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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拿了五根精致的金簪讓張二姑娘挑兩個走,權當是賠罪。

“‘粉麵桃花’我這裡是真沒有,等下月多給你送兩盒。”

張二姑娘看到精致寶貝,立刻就沒了脾氣,一麵答應一麵琢磨挑選,最後猶猶豫豫難以抉擇。“都好看,不知道選哪個了。”

“那就都送你。”陸清清立刻叫人包好送了張二姑娘。

張二姑娘驚喜不已,想想自己剛剛來勢洶洶,卻又有些不好意思拿了。

“行了,你我誰跟誰,就彆客氣了。我這還有兩斤上好的燕窩,帶回去送給夫人。”陸清清說罷,就笑眯眯地打發人把‘小麻煩’送走。

裴經武一直在外等候,眼見著張二姑娘紅著眼進門,滿麵含笑一臉知足的出門,真覺得新鮮。

裴經武隨即進門,就聽夏綠讚歎姑娘這招妙,既‘報複’了知府,又把近來市麵上出現的陸家假貨問題給解決了。

“可惜賠了五根金釵進去。”夏綠歎道。

“這可不是賠,是省。這打假的活我要是自己來做,花費何止那幾兩黃金,還容易招惹麻煩。”陸清清解釋道。

裴經武在旁聽得一知半解,但可以肯定他家首富縣令大人是真厲害!

陸清清拿起桌上的信送到了燭火邊焚燒,“不過一碼歸一碼,之前的‘仇’還不算完。天越來越熱了,停掉給汝寧府的冰塊的供應。”

“知府大人若追問起來怎麼辦?”夏綠問。

“跟他說今年冰窖出了點問題,存冰少,還都給監察禦史用了,他怕熱。”陸清清接著又道,“對了,暗號那邊多撥點錢過去,將來指不定就靠它。”

夏綠應承,立刻去辦。

裴經武此時此刻對陸清清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原來他覺得陸家開那麼多鋪子遍布大齊已經很牛了,卻沒想到還有很多暗中秘密的商號。果然無奸不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錢多就是厲害!

當年裴經武離開陸家的時候,陸清清才剛剛得了朝廷的三十萬兩的山地補償,那時候裴經武還很欣慰,替陸大姑娘和大爺高興,琢磨他們孤苦的姐弟倆以後的日子總算有保證了,至少能一輩子衣食無憂。萬萬沒想到,他離開這五年,陸家的財富都不是幾倍地漲,而是百倍千倍地漲。他在書院兩耳隻讀聖賢書,並不知外麵的事,科考之後,正打算衣錦還鄉,給陸家報喜,忽聽人提及了汝南陸家為大齊首富,這才知道自己在外讀書這五年多來,陸家在陸清清的經營下已經壯大至全國首富的位置。

“你發愣地看我乾什麼?縣務都處理完了?”陸清清見裴經武眼睛直勾勾的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裴經武:“啊,是處理完了,這是我剛剛簡略寫的歸納,已經是最簡單的總結了,還請大人看一看。”

陸清清往嘴裡塞了個瓜子,一邊接過冊子一邊看著裴經武,“唔,為什麼要看?”

“宋禦史還沒走,而且我瞧著他還派人在本地看房、買車、雇人,隻怕一時半會兒不會走。那就極有可能還會難為大人,咱們現在臨陣補一補,或許還來得及,至少在麵上能應付過去。”

陸清清把瓜子皮放在玉盤裡,打開書冊看了第一句,隨口讀了出來:“縣令之責,刑獄治安,征斂賦役,宣揚德化,勸課農桑,務知百姓之疾苦?”

裴經武點點頭。

陸清清把本子合上,“賦稅納夠數了,縣城七千戶而今也算家家富足,鮮少有人犯罪,就偶爾有幾個外地來的小偷,也都被抓了,你審一下就完了,沒什麼緊要。至於農桑什麼的人家自己不知道做麼,還要教麼?”

“有些百姓是愚笨了點,大人在沒給他們二百石糧之前,有的家真快要餓死了,該勸還是要勸一勸的。”裴經武建議道。

“這可不是愚笨,是懶,懶得動腦,懶得動手。長樂縣地處是偏僻了些,卻也不是滿處荒涼的地方,四周山林一到夏天野果、野菜皆有,我記得還有一樣能頂紅薯吃,叫什麼豆地瓜。據說往年收成不好的時候,好多家就靠吃這個過冬。那怎麼遇旱的時候,不想著種這東西?而且這些東西都不易生蟲害,就是沒地也容易,這遍野的荒地刨一刨開個荒,前一年勤快點從山上弄點野菜種子種下去,都不至於餓死。”

裴經武張了張嘴,驚呆地看著陸清清。

陸清清摸了摸自己的臉,訝異瞅著裴經武,“你總看我乾什麼?”

裴經武忙賠罪:“有點驚訝,抱歉抱歉。”

“行了,知道你是好意,”陸清清拍拍書冊,“我會看的。”

“我也會按照縣令大人剛剛的吩咐去辦事。”裴經武說罷,就匆匆告退。

“我剛剛吩咐他做什麼了麼?”陸清清扭頭,不解地問夏綠。

夏綠偷笑,“許是姑娘剛剛說種山菜的事,讓裴縣丞來了主意,去勸農了。”

陸清清隨便應了一聲,沒心思管這些,埋頭苦讀,好生把長樂縣的大概情況背下來,回頭等宋禦史問起來,她好歹能有點話應付。人家是奉命來查秘事,陸清清拿此‘威脅’說什麼兩不相欠,根本不算好用。之前看他收了天珠,還以為多少能放過自己一馬,而今人家把錢捐了,軟肋尚且還沒有找到,眼下就隻能選擇靠‘實力’應對了。

動腦的事陸清清願意做,但死記硬背什麼典籍規章,對她來說真是折磨。背了一上午後,頭昏眼花,陸清清覺得腦袋都不是自己的了,就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在陸家茶鋪的二樓雅間一坐,喝著上等的碧螺春,聽人說書,也算是彆樣愜意。一個故事講完了,忽然聽那說書人提起了新來的監察禦史,陸清清眉頭一皺,腦子嗡得一下。

“話說這位宋姓禦史,長得貌比潘安,賽過宋玉,一到我們長樂縣就得了許多閨中女子的芳心。那身姿,穿咱們白丁的衣裳也能顯出雍容氣派來,且彆說女兒家,就是我一個男人見了都為之動容。多少人問他的來曆,皆不知曉,在下不才,剛巧就得知了。”說書的李四停到這裡不說了,自然是要討賞。

聽書的眾人也不傻,起哄指責李四胡編亂造,誰都知道李四常年在這茶館說書,連長樂縣都不出去,怎麼可能知道京城來得禦史如何。

李四:“你們可彆不信,我正逢有一禦史朋友調任離京,昨日路過此地,在下便與他把酒言歡,就順便問了問這位宋姓禦史的事,開始他是隻字不提,後來還是我這兄弟醉了酒,才鬆了口主動說了出來。”

喝茶的眾人還是罵李四吹牛,不過卻也有好奇地紛紛丟了錢出來。

李四笑眯眯地數了錢,搖頭說不行,伸出五個手指,“今天不收夠這個數,我李四可不會說。”

“唉,你這人還那麼貪心啊!”

“行行,我也出一文,快講。”

“錢好像還不夠。”

……

李四讓身邊的書童再次清點了一下托盤裡的銅錢,然後繼續搖頭,“抱歉了列位,錢還是不夠五兩,還請各自拿錢回去,我不說了,走了。”

眾人紛紛罵他掃興。

鐺!鐺!

兩錠金燦燦的元寶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李四剛抬起的腳邊。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初期真的好冷啊,求多多留言鼓勵一下大魚吧,感激不儘

☆、第 8 章

`思`兔`網`

眾人一瞧是金子,都嚇著了,紛紛抬首看向二樓,就見二樓珠簾前站著一容貌秀美的女子,剛剛正是她衝下麵喊話。

“我家主人說了,你講好了,還有賞。”

眾人聞言,驚訝之後一陣唏噓。大家都沒想到衣著這麼漂亮且打扮貴氣的姑娘竟然隻是一名婢女。若非她剛剛張口說‘我家主人’,還都以為剛剛丟錢的貴客就是她。

婢女尚且如此,主人家可知多有錢了。這長樂縣出手闊綽能有此財力的人不多,眾人稍作思量就猜個七八。不過既然正主沒有現身,大家也省了拜見的麻煩,就彼此會意,心知肚明,誰也不提。

李四高興地撿起地上的兩個金元寶,見錢眼開的他此刻還沒多想,掂了元寶的重量後又看成色,再用牙咬了咬,發現是正經的好金子,高興不已,曉得自己這回碰到有錢人了。李四樂嗬得把錢收了,轉身剛要說在場的諸位運氣好可以借光聽,卻發現一眾人等都用嫌棄鄙夷的目光看他。李四恍惚了下,這才反應過來,能這麼大方丟出這麼多錢的人在長樂縣就隻有首富縣令了。而自己剛剛那番舉動,在眾人眼裡肯定是小氣到家。人家是全國首富,哪用得著在給他的兩錠金子上麵偷工減料。

李四用手擋著臉,尷尬地咳嗽兩聲,一想到縣令大人就在二樓的雅間內聽著,他就開始緊張了。其實他今天講這些是有些大膽,本以為是在市井裡瞎講講賺口飯吃也沒什麼,若在正經的縣令大人跟前,他哪敢非議另外一名朝廷命官,這是‘魯班跟前耍大刀’了。

“諸位對不住,我得去樓上見貴客了。”李四尷尬地對眾人拱手,轉即硬著頭上了二樓的二號雅間。

夏綠見他上來,嗤笑道:“怎麼不講了,說好給足五兩銀子就講的,而今二十兩黃金下去,你還不知足?”

“不敢不敢!草民這就是來還錢的,縣令大人的錢草民萬不敢收。”李四雖然貪財,可也知道有些錢他拿了跟沒命差不多。

“還錢?啊,原來你剛剛在誆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大概也能定個‘妖言惑眾’的罪了。”夏綠其實根本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罪,不過是見李四欠收拾,就隨口胡謅一句。

李四真被夏綠的話嚇著了,忙跪地求饒,告知自己並非有意如此,而對於宋禦史的事,他確實知道一點,但真的隻有‘一點’,並沒有很多,因怕消息說出來對不起縣令給的兩錠金子,所以才要還錢。

“行,你要是知道一點也不算誆人,跟我進去。”夏綠說罷,帶著李四去見陸清清。

李四見過陸清清之後,連忙坦白:“其實草民那朋友隻說了一句話,說……說宋禦史是前科貢生,好像是因為家中出了變故,要守孝,所以一直沒有當官。前段時間被聖上想起來,才忽然就點名做了監察禦史。”

“什麼家世?”陸清清問。

李四搖頭,“草民也特意問了,那朋友他也不知。估計不是什麼富貴出身的,不然早就被人知曉了。”

“你這朋友現在在哪兒?”

“走了,著急趕路,前天晚上和我一起聊得,昨天早上就走了。”李四說道。

陸清清擺擺手,打發李四。

李四賠笑,不舍得捧著兩塊金元寶,“那這錢——”

“拿著吧。”

李四一喜,忙跪地磕頭,讚歎陸清清是青天大老爺,然後歡歡喜喜地就退下了。

“什麼人啊這是。”夏綠忍不住歎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