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1 / 1)

姑娘。

苗族姑娘臉色有點發灰,但在眾人的歡呼中硬著頭皮走進鼓樓之中。

阿雲遞了一副牌交到陳阿婆手裡,林括看著這副牌的材料,不出意外也是人骨。

陳阿婆搗鼓了一下人骨牌,然後背麵朝上反扣在手裡:“兩位姑娘可以開始抽牌了。”

阿旗茫然:“這是什麼意思?”

“賭命。”林括冷冷開口,陳阿婆之前也用‘自願’的說辭強迫林括做出選擇,現在的情況似乎也是這樣。

果然,在林括話音落下的同時,陳阿婆說:“骨牌有1-9的數字,‘9’是最大的數字,你們兩個誰抽中‘9’或者抽中的數字靠近‘9’,誰就能獲得自願獻蠱的機會。”

阿旗愣了下,他好像明白了為了寨主會這麼篤定何雨婷會自願獻蠱了,因為想要活下去,就隻能‘自願’參加這場以性命當賭注的賭局,一旦抽中‘9’或者靠近‘9’的數字,就跟願賭服輸一樣必須用自己的生命去喂養蠱。

阿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幾番歎氣才開口說:“圍城所有的副本都有陷阱,連一星副本都不例外。”

養蠱-鬥蠱,這個副本規則太簡單了又怎麼能吸引水友進入直播間呢?

阿旗拿出手機打開自己的直播間,他看了眼彈幕,在出現抽牌賭命這個副本情節後,彈幕果然增加了起來。

林括也拿出手機,彈幕占滿整個手機屏幕:

【哎喲,我本來都看睡著了,現在突然刺激】

【不過,像甜風呢?】

【樓上sb,沒聽到這個NPC老太婆說有兩個世界嗎?像甜風在另外一個世界啊!】

【你才SB,我是在問像甜風的直播間,我翻了下城區所有的直播間都沒有看到像甜風】

【那你可能是瞎】

【吵吵啥呢,彆耽誤我看賭命,真刺激啊】

林括煩躁地放下手機,目光盯著何雨婷和苗族姑娘。

陳阿婆麵含笑意地看著她們:“誰先呢?”

苗族姑娘想了想開口:“我願意獻蠱,我先吧。”

陳阿婆搖了搖頭:“拙寨的人一向熱情好客,讓異鄉姑娘先吧。”

這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何雨婷身上。何雨婷閉了閉眼睛,她知道這些人不會放過自己,隻有抽牌能救她的命了。

這麼想著,何雨婷顫顫巍巍地伸手,抽了一張牌,看見牌麵的時候何雨婷鬆了口氣。

阿旗也跟著鬆了口氣:“看樣子,何雨婷應該抽了一張小牌。”

林括沒吭聲,他總覺得不會這麼容易,於是使勁眺望。

輪到苗族姑娘抽牌了,苗族姑娘也注意到了何雨婷的放鬆,這樣讓她增加了點壓力,抽牌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陳阿婆的視線立即壓在苗族姑娘身上,嚇得苗族姑娘趕緊從陳阿婆手裡抽出一張牌,大概是緊張或者出於彆的什麼原因,苗族姑娘的手抖了一下,手裡的骨牌也掉在地上,露出其中的數字——7。

苗族姑娘瞬間臉色蒼白,其他人看到了苗族姑娘骨牌的數字,此時紛紛伸長脖子舉目眺望,想去看何雨婷手裡的骨牌。

何雨婷也激動地亮出自己的牌,是一張‘1’。

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陳阿婆收過兩人手裡的牌,遺憾地看向苗族姑娘,不等陳阿婆開口,林括說:“糟了!”

在《物質故事》這個副本裡,林括用骰子搖到了‘13’的編號,他後麵就跟著拿到‘1’號的林枝,數字可以首尾銜接相應,物質化的攻擊對象也是按照這個編號來的。所以這個時候,何雨婷手中的‘1’也是靠近‘9’的數字,甚至比苗族姑娘的‘7’還靠近。

果然,陳阿婆用一副與有榮焉的語氣對何雨婷說:“恭喜你,美麗的異鄉姑娘獲得了獻蠱的機會。”

何雨婷頓時愣在原地,她不受控製地顫唞起來:“不對!不對,我明明是‘1’,她是‘7’,我離‘9’這個數字之間還隔著2、3、4、5、6、7、8,而她距離‘9’之間隻有一個‘8’!該被獻蠱的是她不是我!”

陳阿婆搖了搖頭,把林括腦子裡想的那套結論搬了出來:“骨牌的數字是1-9,‘1’到‘9’之間隔了7個數字,但是‘9’到‘1’可沒有隔數字啊。”

何雨婷頓時說不出話來,僵在了原地。

拙寨的人顯然很有經驗了,他們走了上來把何雨婷抬了起來,彼此間又用苗語交流,而站在林括和阿旗身旁的寨主臉上異常興奮:“太好了,我的蠱餓了三天了,現在終於有吃的了。”

阿旗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之前也沒說1-9的數字是相連的啊。”

林括心裡一哂,麵無表情地說:“如果她們倆個骨牌交換,死的也是何雨婷。”

阿旗花了兩秒時間才反應過來林括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林括是在說陳阿婆耍詐,如果是苗族姑娘抽到了‘1’,那麼這條數字相連的規則就不存在。

林括看著被抬走的何雨婷,腦中思緒疾速。方磊告訴過他,蠱什麼都吃,但沒吃過人肉的蠱養不好,在鬥蠱擂上注定會失敗。但是,陳阿婆為什麼要強調‘自願’,難道違背意願被殺死的人的肉就不是人肉了?

林括想了一會兒,他回憶到獵人說過的話。獵人說陳阿婆是苗疆聖女,謊言會讓靈魂蒙塵……林括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蠱鐘,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違背意願被殺死的人應該懷有怨恨,而自願獻蠱的人會讓蠱的靈魂更乾淨,這樣養出來的蠱在鬥蠱擂上殺傷力才會更強。

思路仿佛被打開,林括把人肉分成了兩種,一種是違背意願被殺死的人的肉,一種是願意被殺死的人的肉,這兩種肉質就好比豬身上最嫩的‘裡脊肉’和‘淋巴結’。

在現實世界的菜市場上,裡脊肉一斤28元,淋巴結卻是要被割除丟掉的部分,畢竟淋巴結吃了會降低機體免疫力。

這麼解釋,倒也說得通了。不過林括還有一點沒有想明白,陳阿婆說拙寨每個人都自願獻蠱,那不就是說拙寨有大批‘裡脊肉’等著喂蠱,既然如此,為什麼陳阿婆還要非要大費周章地把‘淋巴結參與者’升華成‘自願獻蠱的裡脊肉’?

林括頭腦風暴,這個問題在腦海形成的那刻,林括就想到了一種答案,那就是拙寨的人根本就不願意獻蠱,然而蠱以人肉為食,尤其鐘愛自願獻蠱的人肉。

拙寨人人養蠱,就造成了蠱多而食物少的局麵。林括換位思考,如果他是陳阿婆的話,比起異鄉人養蠱讓拙寨在鬥蠱擂上贏過黃鼠狼的世界,他更關心的是怎麼獲得養蠱的食物。換句話說,陳阿婆不缺養蠱人,缺的是用來喂蠱的人。

想到這裡,林括丟開胎蠱,胎蠱似乎是感應到了林括的嫌棄,蠱鐘裡傳來低低的嗚咽聲,像是在委屈。

身旁的阿旗還停留在林括上一句,他摩挲下巴分析道:“等等,信息量有點大,讓我緩緩……所以,我們在他們眼裡隻是蠱的飼料,為了讓蠱吃上‘自願的人肉’所以才會用這種願賭服輸的方式殺死我們。”

阿旗撓了撓頭:“這真是一星副本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裡豈不是可以看做……賭場?”

林括“嗯”了聲。

他想到了副本規則,副本規則:擂台勝利。

擂台最終的目的是分輸贏,然而賭博也一樣,所以賭博也可以看做是一場其他形式的擂台。

林括一直在想,為什麼一個小小的寨子會分成兩個世界,看見陳阿婆拿出骨牌的時候就明白了答案。兩個世界都是對參與者開放的,鬥蠱擂是兩個世界的比拚,所以對於參與者來說,能不能選對世界也是一場‘豪賭’。

對於這個副本來說,任何可以分輸贏的形式都是一種擂台。

拙寨的世界人人養蠱,黃鼠狼的世界卻隻有穿著人皮的黃鼠狼能養蠱,哪個世界優勢大一目了然。

林括暫時不知道黃鼠狼的世界裡想要在鬥蠱擂上獲勝需要什麼,但他現在選擇了贏麵很大的拙寨,主神係統出於平衡,自然也會加劇選擇拙寨世界參與者的難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所以他想要活下去,不單單是養蠱然後上鬥蠱擂這麼簡單,眼目前的問題就是不讓自己成為‘裡脊肉’。

鼓樓的歡呼還在持續,林括看向陳阿婆沉靜地開口:“‘1’的前麵還有‘0’。”

這一聲讓歡呼聲戛然而止。

被眾人舉著的何雨婷這時才回過神拚命掙紮:“對!‘1’的前麵還有‘0’,我沒有輸!這是一場平局!”

拙寨的人怒目看向林括,陳阿婆也瞪著林括:“骨牌裡可沒有‘0’。”

林括絲毫不怯她:“你之前也沒說數字是相連的。”頓了頓,他準確地戳中陳阿婆的痛點:“不說清規則,就是違背‘願賭服輸’的原則。”

何雨婷看救星般看著林括,阿旗也高喊:“對!你們耍詐,沒有賭博精神!就算蠱吃了何雨婷,蠱也不會開心的!”

另一個參與者後知後覺地加入進來將林括和阿旗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些話刺激到了拙寨所有人,陳阿婆緊緊地捏著手裡的骨牌,過了好一會兒才妥協地開口:“那好吧,是我的原因,這一次可以看做平局。”她又開始搗鼓骨牌:“那麼……重新來一次。”

舉著何雨婷準備把何雨婷拿去喂蠱的拙寨人憤怒又不甘,可既然陳阿婆開了口,他們也毫無辦法,隻得把何雨婷放下來。

何雨婷感激地看了眼林括,隨後戰戰兢兢地走進鼓樓。

阿旗心裡‘砰砰砰’地跳:“林括,我忽然發現了一個致命點。”

林括看他。

阿旗說:“如果陳阿婆是讓參與者對賭呢?”

林括搖頭說‘不會’,阿旗問‘為什麼’。這個時候林括格外想念盛聞,如果他身邊是盛聞,盛聞不會問為什麼,說不定盛聞能比他還早發現‘擂台’的蹊蹺。

阿旗沒看發覺自己被林括嫌棄了,還不斷追問。

林括嫌吵,一句話讓他閉嘴:“隻是一星副本。”

副本星級越高代表死亡率越大,如果陳阿婆讓參與者對賭,《鬥蠱》的死亡率就是50及以上,那麼這個副本的難度能飆到三星。

阿旗:“……好他娘的有道理。”

林括沒吭聲了,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鼓樓中。拙寨裡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眉宇間都是憤怒,更有甚者指了指林括。林括雖然聽不懂苗語,但是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來了,他們似乎是想掐死林括。

陳阿婆不是很高興地洗牌,寨主扭頭看向林括:“異鄉人,獻蠱是偉大的,你們會後悔此時說的話。”

林括輕飄飄說了一句:“那你怎麼不去獻蠱?”

寨主僵硬了一秒,氣急敗壞道:“我跟你講不通!你們這群異鄉人根本無法理解鬥蠱擂意味著什麼!”

林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