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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青黛 蓬萊客 4332 字 6個月前

的%e8%83%b8腔。

裴蕭元整個人不由地為之戰栗了一下。

他停了一停,待如墜雲霧夢境之感消失,再將那已能任他為所欲為的人抱起,轉身便急促地向裡而去。

門半開著,來不及閉合。

幽靜而昏暗的廊柱下,淩亂地散覆著羅襪和雲頭繡鞋。

那是方才停留間,自公主的一隻足上滑落掉下的。

第105章

年輕男子的情潮,如一場爆發在一個漆黑濕熱盛夏午夜裡的驟雨般,來得又快又急,叫人完全不及防備。絮雨尚未明白過來究竟是什麼惹他失控至此地步,便覺他抱她急切入內了。他用肩背撞破了那擋住他道的珠簾。瑟瑟的淩亂珠碰之聲還未散去,下一刻,她便被他置在了寢閣最深裡的那一張香木床上。

仿佛一頭長久以來被困壓在深淵之底、飽受了縛身折磨之苦的囚龍,這一刻,那緊縛著的深深勒肉的鎖鏈崩作寸斷,它再不受任何禁錮,在量龍長%e5%90%9f裡召喚來的疾風橫雨裡,隻鱗須怒張,龍軀賁展,自無邊的深淵之下脫困,衝天勢不可擋。

絮雨仰著麵,身子橫歪在榻,衣襟已是散敞,衣不蔽體,一頭青絲長發更是淩亂地撒在了身下那一幅熏足了鬱金濃香的榴紅錦衾之上。她含著幾分驚嚇,被動地承著來自他的充滿壓製感的親%e5%90%bb和渴迫的、帶著幾分莽撞的掌撫。

固然在蒼山行宮曳月樓中的那一夜,在她和他言明要他作她駙馬時,她便早做好一切的準備。大婚的那晚,若不是他主動要和她劃界,接著又發現他負傷的意外,從而空度,他便是當時就想要她,她也完全接受。

然而今夜,當這一刻真的到來之際,或許是太過突然,她真的直到此刻,人還是沒完全醒神。又或許……是她發覺一切仿佛並不是她或也曾隱隱想象過的樣子。

無法抑製地,在驚嚇之感過後,自她的深心裡,又生出了些許失落和委屈的感覺。

終於她從一個漫長得令人幾乎窒息的熱烈親%e5%90%bb裡艱難地掙脫了出來,她急促地喘著氣,奪回了自己的呼吸,帶著那縈繞不散的委屈之感,依舊閉著目,任他用他那灼熱的唇舌和生繭的粗糙手掌在她柔滑如綿的肌膚上流連探索,留著屬於他的印記。

直到最後,那一隻滾燙的微微顫唞的手掌,到了她的腰間,待欲剝除仍裹卷著它的衣裳。然而那衣卻偏要和它作對,執拗地護著其下那一段從未向任何外人展示過的神秘的麗軀,叫它不能得逞。這隻曾握了刀劍在沙場上飲血斬敵所向披靡的手掌終於徹底失了耐性,手指發力,帶了幾分粗暴,急躁地一扯。

伴著一道裂帛脆聲,它輕而易舉再次獲勝,為它主人攻陷那最後的珍貴之地掃去所有阻障。然而當最後的時刻到來,它卻又仿佛不敢造次了,於破碎的紗絹裡停了一停,似在試探著女主人。當感覺到她原本微微繃起如一張弓的身子變得軟若綿水,它再無任何顧忌,繼續往下,待一鼓作氣,徹底抵達那一片曾今連想象都會是褻瀆的隱秘的寶地。

穿廊的夜風從開著的寢堂門裡無聲無息地湧入,它從屏風旁經過,搖著重歸於靜止的珠簾,抵達了寢閣最深裡的香床之前,曳動錦帳。

“不要……”

在水波般陣陣飄湧的帳幔後,裴蕭元忽然聽到如此一道喃喃的如同吃語的嗚咽之聲。

它來自於那一張叫他神魂顛倒的唇。就在片刻之前,他終於得償心願親%e5%90%bb了它,嘗到來自於它的美妙滋味。那是比飽含樒汁的招致狂蜂浪蝶競逐的花朵還要香甜的兩片唇瓣,它為他張啟,香舌柔舒,吐氣如蘭,那是比今夜他喝下腹的酒還要性烈的東西,中人欲醉,叫他根本無法自已。在此心旌動搖之際,他轉麵再去尋它,欲再捕獲到它,不期那口裡卻逸出了這一聲。接著,他正和她親密挨擦著的一側滾燙的麵頰,感覺到了些微濕涼的水意。

此一刻,熱汗正自年輕男子的額頭和後背之上不停地冒沁而出。搏動的心臟猛烈地撞著他的%e8%83%b8膛,周身熱第膚下的血管擴張更是極限,每一下的心跳,裴蕭元自覺仿佛隨時都要擠得血液衝破他的天靈蓋骨破頂噴出。這嗚咽聲雖極是細微,含含糊糊,如一縷無力的遊絲,被那一陣撲入帳簾縫隙的夜風吹得無影無蹤,然而,還是鑽入了他的耳。

他那正盈滿了沸血的心房仿佛被一隻手突然攥捏,沉重地噗跳一下,隨之,血液凝滯了下去。

絮雨神思飄蕩,肺腑裡若也吸入了來自於他呼吸裡的酒氣,人依舊昏昏醉醉,靈台卻又是清醒的。

她知他在做什麼。在起初的慌亂和無措裡過去後,當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她便努力地叫自己快些放鬆下來,去迎接他的到來。

他為她做過的事,受過的委屈,她口裡沒說,心裡全都清楚。

隻要他想要,無論何時,她都不會拒絕他,倘若這能叫他得到些彌補的話,她心裡也會好受些。

她便如此模模糊糊地想著。然而卻又不知為何,就在方才,當她得以掩身的最後一片衣物也那樣從他手下被除去後,另一種她刻意想去壓製的委屈之感便浮了出來。

她終究還是控製不住,眼裡掉出了一顆淚,喉間也完全是下意識地哽咽著發出了這一聲。

她感到那正壓著她的如小山般沉的人慢慢地停了下來,最後,徹底歸於靜止,隻將他的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項和發間。

片刻後,他抽回手,摸了把她的臉。摸到濕痕,那手掌頓了一下,接著,徹底地放開了她。

他從她身上翻下,背對著她起身下榻,最後,人坐在床沿上。

便和今夜剛開始時叫她完全沒有防備一樣,這結束,亦是來得如此突然。

她起先心啵啵地暗跳,將身子縮成一團,藏在他身後的床隅裡,屏住呼吸偷偷看他。他左後肩的位置纏著傷帶,其餘一片光背的皮膚上,隱隱浮著閃動的水光。

片帳在他的肩畔隨著外間不斷湧入的暗風無聲拂動,他背影一動不動,微微彎曲,整個人好似化作了一尊雕像。

悄望片刻,絮雨心裡忽然又萌生了幾分懊悔和不忍。這感覺甚至壓了方才的委屈和不甘。她隨之陷入遲疑

和茫然,不知該如何化解這因她而至的巨大的尷尬。

忽然此時,那背影微微動了一下。

“我喝醉了,方才竟冒犯公主。對不住了。”他說道,聲音異常艱澀,帶著幾分嘶啞。

“請公主恕我的罪。”

頓了一下,當他再次發聲,說出這一句話,言語已是轉為平穩和清晰了。

他好像又變回了絮雨習慣的那個裴蕭元。

“裴郎君,你若是想,我……也可以……”

“我們……已是夫婦了……”

終於,她垂著眼眸,含含糊糊地應,說完,一陣暗暗耳熱襲來。

片刻後,他緩緩回過臉,雙目隨之凝停了一下。

她臥在帳影裡轉作了血紅的合歡綾衾堆裡,未維作髻的一頭青絲如堆雨的烏雲,一半落鋪在合歡衾上,一半纏著她的身子。在烏雲堆下,一段凝雪的粉軀,壓著淩亂起皺的撕裂了的絹衣。

他停了一停,隨即探臂,再次朝她伸來。

隨了他那手掌的靠近,血液如滿月下的潮水般急急湧向她的%e8%83%b8口,心轉為狂跳,那%e8%a3%b8在秋夜冷涼空氣的肩膊和%e8%83%b8脯肌膚之上,頃刻間更是泛出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他的手落在了破裂的絹衣之上,將它合掩起來,係了帶,令它重蔽住她的身子,接著,為她輕輕蓋上了被。

“公主放心,更無須勉強。我先前答應你事,與此完全無乾,絕非是貪圖與你……”

他的聲音壓抑而沉悶,忽然停住了。

“今夜確實是我醉得太過厲害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接著,他不再說話了,收手,也不再看她,轉回臉,人從床沿上站了起來,抄起他的衣裳,背對著她,套回在他的軀體上。

絮雨的一顆心跳得蓬蓬作響。隔著麵前錦帳,她睜大她那一雙還殘著幾分淚意的眼,凝盼他一邊套衣、一邊朝外行去的朦朦朧朧的背影。

當那道背影穿過了珠簾,轉向外間,徹底消失在了屏風後時,她一把掀開那一幅合歡衾,赤足跳下床去,衝破珠簾便追了上去。

他已行至那一扇仍半開著的寢閣門後,察覺到身後的步音,身形略一遲疑,正待轉頭,絮雨已到他的身前,吱呀一聲,將那門緊緊撲閉,隨即轉身,擋在了他的麵前。

他仿佛一怔,停步。

“離天亮還早!你又要去哪裡?”她質問他。

她的長發淩亂地垂覆而下,身上衣裳方才雖經他整理,終究還是散亂不堪,並不能遮儘她全部一身的凝膚。

他不應她話,隻轉過麵,眼睛看著彆的地方。

“你是駙馬,理當侍公主寢。”她又說道。

他的目光看去好似不動,然而,那兩道生得極是好看的眉峰卻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呼吸亦是慢慢轉為粗重。

“我要你侍寢,就在今夜!”

看著他慢慢抬眼望來,她索性又高高揚起下巴,用命令似的口%e5%90%bb說道。

裴蕭元繼續定立了片刻,忽然他咬緊牙根邁步上前,將麵前這早已衣不蔽體的人打橫一把抱起,返身便回往寢閣。

他的步伐太過急切,以致於經過那一麵屏風時,不慎竟撞上,來不及扶,任那一麵沉重的屏風傾覆落地,框角又將一隻擺在近畔三足架上的用來儲水的碩大貢窯青釉瓜棱盆給砸落

在了地上,水悉數灑出。

一時間,屏風的撲地聲、瓷盆的碎裂聲,嘩濺的水聲,打破了深夜這寢堂裡的寂靜。

公主將在駙馬接回,二人看去似是無事,然而賀氏又怎能真正放得下心。起初叫婢女們都去睡後,自己在近旁的值屋中守夜,到了此刻,正半睡半醒,突然被公主寢閣裡接連發出的驚天動地般的響聲給驚得跳了起來。

寢閣深窗後透出的燈火之色,複又明亮了起來。

絮雨正在為裴蕭元換藥。

昨夜後來,駙馬侍寢的種種,實是叫她羞於描述,直到四更後,兩人方倦極,一並交頸睡下。就在片刻之前,她正睡得沉沉,竟又被他給弄醒了。隻是這回實在還是困倦,不肯聽從,躲避間,不慎打到他的傷肩,聽他發出疼痛嘶聲,想起昨夜他負氣出去了,還沒換藥,便要他起來坐好,她給他換藥。

他懶洋洋地靠坐在床榻的一頭床沿上,赤著上身,不過隻往腰腹處裹纏了一件隨手扯來的衣裳而已,靜靜聽她在身後不住低聲埋怨自己昨夜不知節製,害得傷處又滲了些血絲出來。聽了一會兒,反手攥住她臂,便將她人強行拖到了身前,再令她分腿,麵對麵地坐在他勁健有力的大腿股上,雙臂插入她的腋下,環抱她腰背,令她貼靠過來。

他用他一夜間冒了層胡茬頭的麵頰去蹭她臉,聽她嚷著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