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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無情,情緒有波動。她在偽裝,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把本該表現出來悲傷掩藏掉,戴上冷漠的麵具。或許作為商人來講,特彆是男人掌權的世道裡,沒有感情的笑麵虎能令她看起來即有談生意的親和感,有無堅不摧,更為有震懾力?

宋言致等了片刻,見陸青青情緒穩定了些才開口道:“我的身份鮮少有人知道,即便在京城也不常外出應酬。其實嚇不到你的,剛也不過是開個玩笑逗逗你罷了。”

宋言致扯起嘴角,但笑得並不自然。

陸清清把宋言致的表情儘收眼底。她發現宋言致似乎在學她半開玩笑的說話樣子,這是在討好她?轉念想又覺得不可能,他本來性格就很傲,這會兒要亮出身份了,怎麼都比她地位高,哪可能會哄她,這大概是自己的錯覺。

“我是太皇太後的十二弟。”宋言致接著簡短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太皇太後的十二弟?”陸清清反應了一下,“啊,記得兩年前新帝登基的時候曾欽點一位太國舅爺為太傅,又破例加封為秦王,這親王爵位本應該是周氏皇族之人才能受封,所以我對此特彆有印象。太國舅爺應該就是太皇太後的弟弟……”陸清清緩了緩神兒,又一次反應了下,才想起來太皇太後確實姓宋。

“宋大人莫非就是秦王?”陸清清嘴上這麼問,但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相信。太國舅爺該是個老頭才對,怎麼會是個如此年輕又相貌英俊且氣派高然的美男子?

太傅本就是被皇帝敬為老師,深受敬重,這再加上一層太國舅爺的關係,肯定是更加受皇帝尊敬了,繼續加禦封親王的爵位,這地位……太高,陸清清有點不敢細琢磨。

宋言致這人太不實在,剛還跟她說是開玩笑,明明是先前那句‘說出身份嚇死你’的話才屬實。

陸清清想問的問題很多,但話太多到嘴邊反而說不出來。再說陸清清也不想她太聒噪,在宋言致跟前顯得自己沒見識。這會兒她不能慫,現在慫了,她以後就任人擺布沒翻身的可能。

陸清清在心裡又暗暗琢磨了下宋言致所謂‘身份鮮少有人知道,即便在京城也不常外出應酬’這句。新帝登基後,如此豪爽地冊封他,他卻這麼低調,並沒有權臣呼風喝雨的樣子,可見這冊封是笑皇帝誠心誠意,他對宋言致必定十分信任和仰仗。所以宋言致這人是實打實得高輩分有實權受敬仰的皇親國戚,一般人肯定都惹不起。再想想廣陵王,他是先帝的親弟弟,必然知道也見過宋言致,但是他們二人見麵的時候,廣陵王不僅害怕,還配合地叫宋禦史,半點不敢拆穿宋言致的身份,也側麵證實了宋言致的確有高超的地位。

陸清清看著眼前的這位人物,很想掐自己一下。這種隻活在話本裡的傳奇,竟然活生生跑到她眼前,驚歎之餘隻會覺得很可怕。

陸清清雙手背過身後去,真用右手掐了下左手手腕,疼得冷吸一口氣。

“你在乾什麼?”宋言致聞聲不解地問。

“沒乾什麼,說案子。”陸清清穩住自己險些被驚掉的心神,讓自己專注在案情上,接著解說道,“根據張知府的供述,他是在五年前因想仕途亨順所以加入了蘭花教,而加入後的三年他確實一路高升,從府丞一路升遷到了知府。但是在兩年前,也就新帝登基之後,蘭花教被朝廷剿滅之時,他想退出蘭花教,卻有神秘人拿他的家人做威脅,讓他繼續為蘭花教賣命。”

宋言致點頭,這段確實為張永昌的供述。

“地方官員升遷多是有吏部決策後上報皇帝批準。一般的情況下,隻要沒人提出異議,吏部的這個名單是不是都會被皇上通過?”

宋言致點頭。

“那五年前至兩年前這段時間,在吏部主負責官員考績升遷的人是誰?”陸清清又問。

宋言致立刻道:“廣陵王周深。”

“所以他就是當時蘭花教的教主。”陸清清道,“升遷為知府可是大事,非一般小人物能夠決策。”

“但也不排除當時廣陵王也是受了什麼人的遊說,或者是吏部其他官員偽造了考績成果令他誤判。”宋言致搖頭,“你這個不足以指證他。”

“僅憑這一條確實不足以說明什麼,”陸清清對上宋言致的眼睛,“可宋大人,不是王爺——”

“按老稱呼就行,彆改習慣,我也不想讓其它人知道我的身份。”宋言致截話道。

“宋大人的身份很不一般,但您身邊的侍衛竟還有蘭花教的人,說明什麼?縱然它民間如何流行,可朝廷皇宮卻非一般人可進,蘭花教的細作竟可安插進皇族的內部,非身份特殊之人根本做不到這點。”

“勉強解釋。”宋言致評判道。

“再有一件事就是太後,皇族那麼多人,蘭花教的餘孽誰都不挾持,偏偏挾持了太後,而太後偏巧還懷了廣陵王的孩子。”陸清清垂下眼眸,把肚子裡話又琢磨了一遍才開口,“我想讓宋大人交個底兒,廣陵王在幾年前是不是有謀反之嫌,這是不是就是他在今上登基之後就被撤實權成了閒散王爺的起因?”

宋言致目光驟然冷了,他盯了會兒陸清清,然後點頭。“隻是嫌疑,防患於未然,但此話你若外傳——”

“我知道什麼下場,宋大人放心,我還沒那麼傻。咱們打個商量,還請您老以後少威脅我兩句,不然我一害怕,腦子就糊塗了,很難捋順當下這樁複雜的案子了。”陸清清伶牙俐齒道。

宋言致聽到“您老”二字,在心裡愣了下,但麵上不做表,很平淡地點了點頭,示意陸清清繼續。

“廣陵王真有謀反之嫌,這就很好解釋他的動機了。據我所知,當每個入蘭花教的教徒每月都要交一文善錢,所謂善錢,就是拿來做善事換福報的錢,乍聽起來不多,可一年一個人就是十二文錢,以當時蘭花教教徒的總數來說,累及三年那可就是一筆巨額。除去蘭花教真花錢做得幾樣善事,餘數百萬兩銀子總是有了,而這筆錢在蘭花教被澆滅的時候,似乎並沒有繳獲,我記得當時朝廷繳獲的銀錢好像隻有三十萬兩?”

宋言致點頭,確認問陸清清算的數是否可靠。“當時審問幾個蘭花教的長老,都說隻剩下這些錢,餘下的都做善事和吃喝玩樂了。因蘭花教確實做了二三十次聲勢浩大的救濟事件,我們對於餘錢具體數字也沒有個準確的估量。見眾口一致,也就那麼了了。”

“救濟是做了幾場,看起來像是耗錢,不過是空架子。瞞得過外人,卻瞞不過我們這些常年做生意人的眼。陳米衝新米也罷了,簽白條空許諾,最後兌現不過十之一二。 ”

“所以我懷疑,這蘭花教本就是廣陵王為謀反而斂財的工具。想要坐實這一點,隻需要找到這筆錢就行了。”陸清清說完,又問宋言致,“再有廣陵王此來的目的不純。”

陸清清隨即把廣陵王到長樂縣後的反常表現告訴了宋言致。

宋言致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這筆錢很可能就在汝南道。”

“當時朝廷剿滅蘭花教十分突然,那麼重的金銀必然在京城存放,一則運送費力,二則也不安全。這錢是用來謀反,必然要養病,放在京城內很容易被查封,運進來後再運出去也會多添風險。而廣陵王和太後有染,我想也是在廣陵王權利被收回之後做得一個謀劃。他在這種時候來了長樂縣,本該是找太後,但他又不是很著急搜尋太後的樣子,要麼是早知道了太後在哪兒,要麼就是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想找。”

宋言致點了點頭。

“兩年前廣陵王因被懷疑被撤了實權,那段時間他肯定不會冒險乾什麼事。但這時候,張永昌卻被蘭花教的人威脅了。而如果廣陵王沒有帶走這筆錢,必然是由蘭花教當時漏網的教徒守著這筆錢。當時的蘭花教已經分崩散亂,加上朝廷嚴查打壓,幾乎沒有存活之路。這時候正因有汝寧府知府張永昌的庇佑,才令這麼一小撮人延續了下來。”

宋言致略驚訝地緊盯著陸清清,“你的意思——”

“對,”陸清清點頭道,“蘭花教在兩年前,也便是被大剿滅之後,出現一位新的教主。而這位新教主剛巧我也認識,是汝寧府的張二姑娘。”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第24章 024神預測

“張二姑娘?”若非陸清清在前麵特意說明是汝寧府,宋言致都反應不過來這人是誰, “你是說張永昌的二女兒。”

“對, 張家唯一適齡待嫁的女兒。”陸清清說明道。

宋言致挑眉, “這也是猜測?”

“**不離十, 隻要宋大人下令去張二姑娘的房內好生搜查一番,估計就會相信了。”

宋言致似笑非笑,“陸縣令似乎很擅長猜測。”

“對, 很擅長, 這麼多年我的猜測就沒有錯過,不然我也不會累積下這麼大的家業。彆人聽我成為首富的經曆都覺得我是運氣好, 實則我當初做下的每一個判斷都是有根有據。”陸清清向宋言致自證她的判斷力。

宋言致點了點頭, “好, 你繼續。”

陸清清便開始跟宋言致細數張二姑娘的嫌疑, “我查過案卷,三年前廣陵王曾來過汝南道, 就住在汝寧府。恰逢到了七夕,當時汝寧府知府夫人在府裡辦過宴,請了很多世家子女到此熱鬨。廣陵王在隔日就回了京城, 不過當時有傳言說,他這一離開不知帶走了多少閨中女子的相思, 害得人憔悴。兩月後,張永昌就做了知府, 蘭花教出事。關鍵的轉折就在這時候, 蘭花教一直給張永昌傳話的春紅, 她正是蘭花教漏網之魚之一,想必事發後她也十分慌亂,不知該怎麼辦。但這時候有個人出現了,這個人一直都知道春紅和張永昌之間的關係,她表示她可以幫助春紅,令張永昌繼續為蘭花教效力。張永昌為一方知府,在汝南道也算是權力最大的人,隻要有他罩著,那麼這地界的蘭花教自然就會有存活的機會。總歸這個人的提議,令在蘭花教地位不低的春紅選擇相信了。”

陸清清停頓了下,喝了口茶,然後問宋言致:“宋大人覺得會是什麼樣的人能把蘭花教的一名長老說服?”

“張二姑娘確實符合。”宋言致應承,“她是張永昌的女兒,她張口說她有辦法讓他父親繼續罩著蘭花教,春紅自然不會質疑。”

陸清清點頭,“隻有她能做到。一則她身為女兒十分了解他父親的性子,知道怎麼對他父親下手,會直擊他父親的弱點令他妥協。二則她同樣也可以很輕易的引誘張永昌獨子上套,令其誤以為自己‘出意外’就能吸引張永昌的關心。”

“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宋言致歎。

“看來宋大人在這方麵一竅不通,”陸清清彆有深意地打量一眼宋言致,反倒讓宋言致更疑惑,陸清清忍不住笑起來,嘴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