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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理會寨主,他注意到陳阿婆洗牌時微妙的小動作。

陳阿婆袖子裡還藏著另外的骨牌,洗牌的時候原本的骨牌被她重新藏進袖子裡,而袖子裡的骨牌取代了原本的骨牌。

何雨婷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她這次沒有先抽骨牌。陳阿婆大抵也是懶得再說冠冕堂皇的話,給苗族姑娘遞了一個眼神。

苗族姑娘上前抽了一張牌。

陳阿婆看著何雨婷:“該你了,異鄉人!”

何雨婷哆哆嗦嗦伸手去抽牌,她努力吞咽,然後看著骨牌上的數字,腦子‘嗡’了一下。

9。

陳阿婆似乎知道這個結果,冷冷地笑了下,走流程般說:“那麼兩位姑娘請向大家展示你們的骨牌。”

苗族姑娘首當其衝亮出她的數字——1,展示完畢後用林括他們都聽得懂的普通話說:“不知道異鄉姑娘的數字是多少,隻要她沒有抽到‘9’。那麼獻蠱的機會就是我的。”

阿旗說:“要不是她手在抖,我他娘的還真信了。”

林括凝著鼓樓裡的動靜。

鼓樓周遭圍著的拙寨的人‘謔’了一聲,興奮地叫嚷起來,似乎是在催促何雨婷趕緊亮出她的骨牌。

何雨婷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這麼差。她以為自己剛經曆了一場死裡逃生,第二次抽牌不該這麼倒黴的,畢竟有一句古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不……不會的。”何雨婷喃喃,她眼圈通紅,無力地揪著頭發:“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陳阿婆並不可憐她:“異鄉人!輪到你了!大家都等著看你手中的骨牌數字呢!”

“不!”何雨婷怒吼一聲。

她這一聲激起拙寨人的情緒,有人用蹩腳的普通話說:“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亮出你的骨牌!”

陳阿婆也刺激著何雨婷:“異鄉人,獻蠱是蠱神定下的法子!如果你再磨蹭,那麼我將視作你藐視蠱神,藐視蠱神的人都將被丟去喂最凶狠的蠱,它們會蠶食你的肌膚,鑽進你的血管飲下你血管裡的血液後再慢慢分食你的肉質,等它們分食掉你整個人,我們會把你的頭骨取下來掛在鼓樓裡已示警戒!”

她說完剛好吹來一陣風,鼓樓簷角的骨頭相擊,讓這個寨子充滿了詭異。

何雨婷嚇得癱坐在地上,陳阿婆睨著她,心裡不屑地冷哼。她還沒有告訴這個異鄉姑娘,在黃鼠狼的世界,黃鼠狼可是稱拙寨的人為——骨頭人。

“這位異鄉人執意藐視蠱神。”陳阿婆冷聲道:“既然這樣,把她丟去喂……”

她話說到這裡斷了,林括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他拿過何雨婷手裡的牌,然後說:“這個骨牌是我的了,如果骨牌接近‘9’,我去獻蠱。”

陳阿婆愣了下,她暫時還不想用胎蠱選中的人去喂蠱,但轉念一想,這可是胎蠱挑中的人,林括自願獻蠱能讓增強更多蠱的力量,畢竟胎蠱難養,就算是林括也不一定能真的把胎蠱養上鬥蠱擂。

這麼想著,陳阿婆冷冷道:“好啊,那麼這位自願獻蠱的異鄉人,請向大家展示你的骨牌。”

林括二話不說,把骨牌亮了出來。

第44章 鬥蠱

何雨婷哭聲哢在了喉嚨裡,她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麵前這個站在自己麵前的青年是在幫她。她不想死,可是……何雨婷伸手拽了拽林括,林括側頭看她,不等何雨婷說點什麼,林括的腦袋擺正了,他舉著原是捏在何雨婷手中的骨牌。

“6。”林括說。

何雨婷立即昂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括。

同樣露出這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的還有陳阿婆,林括把骨牌還了回去,然後對苗族姑娘說:“恭喜你。”

苗族姑娘說不出話來,臉色跟開了染坊似的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瞪著林括的眼裡怨毒又憤恨,可她至始至終不敢多說一個字,隻求助般看向陳阿婆。

她抽這張骨牌是受了陳阿婆的指示,她也知道如今陳阿婆手裡的骨牌都有哪些數字,一共9張牌,1張‘1’,其餘的全是‘9’。拙寨的人用這樣的辦法,讓很多異鄉人‘自願’獻蠱,可沒想到她自己竟然會栽進這個坑裡。

陳阿婆接過林括遞過來的骨牌:“異鄉人,拙寨講究‘自願’的同時也崇尚‘公平’,所以我必須要告訴你,這張骨牌的數字是‘9’。”

林括早有準備,陳阿婆這句話還沒說完,林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陳阿婆手裡的骨牌。

陳阿婆臉色頓變。

林括學著陳阿婆之前那樣將骨牌背麵朝上反扣在手心裡,製作成骨牌的人骨削成了薄薄的一層,但質地還是堅硬的,邊角戳著手心嫩肉。他麵無表情地看向陳阿婆:“9?”

然後笑了笑:“那我看看‘6’是怎樣的。”

說著就要去翻骨牌,陳阿婆立即道:“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了。是我看錯了,這張骨牌就是‘6’。”

林括動作停止,伸手把骨牌還給了陳阿婆。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有了陳阿婆這句話,便帶著何雨婷走出鼓樓。

途中拙寨人皆目視著他們倆,看著林括就像看又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眼底的忿恨幾乎要噴出火來,所有人的臉也因為麵露凶狠的表情而擠作一團,看上去又猙獰又好笑。

林括沒笑,倒是阿旗沒忍住漏了一個笑音,氣得旁邊的寨主咬牙切齒地說:“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臨時的住處!”

何雨婷立即躲到林括和阿旗身後,三個參與者都看向林括,似乎是把決定權交給了林括。

林括重新拿起他的胎蠱,是要跟著寨主的動作。

眾人雖也猶豫,但既然林括已經決定好了,自然都不再有異議了。林括外加三個參與者跟著寨主離開了鼓樓,寨主將他們帶到寨子最西邊的一處吊腳樓外,然後站在外麵指著這間吊腳樓說:“就是這裡了,房間有3個,怎麼分配不關我的事。”

沒人向他道謝。

寨主冷嗤了聲說:“你們是養蠱人,是會在鬥蠱擂上幫助拙寨的異鄉人,我們拙寨歡迎你們的到來,也會為你們準備食物。唯一要求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好好飼養你們的蠱。”說到這裡,寨主加重了幾個音:“尤其是胎蠱。”

沒在林括臉上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表情,寨主又惡狠狠地說:“拙寨有一個規矩我必須要告訴你們,那就是,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得到獻蠱的機會,哪怕這個機會來之不易。”

說完不等參與者們開口問,怒氣衝衝地走了。

阿旗疑惑地說:“怎麼這個副本的NPC都不好好說話呢。”

林括走進這間吊腳樓,簡單把其中景象看了一圈。屋內如寨主說的那樣有三個小房間,他走進其中一間,打開衣櫃查看。衣櫃裡是空的,沒有黃鼠狼世界裡讓人頭皮發麻的黃鼠狼崽。

兩外三個人不明其意,隻當林括在選房間,所以他們自然地選了剩下兩個房間,何雨婷單獨一間,阿旗和另一個參與者一間。

等他們選好之後,就坐在不大的客廳裡討論蠱。

阿旗的蠱是‘人頭蛛’,身體是蜘蛛,腦袋卻是一個指節大小的人頭。陳阿婆告訴他,‘人頭蛛’毒素很強,它善用甜言蜜語來瓦解獵物的警惕,然後趁其不備將毒素注入獵物體內。

現在‘人頭蛛’還是小小的,時間一長就能長到手掌那麼大,身體的毒素也會隨著身體的大小增強。┅思┅兔┅在┅線┅閱┅讀┅

何雨婷的蠱是‘美人蟻’,像蟻後那樣,在一定時期會長出翅膀,它可以和任何東西交配,在完成交配任務後,翅膀就會從根部折斷,它會在地上挖出一個向下的豎井,豎井挖掘完畢後它又會自己挖掘一個生產用的‘產房’,之後就是靜待產子,不過它產下的卵孵出的並不是螞蟻,而是它交配過所有東西的結合體,結合體數量非常多。再經過汰劣留良後的結合體就是最終站在鬥蠱擂上的蠱蟲。

另一個參與者叫馬安,馬安的蠱是一顆‘穀子’,是苗疆最常見的蠱。飼養方式也非常簡單,那就是等肉類腐爛後再丟進蠱裡,腐肉就是‘穀子’的肥料,等‘穀子’吸收了足夠的肥料,‘穀子’表皮就會變成成千上百的飛蟲。那個時候就不需要再給‘穀子’喂食物,隻需要將這幾百隻飛蟲關在蠱中,讓它們互相蠶食,到最後剩下的那一隻就是可上鬥蠱擂的蠱。

三個人聽完各自的敘述都打了一個寒顫,最終目光都放在林括身上,然後慢慢移到他的蠱鐘上,好奇地盯著胎蠱。

林括想了想說:“胎蠱,其他的不知道。”

阿旗說:“胎蠱?和胎兒有關?”

林括說:“嗯。”

馬安問:“可以看看嗎?”

林括沒什麼藏著掖著的,就說:“隨意。”

馬安小心翼翼地解開蠱鐘蓋子,何雨婷和阿旗立即湊過來看,三個人六隻眼睛聚焦,不等他們看清楚出容器裡的胎兒,反倒容器裡噴出液體滋了他們一臉,緊接著蠱鐘傳來‘咯咯咯’的笑聲。

三人:“……”

林括忽然就有種家裡小孩兒乾了壞事的緊張感,正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內心的尷尬,門被敲響了。

何雨婷立即緊張起來,在她看來,四個參與者都在屋內,在門外敲門的人必定是拙寨的人,而拙寨人在他們的心目中已經是不可扭轉的負麵形象了。

大概是一直沒有等到有人給自己敲門,門外的拙寨人越來越不耐煩,敲門的力氣也越來越大,伴隨著的還有不客氣的叫喊:“開門!”

林括上前要去開門,靠近房門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而這股血腥味早就順著門縫飄進屋裡,他們四個人的蠱鐘頓時‘嗡嗡嗡’地響了起來。

胎蠱自己掀開了蓋子,蠱鐘裡的胎兒透明的手撐著蠱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嘴裡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阿旗立即捂住他的蠱,他可不敢想看到自己的‘人頭蛛’,馬安和何雨婷的想法基本和阿旗一致,都緊緊地捂著蠱蓋。

他們都猜到了門外是誰,又是來做什麼的。

果然,林括打開門就看見了阿雲,阿雲捧著一個木盆,木盆的積水性顯然不好,殷紅的血液浸透盆地滴在了地上。

林括朝木盆裡看了一眼,胃裡頓時翻湧。阿雲似乎沒看見林括難看的臉色,把木盆往他懷裡攘。

鮮血浸濕了林括%e8%83%b8膛處的衣服,他往後退了一步,並不打算去接這個木盆。林括不伸手去接,阿雲也沒一直捧著,木盆‘咚’地摔在地上,裡麵的東西也滾了出來。

裝在盆子裡的正是和何雨婷抽骨牌的苗族姑娘,不過盆子裡隻有苗族姑娘的半個腦袋和半截手臂,其他的都是零碎的身體內臟。

何雨婷嚇得手一抖,手下的蠱鐘被她帶倒,‘美人蟻’從蠱裡爬了出來,它還沒到長翅膀的階段,外觀和普通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