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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自重 賞飯罰餓 4336 字 6個月前

保護著的公主,卻擋在了他們麵前,為他們遮風擋雨,頂天立地。”

那時聞芊剛進樂坊,樓硯就已經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儘管他反對過,大鬨過,可依然無濟於事,因為現實擺在麵前——他們缺錢。

讓她跳舞來養活自己,這是他此生最自責的一件事。

樓硯深吸了口氣,轉過身時,眉眼仍舊溫潤和煦,“抱歉,說了一些題外話。”

他重新回到原處坐下,“楊大人,我知曉你此行是來問什麼的。”

樓硯微笑:“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談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基:你們一家子是不是都這麼喜歡一言不合就講故事orz

終於把這章磨出來了,真是卡啊……

暴風雨之前最後的寧靜!!

謝謝大家,我爭取在下周之內完結它!啾咪!

*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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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章

毒辣的日頭到正午突然陰了下去,萬裡蒼穹烏雲密布,長街上烈風滾滾,滿地煙塵與落葉,好像隨時便有一場大雨來臨。

楊晉走出太清宮的門,樹下的白馬已經啃禿了繩索能夠到的所有青草,頗為委屈的將他望著。

楊晉上前輕輕撫了撫馬鬃,卻沒有要騎的意思,隻握住韁繩牽馬緩步往回行。

狂風把臨街賣零嘴的攤子掀得人仰馬翻,小販被糊了一臉甜醬,還得手忙腳亂地收拾他的豆乾,場麵很是狼狽。

馬蹄踩著一地湯水,啪嗒啪嗒回蕩在耳畔。

楊晉低著頭,腦中響起樓硯適才的話——

“楊閣老的事,的確不是我做的。”

他開門見山就道:“楊大人,雖然我並不太喜歡你,但隻要聞芊喜歡,我便不會與你為敵。”

“對你們家,我並無惡意。”從樓硯的語氣裡的確聽不出虛情假意。

“所以呢?”他問,“你隻是打算和我解釋這個?”

他沒著急開口,自懷中摸出一封薄薄的信紙,推到楊晉麵前去,“我是來幫你的。”

紙上字跡寥寥,唯兩行而已。

“曹開陽不善計謀,可對於危險,卻比誰的反應都靈敏。上一年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近來打壓老臣的行動又如此順利,或多或少有點細思恐極。

“當年和他一塊兒跟著承明帝靖難發家的,到如今死的死,走的走,連楊漸都遭了殃,掌印太監再怎麼不可一世,也不過是個閹人而已。老皇帝喜怒無常,要他死,是輕而易舉的事。”

楊晉眉頭微皺,同樣的言論,他此前在父親口中也聽過。

樓硯:“曹開陽還想著長命百歲呢,怎麼肯等著坐以待斃。”

他想了片刻,“你的意思是……他打算逃走?”

樓硯冷冷哼笑:“老太監過慣了金山銀山的生活,沒你想的豁達,要他放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還不如放手一搏。”

聽到後半句的時候,他就隱約明白了什麼。

樓硯不緊不慢的把話補齊:“他玩命拉攏了那麼多人,挨到這個時候早該坐不住了。”

“曹開陽沒什麼深謀遠慮,以他的水平,很有可能會簡單粗暴的‘挾天子,令諸侯’,楊大人,你倘若在這場鬨劇裡平定叛亂,說不準會被老皇帝另眼相看。”

身側的馬似乎是嫌他走得太慢,腦袋蹭過來呼哧呼哧打了個響鼻。

楊晉順手將它的頭又摁了回去。

“我是看在聞芊的麵子上來給你替這個醒的,信不信由你。”樓硯最後如是說。

楊晉顰起眉,目不斜視的從掀翻的小攤旁走過。

攤子對麵是個茶肆,今日不知怎麼來了一群和尚,齊刷刷地坐在外間喝粥。

那人叢裡的一個小光頭瞧見了,利索的放下碗筷,跑來給那小販收拾,後者連連道謝,臨走前遞了串鹵香的豆乾。

小孩子畢竟年輕,很是禁不住誘惑,可知曉師父就在附近,硬生生把唾液吞下去,口是心非道:“我、我們出家人,不輕易拿人家的東西的。”

“不要緊。”小販往他手中塞,“這叫那什麼……布施!對,布施,反正你們平時不也常出去化緣麼,一個道理。”

對方很熱情,小師父很猶豫,最後盛情難卻,手指僵硬地捏著串豆乾的竹簽子,同手同腳地走回茶肆,巴巴兒地把“戰利品”上繳:“師父……”

老和尚無奈地搖頭歎氣。

年輕的師兄們皆捧著碗輕笑。

他正想出言薄責幾句,到底被一旁帶著鬥笠的和尚拉住了。

“罷了,孩子的天性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由他去吧。”

老和尚欲言又止地看向他,最後還是妥協地一笑,把豆乾往小和尚跟前推了推,“行了,你師叔說可以吃,你就吃吧。”

後者雙目發亮,“謝謝師父!”然後又朝著那鬥笠和尚鞠躬,“謝謝師叔!”

鬥笠邊罩著一層黑紗,那大和尚伸出手來輕柔地摸摸他光亮的小腦袋,笑而未語。

*

入秋的第一場雨,下得突然又及時,將籠罩在火焰山下的京城澆得清新涼爽,好似一夕之間迎來了初春,掃去了大片的悶熱,連人也能得一絲喘熄的機會。

小軒窗內,下人奉好了茶,恭恭敬敬地頷首出去,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無端透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刻意來。

曹開陽端起杯盞,慢條斯理地用杯蓋拂開水麵的葉片。

他今年剛滿五十,然而看著卻像是個六十多的老頭,體態臃腫,臉頰鬆弛,兩邊掉下來的肉簡直能垂到喉結上,眉眼中交織著一種無知的精明。

他對麵坐著的是他的侄子,兵部侍郎曹瑞,此刻已經站了起來。

“舅舅,您是認真的嗎?我瞧著聖上那不是一直很器重您麼,為何非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懂什麼。”曹開陽嘴才湊到杯沿,聞聲不以為然地打斷,“眼下連楊漸都被罷了官,他要殺我是遲早的事。”

曹睿不解道:“楊閣老的那封奏折,不是您讓人寫的嗎?”

“你當我傻嗎?”他乾脆把茶杯擱下了,“楊老將軍曾是詹事府的詹事,當今皇帝的老師,我參他兒子一本是嫌自己命長?”

曹開陽隻覺得自己這個侄子傻得像是路邊撿來的,這一點郭昀都比他強,可惜肥水不流外人田,否則他倒是寧願要個乾兒子也不要這缺心眼的親侄子。

“當初,那姓樓的給出來的名單上就四個人,遊勇、彭定洲、秦君、內閣大臣張放。你彆以為你舅舅我有這麼大能耐,可以把朝裡的老臣一竿子打死,其餘的都是上頭自己的主意,與我無關。”

曹睿被他訓了一回,半晌無話可說,隻好乖乖的閉嘴。

曹開陽頓了良久也沒見人吱聲,甚是心累地長長的歎了口氣,解釋道:“陳毅死於‘出言不遜’,石明朗死於‘彆有二心’,連楊漸都被判了個‘驕縱專權’,下一個必然是我了。與其洗頸就戮,倒不如咱們先發製人!”

曹睿總算找到時機開口:“那舅舅您打算怎麼做?”

“聖上不能指望,太子和他一條心,也是不能指望的。正好你手下有那一隊蒙古兵,我們不妨擁立三王爺之子。”他在桌上沾水畫了幾個圈,手指點了點正中,“建元帝不也是皇太孫繼位嗎?老皇帝若死,太子守南京,一時半會兒又到不了京城,我們大可以找個理由,借護駕的由頭進宮,再說太子圖謀不軌,心術不正,皇太孫才是大齊正統,這樣也就兩全其美了。”

因為名聲不好,曹廠公府上的優質謀士有限,再加上他最近同樓硯的關係緊張,這些事便不想去問他的意思,索性就自謀出路。

小皇孫現在還在吃奶,等他登基,就等同於自己獨攬大權了。

想出這麼一條絕妙的計劃,差不多花了他三天三夜的時間,很是不容易。

曹睿聽完認為舅舅說得都對,當即表示讚同。

“不過樓硯那邊怎麼辦?這小子近來不大安分,萬一他半途反水呢?”

曹開陽把自己的身子艱難地塞進帽椅裡,聞之冷笑:“怕什麼,他不過是個占星卜卦的道士,又沒生出三頭六臂,若我手上捏住他的把柄,不怕他不乖乖聽話。”

城南楊府。

大雨從早上下到傍晚才停,院中積滿了水,濕漉漉的倒映著藍天白雲。

這會兒楊家已經開了飯,因為楊晉又要晚歸,楊夫人遂命人備好了飯菜擱在廚房。

楊閣老的身體前幾日就大好了,也能坐在桌邊慢騰騰地吃粥,聞芊正洗了手給他剝蝦,施百川因為職位低,開會沒他的份兒,一個人閒來無事可以跑來蹭上頓飯。

風雨過後,樹下是一片紅綠相映的狼藉。

朗許墊著腳在摘花,身側的小丫鬟捧著沉甸甸的籃子,這是夏季最後剩的一點石榴花了,楊夫人怕浪費,讓他摘一些好做成胭脂。

鼓搗了半天沒完沒了,楊閣老端著碗在屋內扯著嗓子喚道:“朗兒啊,把飯吃了再摘吧,不著急的。”

他話音剛落,朗許正把梢頭頂端的那朵采下,還沒等回頭,便聽得一陣急促紛亂的腳步自門外傳來,繼而砰的一聲踹開了大門。

一瞬間,花枝搖曳。

“誒,你們……”

走在前麵試圖要阻攔的家丁被為首之人一巴掌推開,繼而一隊人馬魚貫而入。

來者一身褐色曳撒,腰束革帶,腳蹬皂靴,頭頂圓帽,這服飾楊閣老一看就知道是東廠的人,於是放下碗緩緩站起身。

楊夫人惶惶不安地望了望他,一顆心早已七上八下。

“白監丞,你這是……”

對方才站定腳,抬手打了個示意,身後的番役二話沒說,上前就去拽聞芊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