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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 誓月 4386 字 6個月前

瞬間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這個死小孩真的不是在蓄意報複嗎?

“忍著點~”蕭烈歌說完,嘴唇就緊緊地抿在了一起,看著薛知景吃痛的模樣她好像有點難受,但是她從小摔打之後被揉藥油都是要這麼使勁的啊,不使勁就沒有用了。

不過薛知景倒是挺能忍的,不過一開始嚎了兩嗓子,到了後來,除了冷汗涔涔與不時地悶哼之外,竟是少於發出聲音,默默地忍著疼。

蕭烈歌又想起她一開始之所以被薛知景吸引,就是因為薛知景的眼睛裡有這麼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她相信就算是摔得粉身碎骨,薛知景仍然會挺著殘軀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果然是她的“小奴隸”,蕭烈歌在擔心之餘,還是很驕傲的。

隻是心裡總是隱隱的有些不安。

看著逐漸馴服那匹烈馬的薛知景,蕭烈歌恍惚覺得她不是自己的寵物或者奴隸,她是天邊的雄鷹,遲早會展翅高飛,遠遠地離開自己。

她搖了搖頭,試圖將自己這個古怪而讓人難受的想法逐出腦海。

終於,薛知景算是勉強馴服了那匹馬,甚至還能跟它做點簡單的溝通,彆的不行,薛知景估計,騎著它跑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心情很好,薛知景笑著問蕭烈歌,“你說,我給它起個什麼名字好?”

看著薛知景的笑容,蕭烈歌的心都化了,一臉寵溺地說,“你喜歡叫它就叫它什麼。”

“叫黑鷹好不好?”薛知景摸著它的鬃毛笑著說道。

蕭烈歌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頓時就僵了下去,“黑鷹”?這是在預示著什麼嗎?還是自己直覺所想的那樣,她遲早要向著蒼天飛去嗎?

過了許久,蕭烈歌的臉色才恢複了柔和,“你喜歡就好。”

蕭烈歌送了薛知景一根馬鞭和一把匕首。

“這是我常用的馬鞭,我喜歡紅色,所以手柄都包的紅繩。”蕭烈歌就是有點想把自己的東西送給薛知景,而馬鞭是她最喜歡的,也是她平日裡握在手裡最多的物件。

這個物件送到薛知景的手裡,那寓意就像是她把自己送給薛知景了一樣。

薛知景不清楚她這個隱秘的想法,但知道這是對方常用的物品,心知是帶著情意的禮物,便真誠地道了個謝。

“這把匕首是新送過來的,我們遼國上京城最厲害的鐵匠師傅做的,鋒利無比。我讓人在上麵刻了一個烈字,送給你。”

薛知景將那匕首從刀鞘從抽了出來,刀刃纖薄鋒利,刀麵光可鑒人。

刀麵上刻著一個楷體的“烈”字,看起來還挺帶勁的。

“可是我都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薛知景有些尷尬,作為禮貌她覺得應該有回禮的。

蕭烈歌看著她,笑了笑,伸手撩起她的一縷秀發,“我可以要一縷你的頭發嗎?”

薛知景沒有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的想法,隻是略微有一點覺得怪,畢竟頭發這種東西太私密了。

但基於禮貌,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蕭烈歌便用剛才她送的那把匕首,輕輕地切了一縷薛知景的頭發下來,然後用一截紅繩捆紮了起來,將其收起。

“為了慶祝,今天我帶你去打獵吧。”

“好。”

這邊的林子裡隻有一些小型的動物,對於蕭烈歌來說,在這裡打獵,就像是在帶著女朋友逛動物園一樣,跟遛彎沒有什麼區彆。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薛知景對於打獵也沒有什麼興趣,作為現代人,吃肉可以,直接殺生,還是有些抵觸的。

所以兩人騎著馬,真跟遛彎約會似的,淨閒談來著。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我哥哥當了皇帝,他把我當半個女兒一樣養大的,我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大侄子,我們兩個都沒差幾歲。不過我大侄子可笨了,乾啥啥不會,唯一的一點優點就是,聽我的話,我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

蕭烈歌得意地跟薛知景分享自己的家庭情況,她好像什麼都想告訴薛知景,也不知道為什麼。

薛知景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畢竟她也並沒有什麼想告訴蕭烈歌的。

見著薛知景噙著笑專注地看著她,聽著她說話,蕭烈歌特彆的滿足,說起話來更帶勁了。

“我們王庭,每個季度都要換一個位置的。比如春天,我們就要一起浩浩蕩蕩地去東邊的河流密布區域,開冰河捕魚捕鵝;夏天,則一大幫人去北邊的北海邊避暑,那個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很喜歡在北海邊遊泳,水沁涼沁涼的;秋天則去林子裡追逐獵物,我告訴你啊,我可是最厲害的,每次的獵物我都是最多的。”

“是哦,這麼厲害啊?那其實你們這樣的生活,也不需要中原地區的這麼多貨物吧?”薛知景在誇完對方之後總能不自覺地引到自己想要問的地方去。

“怎麼不需要,草原上缺太多的東西。不過主要還是漢人奸猾,我們契丹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話做事從來不摻假,所以兩邊貿易的時候,我們總是被欺負。我們賣了大量的牛羊糧食,結果卻買不到足夠的茶葉,這像話嗎?有的時候買來的東西質量不好,對方卻騙我們說東西就這樣,愛要不要,這是什麼道理。”

薛知景聽著,眉心便蹙了起來,蕭烈歌說話說得樸素,但她聽明白了。

這是貿易的過程當中,因為信息不均等以及兩邊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均等造成的不公平現象。

這樣可不好。

“欸,前麵有隻兔子。”蕭烈歌眼尖地看見了。

彎弓搭箭,蕭烈歌輕鬆地便獵下了一隻兔子,不過薛知景知道,這樣看似輕鬆的獵移動靶,可是需要點功力的。

若是這個時代有奧運會,射箭比賽蕭烈歌絕對穩穩的是金牌獲得者。

蕭烈歌的心思也不在打獵上,不過獵了幾個小動物,便一起找了個空地烤製它們了。

侍從們在一旁圍著,蕭烈歌則親自處理,親自烤製。

薛知景見她好像很喜歡展現這個部分的才藝,便好好地當一個觀眾,負責鼓掌。

樹枝做成的全天然烤架,蕭烈歌架上了兔子,從腰間的囊袋裡麵取出一些非常纖細的陶瓷瓶子,往兔子上灑著各種香料。

薛知景聞著有胡椒的味道。

蕭烈歌說,“這個胡椒據說也是從南洋先運到大成,然後再從大成運過來的,金貴著呢。不過除了大成,從西邊的貿易路上我們也能買到從大食過來的香料。”

西邊?西域嗎?

“你們也跟西邊有貿易往來?”薛知景好奇地問了起來。

“當然啦,西邊是沙漠地帶,除了夏國,還有不少小國家,更西邊還有波斯和大食國。我們遼國的商人有時也會把從大成買來的商品賣到西邊去,西邊的大食國也會有一些商品循著商路賣過來,不過路途太遙遠了,來的不多。”

因為夏國的原因,大成早已斷絕了路上絲綢之路的渠道,沒有想到,遼國這邊竟然還保持著那條古商道。

薛知景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隻是目前還沒有成型。

“兔子好了,來吃吧~”

薛知景笑著接過了蕭烈歌手裡的一塊香飄四溢的兔子肉。

第28章 奪命狂奔

沒兩天,蕭烈歌再次召開燒烤宴會,招來一些貴族帶著他們的部族成員一起來商議攻打大成的事情。

薛知景此時正好獲得第一手的消息,不過今天的消息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因為這一次好像是蕭烈歌在忽悠那些貴族跟她一起乾。

薛知景理解了一下,他們契丹的上層,應該還保留著相當程度的部族製度,名義上大家同屬於遼國,都聽皇族蕭家的意見,但是具體落實的時候,還需要大家一起商議著做事。

每個部族都擁有自己的人口和奴隸,出兵的時候也是你出一部分我出一部分。

若說大成王朝是中央集權國家,遼國就是一個還保留著一定程度部落聯盟製度的國家。

蕭烈歌極其習慣這樣的社交方式,保持著一個嫡公主那種既高傲又不失親近的姿態,在眾人當中有一種天然領袖的感覺。◆思◆兔◆網◆

薛知景看她,仿佛也能看到皇後娘娘的影子,不過皇後娘娘雍容大氣外柔內剛,蕭烈歌則是銳氣十足烈焰如火。

隻是就在酒酣之處,從北方跑馬來了一個送信人。

對方直接來到了蕭烈歌的位置,將一封信親手交到了她的手裡。

蕭烈歌看完信,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怎麼了?”薛知景湊近了她,一邊安慰著,一邊看著她手裡的那封信。

一堆文字當中,幾個重點文字落入到了薛知景的眼中。

皇帝駕崩~

遼國皇帝不就是蕭烈歌的哥哥嗎?

蕭烈歌勉強招呼著眾人繼續喝酒吃烤羊肉,跳舞摔跤娛樂著,但她放在桌案下的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你有什麼打算?”薛知景在她身邊輕聲地問著她。

蕭烈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似乎在隱忍著自己的悲傷,“我哥哥是我最親的人。”

蕭烈歌和她的哥哥相差十幾歲,但是是一母同胞,所以比起其它的兄妹來說更為親近。蕭烈歌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得病去世了,後來沒過多久她的父親也去世了。成年的哥哥就成為了照顧蕭烈歌長大的人。

所以哥哥對於蕭烈歌來說,其實還包含了很多父親一樣的角色。

雖然此時薛知景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問蕭烈歌,比如她之後的打算,比如這場戰爭還打不打之類的。但是她都一一忍住了,此時還是要給予這個可憐的孩子一點安慰的。

於是她回握著蕭烈歌的手,目光如水,柔和地看著她。

蕭烈歌努力地不讓自己露出悲傷的情緒,“我不能讓這裡的貴族們知道這個事情,明天一早我就拔營回上京城。”

“會發生什麼事情嗎?”薛知景輕聲問道。

“我的大侄子才十二歲,他又小又笨,一定彈壓不住那些貴族們的。我必須回去穩定局麵,每到這樣的時候,就會有人蠢蠢欲動。東邊的一些部落,西邊的一些部落,早就不想服從我們遼國的統治了。這次攻打大成的事情,估計得擱淺了。”

蕭烈歌滿臉都是不願,但又無可奈何。

薛知景倒是立刻就鬆了一口氣。

封建時代,皇帝之位更迭的時候往往是這個國家最混亂的時候,更彆說新即位的是個幼帝了。權臣想要趁此機會奪權,貴族想要渾水摸魚獲得更多的利益,更彆說他們這樣的多民族國家,更有可能出現部落獨立的情況。

明天嗎?

那正好,估計遼國好幾年都沒有辦法組織力量來攻打大成,她便不用在這裡做臥底了,明天她便離開這裡,回大成。

晚上回到了營地,安排了明天一早拔營的各項事宜,蕭烈歌和薛知景便早早就睡了。

躺著的時候,薛知景突然發現自己聽見了隱隱的啜泣聲。

蕭烈歌正背對著她,似乎是她發出來的聲音。

或許是蕭烈歌小狼崽的形象太深刻了,讓薛知景都誤以為她是一個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也不會哭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