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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 誓月 4396 字 6個月前

小孩。

可是此時的蕭烈歌才十六歲,從小養尊處優長大,雖然沒有父母,但卻有哥哥一直保護著,此時的她還隻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少年。

緩緩地挪了過去,薛知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的時候安慰人,是不用通過語言的,語言甚至會有些無力,你隻需要讓對方信任你,知道你在陪伴她就足夠了。

再次靠近,薛知景從背後抱住了蕭烈歌。在離開之前,給她一次安慰吧。

“乖~睡吧~”

淩晨,薛知景從夢中醒來,這是到了她要離開的時間了。

此時還沒有到天亮,她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換上了自己剛來的時候穿的那身男裝,將蕭烈歌送的鞭子和匕首彆在了腰間,再次看了一眼睡熟中的蕭烈歌,無聲地說道,“再見了,蕭烈歌~”

然後她轉身,便離開了這個帳篷。

這個時間都在熟睡,大家都在等著天亮要跑馬回京城呢,周圍非常安靜。薛知景偷偷去了馬廄,將她剛剛馴服的烈馬“黑鷹”牽了出來,走了一陣之後才翻身上馬,奔騰著離開。

就在她離開的時候,蕭烈歌突然驚醒了。

她猛地一拍旁邊的床鋪,心裡咯噔一下,完全是直覺到不好。

然後她翻身下床,披上了自己的衣服便奔出了帳篷,大聲地喊著,“小奴隸~小奸細~你在哪兒?你給我出來~”

越喊心落得越沉。

她的侍從們聽著她的呼喊都從各自的帳篷裡出來了,詢問她怎麼了。

蕭烈歌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跑到馬廄去看,果然,“黑鷹”消失不見了。

她的腦海裡畫麵一般地過著最近和薛知景的互動,從那天晚上她主動親她開始,到後來她非要騎烈馬,然後一次又一次不要命地馴服這匹烈馬。

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刻的逃離。

難道她對我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嗎?都是為了哄騙我嗎?

從小尊貴,從未有人敢哄騙她的蕭烈歌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他人欺騙的痛苦,而且這次的欺騙是最讓少年人心碎的情傷。

有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整個世界都已經崩塌了。

咬著牙,從唇齒之間磨出了一句,“小奸細~”

蕭烈歌捏緊了拳頭,對自己的侍從說道,“我的奴隸逃走了,走,跟我們一起去將她捉回來,誰先捉到她,要什麼獎勵我都給。”

眾侍從於是趕緊上馬,和蕭烈歌一起一路往南去追薛知景。

她猜測薛知景多半是要往南,回雄州城去的。

薛知景雖然騎著最烈的“黑鷹”,速度起來了,但是她此時並不是拚命逃跑的時候,隻能說用了“黑鷹”八成的速度在前進。而蕭烈歌火冒三丈,火紅的馬鞭猛烈地抽打在馬匹的%e8%87%80部上,開足了十成十的速度。

漸漸的,蕭烈歌便遠遠地見著天邊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前行。

“小奸細~你給我站住~”

蕭烈歌的聲音順著風飄飄忽忽地傳入了前方薛知景的耳朵裡,她的臉色也頓時緊繃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快?

她抓緊了韁繩夾緊馬腹,抽出蕭烈歌送她的那根馬鞭,猛力地抽□□鷹的%e8%87%80部,開始了逃命一般的狂奔。

加速奔跑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渾身上下都覺得要被顛簸散架了。

隻是薛知景知道,這一次可不能再給抓回去了,若是被抓回去,有了這次的經驗之後,蕭烈歌肯定不會給自己任何逃跑的機會了。

若是再帶她回了上京城,她就更難離開了。

所以,這一次,她必須離開。

此時的薛知景對蕭烈歌沒有一絲的留戀,若是平等相交,薛知景願意與蕭烈歌成為朋友,但並非密友,更是比不上元錦這樣的小夥伴的。

至於愛情,薛知景隻能對蕭烈歌存一份愧疚了,為了逃離她做了這樣不太道義的選擇,若是有機會,她願意補償。

比如,學著晉文公感謝楚國的大恩,兩軍對戰的時候主動退避三舍90裡之類的。

所以,此時薛知景死命地在前方跑著,她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跑回大成。她不願意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另外一個人的手裡,縱然另外一個人喜歡她。

“黑鷹”果然是最強的王者之馬,就算是在薛知景這個相比起來略顯稚嫩的騎手手裡,也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來。這麼多天不要命一樣的馴馬,終於在此時得到了最大的報償。

蕭烈歌則奮力地在後麵追著,她的眼睛裡像是在燃燒著一團火,一團從內心深處迸發出的火焰,合著她渾身的顏色,燒成了荒原上的一抹紅。

那是被欺騙,被玩弄,被失戀而組合成的一種憤怒。

她一定要將薛知景抓回來,她要?她也不知道她要什麼~隻想要抓到她~

隻是她身下的馬匹比不上薛知景騎的烈馬“黑鷹”,她完全是靠著對她身下馬匹的熟悉度以及她極嫻熟的騎術,才勉強和薛知景保持著同一個速度前行。

可是,誰也沒有比誰快上幾分。

蕭烈歌在身後咬得死死的,薛知景一刻都不敢鬆懈,隻期待著更快一點到達國境線。

渾身像是散架了一樣,連隔夜吃的東西都像是要被顛了出來,可薛知景仍緊緊地咬著牙關,一刻都不敢放鬆。

終於,薛知景看到了前方有一條橫貫東西的河流,心裡便是一喜。

因為沿著山脈走勢而建的長城在遼國的境內,所以大成王朝隻能靠著原始河流以及一些人工開鑿的運河當作了水長城阻隔遼國。夏季汛期時,河流暴漲,沒有任何馬匹能夠越過,但春秋季節則大量的區域有淺水,到是隻能當作一條分界線了。

那天晚上跑馬過來的時候,薛知景是記得自己曾經淌過河,半個身子都泡在水裡了,想來就是那個時候過的國境線。

看到那條河,蕭烈歌捏緊的手背上青筋直冒。

她絕不能讓對方越過那條河,雖然國境線上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邊軍,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帶著這麼些人明目張膽地進去大成,很容易被人包圍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奔跑,還是眼睜睜地見著薛知景騎著“黑鷹”淌水過了河。

然後她便和薛知景隔著河道遠遠相望。

第29章 燃燒的火

薛知景蒼白著一張臉,目光卻無比的亮,她隔著河道高聲喊道,“蕭烈歌,謝謝你送我的東西和馬,我要回家了,以後若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小奸細~你給我回來~”蕭烈歌咬著牙喊道,卻見薛知景已經轉頭就跑遠了。她一氣之下便要禦馬淌河,終於還是被侍從們阻止了。

她真是又氣又怒,內心裡更是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傷湧上來,好像身體有一塊被生生地挖走了,少年時代的失戀最是讓人刻骨銘心。

此時之後,這個被她一直叫做“小奸細~”“小奴隸~”的女人將一直停留在她的心裡,直到她再次找到她。

已經耽誤了半天的功夫了,她現在必須得加快速度趕回王庭,她的大侄子還等著她回去呢。

“總有一天我會再把你抓回來的,小奸細~”蕭烈歌對著南方高聲地喊道,仿佛在釋放她的痛苦。

可是蕭烈歌突然發現,她好像還不知道這個小奸細的名字。

蕭烈歌:“……”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在大成的地界上,薛知景終於感受到了自由的快樂,連空氣似乎都香甜了許多。

她的速度更輕快了,努力去找到大路,一路問人,直奔雄州而去。

雖然來之前有受到雄州指揮官陸城的截殺,但此時她進雄州城倒是沒有什麼危機,畢竟這個時代沒有照片沒有視頻,普通人是無法憑借一張畫像認出她來的。

她直奔了之前和元錦相約的地點,也見到了元錦。

上一次被截殺,薛知景駕著馬車走了之後,元錦她們的壓力大減,很快就將對方給壓製住了,對方不敵隻好退走,眾人也不過就是受了些傷。

唯一死了的是可憐的小翠,唯一受苦受難的是薛知景。

元錦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見到薛知景回來了,畢竟上次薛知景說要在遼國做臥底來著。不過聽完薛知景帶回來的新消息,她便也高興了起來,遼國皇帝駕崩,估計聯合打大成的事情就要擱淺了,趕緊著人將消息遞送回京城。

這個時代信息遞送慢,都得要人力。最快的一是跑馬遞送,二是用水道交通遞送。大成王朝朝廷還建立了一整套遞送消息的係統,名為馬遞鋪和水遞鋪,在馳道和河道區域,每隔15裡建立一個鋪子,接力遞送。

不過因為擔心信息被阻隔,元錦此時用的是他們自己人親自遞送的消息。

前兩天才送了要備戰的消息回京城,估計皇後娘娘還沒有收到呢,今天又得送新消息了,希望皇後娘娘的心臟扛得住。

此時,薛知景、元錦、李婧、陳棠等人聚在一起商議著,現在首先要處理的肯定是雄州地區的指揮官陸城。

“我們的目標是要卸了他的兵權,將他帶回京城,同時還要防止他帶著兵馬造反。”薛知景說道。

思維最縝密、謀略最厲害的李婧說道,“我的想法是兩手準備,一是向附近的城池求援,比如霸州,希望他們的指揮官帶著兵卒過來做外援,二是我們尋找機會將陸城給控製起來,阻斷他對雄州兵馬的聯係,然後等待皇後娘娘的懿旨。”

元錦說道,“這兩天我們一直有人在盯著這個陸城,不過還沒有發現他的一些固定的行動軌跡。”

陳棠說道,“那我們就再盯著唄,不行我就去綁了他。”

李婧沒好氣地說,“就你力氣大?他身邊的近衛有好幾十個,你一個人能打幾個?”

從薛知景的角度來看,她的三個小夥伴還是剛出學校的少年呢,帶著青春的銳氣。不過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好處,不會瞻前顧後,做事情快狠準。這個時代的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有的時候靠的就是這麼點衝動的勁兒才能抓住機遇。

所以從古至今,武將成名大多在年少之時。

所以薛知景做了最後的安排,“我覺得李婧說的方法是適合的,兩手準備。”

元錦便說道,“我親自去一趟霸州,那邊有我父親早年熟悉的朋友。若我帶回來援兵,東邊城門火箭為號。”

“好,那元錦你去霸州求援,我們在這裡給陸城盯梢,若遇到合適的時機便動手。”薛知景說道。

一幫人統統換了一身灰撲撲的短衣服,頭發甚至還沒有梳整齊,臉還特地抹了點灰看起來更黑一些,打扮成這個時代普通的少年男子的模樣。

這樣,一群人在街上盯梢就不太顯眼了。

就這樣,他們盯了好幾天。

他們發現,陸城不僅僅跟遼國那邊私通,更是大量儲存糧食,因此而超發了大量的交引。同時,他越過了榷場,自己做了大量和遼國走私的交易,甚至還走私了不少禁止售賣給遼國的軍事用品。

超發交引,市場上又沒有那麼多的鹽和茶可供交換,交引就會貶值,引發商人對於交引的不滿,導致後期對於朝廷的不信任,然後不再送糧食到邊境。大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