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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374 字 6個月前

手指。

可是今晚,他似乎有些變了。

心中的那頭野獸被釋放出,他氣息急的厲害,動作也極是熱切,床榻上失了往日裡的溫柔憐愛,平添了幾分男人的粗魯。

他不說話,錦書也不言語,隻攀住他的肩,由著他任意妄為,隻有情動到極致時,才不受控製的叫出聲來,隨即便被她按住,壓抑在唇齒之間。

如此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她覺得承受不住,聽得耳畔更漏聲響起,方才清醒過來,顫聲求饒。

這樣的時候,她聲音不複往日清冷自持,反倒添了情/欲中的婉%e5%aa%9a,近乎難捱的喚他:“……聖上,不要了,我受不住的……聖上。”

聖上心中似乎憋著一股氣,重重索取幾回,方才有些消散的跡象。

他氣息急切,似是鼓擂,昏暗之中,那雙眼睛卻依舊鋒利,帶著類似於兵器的光。

伸手捏住她下巴,他大口喘著氣,似乎在笑:“叫朕什麼?”

錦書被他不歇氣的一通纏綿送入雲間,頭腦中也是混沌,聽他這樣問,一句“聖上”險些出口,才將將反應過來。

頓了一頓,她低聲喚道:“……七郎。”

聖上心中那口氣似乎散去大半,低頭含住她唇,重重的%e5%90%bb了一會兒,方才緩緩問她。

“憐憐,”許是被熱烈到極致的情/欲衝昏了頭腦,錦書竟在他語氣中隱約聽出氣餒來:“在你心裡,朕究竟算什麼?”

他也不等她回答,便先自開口:“隻是需得好生侍奉的君主,卻不是你兩心相許的夫君,是嗎?”

錦書被他說的一怔,正待反駁,抬眼之間,卻在他眼底見到了幾分黯然之色。

黑沉沉的,竟比暮色還深。

看著這樣的他,她忽然語滯了。

“憐憐,”聖上歎一口氣,伏在她肩窩處,低聲道:“——不要這樣對朕。”

“你總是這個樣子,除去兩個弟弟之外,誰都走不到你心裡去,即便朕千辛萬苦到了門口,你也隻是鎖著門,不肯放朕進去。”

“七郎,”錦書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輕輕道:“你彆這樣講。”

“朕不這樣講,又還能講些什麼?”

“此前朕對你說,從此以後,再不會有彆的女人,你嘴上應了,心裡是不是……從來不肯信?”

錦書半合著眼,卻不言語。

“憐憐,”聖上盯著她看,語氣哀涼:“你又不肯說話了。”

“朕沒騙過你,應允你的事,也從未食言而肥,你不要將朕,當成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

“如同今日這般,朕一過來,你便可以質問朕為何往李氏那裡去,這名正言順,沒什麼不好問出口的。”

“七郎若是有心,自然會解釋的,”錦書平視他,緩緩道:“若是無意,我再問出口,豈非自取其辱?”

她話音方落,聖上便笑了,隨即低頭,在她玉雪無暇的肩頭上輕輕咬了一口。

“有種同朕說這種話,怎麼不敢將前一句問出來?”

他竟笑了起來:“沒出息。”

錦書被他諷刺一句,卻也不惱,隻抿著唇,微微笑了。

聖上那一口咬的不重,卻也不輕,錦書肌膚嬌嫩,沒多久便生出一輪深色的月牙,她氣息平複過來,便伸手去撫,卻先一步被他按住手,微熱的唇%e5%90%bb了上去。

“七郎。”錦書看著他,忽的喟歎一聲,側過身子,伏到他懷裡去了。

“我一直都很想問,”她摟緊了他腰身,叫彼此之間緊緊貼在一起:“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她的確生的美,可若說是能叫閱儘人間絕色的天子動心,卻尤且不夠。

輕而易舉得來的情意,她總歸受的難安。

“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

聖上溫熱的手掌撫過她光潔的脊背,溫情之中帶著愛憐,在她耳畔輕笑:“朕曾經在夢中……見過你。”

錦書果然一愣:“嗯?”

聖上對她如此反應並不奇怪,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些,似乎要嵌進自己%e8%83%b8膛中一樣。

“我們曾經相愛過,”他的聲音在夜色中散開,有種靜謐的情深:“在很遠很遠的前生。”

☆、第33章 算計

這事畢竟荒誕,錦書聽得怔住, 愣神過後, 方才在他懷裡低低笑出聲來:“七郎可是在誆我?若非如此,怎麼說出這等虛事, 哄我高興?”

她不願相信,聖上也不奇怪,隻是神色溫柔, 順著她口風, 低頭親了親她額頭。

“如何, ”他並不辯解,隻是含笑問她:“可被朕哄得歡喜?”

“歡喜、歡喜, ”錦書答他:“七郎肯這樣說,我哪有不喜的道理。”

聖上似是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沉的, 在她耳邊道:“憐憐, 你要多在意朕些。”

錦書依偎在他懷裡, 溫聲道:“好。”

“朕心裡念你,一日不見, 便記掛的緊, 你倒好, ”聖上攬住她腰身, 不滿道:“朕來與不來,全不在意,倒是瀟灑。”

“哪有, ”錦書著意哄他:“我心裡也是想念七郎的。”

“胡說八道,”聖上笑罵一句:“朕沒過來,你不還是該吃吃,該喝喝,閒適的很?”

“說是等朕來用晚膳,可歸根結底,也隻是沒來得及用彆的菜肴罷了,真以為朕看不出嗎?”

“活該,誰叫你來的晚,”錦書伏在他懷裡笑:“若是想過來,便早些到,若是來晚了,也活該沒晚膳用,才不慣你這些毛病。”

聖上亦是發笑,手掌在她腰上一撫,言語責備,語氣卻繾綣:“胡鬨。”

兩個人相擁著說一會兒話,錦書便有了幾分倦意。

今日冊封儀典隆重,她折騰了一日,等跟六宮妃嬪敘事完,也是耗費精神,更不必說方才聖上心中不虞,將她按在塌上結結實實幸了好幾回,到了這會兒,真是有些熬不住了。

聖上見她困意上來,眼睫合的厲害,心中憐愛,不忍再折騰,便將她抱起,喚了水,往後殿沐浴淨身去了。

紅葉與紅芳照例守在殿外,聽得他們往後殿去,急忙進去收拾床褥。

晚膳時聖上與貴妃說話少,她們也看得出其中波瀾,更是謹小慎微,不敢言語,方才守在殿外,聽得不絕於耳的低%e5%90%9f聲,雖是窘迫,卻也安心大半。

等到入殿收拾,見了濕漉漉的床單,臉熱之餘,就更是寬心了。

床頭打架床尾和,雖是民間俗語,但既然能夠被流傳下來,總是有它的道理在。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與備受恩寵的貴妃,也並不例外。

人心本就是世間最難估量的東西,聖上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經了這夜,也不曾再步步緊逼。

等到第二日,他便雲淡風輕起來,隻同往常日一般,溫情脈脈之中,不動聲色的打動她心。

貴妃昨日冊封,六宮中心中酸澀的不在少數,暗地裡想著下絆子的也不在少數,然而大多數人也隻是想想,真正動手了的,卻是李婕妤。

賢妃作為後宮第二人,心中也不是滋味,隻是膝下有子,心中倒還穩當。

李婕妤身下隻有一位公主,且還是病歪歪的,自然不能不去想後路。

宮中消息傳的飛快,李婕妤前腳請了聖上過去,後腳消息便傳遍了六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事不關己,又能打貴妃的臉麵,諸妃自是樂得看戲,頂多是在心中暗暗嘲諷李婕妤早早冒頭,以及在心中歎一聲會咬人的狗不叫。

隻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許多人的念想。

聖上過去見了三公主,便吩咐請了太醫令過去,診脈之後知是受涼,便以照看不力為由,將位居三品的李婕妤直接降為七品禦女,隨即將三公主送往永延殿,交與素來寬和的陳太妃照看了。

從三品貶為七品,中間的落差,簡直是令人心驚的大。

聖上不貪女色,宮中妃嬪皆是此前王府所有,登基之時冊封,也是參照資曆子嗣而定。

生有子女者、資曆久的高些,其餘的低些,總算是全了麵子情,饒是位分最低的,也是正四品美人。

這會兒直接將李婕妤貶為七品禦女,可算是從雲間,直接踩到泥裡去了。

更不必說,她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一並失去了。

事情牽涉到貴妃,聖上便這般決然冷厲,委實叫六宮膽寒。

一時之間,那些暗地裡轉著主意,想要給貴妃難堪的人,瞬間收縮起直接心意,規規矩矩起來。

聽聞這消息時,賢妃正坐在暖炕上剝核桃,心中一滯,手上下意識的用力,“哢嚓”一聲,竟連皮帶果肉,一道夾了個碎。

三皇子坐在她旁邊,有些不滿的蹙眉:“母妃,你做什麼呢,連核桃都夾壞了!”

“母妃走神了,沒注意到,”賢妃向他溫柔一笑,重新夾了一隻,抽出果肉來與他:“呶,吃吧。”

三皇子有點不高興,可是見母親麵色凝重,也沒有再說什麼,嘟囔幾句,便帶著自己的彈弓,往外邊玩兒去了。

正是冬日,天寒地凍,賢妃少不得吩咐人跟著,仔細侍奉,等三皇子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才淡淡的將目光收回。

她身邊的宮人是嫁入王府時便跟著的,忠心之餘,最是明了她心意。

感同身受的一皺眉,低聲道:“貴妃如此得寵,當真叫彆人避無可避。”

“一個小家女罷了,竟值得聖上這樣為她做臉,也不怕她撐不起這福氣,早早夭折!”賢妃信手將手中精巧的金質夾子扔到桌上,“咚”的一聲悶響,像是隱在雲層中的雷聲一般,叫人心慌。

“娘娘無需理她,奴婢便不信,她能得意多久,”那宮人唯恐賢妃一時激憤,走了歪路,反倒被聖上厭惡,便著意勸道:“聖上這會兒正新鮮呢,隻再等些時日,看她如何被厭棄。”

“本宮又不傻,哪裡會趕在風頭上生事,平白招惹聖上怒氣,自討苦吃。”

賢妃低頭去取麵前玉盤中被夾開的核桃,動作輕柔的一一掰開:“要人難受,又不是隻有過去打她臉麵這一條路可走。”

她語氣輕緩,抬眼去看身邊的宮人,似是帶了笑意:“本宮聽說,貴妃的兩個幼弟,書都念的極好?”

“是,”那宮人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姚家的長子與次子便在國子監念書,據說……”

想起前番舊事,那宮人也不由小心起來:“國子監祭酒柳無書,是極為賞識他的。”

“柳無書?”賢妃麵上有轉瞬的訝異,隨即一哂:“原是那個不願教導承庭的祭酒大人。

——也是趕得巧了,招人厭的,竟都湊到一起去了。”

宮人低下頭,低聲奉承:“那是他不識抬舉,看不出三殿下前程遠大,非比尋常。”

“你這張嘴,倒是甜的厲害,”賢妃笑如三月春柳,柔和溫煦,轉頭道:“姚家長子,也該到議親的年紀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