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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347 字 6個月前

久在宮中,竟也不知,卻是奇怪,不過也無妨,彆人不知道,聖上那裡,總歸是知道的。”

錦書笑的溫和:“紅葉,你親自往含元殿去,將此事告知聖上聽,問他如何裁決,王夫人還在等呢,記得腳步快些。”

紅葉應聲出去,她才看向周氏:“夫人稍待片刻,含元殿距此殿不遠,聖上若有吩咐,隨即便會傳來。”

周氏麵皮抽[dòng]一下,皮笑肉不笑:“娘娘有心了。”

內殿裡再一次安靜下來,隻有錦書與幾位位尊的夫人,時不時說笑幾句,倒也其樂融融。

其餘人坐在原地,麵上是最合乎儀度的微笑,心裡卻在等一個結果。

——來自含元殿的最終態度。

她們不在乎先晉王妃之事到底如何收場,她們隻在乎……

在聖上心裡,這位皇後究竟有多重。

尤其是後宮風雲一觸即發,三皇子已然議婚,年輕的皇後又懷有身孕。

為了家族,她們必須選擇一個方向。

靜儀長公主之事,便是一個極好的衡量標準。

在得知素來親近的胞妹被趕出內殿,聖上依舊會庇護皇後嗎?

還是說勃然變色,為此申斥皇後,安撫幼妹?

含元殿距離此殿不遠,但在大多數人心中,等待的時間卻被拉的很長很長。

大周的宮宴皆是在夜裡,今日也不例外,溫暖明亮的燭火之中,更漏的聲響滴滴答答的傳來,更叫人心神不寧。

紅葉去的快,回的也快,眾人意圖自她麵上看出幾分端倪,然而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幾圈兒,卻什麼都不曾發現。

對於聰明人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發現了。

“娘娘,”紅葉向錦書屈膝,輕聲道:“聖上說,他不記得後宮有王姓嬪妃,想來,應是王夫人記錯了。”

周氏的臉驟然慘淡下來,咬住嘴唇,才沒叫自己出聲。

紅葉卻不看她,隻繼續道:“聖上還說,夜裡更深露重,娘娘有孕,獨自回去,總不叫人安心,稍後便親自來接,叫娘娘等他一等,彆急著走。”

☆、第44章 甜蜜

短短幾句話, 極是簡潔,情意卻重。

彆說是天家之中, 便是內殿中諸多貴婦夫妻私下相處之際,也少有這般親近之時。

一時之間,即使是素日裡端的住的高門貴婦, 也忍不住偷偷遞個眼色,心照不宣的一轉眉目。

靜儀長公主被落了這麼大的麵子,連帶著陳家也抬不起頭來, 聖上竟一句重話也沒對皇後說。

更不必說, 他想也不想, 便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狠狠打了王家的臉。

這位皇後哪裡是得寵,簡直要被聖上捧到手心去了。

眼下她還年輕, 尚且有孕, 他日若是生了皇子, 還不定有什麼造化呢。

聖上的寵愛若是繼續下去, 備不住, 連那個位子都能一爭接下來, 她們隻怕要同姚家好生親近一番了。

譬如說, 皇後的兩個幼弟風儀出眾,尚未議親。

錦書知曉聖上對於靜儀長公主態度如何, 因此也知道,便是對她不客氣些,也是沒有大礙的。

可是, 她卻沒有想到,當自己打了靜儀長公主臉麵之後,聖上會這樣站在她這邊,清楚明了的表明自己態度。

畢竟,便關係再差,靜儀長公主也是他的胞妹,骨肉至親。

更不必說他對於先晉王妃王氏的回應,以及正大光明表示親近的關切之語了。

“聖上有心,”錦書不無動容,原本清厲的眸光柔和下來:“竟想的這般仔細。”

“夫妻至親,可不是說說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安國公太夫人更是笑著打趣:“聖上與娘娘夫妻和睦,也是國之幸事。”

“誰說不是,”中書令夫人隨之笑道:“這樣親近無間,可是叫人羨慕呢。”

似是打開了一個開關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許多人皆是輕聲讚譽起來,叫人一見,幾乎以為方才場麵的冷清,是自己的幻覺了。

這類話說出來雖也無甚紕漏,隻是畢竟私密,不好多言,錦書含笑頷首,卻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頭說。

看向一側的王家大夫人周氏,她淺笑道:“賢妃不記得後宮之中有王姓之人,聖上也不記得了,想來,多半是王夫人記錯了。”

周氏早在賢妃說記不得宮中有王姓嬪妃時,便變了臉色,等到紅葉自含元殿回來,傳了話之後,更是麵如死灰,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當。

天子金口玉言,說是沒有這個人,她哪裡能爭辯呢。

若是執意拿出來說,也隻會害了王家,自取其辱罷了。

道理她都明白,可心裡那口氣,卻不是那麼容易順的,周氏麵色轉變不定,嗓子眼兒更是腥甜,幾乎一張口,便能吐出一口血來。

錦書冷眼瞧了一會兒的戲,心下一哂,方才淡淡開口:“王夫人上了年紀,糊塗些也是有的,本宮今日不同你計較,隨意掀過去,日後謹言慎行便是。”

“隻是,凡事有一無二,若是他日,夫人再犯到本宮手裡,本宮絕不輕饒明白嗎”

周氏活了大半輩子,未出嫁時的高門嫡女,出嫁後是名門主母,哪裡被人這樣訓斥過,嘴唇哆嗦幾下,霎時間麵紅耳赤起來:“是,臣妾明白。”

短短一會兒功夫,皇後便連消帶打除了靜儀長公主與周氏兩尊大佛,期間還順手在賢妃臉上甩了幾巴掌,這等功夫展露出來,哪裡還有人敢輕看。

這也開了個好頭,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眾貴婦也其樂融融起來,心中如何做想卻是不知,表麵上看起來,倒是和暢。

一場宮宴便這樣落幕,各家各戶究竟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卻是每個人自己的本事了。

錦書也不避諱,留了程老夫人與程夫人,未免彆人說三道四,連帶著將張氏也留了下來。

隻是不曾叫她往內殿來,而是等在外邊罷了。

她入宮這麼久,雖是見過父弟,但見到外祖母與舅母,卻還是頭一次,在內殿裡等著,見宮人們掀開簾幕引著她們進來,瞥見程老夫人花白的頭發,便覺鼻子酸了。

“這樣好的日子,娘娘哭什麼,”程老夫人心裡也有些酸,隻是總不好哭哭啼啼的,惹得彼此心中難過,便強自忍了下來:“便是不顧著自己,也得顧著小殿下呢。”

錦書拿帕子擦了眼淚,語氣關切:“外祖母近來還好嗎天冷了,關節可作痛嗎”

“好,都好,”程老夫人笑道:“我又不喜歡出門,每逢天冷,便窩在家裡不出去,哪裡會凍著呢,倒是娘娘,在宮中這樣久,可還好嗎”

“雖然也聽阿昭和阿軒說過幾句,但終究不如聽你親口說,更加叫人安心。”

“自然是萬事如意的,”錦書低聲道:“聖上待我極好,人也溫柔小意,有他護著,沒人敢欺負。”

外孫女身在宮中,程老夫人饒是擔心,卻也幫不上什麼忙,隻是今日聽了聖上傳話,便知她是極為受寵的,也就舒心許多:“那就好,那就好。”

一連念了幾遍,她又低聲問:“小殿下呢,可還好嗎吃得下東西嗎”

“才一個多月呢,有什麼好與不好的,”錦書笑道:“隻是偶爾胃口會有些差,過一會兒便好了。”

“女人懷胎十月,哪一日都要仔細,更不必說是在宮中,”程老夫人叮囑她:“入口的東西,身邊的香料脂粉,貼身的衣服,樁樁件件都不能馬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有分寸的,等閒不會吃虧,”錦書安慰老人家:“便是我有顧及不到的,也還有聖上呢。”

幾人難得見麵,借著這機會絮叨許久,錦書方才自衣袖中取出幾封信來,遞給程老夫人:“我人在內宮,總不好與外朝聯係,這是給舅舅和阿昭阿軒的信,張氏那邊靠不住,隻好辛苦外祖母一回。”

程老夫人輕輕責備她:“都是一家人,做什麼說話這樣客氣。”

夜色已深,宮門即將落鎖,錦書同她們又說了一會兒,便吩咐紅芳親自送著出宮。

聖上早早便到了,知曉她們親眷幾人在說話,也不過去攪擾,隻留在偏殿中等,程家人與張氏一道離去後,方才過去尋錦書。

“今日事多,”他親自為她係大氅的帶子,借著低頭的功夫,輕聲問她:“憐憐累到沒有”

錦書抬著頭,看他俊朗的眉目,頓了頓,答非所問道:“七郎也該知曉今日原委,嫌不嫌我張狂”

“這有什麼好嫌的”聖上攬住她腰身,帶著往甘露殿去,身上是淡而清的竹葉香氣:“憐憐既是皇後,便要有皇後的氣度,你能叫人信服,朕高興都來不及,哪裡會嫌”

錦書側過臉去看他,許久之後,才將目光收回:“七郎慣會哄人高興。”

“憐憐,”聖上挽著她的臂,低低的笑出聲來:“你好沒由來。”

“連郎君都叫了,怎麼還這樣嘴硬”

錦書聽得一笑,唇畔梨渦淺淺一顯,心中一片溫軟,卻是羞於出口。

聖上看的意動心熱,也不顧忌身側有人,低下頭去,在她唇上輕輕%e5%90%bb了一%e5%90%bb。

蝶翼略過花瓣一般,一觸即逝。

錦書今日幾番唇槍舌劍,也是累的厲害,回到甘露殿去,便同聖上一道寬衣,往後殿浴池去了。

倒不是他們有溫存纏綿的心思,而是那處有溫泉在,人浸一浸,便會舒暢許多。

聖上見她麵有疲色,也不折騰她,隻取了巾帕,仔細為她擦洗之後,便抱著往寢殿去了。

時辰已是不早,本是該睡下的,隻是錦書長發還濕著,草草睡下,第二日怕要頭疼,聖上大略為她擦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等著它轉乾再歇。

內殿裡炭火燒的旺,人一入內,便覺暖意融融,極是舒暢。

錦書枕著聖上的腿,滿頭青絲散開,懶洋洋的把玩手中白玉團扇,聖上正低著頭,同她講自己年少時往江南道遊曆時的趣事,倒也和睦。

錦書是閨閣女子,出門都少,更不必說是遠離長安,四下遊走,聽聖上說的有趣,不由笑了。

“七郎才貌風流,江南美人又多,”她笑著揶揄:“有沒有四處留情”

“沒有,”聖上聽得一笑,低頭親%e5%90%bb她額頭:“那皆是些庸脂俗粉,哪裡能同我們憐憐比朕早知後麵會遇上你,特意等著呢。”

錦書拿團扇拍他,躲開他的唇:“七郎又開始誆人了,我才不信。”

聖上去親%e5%90%bb她眼睫,低聲道:“憐憐自己說,朕哪有騙過你”

錦書推他不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