”陸清清問。

進寶忙點頭,這就去一厚本的證供雙手奉上,“全都按照姑娘吩咐做的。”

☆、第47章 047越來越有趣了

陸清清坐下來仔細翻閱證供的內容,當時在廚房幫廚子一起忙著做點心的人共有十二名,但這十二名並不能排除嫌疑,因為點心在開始做之前,就已經被下毒了。

凶手作案的主要時間就在打烊之後,到廚子準備做點心之前。店鋪打烊是在酉時剛過,廚子等人則是從子正開始和麵準備餡料做酥點。也便是說作案時間在酉時和子時之間的兩個時辰內。而在酉時打烊之後,會有把兩炷香的時間收拾房間,廚子們則會在這段時間給大夥兒做飯,隨後大家一起吃晚飯大概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就是拾掇各自回房歇息。因酒樓的廚房少不得會放一些稀珍,價格昂貴,所以每晚在睡覺之前,酒樓掌櫃都會讓人將廚房門窗閂好,再將門鎖上。

如此可將下毒時間分成兩段,第一段比較複雜,就是在酉時打烊後到酉時三刻大家都吃完飯休息的期間,這段時間內廚房雖然人多,但可隨意出入,誰都有作案的可能。第二段就在廚房上鎖後,酒樓裡廚房的鑰匙隻有掌櫃和一名廚房管事有,也不排除作案者是拿鑰匙開門下毒。

當時帶紅繩麵粉一共有兩袋,隻有一袋下毒了。要保證這袋下毒的麵粉被使用很簡單,就是將它放在比較容易拿到的位置,誰也不會在拿麵粉的時候舍近求遠。陸清清特意問過,當時做糕點廚子也確實是隨手拿了一袋位置比較近的麵粉。┅思┅兔┅網┅

鑒於給宮裡做點心的消息從下達到執行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凶手提前做準備偷配鑰匙的肯能性極低。所以陸清清就先從掌櫃和廚房管事這二人身上查起。陸清清看了倆人的證詞,掌櫃從上了廚房的鑰匙之後,就去賬房那裡算賬順便吃了點酒,二人聊到夜深後,掌櫃也沒睡,因想到有自家主人要的點心還準備做,就特意去後廚找廚子囑咐了幾番,他去的時候,後廚的門已經被廚房管事打開。

而另一名有廚房鑰匙的廚房管事,今晚剛好和人換了房間,與做點心廚子一房睡覺。因為倆人要一起在子時起床去廚房,如此更方便些。

如此看來,即便做點心廚子和管事能互相證明,也無法排除彼此的嫌疑。但陸清清倒不覺得點心廚子會蠢到把殺人的事兒往自己身上癱。畢竟這種案子,若是碰到官府的人不用心,那做點心的廚子肯定第一個背鍋。

陸清清就先審問了當日做點心的廚子,名叫王放。陸清清打發走了閒雜人等,隻留進寶記錄證供,夏綠在旁伺候。

她又看了一遍王放的證詞後,才把王放叫來審問。

“晚上休息的時候,是你先睡還是他先睡?”陸清清讓王放坐下來,邊吃茶邊說,“你不必緊張,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但臟了一鍋湯的老鼠我們總要抓到。”

王放本來有些緊張,但瞧原來他們陸家商號大名鼎鼎的首領竟是如此‘和藹可親’的人物,雖然用這四個字在年輕的姑娘身上不合適,但王放此刻心裡不知道有什麼彆的詞可以形容,隻有這四個字。總歸大老板讓他一點壓力都沒有,很自然地就放鬆下來。而且她一臉信任看自己的眼神,讓王放很有把自己肚子裡知道的一且都掏空出來好好在大老板跟前表現的衝動。

“那天吃完晚飯,小的和管事劉大頭一起督促夥計們把廚房拾掇好,就鎖了門便一起回房,他先上的床,倒頭就睡了。小的擦洗了一番才上床,等小的熄燈的時候,劉管事已經睡熟了在打鼾。”王放頓了下,接著道,“因為兩個時辰後還要起,陸大爺還特意囑咐說今晚做得點心很重要,要送進宮裡,我就躺在榻上琢磨著花樣和做法,也沒什麼心思睡,期間似乎打盹了會兒,但手裡的書一掉在地上就醒了。在後我就把籌備好的點心都記了下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劉管事叫醒,倆人一塊去廚房。到的時候,其它幾個一塊做活的夥計也陸陸續續都聚齊了。之後就開始做點心,再之後第一鍋出爐,卻出了那樣的事。”

提到死人,王放麵生愧疚,也十分後怕,“當時小人差點自己吃了一塊,不然死得必然是小人。”

“是做好了要嘗一下味道?為何當時沒嘗?”陸清清追問。

王放搖頭,“小人說這話可能不自謙,但小人在酒樓做點心已經有十五年了,打三年前來這酒樓後,更是每天烤七八十爐不在話下,早就熟能生巧了,每樣點心的味道都能把握。因點心貴,一塊值個十兩銀子,小人平常從不舍得嘗。當時做好,便請陸大爺檢查看是否可以。陸大爺忽然說要試毒,我當時還覺得陸大爺此舉是在懷疑我,本要站出來親自吃一塊試試,不想——”

“有人先於你站出來吃了。”陸清清接話道。

王放點點頭,眉頭狠皺。

“還是貪嘴了,當時他若不站出來,乖乖在旁看著,讓陸大爺用狗試毒,最多不過狗個雞而已,也便不會有今天的狀況了。”王放痛恨懊惱地歎道。

“這顆怪不得你,你做點心一絕,剛出爐的更香,再說那可是價值十兩銀子一塊的點心,店夥計一年的工錢都沒這些,自然不舍得。”進寶走過去拍拍王放的肩膀,勸他彆自責了。

陸清清靜看著王放片刻,問他:“你說你和劉大頭在鎖門之前,看著眾夥計拾掇廚房,當時可注意到麵袋沒有?”

王放仔細回憶,“因為平常總看廚房那些東西,早就習慣,沒太多特彆印象。不過下毒的人肯定沒有在那時候動手。小人記得小人當時還催大家趕緊把活兒乾完,誰要是做事奇怪肯定會引起小人的主意。”

陸清清點點頭,在自己的本子上做了注明,讓王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