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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 誓月 4402 字 6個月前

名地又開始想起那個外表像兔子,卻能讓人傷到痛的小奸細來了。

第34章 風月地帶

小女孩說道,“我叫蘇茗茶,我的父親是揚州城有名的茶商。去年夏天的時候父親和哥哥們乘船運茶,遇到了暴風雨,船沉了。”

蘇茗茶口齒清晰,說話有條有理,讓人很舒適,自然她說的話也很容易讓人產生同理的感覺。

“因為我娘並未進門,”蘇茗茶說起這句的時候低下了頭,連語氣都變弱了,“她是我父親的外室,所以族裡的叔叔們不認可我的身份,他們瓜分了我們家的茶園和鋪子,我去家裡的理論的時候,便被他們賣到了麗春院,我娘更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薛知景的眉頭蹙了起來,她竟不知道在大成王朝,還會有賣人這樣的事情發生。

“童富,本朝不是禁止人口買賣嗎?這事兒你可清楚?”

童富有些尷尬,不過誰讓他這一路來努力表現,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一樣,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說我不清楚啊。

“那個,青樓的事情?”

薛知景的目光掃了過來,讓童富的小肩膀一震,趕緊說道,“是這樣的,明麵上不讓買賣,但是一旦到了荒年災年,總還是有些父母要賣自己的兒女的。”

薛知景想起去北方的時候,路過那個小城,城門洞口那個饑餓的母親求自己帶走她的孩子,其實那就是變相的賣孩子啊。

“家裡孩子多了,孩子若是長得還水靈,便會十貫二十貫的就賣了,女孩賣給青樓,男孩賣給象姑館。媽媽們會教會這些孩子琴棋書畫,然後便可以出來表演了。大成律例規定,官員不能狎妓,所以他們往往隻是表演歌舞,甚至有不少官員們會娶這樣的妓子為妾,甚至會引為美談,有大量的詩賦是歌頌這樣美好的愛情的。象姑館裡的象姑也有被娶回家的,如果是一婚的話也要三媒六聘,二婚的話就不行了。”

薛知景眉毛都蹙得快出抬頭紋了,還美好的愛情呢?還一婚二婚呢?

前世的時候她倒是看過一些影視劇,知道一些古代知名的風塵女子,成名於年少之時,名冠當世,偶爾留下的她們的傳說往往會與當世的知名男子聯係在一起,不過其實她們大多在二十左右嫁給一些中年男子,過一些她們想要的普通生活。

理解了一下,這應該是賣藝不賣身的意思。

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這是這個時代唯一的一群擁有相對自由權的職業女性,雖然往往是被迫為之同時也麵臨著相當大的風險。

聽著他們的對話,那個叫蘇茗茶的小女孩搖著頭,都快哭出來了,“不是這樣的,沒有人願意在青樓裡呆著。”

薛知景知道話題被她弄偏了,便將桌上的點心推到了對方的麵前,柔聲道,“彆急,你慢慢講,若你真是被賣過去的,我會幫你。”

“若能好好的過日子,誰願意去青樓賣唱賣笑陪酒,是,這位小哥哥說的是真的,媽媽也是這麼跟我們說的,要好好學習琴棋書畫,青樓是個高雅的地方,來往的都是有文化有學識的男子,若是能嫁給他們,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薛知景的嘴角勾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

小女孩繼續說道,聲音開始顫唞,“可是能成名的就那麼些,剩下的還不是要去做娼,去賣肉。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可以給你做仆人報答你。我從小跟我娘一起種茶、采茶、炒茶,我娘說我就是天生的技師,茶葉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茶?

這倒是個意外。

薛知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會去了解一下的,你給我具體說說你的叔叔是怎麼將你賣去青樓的,他們都姓甚名誰。”

薛知景淡定從容的氣勢讓蘇茗茶安定了下來,雖不知道她是誰,卻莫名的有一種信任感。

“李婧,你照顧小妹妹,我和童富去麗春院走一趟。”

李婧應了下來,準備帶著蘇茗茶回他們下榻的邸店。

薛知景則和童富一起,從容地走進了麗春院的大門。

此時剛過午後,麗春院似乎還沒有到最熱鬨的時刻,寬敞的大廳裡隻有幾個小男孩在打掃衛生。

什麼老鴇塗脂抹粉拿著扇子過來招呼是沒有的,反倒是一個靠得最近的一個小男孩見著了他們,笑著問道,“客人是想聽曲還是想喝酒?”

文雅得像是走進了書院。

“你們管事兒的媽媽可在?”薛知景微笑著問道。

薛知景本就是沉靜的人,在宮裡又磨礪了這麼久,積攢了大量的貴氣,雖然麵貌看上去年紀尚輕,但她的目光銳利,身姿挺拔,氣場十足。

在青樓裡見人也算不少的小男孩下意識地就將薛知景歸到了最尊貴的客人那一個行列裡麵,趕緊放下手裡的家夥什,弓著腰說道,“在的,客人請寬坐,我去請媽媽下來。”

薛知景便在大廳裡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麗春院果然是豪奢之地,大廳極為寬敞,中間舞台處是天井,天頂頂部的側麵是開口的,白天的時候光線可以從側麵的開口處透進來,更是有二樓的雅座可以更清晰地看見舞台。

燈飾裝潢,桌椅家具跟宮裡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在等待的時間裡,有隱隱約約的音樂聲傳了過來,飄飄忽忽聽不真切,薛知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隨著音樂的方向走去。

從側麵出去,便是一個小院子,薛知景並未再往裡走,隻是站在了院子裡的回廊裡聽著。

應該是有人在彈古琴,旋律極美,似乎還有人聲和了進來,嗓音清脆猶如泉水叮咚,還帶著些女性獨有的嫵%e5%aa%9a。

前世因為科技帶來的便捷性,音樂、歌舞可以說是最容易獲得的一種感官體驗了,到了這裡卻很難觸及到。

這麼久以來,也就是在宮廷宴會的時候,聽到宮妓配樂,還有朝臣跳舞罷了。宮妓演唱的大多都是華美大氣的音樂,朝臣跳的舞更是奇形怪狀更偏向滑稽。倒是此時,薛知景才覺得像是自己的耳朵得到了一次洗禮。

柔中帶韌,韌中還帶著一種壓抑的痛。

“這位姑娘?”

麗春院的媽媽不知何時過來了,她閱人無數,自然不會像蕭烈歌一般將薛知景錯認成男孩兒。

薛知景轉過頭來,見著的是一個中年的婦女,不施粉黛卻溫柔可親,更有那一雙眼睛,充滿了故事。這模樣到讓薛知景有些驚訝,她還以為會見著類似容嬤嬤一樣的人物呢。

看來,這個世界,永遠不要隻看表麵。

“客人可是找我?我是麗春院管事的媽媽玉蓮。”

“正是,有事想跟媽媽你聊一聊,不知道是否方便?”

“那客人請跟我來。”

跟著玉蓮媽媽前行的時候,薛知景順便問了一下剛才彈琴的人是誰,玉蓮媽媽笑著說道,“是我們麗春院的頭牌,汀蘭姑娘,她很勤奮,每日都要練琴練唱。”

玉蓮媽媽將薛知景和童富帶去了她的會客室,會客室布置得跟書房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貴族的會客間呢。

薛知景對青樓這樣的風月場所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坐定之後,薛知景便單刀直入地說道,“玉蓮媽媽,我就直說了,我今日來,是為了一個叫做蘇茗茶的姑娘。”

玉蓮媽媽的神色略微一動,應該是沒有想到,不過她笑了笑,“可否問一下客人跟蘇茗茶是什麼關係嗎?”

薛知景笑了笑,“朋友。”

玉蓮媽媽摸不清薛知景的底細,略一沉%e5%90%9f便詳細地解釋了起來,“蘇茗茶是由他們家的族長送過來的,她是個好苗子,身體柔韌手指纖細,便準備好好培養她,指不定

也是未來的一個汀蘭姑娘呢。”

“可我怎麼聽說,她是被強迫著賣到咱們麗春院的?”

“客人這話就說笑了。怎麼會是強迫的,我們麗春院開門做生意,從來都是遵守朝廷律例的,確實是他們家的族長將人送來,我們麗春院給了他們族長十貫錢,這都是慣例了。”

“這還不是強迫嗎?”薛知景說道,“一不是蘇茗茶自己所願,二你們給了十貫錢給他們家的族長。”

玉蓮媽媽看了看薛知景,像是覺得她是個貴族家出來的不通世事的小孩,還苦口婆心地帶著點說教的語氣說道,“客人,他們族長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小孩子哪裡懂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話都說到這兒了,薛知景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了,我便去官府說道說道,看看這事兒怎麼辦吧。”

玉蓮媽媽的臉頓時就垮了,語氣放軟地說道,“客人,您不知道,小女孩們從來都是這樣,她要是不來我們麗春院,回頭他們族長就會把她遠遠地嫁給一個鄉下的老頭子。我這給了她一個營生,還是做好事呢。”

薛知景抿唇笑了笑,不想再說了。

其實這事兒有些多管閒事,但現在的薛知景就愛多管閒事,她無法接受在她認同的大成王朝的天底下還有這樣逼迫女孩入青樓的事件發生。

更何況,她也不怕事兒,以她現在的身份,這樣的事情都是小事。

至於蘇茗茶正好是茶商之女,倒是個意外了。

……

今晚的紮營地在一片荒原。

其實到了冬天,草木稀疏,白雪覆蓋,除了林木茂盛的地方,大部分地區都像是荒原。

遼國王庭的營帳中,又是一場熱鬨的篝火晚會。

烤羊肉,熱奶茶,溫熱的馬奶酒,貴族們興奮地在雪地裡狂歡起舞。

蕭烈歌坐在主位上,靜靜地喝著酒。

耶律家的耶律宏瞻湊了過來,和蕭烈歌喝了兩杯,突然問道,“烈火公主,不知道你的匕首和馬鞭有沒有送過人?”

匕首?馬鞭?

蕭烈歌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了耶律宏瞻。

見蕭烈歌沒說話,但神色是動了的,耶律宏瞻便有了幾分的確定,上次在雄州城裡,他被薛知景等人打敗,帶著相好陸平一路回了遼國上京,不過到了這時才想著來跟蕭烈歌打聽打聽。

“之前我曾去了雄州打探消息,看見了烈火公主你的匕首和馬鞭,那匕首上還刻了一個烈字。”

很少有人像蕭烈歌一樣愛紅色,畢竟黑色或者灰色是比較具有隱蔽性的顏色,馬鞭都做成紅色,那是極為張揚的人才做的事情,更彆說那充滿契丹特色的匕首了。

所以耶律宏瞻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

“你在誰那兒看見的?那人現在在哪兒?”蕭烈歌的情緒有些激動,畢竟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的小奸細到底是誰,連找人都不知道如何去找。

耶律宏瞻的目光裡閃過一絲狡黠,“那人跟烈火公主有何關係?”

蕭烈歌恨恨地說道,“她偷了我的東西。”

還偷了我的心……

“我也著人打聽了一下,她是大成皇後元含章身邊的得力女官,名為薛知景,據說是一個多智近妖的人物,年紀輕但卻像是天神派下來的人物一樣,”耶律宏瞻搖了搖頭,“雄州指揮官陸城就是被她抓走的。”

薛知景?

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