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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自重 賞飯罰餓 4406 字 6個月前

煮的。”

隨即拎著食盒出門找楊晉去了。

拿甜食哄人這種法子都是她六歲前玩剩下的,乍一看有些單薄無力,不過一個蘿卜一個坑,對不對症還得看人。

聞芊在客棧尋了一圈,房間內不見人影,等繞到後院才發現他在那裡練刀。

記憶裡,似乎很少看見楊晉拔刀,他不太愛沾血,多數情況下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冰涼如水的清輝中,雪亮的刀光像是流星閃電,不經意落下的月華在刀口起勢時擦過一絲細細的光芒,但很快都隱沒在了那漫天飛雪似的一招一式裡。

楊晉不穿那身官皮的時候,總是偏愛箭袖,墨色的上衣束在玉帶之中,腰身緊窄,隨著刀風繃出結實的肌肉來。

耳畔聽到腳步聲,他周身的鋒芒倏地一收,整個人像手中那把寒光遍隱的繡春刀,眸色冷凝的看過去。

聞芊背著手在後麵,正慢悠悠地走過來。

一見是她,楊晉眼底的戾氣瞬間淡去不少,抬頭望了一眼天色。

深更半夜,她挑了個最清淨的時間來找自己,會是為了甚麼?

他心中莫名生出些微弱的期待。

荒野裡的小店連蠟燭錢也要省著,牆外紙糊的燈籠在夜風中輕晃,那抹不甚明亮的昏黃與銀白的月光交織,她的臉從晦暗不明的陰影裡浮出,眉目間有妍麗的笑。

這樣的神情,並不陌生。

認識這麼久以來,除了他跑樂坊之外,聞芊倒也不是沒有主動上門拜訪過,但仔細想了想,她的每一次笑臉相迎好像都帶了目的。

初遇時是為了讓錦衣衛撤出樂坊,第二次是為了上清涼山莊,第三次是為了青梅竹馬的朋友……

這麼粗略一推算,楊晉先前生出的那絲意外便很快平複了下去,隻沉默著垂首收刀入鞘。

“楊大人。”聞芊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眉眼上端著笑意,“在練刀呀?”

“我是不是打攪到你了,不然你再練會兒?”

不著痕跡地將她的表情打量了一遍,楊晉把刀放在石桌上,終究還是開了口:“有事麼?”

眼見他出聲,聞芊已覺事成功了大半,“彆這麼提防我,又不會吃了你,來,你先坐。”

她硬生生把他摁在凳子上,這才將藏在身後的食盒拿到跟前,擺在他手邊,笑靨如花,“是好東西。”

然而,楊晉卻在看到那食盒時,目光明顯的暗了一暗。

聞芊並未察覺,俯身打開蓋子,雪梨的甜香猶在,儘職儘責地撲出來,“怎麼樣?冰糖雪梨。瞧你這段日子染了風寒,吃這個正好清肺止咳。”

瑩白瓷碗中的梨肉映入眼簾,他心情不自覺往下沉。

聞芊仍忙活著往裡麵灑杏仁碎,取出勺子放到他手中,“嘗嘗看,照你的口味做的,味道應該不差,若是不夠鍋裡還有,我去給你盛。”

話音剛落下,楊晉便將湯匙輕擱入碗內,哐當一聲脆響。

他眉峰皺起深深的紋路,低聲道:“這一次,你又打算要甚麼?”

一瞬間,徐徐的北風乍然而止,四周的空氣像是凍結一般,帶著冷意。

聞芊聽到這句話莫名地怔了怔,不在意地眨眼笑道:“一碗糖水而已,我還能要甚麼呀?”

“是啊。”楊晉神色不變,口氣卻稍稍陰鬱,“一碗糖水而已,我怎知道你想要甚麼?”

她總是如此。

沒來由地示好,沒來由地獻%e5%aa%9a,一路避重就輕,等最後才道出有所求,然後自己就心甘情願地替她鞍前馬後。

他是不是太好說話了?才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

到這個份上,聞芊也覺察出他的語氣並非玩笑,一時間唇邊的弧度漸漸凝滯。

短暫的寂靜後,她盯著他的眼睛,“楊晉,你甚麼意思?”

“莫非我對你好,就一定有所圖?”

他避開視線:“是與不是,你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她反駁,“覺得我對你有企圖?那當初你查唐石利用我的時候呢?”

楊晉強壓著情緒,“這一路上,誰利用誰還說不準呢。”

聞芊被他這態度弄得一肚子無名火,拍桌便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們錦衣衛平時是不是都是這麼斷案的?也難怪詔獄裡出那麼多冤假錯案!”

“我小人之心?!”楊晉跟著拍桌而起,四平八穩的瓷碗愣是被他掌力震得彈了起來。

“好,那你倒是說說。你不是放不下樂坊嗎?你不是不打算上京授藝嗎?眼下突然改主意又是為甚麼?”言罷,他自嘲的一笑,“可彆說你是因為舍不得我。”

聞芊竟難得被他問得一陣語塞,半晌吭不出一聲來。

她這般表情顯而易見,不用質問就知道被自己言中,楊晉%e8%83%b8口沉重無比,一把握住她手腕往身前拽了拽。

“你平日裡不是千方百計的勾引我,吵著嚷著要以身相許嗎?”他星眸如刀鋒般刺人,簡直帶了些殺氣騰騰,“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許啊!”

這番言語滿是挑釁,又含著分明的嘲諷與戲弄。

聞芊被他拉了個趔趄,腦中像是炸開了花,她原就禁不起激怒,現下聽了這話,愈發將那股不服輸給逼了出來,當下毫無猶豫,伸手揪住他脖頸處的衣襟,猛地往下一拽,仰頭狠狠%e5%90%bb了上去。

楊晉本在氣頭上,冷不防被她咬住嘴唇,思緒驟然一片空白,聞芊發起瘋來像是收不住勢,狂風驟雨似的在他口中席卷,甚至貝齒磕在他齒間也渾不在意,雙?唇覆在舌尖上用力吮%e8%88%94,又來回撩撥,時鬆時緊,仿佛想將他最原始的欲望一並牽出。

在愣過片刻後,楊晉回過神來,怒火把他所有的吃驚和遲疑全數焚毀,他驀地扣住聞芊的雙肩,轉身將她壓在牆上,毫不示弱地%e5%90%bb了回去。

從咬到%e8%88%94再到吮,她怎麼做的他也便一個不剩的依樣反擊,唇齒間的血腥味沿著嘴角滑下,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他不自覺將力道放大,再放大,手指兜著她的頭,發狠般的將聞芊整個人壓在懷中。

唇齒追逐,互不相讓。

此刻如有外人,大概得被如此淩厲霸道的“以口相就”驚住。

那些逢迎躲避時傳出的碎%e5%90%9f和吮xī聲,糾纏出令人心馳神蕩的熾熱。

周遭的氣息終於在這個無比“認真”的%e5%90%bb裡沸騰了起來,饒是互相較勁,那些異樣的呼吸聲也一寸寸地撥動著神經,他口中越發潮濕,身上的溫度不可抑製的開始滾燙,周遭的血液似乎都湧向了同一處,四肢酥|麻……

男子遠勝於女子的耐力到底讓楊晉占了上風,聞芊在呼吸耗儘前反守為攻,伸手把他推到自己身下,來去如風似的猝不及防又鬆開了唇。

兩人相顧無言地各自喘熄。

楊晉目光灼灼的看她,抵著冰冷的石牆,抬起手背擦去唇下的血跡與水漬。

聞芊卻突然拉住他的這隻手,猛地摁在自己%e8%83%b8上,甚至還引著他揉捏了兩下。

楊晉微微一怔,指尖的綿軟讓後背已不可抑製地起了一層細栗。

近在咫尺的那雙嫵%e5%aa%9a的桃花眼中帶著從容不迫的神情。

“不就是以身相許麼?我聞芊說到做到。”她一字一頓地挑釁,“你隨時來我房裡,我隨時奉陪,就看楊大人你自己敢不敢了。”

說著,將他的手往旁一甩,頭也沒回地走了。

石桌上的雪梨湯早已放涼,微風吹不起半點漣漪。

原地裡,楊晉收回視線,垂目用拇指抹了抹嘴唇。

隱約的疼痛還在其中蔓延,他發現手抖得有些厲害,攤開五指在眼前看了,才覺得掌心燙得像是竄起了火……

他無言地緊緊合攏五指,最後又頭疼地摁住眉心。

另一邊,走得趾高氣昂的聞芊回了房,倨傲地插上門閂,倨傲地掩上窗戶,再倨傲地卸完了妝,最後直挺挺地仰麵倒在床上。

經年日久的木床當即發出哀鳴,好似下一刻就要分崩離析。餘音尚未斷絕,就見她拿起軟枕罩住頭,在背麵上狠錘了兩下,心煩意亂地嚎了兩聲。

這叫什麼事兒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明明是去送甜湯,怎麼搭上一個“以口相就”不說,倒頭還多添了個“以身相許”!

尚未從方才的混戰中走出來,這一夜簡直過得亂七八糟,細想更是不堪回首。

實在不願麵對現實,聞芊索性把被子一蓋,決定天大的事睡完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苟延殘喘的更了第二章……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深刻的道理,道理的名字叫……【狼來了】

寫得非常之辛苦的一章,內容尚需要精修,雖然短,但是包含了我的血淚……

總而言之一句話

吵架這東西真不是人寫的啊啊啊啊,超級難寫啊啊啊。

*

第三九章

一晚上風聲疏狂, 噩夢連連, 好像有無數個楊晉在輪番踹她的門,場麵很是可怖, 且一幕接著一幕, 沒完沒了。

好容易睡醒了,總以為已經躺了三天三夜, 趴在床頭去看更漏, 竟也不過辰時而已。

做了整夜的夢,再加上受驚不小,聞芊疲憊得四肢無力, 骨頭縫裡都泛著酸水,她眼底下兩圈青黑, 草草拿脂粉遮住, 才拖著雙腿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響。

偏不巧,走廊儘頭也有人將門打開,許是出於本能, 聞芊抬起頭,不經意與那人對了個正著,眉眼俊逸的青年,眸中帶著分明的倦意, 乍然望向她時好似沒反應過來,目光有些怔怔的。

仿佛觸電一般,聞芊忙匆匆彆過臉,暗自朝著地上齜牙。

到這會兒了才知道他們兩人的房間是相對的。

經曆了昨晚的“衝動亂性”, 她實在是不想和楊晉同行,便刻意放慢了腳步,等他先下了樓,自己方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樓下,早食已經擺好,遊月一行不知幾時和這幫錦衣衛攀上了交情,將桌子拚成一張,正其樂融融地坐在一塊用飯,眼見她下來,揚起筷子便招呼道:“師姐,就等你啦,快來吃飯!”

十來個人圍桌而坐,當中何其紮眼的空了一個椅子,兩邊的人自不知他倆剛吵完一架,很貼心且理所當然地給她留了個緊挨著楊晉的位置。

“咱們這行哪有你們想得那麼好混。”施百川嗓門大,猶在侃侃而談,“乾的都是體力活兒,逮人、審人,從北往南來回跑,光是這樣還不夠,連審人都有講究的。”

清晨人少,滿客棧就他們一行,因此他才敢肆無忌憚。

“什麼講究?”菱歌捧碗好奇的問。

一見有人搭理,他更來了勁兒,“單拿廷杖來說吧,上頭下旨要打多少大板,你可不能掄棍子就乾,有的人打得,打死算完,有的人打不得,隻能意思意思兩下,還有那些平日裡有仇的,正好能借此機會出口惡氣。碗口大的棍子,要做到一棍下去,表皮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