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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自重 賞飯罰餓 4353 字 6個月前

奉做上賓的鄧公公,一不留神被當地的土特產宰了,一幫隻會嗷嗷叫的宦官定然不肯善罷甘休,先就要追究死對頭錦衣衛的麻煩,怪其辦事不利,曹開陽的左右手郭昀還在徐州呢,這死太監必會以此為借口,想儘辦法的找他們的茬。

“郭少監那孫子畢竟有人罩著。”燕長寒很會說話,一個頭銜裡有褒有貶,“他若是要封城,連我也沒辦法。”

楊晉垂眸沉%e5%90%9f。

曹開陽到底是聖上身邊的紅人,貿然得罪他不妥。可若此刻傳信出去,不知幾時才能收到京城的回信。

等京城的文書送到,估摸著都過去大半個月了……

而且也難保這些人從中作梗,半途將信扣下,左思右想有點兩難。

燕長寒在旁偷偷觀察他的神情,輕咳了一聲,慢吞吞開口:“其實,這時節的徐州風景倒是很不錯,楊兄弟留下正好,哥哥我帶你去吃遍城中美食如何?”

早就習慣了聞芊那招無事獻殷勤,楊晉風輕雲淡地衝他一挑眉,什麼話也沒說。

燕長寒撐了半晌,終究沒撐住,腆著臉笑道:“好吧,哥哥我是有個不情之請。”

“楊兄弟你武功卓越,既是一時半刻走不了,不如……也幫忙查個案吧?”

他話音剛落,身側冷不丁聽到一聲語意不明地輕笑,聞芊一手抱在%e8%83%b8下,另一手攤開,雙目也不看他,隻細細打量自己的指上的蔻丹。

“燕大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三四個借道路過的錦衣衛,頭天你挑中一個想收來當妹夫,眼見不成,今日就廢物利用叫他們給你白乾活兒。徐州的千戶所是設來好玩的麼?”

她酸起人來從不給麵子。

燕長寒被她一語道中,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很是尷尬。

聞芊漫不經心地抬眼,正看見楊晉蹙眉朝自己無奈地搖搖頭,似有幾分責備的樣子,她不以為意地彆過臉,哼了聲走開了。

昨日還是溫婉賢惠的小家碧玉,今天驟然鋒利得像把長劍,燕長寒顯然有點摸不著頭腦。

楊晉隻好衝他歉意地一抱拳:“內子無狀,還望大人莫要見怪。”

“不礙事,不礙事。”他擺擺手,當聞芊這是懷孕中的女人脾氣反複無常,並未往心裡去,“況且弟妹這話……也的確沒說錯。”

楊晉聞言不解,跟在他身後的一名小旗便站了出來,“不是我們大人非得讓楊大人幫忙不可,實在是這飛賊過於狡猾。”

他歎道:“楊大人有所不知。這春山乃是夜間出沒,不知為何,每逢燕大人守夜,他便像是提前得了消息似的,不僅銷聲匿跡,而且很能沉得住氣,能夠十天半個月不露臉;可凡燕大人一休息,他立馬蹦出來上躥下跳。”

楊晉不自覺皺了皺眉。

“這小賊估計是知曉整個徐州城輕功能趕得上他的隻有咱們燕大人——可燕大人又不是陀螺,總得睡覺吧。”

很明顯,但凡有腦子的人聽到此處都能意識到是錦衣衛自己人裡出了內鬼。

“‘洗過牌’嗎?”他問。

燕長寒表情凝重的點點頭:“這是自然,光是我身邊的人,這兩年來便換了三四撥……依舊無濟於事。”

按他的想法,約摸是打算讓自己來守株待兔。

東廠的人封了城門,又不能用強,思來想去似乎隻有這個辦法可行。

楊晉彆無選擇地應承了下來。

徐州圍觀的人群驚慌了一陣後很快趣意寥寥地散了,便好似廣陵城中的百姓,這兩年見慣了春山時不時的行凶,死一個太監和死其他阿貓阿狗沒什麼分彆,不過是把自家房門多加一道沒什麼用的鎖罷了。

聞芊招呼著朗許將車趕回客棧,餘光瞥見楊晉在往這邊走,她佯作不經意地轉身,信手折了花枝把玩。

興許猜出她這會兒在惱,未及靠近,他就先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

聞芊眼珠子往彆處轉,半點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楊晉在她背後站定,含笑道:“春山第一次切掉手指的那個人尚還在人世,我下午準備過去看看,要不要一起?”

聞芊把花枝拿在指尖打旋,忽的微微側身,刻意提了提聲量,“我可是有三個月的身孕啊,去瞧這種人,若動了胎氣怎麼是好呢?”

他忍住笑,伸出手指,“一盒京城‘二十四橋’全套的脂粉給你安安胎。”

聞芊轉過身把他手指又板起一根,“要兩盒。”

“行。”

*

一行人依舊在之前的客棧落腳。

午間用過了飯,聞芊囑咐好朗許和幾個師妹,隨楊晉出了門。

由於善後的事催得急,燕長寒分/身乏術,便安排了他手下一個錦衣衛總旗給他倆帶路,此人姓徐,年紀不大,和楊晉相仿,卻意外的穩重老成,眉目裡透著股精乾的味道。

三人在雲龍湖畔下了馬,沿岸生長著鬱鬱蔥蔥的喬木,但這個季節人跡罕至,徐總旗領著楊晉在林中小徑上款步而行。

“春山第一次動手,是削掉了一個人左右手的小指。”他說道,“但由於是初回作案,找到這個人已經是第三次案發之後了。”

聞芊握著楊晉伸來的手,跨過麵前橫著的一條溝壑,一麵問他:“手指都被切了,這人怎麼不報官呢?”

言語間,那徐總旗停住了腳。

隻見對麵幾株光禿禿的垂柳將一座簡陋的屋舍圍住,屋外雜草叢生,灌木搭成的籬笆歪歪斜斜地栽在地上,簡直裝飾大於實用。

遠遠地,聽到女人的聲音。

那四麵開口的院牆內,一個婦人正焦頭爛額地拉著一個又蹦又跳的女子,那女人穿得花花綠綠,活似山中野雞,風一吹能帶起她滿身長一截短一截的花布。

徐總旗此時才開口解釋:“因為那是個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逼格很高,並且貫穿此副本的 我叫/春山,硬生生被 逼成了這幅鳥樣………………

叫我一瞬間就沒有了想裝逼的衝動了。

難過!!!

[這幾天有點忙,大家的評論不能一一回複]

[但我全部有看,謝謝大家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感謝】

Neko_再不減肥就胖死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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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婦人約摸四十歲上下, 勉力想將她摁住, 那瘋女人卻以為她在同自己玩耍,越發高興了, 將滿身的花布條往她脖子一上套, 咯咯笑個沒完。

“雲娘,傻姑……祖宗!快彆鬨了。”

好在這女人瘋得還不算徹底, 眼見楊晉一行走過來, 約摸是怕生,當下消停了,畏怯地躲在那中年婦人的身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幾位是……”

徐總旗她是認識的, 聽明來意後,婦人點了點頭, 稍稍將那瘋女人讓出來, “這祖宗姓陳,叫陳雲,徐州城內瘋出了名的。據說是娘胎裡沒養好, 生下來腦子就帶病,她爹媽嫌她是個女兒,癡癡傻傻,又不好嫁人, 四五歲左右便偷偷丟下孩子舉家遷走了。”

都是出身受人鄙薄,兩相比較,朗許至少年幼時還有娘疼,這女人是爹不疼娘也不愛, 不是胎裡沒養好,是壓根就沒投好胎。聞芊不由暗歎。

雲娘一個人住在這偏僻之處,那婦人本是雲龍湖外巷子裡的錢家媳婦,因出了春山的事,官府便讓她不時過來照看一下這瘋女人。

“當時那場麵,嗬,可嚇人了。”她嘖嘖歎道,“都說瘋子不如傻子,果然不假,傻子還知道哭呢,瘋子連哭都不曉得是什麼!

“大清早的,就見她吊著滿手血走出來,鞋上、衣衫上紅了一大片,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隻傻呆呆地把大夥兒望著……哎!”

說完,錢家媳婦把雲娘拽到跟前,將她兩手一拉,給眾人看。

“你們瞧。”

那雙粗糙修長的手,掌心攤開,尾指被人齊根切斷,傷口早已愈合,長出圓潤卻分外違和的肉來。

雲娘很快就掙開她縮了回去。

婦人一麵把他們引進屋,一麵說:“那會兒誰知道會是個飛賊呢,等到接連有人斷手斷腳,她的事才被上報給了官府。”

小茅屋和院中的籬笆很是搭配,一般的四麵漏風,室內有庖廚、廳堂、柴房和臥房,是尋常房屋一半的大小,有點麻雀五臟俱全的感覺。

“春山的題字在這裡。”婦人把牆角的竹籃提起,給楊晉指道。

那土牆已年久失修,周圍的泥土落得斑駁,然而兩個鮮紅的大字卻很是頑固地貼在上麵,好似鑲進了牆內。

剛犯案的春山還沒有現在這樣明目張膽,隻乾巴巴的寫了“春山”兩個字。

楊晉撩袍蹲下去,手指在血跡上輕輕拂過,有極細的一抹灰塵。

他目光沉靜地看了片刻,隨後又在周遭環顧,很長一段時間,四下裡無人說話。大概是感覺安靜得有些過分,楊晉從浩瀚的思緒中回神,才發現聞芊不在身邊。

正站起來準備開口問時,隔壁房內傳來她銀鈴似的聲音:“楊晉,你看這個。”

他狐疑地轉過頭,聞芊把臟兮兮的隔簾打起,竟抱了個尚在吃奶的孩子笑盈盈地向他走來。

楊晉微微一怔,“你從何處抱來的?”

“不告訴你。”她將奶娃娃往他跟前一湊,在其%e8%87%80部輕拍了兩下,“叫爹爹。”

後者正有滋有味吮著拇指,聞言居然甚是配合開口:“爹爹。”

楊晉:“……”

很好,一家三口都湊齊了。

他顰眉薄責道:“你彆亂教。”

“我沒亂教。”聞芊逗了會兒娃娃,抽空反駁,“我一進去這孩子就衝我這麼叫的。”

她眯眼笑:“怎麼,多個便宜兒子不好麼?”說完像是想到什麼,掀開繈褓一看,語氣甚是欣喜,“哎呀,真是兒子誒。”

“……”

平白給她揶揄得說不出話,楊晉頗無奈地看著聞芊轉來轉去地把那孩子舉高高,忽而便是一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