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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裡調油 棠眠 4302 字 6個月前

爺心疼。”尤妙滿臉漲紅地道。

席慕似模似樣地點了點頭,拉著尤妙上了馬車:“那倒也是,淋在妙妙身,疼在爺的心。”

“爺就不能正正經經的說話,非要滿口胡言亂語,讓人聽了笑話。”

“這是爺對妙妙的愛語,哪個敢笑話。”席慕摟著尤妙,臉貼在她的臉上,“若不是喜歡妙妙,爺才懶得說這些話,妙妙倒是嫌棄起爺來了。”

尤妙抿了抿唇,那席慕估計沒什麼不喜歡的人了,她見他從來都是這般說話,雖然是個世家公子但嘴上就沒個正經,跟白子越就是兩個極端。

白子越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言之有物,不會說無用的廢話惹人煩悶。

柳家是江南的世家大族,雖然是分了府的,但是卻都沒有搬遠,在中心地段環繞了一圈,看著幾乎一條街的柳府,尤妙忍不住發愣。

怪不得柳宇齊的爹是個承宣布政使,定遠侯府也願意把千金下嫁,這排場她在京城都少見。

府門牌寫的都是柳府,幸好席慕已經拍柏福下了帖子,所有尤妙他們才沒有迷路,直接到了地方。

這個時辰柳大人要上值不在府中,柳夫人倒是在,可也沒迎接客人的意思,而柳宇齊更不可能來接人,所以門前就兩個老媽媽等著。

女眷帶到柳夫人那兒,席慕直接去柳宇齊那兒,讓他招待。

聞言,席慕皺了皺眉,雖然不記得柳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但這些大世家的夫人,想也知道看不起妾侍,把人叫過去估計也是安排個空屋子晾著。

“不必,她同爺一起去你們少爺那。”

老媽媽互看了一眼,見席慕肅著臉,看起來冷清不好說話,便沒有攔著,隻是讓個人去柳夫人跟那邊等著的人說一聲。

柳府的布局十分精妙,細節處見奢華貴氣,但貴氣也不會太重,能看出此地主人清高雅致的品味。

柳府府中種的大多都是常綠樹,灑金柏鬱鬱蔥蔥,假山怪石嶙峋,亭台樓閣依山依林,便是冬日也有翠鳥啼鳴。

到了柳宇齊住的院子,周圍的景象就變了變。

他院門口種了幾株羅漢鬆,旁邊還有些精心護養的冬花,值得一提的是旁人家外頭遮擋用的屏風多是山水畫,而柳宇齊這邊過了月門,便是幅灑金美人圖。

一群仕女在畫中嬉笑撲蝶。

小丫頭守在外頭,見到尤妙他們匆匆進去傳了信,沒一會又急匆匆的出來:“少爺說幾位貴客是為了少夫人而來,讓奴婢直接領客人們去見少夫人。”

席慕也懶得與柳宇齊打交道,聞言挑了挑眉:“你們少爺小氣有愛記仇。”

小丫頭不解地看向席慕:“這位貴客怎麼能隨意這般說我家少爺。”

“爺說的是事實又不是編造謠言,你就是把這話傳到柳宇齊的麵前,他也會認同爺的話。”

柳宇齊會認同就怪了,聽到下人的傳話,柳宇齊氣的砸了杯盞。

當時他不過不想鬨得太難看,才沒跟席慕計較那一腳,他還真把他當做軟柿子了。

柳宇齊咬了咬牙,若是今日席慕拿白氏的事責問他一句,他便讓他曉得什麼人惹不得,不過是伯府的閒散公子哥,半點官職也無,還惹親爹厭煩,還真把當做什麼人物了。

☆、第69章 白氏

見小丫頭越帶越偏,席慕皺了皺眉:“柳家就窮成這樣, 連正室夫人都要扔到這種偏僻角落。”

“夫人生病了, 所以才在萬和苑養病, 之前夫人都是跟少爺住一個院子。”小丫頭小聲答道,就怕哪裡說得不對,席慕一個不如意, 又說出什麼嚇人的話來。

“難不成是什麼染人的惡疾,要移的那麼遠。”

席慕說完就見那小丫頭縮了縮脖子, 眼睛眯了眯。

難不成還真叫他說中了。

想了下,白辰君身患惡疾, 被所有人厭棄,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這畫麵本該讓他高興, 但卻笑不出來。

萬和苑掩於一片稀林之中, 遠看還好細看便能看出周圍樹木疏於打掃, 長得歪歪斜斜,幸好如今是冬季不是春季, 要不然估計地上還能有一片雜草野花,襯的這地更加荒涼。

“柳夫人隻是生病, 難不成連伺候的人都沒了,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來見人都是這副模樣, 我們沒來時你們是不是更糟踐人!”

尤妙皺眉, 朝小丫頭訓斥道, 表情凝重,氣勢洶洶。

見狀,席慕側目,玩味地打量著尤妙。

他聽說過尤妙對著下人的時候不是一味的軟和,身邊的丫頭也換了幾個,但聽說不比親眼見到,沒想到尤妙還有這種內宅夫人的架勢。

“都是下人躲懶,奴婢這就報上去,讓人過來打掃。”

尤妙皺著的眉頭沒鬆:“既然是你報上去就能做好的事,為什麼要拖到今日我們來才整理,說來說去你們不就是看不上柳夫人,看不上柳夫人的娘家,和我爺這般的親戚。”

小丫頭沒想到隻是領個路,先是被席慕為難,臨到末了又要被尤妙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女人為難。

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尤妙雖然看見卻半點沒有算了的意思,她今天怎麼都要為白氏立個威,席慕懶懶散散的樣子不一定會幫白氏出頭,所以她得幫他把立場立出來。

“你們是?”內門的門扉咯吱一聲,露出了一個綁著雙髻的丫頭,目光狐疑的掃過眾人,特彆著重看向尤妙。

想來是在裡頭聽到了尤妙的聲音。

見到有人來打斷,小丫頭鬆了一口氣:“櫻桃姐姐,這是興安伯府的三爺,他們來看望夫人。”

他們來了柳家竟然沒有提前知會白氏,要到了門前才說,見狀尤妙皺了皺眉,白氏看來過得極為不妙,她到底是落了什麼把柄在柳家人的手上,讓他們剛這般對她。

“興安伯府?”櫻桃回頭似乎在跟裡頭的人說話,片刻才道:“夫人請你們進來。”

席慕踏進門檻便捂住了口鼻:“把窗戶打開,彆熏臭了爺的衣裳。”

尤妙扯了扯席慕的衣擺,屋裡的藥味的確大了一些,但也不至於讓席慕那麼誇張。

“我們夫人在病中不能吹風。”櫻桃本來以為來了個幫主子的人,見席慕那麼趾高氣昂的,當即沒好氣地道。

“打開吧。”氣若的女聲從帳幔後傳來,吩咐櫻桃道。

“可是夫人,大夫說你不能吹風。”

“我是什麼狀況我自個清楚,打開吧。”

帳幔中的女聲剛落音,尤妙就覺得側麵一陣風刮過,定睛一看就見旁邊席慕已經大步走到了帳幔前,伸手打開了帳幔,尤妙去攔已經來不及了。

“爺,你怎麼能……”

尤妙話沒說完,看到席慕神情突然頓下了。

席慕臉上的不正經全都斂去了,眸光淡淡,薄唇輕抿,沉默的直視著在床上躺著的白氏。

兩人對視了半晌,白氏眼波動了動,從上往下把席慕仔細打量了一遍,扯了扯嘴角:“慕哥哥,你來看我,我覺得很高興。”

尤妙在旁怔了怔,她還沒聽過誰叫席慕“慕哥哥”,本以為是席慕胡說八道,但是聽到白氏親切的略顯激動的聲音,看來兩人的確是有那麼一段。

席慕把帳幔掛在一旁的五爪勾,沒了遮擋,尤妙也看清了白氏的模樣。

看到白氏的第一眼,尤妙第一個感覺是“瘦弱”,白氏實在太瘦了,比起注意她的五官模樣,任何人都會先注意到她凸起的顴骨。

因為瘦,白氏眼眸看起來很大,不過僅僅是大,眼神卻很空洞,沒有任何內容,看不到絲毫神采。

白氏也注意到了尤妙,抿唇朝她笑了笑:“我身體不適,就不起來招待你了。”

尤妙搖了搖頭:“柳夫人不用憂心,你有沒有那兒不舒服,我跟爺過來就是為了幫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聽著尤妙話,白氏愣了愣:“幫我?”

仰頭看向席慕:“慕哥哥?”

“想讓我幫你?”席慕似笑非笑地挑起了唇角,“讓我幫你應該比讓你死了還難受?我席慕不是打落水狗的人,來看看你笑話就夠了,不打算再繼續讓你傷自尊。”

聞言,白氏的表情有些黯淡:“慕哥哥你還在計較當初的事情,我……”

白氏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錯了就是錯了哪有那麼多的借口理由,說出來她倒真像是個糾纏不休的落水狗了。

尤妙皺了皺眉,扯著席慕不讓他走。

雖然不知道席慕跟白氏有什麼糾葛,但是席慕絕對是對白氏不一樣的,要不然也不會不用“爺”的自稱,他對彆的女人可沒這樣過。

“鬆手。”

尤妙抿唇搖了搖頭:“爺現在走出去一定會後悔的,放著柳夫人不管,爺怎麼可能過得了心中的那一關,我是不想讓爺後悔。”

席慕定定地看著尤妙,嘴角翹起,笑意卻不達眼底。

“妙妙果真是爺肚裡的蛔蟲,爺想什麼妙妙比爺還清楚。”

語氣低沉陰森,尤妙硬著頭皮沒有鬆手。

“之前的誤會解釋清楚就是了,爺也看到了剛剛那些下人的態度,柳夫人過得著實不好。”

“那爺留你下來英雄救美如何?”席慕揮開了手。

見兩人因為她吵起來了,白氏能感覺到尤妙的善意,有些急切地道:“這位姑娘,我對不住慕哥哥,他什麼態度都是正常,我落得如此的下場,是我無用,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你彆為了我與慕哥哥置氣。”

“慕哥哥?”席慕玩味地重複了這三個從他進門白氏一直叫的稱呼,眼眸半眯,“誰許你這般叫爺,難不成快死了就能肆無忌憚了。”

“你才快死了!你們走,我家夫人不能傷懷!”櫻桃受不了席慕一直咄咄逼人,開了門送客。

“這破地方求爺待,爺還不待。”

席慕渾然忘了說要把尤妙留下來的話,直接把尤妙一起扯出了房門。

被扯出了房門,尤妙還是忍不住一直往後張望,見門扉合上,才收回了視線,看向旁邊麵色鐵青的席慕。

“柳夫人好像是哭了。”

“她嫁給那麼一個人,過這樣的日子,哭是理所當然,關爺什麼事。”

“可是……”尤妙還想說,席慕便直直地瞪向她。

“尤妙,爺不喜歡擅做主張跟囉裡囉嗦的女人,爺的親娘都曉得不犯爺的忌諱,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戰爺的底線,爺收拾起女人起來也有一套。”

尤妙呐呐住了嘴。

沉悶了一路,席慕覺得自己就像是牽著一根木頭似的,不耐煩地側臉:“曉得錯了就認錯,閉著嘴不說話是在跟爺耍脾氣?”

“竟然還有人敢跟席三爺耍脾氣?”柳宇齊歪著嘴,不知道打那個旮旯鑽了出來,掃了一眼尤妙,看向席慕道,“若是席三爺嫌這丫頭不懂事,柳府的規矩森嚴,我替你調.教了這丫頭規矩再給你送過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