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1 / 1)

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285 字 6個月前

臉來,素日得了什麼好玩的有趣的,便送一份過去,柳家不缺錢,隻看重你這份心意。”

身為長姐,錦書著意提醒:“一個女婿半個兒,人家將姑娘嫁給你,也是賞識的,閒來無事便多去走動,嘴巴甜些,柳祭酒也是老臣,能提點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嗯,”姚軒應道:“姐姐儘管寬心,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明白的。”

“姐姐放一萬個心吧,”姚昭撇嘴道:“哥哥前幾日還送了一支步搖過去呢,討女孩子喜歡這種事,他做的可溜了。”

“少編排你哥哥,”錦書斜他一眼:“我還沒問你,說念的好不好,有沒有偷懶?”

“沒有沒有,”姚昭道:“哥哥這幾日在準備春闈,我都是自己看書的,可是一點兒也沒偷懶。”

話說到這裡,錦書不免要提醒姚軒一句:“春闈近在眼前,柳祭酒必然著意提點過,姐姐也不說彆的,隻叫你放寬心,左右還年輕,這一回不成,也還有下一回呢,彆看的太重。”

“好了,”姚軒目光溫和的看著她:“姐姐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不要隻惦記我們,說了這麼久,都沒有問過,姐姐在宮裡好不好?”

頓了一頓,他又壓低聲音,問:“聖上待姐姐好嗎?前些日子,因為靜儀長公主之事,有沒有對姐姐心生不滿?”

陳薇與王惠皆是大家出身,一個是靜儀長公主之女,一個是先晉王妃的庶妹,一舉一動都極為引人注意,之前賢妃將這二人接進宮裡去,許多人便嚷嚷著有好戲看了。

哪裡想得到,他們伸著脖子等了幾個月,也沒什麼動靜傳出來,正當興致缺缺想要放棄時,皇後卻以雷霆之勢處置了這二人,竟是一道給趕出來了。

姚軒與姚昭身在宮外,能聽見的消息少,錦書不欲叫他們擔心,往來通信時更不會提,他們嘴上不說,心裡卻難免憂心。

“聖上待我好得很,你們彆多想,”錦書伸手去摸他們麵頰,笑的溫柔:“之前是蕭家與陳家做的過分,我處置了之後,他什麼也沒說,卻敲打了那兩家,極是回護我,更不必說,我現下還有身孕了。”

想起自己此前似有似無的察覺,她也低下聲,囑咐道:“蕭家,陳家,乃至於趙家,現下同姚家不睦,卻也未必永遠不睦。

隻是你們記住,若有一日他們攀上來,寧願徹底得罪,也不要接納,千萬千萬,要記得姐姐說的話。”

陳家是聖上胞妹靜儀長公主的夫家,蕭家更是榮耀了幾世的門楣,要什麼樣的情況,才能叫他們放棄心中的那份榮耀,主動攀附姚家?

姚軒與姚昭心中齊齊略過一個疑影,隻是這既是姐姐說了,也就不曾遲疑,一道點了點頭。

“我心裡也不確定,隻是在他身邊久了,或多或少能察覺到一些,”錦書握住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低聲道:“不管怎麼說,謹慎些總不會有壞處的。”

姚軒與姚昭對視一眼,沉默的點了點頭。

聖上這幾日不算忙,知曉錦書不舍,也沒急著走,反倒留在姚家用了午膳。

不管底下如何暗潮洶湧,明麵上總沒人敢跳出來說些有的沒的。

姚望是官家出身,受過姚老太爺仔細教導,待人處事總不會有錯漏,張氏門第低些,所以前幾日幾乎被禮部郎官捏著耳朵囑咐,表現的倒也落落大方。

聖上飲了幾杯酒,頗有興致的考校姚軒功課,末了,笑%e5%90%9f%e5%90%9f的道:“不錯,總算不曾生疏。春闈近在眼前,你若能奪頭名,朕重重有賞。”

姚軒笑容溫和,卻極自信:“聖上且等著瞧,您的賞,我拿定了。”

姚望一心盼著兒子有出息,見聖上喜歡姚軒,也覺麵上有光,看向這個兒子時也愈發慈愛,一時之間,廳內倒是真有了幾分脈脈親情。

也隻有張氏站在一邊,略有些不自在的捏緊了帕子,低頭掩飾了過去。

臨近傍晚時分,不能再拖,聖上方才帶著錦書回宮,登上儀駕後,出聲問她:“你同繼母,是不是相處的不睦?”

這不是什麼私密之事,大可不必隱瞞——在聖上麵前,其實也隱瞞不住。

錦書今日出門,時時刻刻都得打起精神來,已然有些累了,靠在他肩上,輕輕道:“繼母與繼子繼女,關係便是好,也隔著一層肚皮呢。”

聖上自己也是在徐太後陰影下長大的,對此更能感同身受,目光憐惜的抱緊了她,沒有再問什麼。

聖駕離去,姚家人心中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也就鬆了,隻是麵上笑容依舊不曾落下,便是伺候的仆從們,也是與有榮焉。

天下之大,能見到聖上的有幾個?

有些地方上的官吏,熬到死,一輩子也瞧不見呢。

姚望麵上笑意真摯,去看姚軒時 ,語氣比素日更加柔和:“聖上誇了你,是你素日勤勉的結果,隻是也不要浮躁,春闈之時,務必要奪個頭名才好。”

姚軒含笑頷首:“是,父親。”

姚望正滿意的點頭,順勢去叮囑姚軒身邊的姚昭與一側的姚瑾,張氏卻有些待不住了,笑意淡薄,道:“夫君先同他們幾個說著話,我瞧瞧阿盛去,他還病著,一個人怕是悶得慌。”

姚望對於姚盛這個疼愛了十幾年的兒子,還是很有感情的,聞言麵上也閃過一抹擔憂:“去吧,他年紀還小,在屋子裡呆久了,隻怕會悶出毛病來,你過去跟他說說話也好。”

他還惦記著姚盛,總算叫張氏心中勉強寬慰,笑著說了兩句,便往姚盛院子裡去了。

三月一到,雖是春日,卻是乍暖還寒,姚盛同幾個同窗約著出去踏青,不小心著了涼,斷斷續續的,大半個月了還不曾好,她總是放心不下。

前廳裡方才接駕,正是一片喧盛,姚盛院子裡卻是一片寂寂,隱約帶著藥氣,為了叫他安心養病,連仆從們都壓低了聲音。

前後對比如此分明,張氏心中不免有些怨艾,更是心疼起自己兒子來。

她過去的時候,姚盛已經服了藥,正沉沉睡下,屋子裡是從小就跟著伺候的兩個仆從,連著照料了幾日,也伏在一側案上打瞌睡。

張氏不欲叫人吵了姚盛,也沒叫醒那兩個仆從,示意身邊侍女留在外邊,自己走到床邊坐下,盯著兒子麵容細看。

姚瑾還小,她的希望,其實全都寄托在姚盛這個長子身上。

好在他書念得好,很能叫她放心,他日上了考場,未必不能壓姚軒一頭,叫自己揚眉吐氣。

這樣一想,張氏心中那口怨氣,便莫名消去許多。

姚盛合眼睡著,也不知是夢見了什麼,眉頭都是蹙著的,人也不安穩,手臂一動,將身上被子甩到一側去了。

張氏有些心疼,站起身來,替他將被子拉上,低眼瞥見他手臂時,卻忽的變了臉色。

——不知是何時起,姚盛臂上竟生了許多青紅斑點,小的約莫有綠豆大,大的兩個,卻隻比銅錢小一點兒了!

似乎有一股極是**的氣流,順著張氏心肺一路到了喉嚨,嗆得她幾乎失聲,魂飛魄散。

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兒,她才大夢初醒一般將姚盛身上被子掀開,手指哆嗦著去挽他褲腿。

果不其然,小腿上所生的青紅斑點,較之手臂更甚,右腿上密密麻麻的聚了一片,直看的人眼暈。

張氏死死的瞪著姚盛那條腿看,隻覺心口似乎插進了一把刀子,冷酷無情的刺透之後,又捏著刀柄,緩緩的在她心口轉一個圈兒,叫那傷口愈發可怖起來。

她動作這樣大,自然將姚盛驚醒,一瞥見張氏情態,便知事情敗露,麵色登時白了起來,連聲音也低不可聞:“……阿娘。”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張氏咬著牙,幾乎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阿盛,你這是怎麼了,彆嚇為娘啊!”

“阿娘,我……我病了,”姚盛心頭狂跳,猶疑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開始生這些東西,找大夫看了,也說不出什麼來,我不想叫你和阿爹擔心,這才沒有同你們講……”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張氏信以為真,心中又是熨帖,又是心疼,眼淚順勢落下:“你這傻孩子,病了怎麼不同阿爹阿娘說?你找的是什麼大夫,竟看不出是怎麼了,可見是庸醫!”

拿帕子擦著洶湧而出的眼淚,她忽的眼前一亮:“論及醫術,哪裡有比得上太醫院的,娘跟你爹說一聲,這就叫人去請。你放心,等太醫到了,肯定藥到病除!”

說做就做,涉及到自己兒子,張氏半分也不拖延,也不看姚盛驟然變了的臉色,便對聽聞屋內聲音、隨之過來的陪嫁嬤嬤吩咐道:“去同老爺說一聲,請個太醫過來,記得快些!”

“——阿娘!”姚盛想要勸阻,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神色登時難堪起來,麵容更是泛白。

那嬤嬤上了年紀,經事也多,一見姚盛身上的青紅斑點,心中便隱約有個猜測,再見他同張氏說話時閃爍其詞,更明白自己猜的□□不離十。

這種事情哪裡敢張揚出去,叫彆人知道了,姚家與姚盛的一輩子,豈不是都毀了。

“夫人,”回身將門關上,那嬤嬤麵露苦澀,低聲道:“不必請太醫來,奴婢隱約知道,三公子這是犯了什麼病。”

張氏心下倏然略過一絲驚惶,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那究竟為何,隻是對於兒子的關切蓋住了一切,她迫不及待的追問:“是什麼?”

“奴婢早些年,曾經在彆人身上見過這類斑點。”

那嬤嬤言語之間,頗是有些艱難,看一眼僵直在床上的姚盛,方才道:“三公子似乎……是害了花柳病。”

☆、第55章 休妻

似是一個炸雷在耳邊響起, 張氏麵色劇變, 原本還有些粉潤的麵頰, 登時慘白起來,身子一個搖晃,便癱坐在了床邊。

花柳病!

《病源候論二十五諸惡瘡候》雲:“初生如飯粒, 破則血出, 生惡肉有根, 肉出反散如花, 諸惡瘡久不瘥者亦然。

身生惡瘡,蔓延至四肢麵上, 如同最醜陋的花一般,生在人身上!

這樣的病加身, 彆說是科舉做官了,便是娶妻生子, 做一個尋常認,怕是都有些艱難。

更要緊的是, 這病幾乎沒法子根治, 一旦生了, 便會在人身上久留不去。

“你胡說些什麼!”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 張氏猛地站起身來, 重重推了那嬤嬤一把,厲聲道:“是誰指使你過來胡說八道,往阿盛身上潑臟水的,是誰?!”

那嬤嬤受力不住, 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虧得是在一側桌案上扶了一扶,方才沒有倒下。

“夫人,奴婢是張家的家生子,跟著您這麼多年,哪裡會被人收買。”

嬤嬤站直身體,苦笑道:“您與其懷疑奴婢,倒不如去問一問三公子,再審一審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