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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鐘士貴以及總管中瘟史文業。民間有傳說認為驅使五鬼將彆人家的財物運到自己家,可不啟人門戶,不破人箱籠而取財。”宋言致解釋道。

陸清清驚訝地點點頭,“那還挺神的。”

宋言致睨她一眼。

“怎麼了,不神麼?我要是有這能耐,還做什麼生意,乾在家躺著等錢來就行了,省得操心了。”陸清清半開玩笑道,隨即關切地詢問宋言致,“那這五鬼運財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言致打量陸清清腰間的符紙和脖頸上的佛珠,“你信這些?”

“這世間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寧可信其有。”陸清清很認真地跟宋言致解釋完,就手抓著佛珠,靈活地轉動她黑白分明的杏目觀察四周。

宋言致跟著陸清清掃視屋子,皺了下眉。他之前聽孫長遠說過一嘴,這宅子在長樂縣最大最氣派,價格也便宜。而今看來,這其中的便宜是有緣由了。

“死過人?”宋言致問陸清清。

陸清清點頭,轉即搖頭,試探問宋言致:“你們之前不知道?”

“不知,不過知了也無礙,我並不介懷這種事。”宋言致道。

“你膽大。”陸清清不認同地看一眼宋言致,“反正你也不怕,那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座宅子在十一年前死了二十多口人,一夜之間無聲無息,死的人全都是慕家大房。”

“還有二房?”宋言致問。

陸清清:“二房的人因當時住在東院,兩房之間隔有一道門,天一黑就上鎖,所以直到第二天早上開門的時候才發現屍體。倒也奇怪了,二十多口人,一夜之間全死了,二房主仆竟沒有一人聽到過響動。”

宋言致目光一直在陸清清身上,“你看過案卷?”

陸清清點頭。

宋言致了然一笑,“凶宅的事且不提,你該說凶手是誰了。”

陸清清看眼裴經武,對宋言致道:“是他。”

裴經武從跟著陸清清進門開始,就一直在旁陪伴,默聽二人說話。直至宋言致對他投來得冷冷探究的目光,裴經武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好像被陸清清指為凶手。

裴經武懵了,茫然向陸清清求證:“大人剛剛說的人是我?”

“是你。”

“大人,宋禦史還在呢,您就彆和屬下開玩笑了。”裴經武見陸清清很嚴肅地盯著自己,再次愣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好好的我乾嘛要殺人!”

“這話我正要問你。”陸清清道。

“我自小和大人一起長大,我什麼人品大人最清楚不過。大人做官後,我伴在大人身邊,忠心耿耿地為大人鞍前馬後,處理縣務,何曾有過一點怠慢,也更加不會知法犯法。請大人明鑒!”裴經武說罷,就拱手跟陸清清行禮。

“是你自己暴露了你自己,在今天中午之前,我從沒有想過你會是凶手。”陸清清見裴經武還要開口辯解,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孰是孰非,待稍後開堂審問時自然清楚。”陸清清話音剛落,那廂就有人來傳鄧修竹的消息。陸清清附耳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就把人打發走了 ,轉即吩咐下去即刻準備開堂。

裴經武整個人還有懵,最後被人架出去時,方反應過來激動地大喊冤枉。

宋言致早知道裴經武和陸清清是自小就認識的關係,本想詢問陸清清是否確準,但轉念想以陸清清的性格,若非十分肯定不會貿然出口,遂也就不多言了,隻拱手送彆她。

“大人,這案子有意思,奴很好奇這裴縣丞怎麼就成了凶手了,要不咱們跟著去瞧瞧看? ”孫長遠見自家主人久望陸縣令的背影,立刻提議道。

宋言致允了,隨後出發。

一行人在到縣衙時,剛好碰到一夥衙差回來,共有十幾人,都是從打西街驛站的方向過來,個個騎馬。照常理,縣衙的衙差根本沒有條件騎馬,因而今的縣令有錢,這些衙差而今也都跟著借光騎好馬。而在一眾騎馬的衙差中間,有一淡藍衣的年輕男子很特彆,長得極白,眉目俊朗,也因為俊美得過於精致了,略有些陰柔之氣,但笑起來如光閃耀,很吸引人。

衙差們都認識宋言致,連忙下馬行禮,又熱情地跟宋言致介紹藍衣男子為仵作鄧修竹。

鄧修竹也下了馬,對宋言致文雅地作了一揖。

宋言致淡淡點頭,目光隨即掃見鄧修竹腰間的月牙玉佩,停滯片刻後,他下馬,率先走進了縣衙。

☆、014五葉蘭花

鄧修竹愣了愣,不解的看陸清清,“這是怎麼回事,我和他好像初次見麵,我還沒說什麼呢,他好像就不喜歡我?”

“我還沒見他喜歡過誰。”陸清清說罷,也跟著進了府衙。

公堂之上,穿著一身緋色官服的陸清清英氣十足,她肅穆地拍下驚堂木,便喊了升堂。

裴經武隨即被押送上來,撤掉堵嘴的布。裴經武驚訝環顧四周,而後滿眼無辜又焦急望向陸清清。

“姑娘,你是認真的?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冤枉說殺了人!”

其實縣衙裡的眾人也很奇怪,剛剛出門還是縣丞的裴經武,回來就被綁成了階下囚。大家怎麼都有點不敢相信,平常那麼一個脾氣溫和愛開玩笑的斯文人,竟會是殺害兩個男人的凶手,免不得小聲嘀咕會不會是搞錯了,又或者今天是什麼特彆的日子,陸縣令和裴縣丞在合夥演戲逗他們?

“裴縣丞,剛剛路上的作賭的事你可記得。即便味道很淡,我都聞不出來,你卻能聞辯人家菜色味道,甚至可以分清楚有幾種什麼樣的菜。但昨晚在驛站的案發現場,連我都能聞到牆根那邊被倒掉的酒味,你卻說聞不到。”陸清清緊盯著裴經武,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有所閃躲,心裡頭越發覺得涼。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我當什麼,就因為這個懷疑我?我昨天晚上鼻子有些不透氣,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沒有聞到。”裴經武解釋完,聳了下肩,很無辜地看向陸清清,“大人若有疑惑問我就是,畢竟我自己的身體,我自然清楚,如此也就不會鬨出今天這樣的誤會了。”

陸清清冷冷掃了眼裴經武,沒理會他的話,而是先跟眾人解釋:“凶手很聰明,他做了個兩個算計。第一個算計是想讓我們以為劉誌卓等人是因為喝酒過多而醉了過去,這樣吃席喝醉酒就是偶然的事,跟凶手行凶沒太大關聯,那自然會覺得沒必要去調查那桌酒席的情況了。第二個算計就是他把壇子裡剩下的酒都倒了出去,一滴不剩。一旦有懷疑劉誌卓等人暈厥是被下藥的情形時,那被倒乾淨的酒自然而然就會被認為是被凶手摻了藥的,所有人都關注是誰在酒裡下了藥,迷惑我們的調查方向,甚至於可把嫌疑推到新來的宋禦史身上。誰都知道宋禦史並不是一位好惹的人物,矛頭向他,自然會令查案難度增加,還很有可能因此不了了之。這就很好地掩蓋住了凶手本來的蹤跡。”

裴經武垂眸,安靜地不吭聲。

宋言致則有些感興趣地把目光定格在陸清清身上。

陸清清繼續闡述接下來的案情:“再說劉三得,他是陸家米鋪的總掌櫃,前段時間剛因貪墨被我撤了職。這老頭兒在陸家很多年了,輩分也算高,以往在我跟前都要給他三分臉麵。我想他得了我的處置消息後,必定不會甘心,想親自來長樂縣找我理論。但是他到了長樂縣後,卻沒有找我,而是死在了驛站的二號房,為什麼?”

眾人聞言後思考起來,大部分都搖了搖頭,都表示不理解想不通。

“既是老總管,想必知道你的脾氣,若沒個人求情,幫他說話,他怎好有臉見你。”宋言致插話道。

陸清清看了眼那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宋言致,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以劉掌櫃的性子他不會打沒準備的仗。他若想在我麵前編謊博同情,定要有個說客幫忙說情才更真實,容易打動我。所以他要找的說客必須滿足兩點:第一是我身邊寵信的人,其言我會聽;第二此人需願為他說情。誰會無緣無故白白幫個證據確鑿的罪人說情?要麼和他關係要好,要麼就是被他拿了把柄,不得不為。而我身邊得信的人沒有和劉總管關係太好的,那裴縣丞必然就屬於後者。”

裴經武半張著嘴,對陸清清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被陸清清說中了如此,還是受冤了才如此。

“而李四的死,也恰恰證實了我這個猜測。眾四是乾的活計李所周知,為了賺錢,專挖人隱私,用作茶餘飯後賣錢的說料。如果他剛好挖到的秘密是首富身邊的某人,作為一個見財眼開的人,會有什麼選擇?自然是要以秘密還錢。而據陸家茶館的廚子葉豐收所述,李四酒後說自己馬上就要賺大錢了,而且賺完錢就會走。這就正好應了我之前的猜測。”陸清清說罷,看著裴經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他,“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要連殺兩條人命?”

裴經武沒說話,還低著頭。

“還不想認麼?”陸清清問。

裴經武給陸清清磕頭,“不是不認,是經武根本就沒有做,還請大人明察。”

陸清清驚訝地看裴經武,半晌忽然嗤笑一聲,“多年不見,人果然會變。”

裴經武聽聞此言,抬首看一眼陸清清,然後緊縮著脖子低下頭。

宋言致敏銳察覺到裴經武眼睛裡不尋常的東西,卻似沒見一般,斂眸似不經意地去端茶飲。

鄧修竹則一直在旁觀察宋言致,有一眼沒一眼的,儘量不引起對方的主意。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宋言致這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