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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 誓月 4401 字 6個月前

為娘娘,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現在國家危難,正是我們為朝廷出力的時機,怎麼能一直留在京城享福呢。”

那四品官員的兒子都十九了,在這個時代都算晚婚了,這下一聽李婧又要出差,去一趟不得一年半載啊,到時候他們兒子都該二十多了,麵上便有些遲疑。

薛知景便趁機將李婧帶走了。

她也學會了用“拖”字訣了。

第33章 繁華揚州

薛知景對於過年沒有什麼期盼的,去年的過年也被她辦成了一個長達十五天的大型活動,那算是加班。

所以年前出發前往江南,對於她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受的事情,對於要躲避相親的小夥伴李婧來說,更是好事。

李婧跟她說,因為她去雄州這一趟立功了,所以有很多人看重他們家,認為她的父親之後會受重視,所以想跟他們家結親。

薛知景奇怪地問道,“可是這個功勞不是你的嗎?為何會是你的父親受重視呢?”

李婧平靜地說道,“我總歸要嫁人的。”

薛知景畢竟在這個世界沒有父母,無法真正切實體會被社會文化所壓抑的無力。但這是她的小夥伴啊,她還是在一定程度上感同身受了。

在這個時代,女孩子十五歲之後就是成人了,因為沒人認為女孩子需要擁有多麼豐富的學識與人生經驗,最重要的任務便是綿延子嗣。薛知景開始逐漸發現,她的小夥伴們即將走入這個時代為她們編造的牢籠了。

童富從船倉裡出來,給薛知景遞上來他整理好的一本茶葉相關的資料。

童富便是那個當年調?戲過元錦卻被元錦在汴京城裡追著打的貴族子弟,吊著車尾進了馬球隊,被訓練了一年之後倒是壯實了許多。

這次回京城,薛知景竟然發現他有著隱藏的數學能力,心算能力很強,同時在經濟上很敏銳,簡單來說,就是有賺錢的天分。

所以,薛知景便將他帶出來鍛煉鍛煉,可以培養一下。

這一趟,他們從汴京城出發,乘船從汴河往東南方向,然後入淮河,在淮河東部轉運河入長江,第一站去揚州。

這個時代最舒服的交通方式便是內河的船運了,這點輕微的晃動,對於薛知景來說相當於沒有。

很快,她們便行到揚州。

正是過年的假期,揚州富庶,繁華程度不亞於汴京城,所以熱鬨非凡,碼頭上都是一片繁忙景象,還得等候才能靠岸。

薛知景看著綿延在整片長江岸邊的大小船隻,還有又長又滿的碼頭,碼頭後麵更是有一大片三層的樓房,樓房前後有著大量的力夫在搬著貨物進出。

突然像是模糊了年代,恍惚看見了現代社會繁忙的集裝箱碼頭。

童富湊了過來,給薛知景說道,“薛姑姑,碼頭後麵是塌房,專門用來放貨物的地方。從南邊來的糧食、瓷器都可以放在這裡,商人們直接交易,裝船就走。還有從南洋與西洋過來的香料、藥材也存儲在這裡,商人們可以在這裡互相交易,然後轉運到京城、遼國或者走海運去新羅、倭國。”

薛知景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大型的轉口港。

在現代社會,有很多的資源缺乏型城市,往往依靠這麼一個港口就能躍居在世界的經濟前列。

薛知景她們沒有跟當地的知府先預告身份,所以一直等到了午夜才輪到了他們靠岸下船。

元家邸店的夥計早趕了車來碼頭接他們,這一次薛知景帶的人和東西更少了,永遠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情,所以這次她更多的要依靠皇後娘娘在元家的力量了。

元家有著開遍全國的邸店,也有著開遍全國的櫃坊,一個是住人的賓館,一個是儲存銀錢的類銀行。北方地區經濟比較落後,開得少人手也少,這一趟往南,都是大成經濟最發達的區域,僅揚州城,就開著好幾家邸店。

這一趟出來,皇後娘娘臨時給了薛知景一個元家櫃坊、邸店同掌櫃的位置,她可以根據需要隨時在當地的櫃坊支取一定的銀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動櫃坊和邸店的人手。

不過這樣的人手肯定不能過多,這些邸店和櫃坊大部分時候還是要開門做生意的,招的掌櫃和夥計都可丁可卯的。

但這個權限可以給

予薛知景極大的便利。

揚州城是個不夜城,馬車行過大街的時候,還能見著有些大街熱鬨非凡,過年的氣氛十足。薛知景更是見著一個巨大的三層牌樓,上麵寫著古怪的“麗春院”三個大字,燈火輝煌,傳來濃烈的脂粉香氣與絲竹音樂。

駕車的小夥計估計麵對薛知景有些尷尬,乾乾地說著,“這是,我們揚州城最大的青樓。”

薛知景終於想起,為什麼她看見“麗春院”三個字腦子裡聯想到什麼了。

終於到了今晚要下榻的邸店了。

寬闊的廣場,三層的牌樓,牌樓後是大型的停車場,此時已經停滿了馬車,停車場更遠一點的地方是馬廄,有馬兒在那兒吃草休息。

停車場再往裡,才是邸店的大門,青灰色的磚瓦牆,足足有三層樓高。

這個占地規模,頂級酒店無疑了。

幾輛馬車停到了邸店專用的內部停車位,掌櫃的出來迎接。

薛知景與掌櫃的寒暄了幾句,便被迎入了天字號上房。

邸店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來標記房間的等級,住店的價格也不一樣,揚州城這家最是豪華,天字號上房是一個單獨的院子,正房朝南,寬闊明亮又乾燥。

都趕得上她在宮裡住的房間了。

掌櫃的說,“這院子一般是我們內部留著的,上麵的掌櫃們過來的時候居住,不對外。”

“生意很好吧,我看外麵都停滿了馬車~”薛知景隨口問著。

“揚州城來往的客商多,都是腰纏十萬貫的主兒,我們這家邸店是揚州城最好的一家,自然是常年客滿的,更是有長期租賃房間的客人,一出手就是一年的租金。”

薛知景點了點頭。

薛知景住正南的主屋,李婧和童富住在側麵的房間裡。天色已晚,便不再多話,各自睡了。

第二天起得略晚,吃了夥計送過來的早餐,三人準備在城裡先大致地逛一逛。

這一趟薛知景的任務有兩個,一是理清楚大成王朝的茶葉種植及銷售情況;二是探查麵向海外諸國的“市舶司”的運行情況。

這是一項長期任務,不是一時一刻能完成的,來的路上她一直在看朝廷那邊的有關信息,準備實地考察的時候做做對比。

揚州城有著不同於汴京城的美景,首先街道沒有汴京城那麼整齊劃一,處處都流露著江南城市的纖巧柔美,雖然體感略微陰冷,但到處仍是綠樹成蔭,冷冷的日光灑在穿城而過的溪流上,還是頗能讓人感覺喜悅的。

幾人步行在溪邊街道的騎樓底下,像是這個時代悠閒的旅人一樣。

不時還會去各種商鋪裡麵買點東西,比如茶葉,比如糕點。

揚州的商業極為發達,可能是因為是貨物集散地的緣故,在這裡理論上可以買到全天下所有的貨物。不少物品因為少了一段運輸費用,甚至比在汴京城還要便宜一些。

這次,童富就來得對了,他對於汴京城內的各類商品那可是如數家珍,一路上他的嘴就沒有停過,不停地在跟薛知景說著這個商品在汴京城是由哪家商鋪售賣的,多少錢,可以說就是一個移動的價格簿,什麼都知道。

不知不覺就轉到了揚州城最寬闊的主街上,遠遠的能見著的牌樓便是昨晚路過的“麗春院”。

轉進了一家售賣編織用品的店鋪,夥計介紹著,這是用來自南洋的植物編織的。

店鋪很大,臨街的一麵全部敞開,擺放了不少的編織用品,大型的甚至像一把大傘一樣。

薛知景眼角的餘光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好像進來了,躲進了某個編織用品的下麵,聽著夥計的介紹,她的注意力卻被那個躲起來的小身影所吸引。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大街上跑過一群

人,嚷嚷著,像是在找著誰。

薛知景略往外走了兩步,像是看熱鬨一樣,卻也把那個小小的身影給擋住了。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他們走了。”

薛知景略欠了欠身,便見著一個眼睛晶亮的麵孔。

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臉色看上去很蒼白,似乎有些驚魂未定,她應該是感覺到了薛知景對她的照顧,便出聲求助道,“姐姐,救救我好嗎?”

“童富!”薛知景叫來了童富,一把扯下他身上穿著的帶兜帽的披風,對小女孩說,“披上這個,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再說。”

對孩子天然的信任與關照,讓薛知景沒有先去判斷到底是什麼情況,而是選擇先救了這個小女孩再說,總要先站在弱勢的一方上。

給小女孩穿上帶帽子的披風,攬著她,一起去了街對麵的一家酒樓,要了一間包房。

其實薛知景也就才將近十五歲,不過她長得身量頗高,挺拔身姿的時候,一股成年人的味道撲麵而來,對比起來,麵前這個小女孩,著實還是個孩子了。

要了茶水和點心,薛知景讓對方坐下說話。

小女孩很懂禮貌,欠了欠身,道了謝才坐下。

看來是在一個有教養的家庭長大的,薛知景更信任了對方幾分。

“姐姐,我是被族裡的叔叔賣到麗春院的。”

正月時節,在草原東南地區度過了一個冬天的王庭要集體前往東部地區了。

遼國的王庭每年要搬家四輪,春天的時候要集體搬到東部的鴨子河流域開冰河捕魚,飛鷹獵雁;夏天的時候則前往北方的北海,在那個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泊裡遊泳漁獵;秋天則前往東部山林射鹿捕熊;冬日則前往草原東南最溫暖的沙地窩冬。

這種保持著傳統的儀式性活動,延續著契丹族的根基。

大侄子太呆萌了,目前還隻能當個吉祥物。從今年開始的搬家活動,就要由蕭烈歌來主持了。

草原上一片茫茫雪原,隻見一大片的車隊在緩緩前行。

蕭烈歌坐的車駕最大,像是一個小型的房間一樣,裡麵的裝飾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掛著龍鳳圖案的毛毯,漢人一看便知這一定是皇帝的行轅。

非常的具有融合感,交融著草原傳統與漢族天子意象。

隻是有趣的是,在這麼一個端莊的房間裡,竟然還關著幾隻小兔子,在木籠子裡吃著草。

大侄子從外麵進來,又瞅見了那幾隻兔子,便問道,“老姑,你養這幾隻兔子乾什麼?為什麼不吃了啊?”

蕭烈歌收起自己正在看的那縷頭發,白了他一眼,“你看你的臉都圓成什麼樣了,就知道吃。”

“兔子不就是用來烤著吃的嘛。”大侄子因為臉圓,嘟嘴的時候更加顯小。

蕭烈歌再次嫌棄了他一眼,將幾案上的一本《漢書》扔到了小孩的懷裡,“看了幾頁?會背了嗎?趕緊給我背一段。”

“會了,我可聰明了~”小胖子哇哇地開始背書。

蕭烈歌卻根本沒怎麼聽,目光落在了那幾隻兔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