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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又想不起來。鄧修竹好奇心起來誰都攔不住,所以此刻連案子都吸引不了他,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宋言致身上。

“再說兩名死者的死亡地點,與潘青山為同一處。如此作案,手法很冒險,但也很容易混淆視聽。凶手該是知道潘青山的死因是個迷,涉及機密,而我與宋大人本來就不和,必會對他有所懷疑和調查,宋大人性子清高不喜人質問,也必會反感我對他的調查,如此就加深了我們之間的誤會,讓這樁案子越發得迷惑、難解。敢這麼設計的凶手,除了膽大,也必然是非常了解的我們的人。”陸清清解釋完,見裴經武還是垂頭不動,緩緩地吸口氣,“看來你是不見證據不死心,那就回到一開始,宋大人離開驛站的當日,也就是驛站劉誌卓等人的那頓酒席。那兩壇酒是宋大人離開後,立刻就被就劉誌卓等人搬走,到宴席開始時,一直都有多人在場,沒人有機會開封往酒裡放藥。倒是那滿桌子的飯菜,被下藥的可能更多。”

裴經武雙臂微微顫唞。

“我想到這個可能之後,就讓鄧仵作去檢驗了那桌剩菜,結果每樣菜裡都有致人昏迷的蒙汗藥。再問廚子趙二寶,當天有誰去過驛站廚房,他提到了你。”

裴經武撐地的手抖動地更加厲害。

陸清清傳趙二寶上堂,讓他坦述做飯的習慣。

趙二寶:“做菜的時候總會用到水,草民就喜歡提前提一桶水放在鍋邊,炒菜燉菜的時候就隨用隨取。”

“案發當日,裴經武是否找過你?”陸清清問。

趙二寶道:“草民去買菜的時候,碰見了裴縣丞,裴縣丞說是聽說我們要小聚,歎我們這幾日替縣令伺候宋大人不容易,主動說出錢犒勞我們。當時買了很多雞鴨魚肉,一起回了驛站。裴縣丞特意囑咐不讓草民外傳,說是怕劉驛丞知道了犯小心眼,好琢磨著還他禮了,反而讓我們吃的不安心。他說他就是單純為了讓我們高興,草民就聽他的話,事後什麼都沒說。”

“那裴縣丞可進廚房沒有?”陸清清問。

趙二寶點頭,“當時裴縣丞跟著草民到廚房,看草民把東西安頓完了,人才走,草民也沒多想,還客客氣氣地親自送走了他。”

陸清清瞪向裴經武,“你還要狡辯麼?”

裴經武耷拉著頭,全然沒了往日的神采,整個人半癱在了地上。

衙門的眾人聽至此終於明白凶手真的是裴經武,但是所有人都很不解其中的原因。裴縣丞年紀輕輕,才華橫溢,將來的前途肯定不止如此,好好地為何要殺人,實在令人想不明白。

“是你主動說,還是我查?”陸清清問。

裴經武伏在地上半晌,突然攥緊了拳頭,直起腰板,抬首勉強微笑著對陸清清。

陸清清被他這種表情弄迷惑了,不解地望著他。

“姑娘神斷!我知道姑娘一直想破命案,但沒想到姑娘第一次上手查案就能如此厲害,我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小手段半點都沒逃過姑娘的眼。為姑娘開心,但也難免會為自己傷心,不過還是前者多一些。本以為自己會多留些日子呢。願姑娘以後會越來越好,終會破了心裡的那道坎。”裴經武又笑了,這次笑得比之前看起來更自然些,接著他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陸清清皺眉看著他,“你不打算說?”

“不說。”裴經武笑著,一如平常在府衙見陸清清時隨口打招呼的樣子,“我知道自己這點秘密最終肯定瞞不住的,但現在想給自己留點麵子。”

“裴經武!”陸清清覺得不對,猛地站起身要發出警告,卻已經晚了,裴經武紅眼笑看她,接著把手裡的東西塞到了嘴裡。頓時他便五官扭曲,蜷縮在了地上,他吐血了,卻逼著自己把臉埋起來,不讓任何人看,隻把後腦殼留給了陸清清。

鄧修竹跑過來查看,按住裴經武的身體,試圖施針解毒。但當他把針拿起的那一刻,裴經武的身體已經不動了。鄧修竹摸了下裴經武的脖頸,對陸清清搖了搖頭。

這時在旁穩如泰山坐著的宋言致忽然起了身,命人扒掉裴經武的衣裳。

“你乾嘛?”陸清清質問宋言致。

“大人,有蘭花。”

侍衛把%e8%a3%b8身的裴經武的左胳膊抬起,其靠近腋下的胳膊處,一株五葉蘭花刺青格外醒目。

作者有話要說:  思來想去,始終覺得對於作者來說停更是不負責任的做法,我決定更新了!今天花了一整天重新閱讀,溫習,修修補補,這是今天碼出來的新章,我會好好寫到完結的。

前段時間因為重感冒,折騰、困擾到你們閱讀,真的很對不住,希望小天使們繼續愛我啊。為表歉意,會發點小紅包~麼麼噠,愛你們。

☆、015是什麼鬼

陸清清看到蘭花刺青,再看宋言致對此的反應,大概猜出這東西大概是跟宋言致所查得蘭花教有什麼乾係。陸清清快速掃視現場的眾人,然後看向宋言致。

“口涎,腋下發青,中八指桃最明顯的症狀。”宋言致停頓了下,然後看向陸清清,“這蘭花刺青是?”

陸清清立刻配合宋言致道:“怕是因他亡母的緣故,其母最愛蘭。”

宋言致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那八指桃是什麼?”陸清清問。

鄧修竹插話解釋:“一種長在南疆的奇毒,樹隻分叉八根,結的果子和桃子很像,但果肉有劇毒。傳到我們這裡的八指桃都是曬乾的果肉,同樣大小的一塊乾的比新鮮的毒十倍,可令人頃刻間斃命。”

宋言致對陸清清點頭,附和了鄧修竹之言。

“最近京內有人自儘時用了這種毒,而今在長樂縣這種小地方出現,倒是新鮮。”

“或許是長樂縣已經跟你不是你說的小地方了,京城盛行什麼,這裡也不差,連用毒也是。”陸清清調薪地看向宋言致,作為長樂縣的父母官,轄下的長樂縣就跟她養大的孩子似得,她就是不喜歡聽有人說它是‘小地方’。

鬨不懂陸清清為何連□□這種事也要跟京城比,宋言致乾脆不言了。

陸清清揮揮手,把屋內的閒雜人等都打發了,隻留下鄧修竹、宋言致以及宋言致帶來的親信。

“蘭花教?”陸清清問。

宋言致“嗯”了一聲,反應平淡,顯然他已經猜到陸清清意料到這方麵了。

“想不到裴經武竟然和蘭花教有乾係,之前你說蘭花教的餘孽還在,而且有人就潛伏在衙門,我還想有些不信,這下可是打臉了。”陸清清看著胳膊上的蘭花刺青,慣例留意細節,“那這五片葉子,會不會有什麼寓意。”

宋言致刮目看陸清清,似有讚歎她聰慧之意,對其簡單解釋道:“九為最高。”

“那五也不錯了。按照朝廷的官員等級劃分,他在蘭花教的位置可高多了。”陸清清蹲在地上,表情有些悲涼地看著裴經武的死狀,話裡的內容倒像是開玩笑一般,一如裴經武活著的時候,他們之間也會這樣言語譏諷擠兌對方。並非是瞧不上彼此,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彼此太熟了,才會這麼說話。

“節哀。”宋言致垂眸看著陸清清,“其劉三得李四的動機可有眉目?”

陸清清搖了搖頭,眼睛還在裴經武身上,“半點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剛剛也不會那麼逼問他,或許他就不會自殺了。”

“可能和你有關。”宋言致判斷道。

陸清清愣,抬首和宋言致對視,恍然想想也確實如此。他服毒之前說過要在自己麵前留點臉麵的話。可到底是在哪方麵和她相關,陸清清根本摸不著頭腦。一向聰明的她,這會兒竟有些茫然無措。

“你可以試著從女人身上查起。”宋言致說完此話,就帶著人告辭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頓住腳,轉頭欲對陸清清道謝,但話到嘴邊就變了,“蘭花教的事,剛才你能及時保密,做得很好。”

陸清清含淚看一眼宋言致,就垂下眸子懶得再理他。

宋言致盯著陸清清的額頭兩眼,轉身帶著一陣涼風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鄧修竹一直在旁觀察,觀察到人不見了蹤影,才回了神,湊到陸清清跟前,也便是蹲在了裴經武屍體身邊,“這個宋禦史有點意思啊,你給我講講。”

“講什麼?是個少言不知道心裡想什麼滿嘴巴秘密態度高傲的混蛋。”陸清清生氣道。

鄧修竹邊聽邊撥弄手指,笑歎:“不錯啊,你已經很了解他了。”

陸清清瞪他一眼。

鄧修竹看了眼地上裴經武的屍體,馬上斂住臉上的笑,“罪有應得,你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太傷心。”

“你滾!”陸清清斥他。

鄧修竹聳了聳肩,起身扯了扯衣襟,又看一眼陸清清,“人性如此,壞人就是壞人,你非要想人家好的一麵,那你可真就傷心不過來了。得了,我也儘力勸你了,你隨意,我告辭,回家又要喂雞喂兔子的,我可真是善良啊!”

鄧修竹後仰著頭,邊背著手走,邊自我陶醉地感慨。

陸清清一個人坐在地上很久,最終被進屋的夏綠攙扶起來才算罷了。

夏綠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有些怕,忙叫人蓋上布。

“姑娘,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再說是他自己選擇自儘,又非姑娘要殺他。”夏綠勸慰道。

陸清清紅著眼看夏綠,“你以為我這麼長時間都在為他的死傷感?”

夏綠愣了,“不是麼?”

“平常總見麵,好生生活著的人,突然死了,說不傷心是假話,我的心正經可是肉做的。但事實也確實如你所言,他殺了人,償命天經地義。我之所以在這裡坐這麼長時間,是在反思。”

“反思什麼?”夏綠追問。

“反思我自己為什麼這長時間都沒看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陸清清咬牙,斜眸瞪屍體一眼,便大邁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綠愣了愣,趕忙追出去。

陸清清沒有回房,而是直接去了裴經武的房間,命人全麵搜查,陸清清就坐在門口,下令但凡有可疑物品一律過目給她看。

結果搜查一圈,沒搜到半點奇怪的東西。最後有人從床下找到了一個銅盆,銅盆裡還有些沒燃儘的東西,但已經燒得黑了看不太清。嬰孩拳頭大的東西,黑烏烏的。陸清清讓人拿去水裡洗一洗再拿來,仍舊是看不太出來。陸清清就用剪刀將其剪開,總算從一團黑烏烏裡麵找到一塊有顏色的東西。細看該是塊青色的布,上麵還有線,應該是繡的花,但多數線被火燒斷了。裡麵還有一點點沒有徹底燃儘的碎末,看起來應該是香料。顯然這塊嬰孩拳頭大的東西是香包。

陸清清仔細回憶從前,轉即問夏綠等人:“你們可曾見過裴縣丞帶過香包?”

夏綠和冬白等人也都仔細回想了下,皆搖頭表示沒有印象。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