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1)

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286 字 6個月前

!”

姚望眼力要比張氏好得多,男子見識又廣,一眼便瞧出這是怎麼了,登時暴怒起來,想也不想,便一記耳光扇了過去。

“你才多大年紀,正是該好好念書的時候,誰給了你膽子,出去這樣亂搞!”

姚盛病了這些日子,正是體虛的時候,姚望暴怒之下,力氣用了十分,一記耳光狠狠過去,竟將他扇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鼻下更是生了兩道血痕。

兒子出去亂來,結果搞壞了身子,張氏不是不氣的,可是這會兒見他如此被姚望教訓,心疼瞬間掩住了那些怨氣,連忙過去將姚盛扶起,向姚望怒道:“阿盛本就病著,你罵他幾句也就算了,做什麼打他?!”

姚望正在氣頭上,聞言便是冷笑:“生出這麼個肮臟東西來,還罵了做什麼,我隻恨不能打死他!”

“你打,你趕快打,將他打死才好!”張氏雙目通紅,理智儘失,怒瞪著一側姚軒道:“阿盛這樣,你當他自己願意嗎?說到底,還不是你的好兒子害的!”

“好啊,親兄弟害親兄弟,”她怒的手都在哆嗦:“你不妨問問他,這是人乾出來的事兒嗎!”

“什麼意思,”姚望神色頓變,轉向一側姚軒姚昭,沉聲道:“你們也插手了?”

“還有,”他倏然轉頭,去看一側眼淚漣漣的張氏:“那會兒你說的李代桃僵,又是什麼意思?”

張氏隻顧著抹眼淚,哪裡想得到姚望既快且準的問出這樣一句,麵上怨憤不覺散了幾分,色厲內荏:“我如何知道,問你的好兒子去!”

“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姚軒目光在張氏與姚盛麵上掃過,隨即才去看姚望:“年前的時候,母親身邊的黃嬤嬤發了一筆小財,安排自己兒子回老家去,置辦了田產屋舍,我覺得懷疑,便去查了一查,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攀上了蕭家的高枝,幫著人家做事的。”

“母親,”他目光哂然:“你不妨先說說,黃嬤嬤對你說了什麼,你又安排黃嬤嬤做了什麼吧。”

此前的事情不過是家醜,一涉及到蕭家,性質卻變了。

姚望頭一個想起的便是出身蕭家的賢妃,隨即便是身為皇後的長女,麵色不禁更加沉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轉向張氏,他黑著臉道:“你說!”

張氏吩咐黃嬤嬤去安排人,這事兒不假,但黃嬤嬤背後還有蕭家人的影子在,她卻是一無所知。

她知道的姚軒都知道,她不知道的姚軒也都知道,那到了這會兒,也就沒有繼續瞞著的必要了。

“就是老爺看見的這樣,”張氏心中有怨,索性攤開了說道:“我看不慣你總是偏心他們,便吩咐黃嬤嬤給個教訓,沒曾想那狗奴才吃裡扒外,居然私下裡收了蕭家人的好處,陽奉陰違!”

“母親錯了,黃嬤嬤可沒有陽奉陰違,”姚軒笑的有些冷,也有些嘲諷:“她隻是聽從你的吩咐,又按照蕭家人的意思,悄悄將手段放的更狠罷了。”

姚望在一片雜亂中縷出頭緒來,冷然道:“——你唆使人去勾引阿軒,壞他前程?!”

“老爺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想生吃了我嗎?”

張氏大口喘著氣,涼涼一笑:“是,我是想害姚軒,可說到底,不也沒能成事嗎?!”

“可是他呢?”她伸手一根食指,惡狠狠的指向姚軒:“他明明事先知曉,卻故意引著阿盛去,反倒害了我的阿盛,他便是個乾淨的嗎?!跟我相比,還不是一丘之貉!”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姚軒被張氏指責,也不變色,隻是道:“母親不是好人,我也並非善類,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出手害人,就要有被反將一軍的預料,”他淡淡道:“現下你隻是自作自受罷了,沒什麼好同情的。”

他幾句話說的寡淡,當真無情,張氏恨得咬牙,一時之間卻真是說不出什麼反駁之語,隻死死的瞪著他,似乎隨時都能撲上去,自他身上撕咬一塊肉下來。

姚望聽他們斷斷續續說了一通,心中便有了條理。

張氏最先起了惡意,隨即被事先遭蕭家收買的黃嬤嬤鼓動,付諸行動,姚軒察覺之後順勢而為,叫姚盛李代桃僵,受了惡果。

“阿軒!”姚望看一眼半伏在張氏身上,神色萎靡的姚盛,終究心軟下來,轉而去看姚軒,語氣痛心,隱約怒意:“阿盛也是你的弟弟,你母親縱然做的不對,你大可以同我言說,何必要引著阿盛跳進火坑,害他一生,如何忍心!”

“我已經說過了,父親,”姚軒麵色平靜,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母親既然出手,將我往泥坑裡推,就要做好被我拉下去的準備,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他目光譏諷:“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荒唐!”姚望麵色微青,聲音不覺高了:“他是你親弟弟,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落得這般結局!”

“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哪裡談得起兄弟情深,”姚軒看著自己的父親,毫不退縮,冷冷笑道:“阿昭小的時候,還曾經掉進水池裡邊去,差點救不回來,那時候,母親可就在旁邊。”

“父親,”他笑意諷刺:“那時候母親懷有身孕,你一口咬定那是個意外,還說阿昭又沒有怎麼樣,不必惹得家宅不寧,怎麼,現在又想起來都是一家人,兄弟情深了?”

“放肆!”姚望被他說得一頓,心有愧意,隨即揚聲壯氣:“你這是在跟誰說話!”

“父親素來優柔寡斷,沒有人逼一把,總是下不定決心,既然如此,我便孝順父親一回,幫您做一回主吧。”

“黃嬤嬤勾結蕭家,此事已定,她的認罪狀書,便在此處,”姚昭自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送到姚望手上,淡然道:“父親大可以一觀。”

“母親一時激憤,事後又不查,這才被我鑽了空子,隻是蕭家可不傻,過了幾日便能知道是找錯了人。”

“不過,對於他們而言,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

“他們要的隻是借此打擊到姚家,幫助賢妃壓姐姐一頭罷了,至於爆出醜事的究竟是我,亦或是阿盛,對於他們而言,其實並沒有差彆——左右都是姚家人,都是皇後的弟弟。”

“說到底,要怪也得怪蕭家人,同我可沒什麼乾係。”

淡淡的勾起唇角,他問姚望:“父親,您還記得,自己之前在家宴上說過的話嗎?”

姚望被他說的一愣,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來:“什麼?”

“您說,姐姐身為皇後,腹中帝裔未知男女,在宮中正是最為艱難的時候,任何給姚家抹黑,影響聲譽之人,若是被發現,決不輕饒。”

他微微一笑,麵上梨渦淺淺,看起來極是溫煦:“父親,您沒忘了吧?”

姚望隱約知道他要說什麼,張氏也是知道,若是換了先前,早早就擺出繼母架勢,或哭鬨或斥責了。

隻是這會兒,姚軒與姚昭也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他們是皇後的胞弟,較之之前,腰杆要硬氣的多。

她不敢造次,隻拿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去看姚望,另一頭抱緊了姚盛,母子倆依偎在一起,無聲的哀求他,當真可憐。

姚望同原配程氏感情淡漠,同張氏夫妻多年,倒是相得,見她如此,也是不忍,便擺擺手,道:“好了,事到如今,她也受到了教訓,阿盛也是這般光景,你也不要咄咄逼人,太過苛責。”

“我就知道父親會這樣說,當然,姐姐也知道,”姚望出來和稀泥,姚軒倒不驚訝,隻是笑意愈發嘲諷:“所以,早在命婦宮宴那日,姐姐便托外祖母遞了信給我。”

說起長女來,姚望也不得不正色起來:“什麼信?”

“一封叫您定心的信,”姚軒自袖中取出一隻信封,雙手遞給姚望:“姐姐說,父親素來心善,怕是狠不下心腸,所以便為父分憂,替您下了決斷。”

聽他這樣講,姚望心頭便蒙上一層陰影,額上青筋崩顯,手指捏著那信封,竟不敢拆。

張氏最了解錦書為人,心中也有幾分猜測,也顧不得形容,便癱坐在床上,摟著姚盛,尖聲哭叫起來。

姚軒目光環繞一圈,搖搖頭,對身邊的姚昭道:“我們走吧。”

“哥哥,”出了那令人壓抑的院子,姚昭方才低聲問:“姐姐信上寫的是什麼,休書嗎?”

“倒也不是,”傍晚的天空綴滿了雲夏,遠遠望過去絢爛一片,極是醉人,姚軒目光望天邊看了一看,方才道:“要是真的休了她,姚家也要跟著丟臉,姚盛姚瑾和錦瑟,也會跟著抬不起頭來,不值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是休書?”姚昭狐疑道:“那是什麼?”

“幾句話罷了,”姚軒輕聲道:“後院的庵堂空置著,母親心中有戾氣,不妨往那處靜心,免生煩擾。”

如此行事,不是休妻,卻也差不多了。

姚昭遲疑道:“父親他……會同意嗎?”

比起幼弟的猶豫,姚軒語氣要輕快的多:“會的。”

姚昭有些詫異:“哥哥怎麼這樣肯定?”

“因為在父親眼裡,權勢與榮耀遠比妻子兒女重要。”姚軒哂笑道:“而這些東西,正牢牢的捏在姐姐手心裡,她不鬆手,父親什麼都拿不到。”

“審時度勢之後,他會做出最準確的選擇,”姚軒一抖肩,不無嘲諷:“就這樣。”

☆、第56章 難過

張氏所作所為, 錦書早聽姚軒提過, 知曉他能處理好,也無意插手,隻提點了兩句,便由著他自己處置了。

至於插手其中的蕭家,便該交給她收拾了。

姚軒年紀漸長, 眼見著有了婚約, 隨即便能娶妻生子, 她也不必事事操心,萬事叮囑。

雛鳥總有離開巢%e7%a9%b4, 自己出去覓食的一日, 更何況是人呢。

至於姚望會如此處置,她就更不擔心了。

她這個父親, 說溫情也溫情, 說冷血也是真冷血,將利害關係說明白, 他會知道如何取舍的。

事實上,結果也如同錦書和姚軒猜測的一般。

那晚留在姚盛院子裡, 也不知那一家子幾人究竟說了些什麼,第二日便傳出張氏病了的消息來。

姚望請了大夫來, 隨即便以張氏體弱, 需得靜養為由,將她遷往後院庵堂去了,任由錦瑟姚瑾如何哭鬨, 都不曾動搖。

張氏本就出身低門,姚家發達之後,自然而然的攀了上來,眼見張氏驟然重病,哪裡不明白其中蹊蹺。

隻是,兩下裡實力懸殊,他們也不敢肆意妄為,隻著意去貼著張氏的幾個兒女,不叫這條線斷了,對於被送進庵堂裡的張氏,卻是生死不問了。

姚望也不知是為了補償,還是為了什麼彆的考慮,倒也不曾同張家撕破臉。

話雖如此,姚家的中饋與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