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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然地蕩漾著勾人的甜意,“我之前的闡述已經變相告訴宋大人了,張二姑娘喜歡廣陵王,估摸就在三年前前知府夫人舉辦的那場宴會上,該是偶然得見一麵驚為天人,就此害了相思,香消玉減。張二姑娘也算是個癡情女子,過了一整年都不曾忘記廣陵王,想必這份情思十分刻骨,以至於她寧願選擇走上利用弟弟,控製父親的路。

有時候人作案的動機解釋起來真的很簡單,最多的兩種便是財和色。張二姑娘顯然是因為後者,她為了吸引意中人廣陵王對她的關注,她利用了眼前碰到的機會,幫助春紅複興蘭花教。兩年的時間,足夠張二姑娘聯絡上廣陵王。我想廣陵王對此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必然很高興他培植的勢力至今還有殘留,還可以使用。張二姑娘在得到廣陵王的回應後,定然十分激動又高興,為助廣陵王繼續完成他的大業,便加倍努力。但因為她沒有廣陵王當年有權隨便讓人升官的能耐,所以她在吸納的教眾的時候,除了用點小錢吸引一些嘍囉之外,對於一些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她隻能重複當初她對自己父親的手段,利用弱點對其進行威脅。裴經武就是個例子,據我了解,他這種性格的人,該是不願意被什麼教束縛。看他有妻兒之後,我也大概明白了劉三得和李四應該不是第一個威脅他的人。”

宋言致落在陸清清身上的目光越來越重。雖然他早料到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但真正聽其講述這些之後,宋言致心中仍免不了驚歎。

“那太後劫持的事又怎麼講?”孫長遠忍不住問道。

“正要說這個,想必是個意外。”陸清清一言讓屋內的幾個人都愣了。

“意外?這劫持太後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是意外。”孫長遠驚呼道。

“色令智昏。”陸清清歎道,“張二姑娘為廣陵王付出這麼多,必不會無所求。月前太皇太後曾下懿旨通知各個世家上交未婚嫡女的畫像,欲為廣陵王選妃。”

孫長遠忙應和,“這事我知道。”

“那請問這件事是廣陵王主動提出,還是太皇太後做主?”陸清清問孫長遠。

孫長遠不知道該不該答,求問地看向宋言致。

宋言致對陸清清道:“我大姐是位十分開明之人,不會逼迫晚輩做什麼事。這種事一般都是小輩表明意思了,她才會張羅。”

“那太皇太後這樣的老人家可真難得。”陸清清忍不住稱讚道,接著把案子最後的一點解說完,“這次選妃怕就是廣陵王為了安撫張二姑娘的手段。廣陵王對張二姑娘應該不怎上心,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要求太皇太後指婚,而不是這樣廣泛選拔,顯然是在拖延時間。張二姑娘大概是感受到了這份不誠信,也不知通過什麼手段得知了廣陵王與太後之間的事,意氣衝動之下就劫持了太後,甚至留下信‘和太後生子與皇帝共享天下’的言詞荒唐的信。

這封信目的有二:一是想玷汙太後的名節,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為了警告廣陵王,耍她是會付出代價。廣陵王得知消息後,必然十分慌張,先想辦法安撫住了張二姑娘,接著他又自己想了個注意,將錯就錯,利用太後被劫持的事,威脅朝廷割讓三個城給大蠻國。不得不說這個條件講得很好,畢竟和朝廷做交易,不管要錢要物那都是拿著燙手,轉頭就沒命享受。但割地給大蠻國就不一樣了,大齊與大蠻國交易,就是國與國之間,必要言而有信,交易後不可能隨意將城要回。大蠻國最重信義,廣陵王隻要提前和大蠻國商議好此事,彼此互惠,大蠻國得地,他得錢,兩全其美。而且他拿錢還會拿得十分安穩。”

孫長遠聽到這裡,忍不住唏噓一聲,萬萬沒想到這些之前發生的雜亂的事情串聯起來後,竟是這等駭人真相。

宋言致稱讚陸清清,“很讓人意外。”

“我聰明,宋大人不是早就知道麼?”陸清清半開玩笑地問。

“意外地比我預料的更聰慧。”宋言致這次很配合地讚美陸清清。

陸清清沒聽到他毒舌自己,反倒有些不習慣,忍不住挑了挑眉,“可彆再稱讚了,竟然有點不習慣。”

“但我還有一個疑問,慕家老宅的樹洞裡的紙條,還有春紅往張府遞的信,俱是繪著九葉蘭花,其中到底在傳達什麼消息?”

“教主遇難,需得換教主的意思吧。”陸清清搓搓下巴,猜測道。

宋言致皺眉看她,覺得陸清清像是說胡話。

陸清清隻好收了臉上的笑,很認真地對上宋言致的眼,“我是認真的,你再看看兩張紙有什麼除了九葉蘭花之外還有什麼共同點。”

宋言致看著桌上都對折的兩張紙,微微蹙眉,“對折過?”

“是了,九葉蘭花象征著蘭花教的教主,而兩張紙都對折了,說明九葉蘭花折了,自然是寓意教主遇到危險,更換教主的意思。”陸清清見宋言致還有些糊塗,撓了撓頭,自嘲道,“瞧我倒忘了,剛剛說話應該再謹慎一點,張二姑娘其實是蘭花教幕後掌握實權的教主,而實際上蘭花教這兩年在外應該是有幾位門麵教主。上一任門麵教主該就是裴經武。當時蘭花教威脅裴經武的時候,應該是恩威並重,讓裴經武一介文人覺得自己還挺受重用。後來裴經武在殺人之前,料到自己可能會被揭發,又或者他終於想通了不想再受蘭花教威脅,總之他想擺脫蘭花教,所以他把這個消息放在了他平常和蘭花教聯絡的地方。蘭花教這種隱晦傳遞消息的辦法,倒是很謹慎,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回頭審問的時候倒是可以問一問。”

“可裴經武腋下的蘭花是五葉,並非九葉。”孫長遠還是不解。

“誰說教主一定要在腋下刺九葉,蘭花教的人又不傻,虛虛假假才更容易混淆是非,誤導人的判斷。”陸清清道,“我猜廣陵王、張二姑娘還有春紅他們三人身上都沒有刺青。廣陵王是個十分謹慎之人,他肯定不會在自己的身上做標記。從他放棄蘭花教,太後出事後他起初在京城沒動後來才來汝南道去見張二姑娘,這些都能看出。再有廣陵王到汝南道後的第一夜就是住在汝寧府,我想他就是在這天安撫住了張二姑娘,但張二姑娘也防著他,所以他該是不知道太後就被藏在了汝寧府。大概是有張二姑娘的保證,廣陵王似乎也放心,就去了長樂縣,因為長樂縣那裡有他更關心的東西。”

“什麼東西?”

“當初蘭花教被剿滅時留下的那筆錢。”陸清清在眾人的驚歎中繼續道,“我說的這些,你們都可以在接下來的緝拿和搜查中都可逐一證實。未必全對,但不會錯太多。”

☆、第25章 025對不住了

“好,我就驗證你的自信。”宋言致笑道, 難掩眼中讚賞的目光。

陸清清對宋言致淡笑行禮, “那接下來提審春紅?”

宋言致表示隨陸清清安排。

陸清清就立刻吩咐開堂, 令人將春紅帶了上來。春紅被架著進門的時候, 還是一副傻裡傻氣的樣子掙紮不服,喊著衙差抓錯人了。當她被帶進公堂,看見堂上首位坐著陸清清的時候, 就跟見了救星似得, 立刻掙脫押解她的侍衛們,急衝衝衝到陸清清跟前, 哭著跪下來請她為自己做主。

陸清清冷笑著看她, 目光裡陌生氣息十足, 似乎往年的主仆情義全然不存在一般。

“為你做什麼主?”

“他們無緣無故抓了奴婢, 奴婢隻是去探望自己的嬸娘而已。”春紅縮著脖子哭得更凶,看起來是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女孩子。

“你也知道這裡是哪兒, 現在坐在這個位置的人是我,不是張永昌。”陸清清見春紅還裝作沒眼力的樣子,口氣更冷了幾分。

春紅愣了又愣, 仰頭迷茫地望著陸清清,緩了半晌, 她眨眨眼,還是堅持道:“奴婢不懂姑娘的意思。不過姑娘說的也對, 這好像是汝寧府, 姑娘是縣令啊, 怎麼現在坐在汝寧府公堂上了?”

“因為張永昌勾結蘭花教犯案,且而今已經如實將罪行供述,把你暴露了出來。”陸清清低頭盯著春紅。

春紅轉轉眼珠子,立刻給陸清清磕頭,哭喊著自己願望,“什麼蘭花教,奴婢聽都沒聽過,奴婢這些年在姑娘房裡本本分分,從沒接觸過什麼外人。再說奴婢這麼笨,連姑娘房裡的事都未必周全到,如何能去喝什麼蘭花教扯上乾係。”◎思◎兔◎網◎

“是麼,人家張永昌堂堂知府,誰都不咬,偏偏就把你一個笨的都沒辦法儘丫鬟本分的人咬出來?”陸清清嗤笑,“騙子,我身邊怎麼有這麼多騙子呢。”

春紅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做好準備受刑了麼?春紅,你在我身邊伺候也有幾年了,該是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論起審人的手段,我可比官府黑。三年前陸家綢緞莊三百人貪汙,我是怎麼用手段審問這些人,一個個連根拔除乾淨,都不記得了?”

宋言致聞言疑惑地望陸清清一眼,轉而看向春紅,她瞪大了眼,身體微微打顫。看來陸清清是有些審問的手段令裝傻的春紅覺得不寒而栗。

宋言致換了個姿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他很好奇,想見識見識。

春紅紅著眼抬眸,瞪向陸清清,顯然她是害怕了,此刻卻還想做最後的掙紮,繼續假裝自己受冤。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陸清清就跟春紅多說點,“張二姑娘,太後還有廣陵王的事,我們的都知道了。你覺得你這樣的小人物,還能跑得了?”

“怎麼可能!”春紅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她怎麼都沒料到陸清清會把事情挖得這麼深,她以為最多不過是張永昌咬出她就是蘭花教的人,怎麼會連教主他們也被咬了出來。可張永昌按道理來說不該說這些事。

“我聽說你最討厭蜚蠊和老鼠,特彆是臟老鼠,爬過茅房的那種。”陸清清沒什麼感情地盯著春紅,口氣陰冷緩緩地說著,這與她平日晾給外人那副隨和可親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春紅渾身戰栗起來,她恐懼地看向陸清清,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姑娘會對自己這般態度。明明以前對她那麼隨和,笑起來那麼甜……

啪!

突然敲響的驚堂木狠狠地險些震聾了春紅的耳朵。

春紅嚇了一跳,整個身體劇烈抖動了一下。

“最後問你一次,交不交代。”陸清清道。

春紅把頭低得更深,最終閉上眼,狠狠地吸口氣。既然對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她不坦白也照樣是個死,又何必多餘受刑遭那個罪。

於是春紅就把事情經過講給了陸清清,“我是個孤兒,一直以乞討為生,年歲稍大點的時候,我漲了%e8%83%b8脯,那些乞丐看了就想欺辱我。若非歐陽長老伸手援救我,我恐怕早就被那些人玷汙了。後來我聽歐陽長老講了許多我們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