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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其他人的傷害和仇恨,就怕他所在意的人怨恨他。

如今事到如此,馮川柏心裡就是再難過也隻能堅定地走下去, 他要找到溫崢,他要配合李道河將溫崢殺了。

等到事情了結,馮川柏心裡已有以死謝罪之心。

四大派和神威府共同追擊溫崢和陰秀兒,馮川柏一開始就在溫明瀟身上下了暗香,因為他知道,溫崢遲早會去找溫明瀟。

溫明瀟從峨眉山失蹤後,馮川柏就順著他養的蝴蝶來到了蜀州邊城,還沒將溫明瀟找到,卻在路上遇上了清淨聖地的了凡聖僧。

了凡聖僧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憑著他醫者的四診法,他感覺了凡聖僧似乎練功出了問題。

說到底,清淨聖地也是他的恩人,他不過多嘴問了一聲,然後就再也走不掉了,甚至還不得不跟著了凡聖僧來到上平城。

“馮施主,貧僧看你也累了,便去旁邊的茶館喝口茶。”虛了凡見馮川柏氣息有些喘,然後說道。

馮川柏隻得應了,他沒有逃開的實力,如今離溫明瀟所在也越來越遠,他著實有些不甘心。隻要他找到溫明瀟,再借由溫明瀟,讓李道河和四大派布下天羅地網,他大仇定然可報。

兩人坐了下來,小二過來倒了茶,馮川柏喝了一大口,見虛了凡並不動杯,隻得低著頭繼續倒茶。

馮川柏問道:“聖僧不渴嗎?”

虛了凡平靜答道:“多謝施主。”卻依然不曾動杯。

馮川柏頓時不敢再問,隻能不斷喝著茶,一炷香後,馮川柏還是沒有發現逃走的機會隻能無奈地起身,虛了凡拿過他的杯子,然後多留了一些銅板,但同時,他的杯子被他捏成了碎粉。

馮川柏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因為他剛剛下了毒。

“在下腹中積水,還請聖僧稍等片刻。”馮川柏說道。

說完,馮川柏自己都有些心虛,然而,虛了凡卻在此時答應了。

“施主去吧。”

馮川柏拱了拱手,然後問了小二,很快就往院子後追去。

虛了凡待在茶館門口,神情平靜。

因為馮川柏逃不掉。

陰秀兒將對麵茶館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馮川柏一走,陰秀兒就離開了房間。

馮川柏一直在茶館後麵的院子並沒有更衣,而是給了小二銀子要了筆墨,他知道自己隻要一離開院子,虛了凡肯定會發現,以虛了凡的武功,他能輕而易舉地將他追回來,他能做的,不過是寫封信,然後留下他養的暗香蝴蝶托人送給李道河。也怪他一時心軟,隻想透過溫明瀟找到溫崢,而不是想要溫明瀟的命,這才讓他沒有將暗香蝴蝶交給李道河。

但是現在,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陰秀兒悄無聲息地落在馮川柏的身後,旁邊跟著的小二突然看到出現在院子裡的陰秀兒就要出聲,卻被陰秀兒在瞬間點中了%e7%a9%b4道。

馮川柏終於感覺到不對,他立刻轉過頭,然而他還沒看清楚人,就覺得整個人騰飛起來,他的喉嚨就已經被一隻手掐住。

馮川柏臉漲得通紅,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但是他還是不明白他和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有什麼仇恨。

陰秀兒拿過他未寫完的信,一看到上麵的內容,她的手微微鬆了鬆,一掌輕輕拍出,他身上的瓶瓶罐罐全部被拍出來,但並沒有看到信上所寫的東西。

陰秀兒原本要直接將人殺了,但是他既然有這種東西可以儘快找到溫明瀟,這對她和溫崢來說,也是極有作用。

“暗香蝴蝶呢?”

陰秀兒的聲音毫無遮掩地顯露出來。

馮川柏一怔,他也不掙紮了,但是他隻是定定地看著陰秀兒,根本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突然,陰秀兒手上出現了一根無形邪針,針入馮川柏的脖頸消失不見,馮川柏立刻就倒在了地上不斷抽搐。

“給我暗香蝴蝶,我讓你痛快點死。”

馮川柏咬牙挺住,他寧死也不想說。

陰秀兒的手上又凝結出了一根銀針。但是這時候,帶著刻意的腳步聲從陰秀兒耳邊響起。

陰秀兒其實已經及其小心了,竟然還是讓他給發現了,她臉色微沉,眼見著馮川柏寧死不說,那麼就殺了好了,至少她沒有暗香蝴蝶,朝廷也不會得到。

銀針瞬間刺向了馮川柏的死%e7%a9%b4。

這一套手法,還是當年的慈悲指法,如今在虛了凡麵前使出來,倒是真有些諷刺。

已經完全了解陰秀兒的虛了凡在陰秀兒的手指一動的時候,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他彈出一刻珠子,珠子和邪針在電花火石間就碰撞到了一起,也在這時候,馮川柏被虛了凡的無形真氣拖到了虛了凡身後。

陰秀兒相當會取舍,一見人殺不成,立刻就轉身走了,她根本不給這兩人留下任何說話的機會。

虛了凡等到陰秀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才將目光收回來看向馮川柏。

“什麼暗香蝴蝶?”

馮川柏此時也不好隱瞞了,他說道:“現在大家都在找溫崢的兒子溫明瀟,我曾和溫明瀟一起從京城逃到魔宗,便在溫明瀟身上留了我獨家秘製的暗香,隻要在百裡內,暗香蝴蝶可以將人找出來。”

虛了凡看著馮川柏,仿佛要將馮川柏看清楚個徹底。馮川柏觸及虛了凡的眼神,他覺得他利用溫明瀟報仇的肮臟心理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溫明瀟……現在在百裡之內?”虛了凡又問。

馮川柏不自然地點點頭,他的暗香蝴蝶有動靜,證明溫明瀟離他不足百裡。

虛了凡原本跟著馮川柏也是因為他此次下山的目的之一,之前陰秀兒假借馮川柏在她手上讓他下山,他沒能將陰秀兒帶回去,那隻能按照原來的打算,將馮川柏帶回清淨聖地。

虛了凡看得出來,馮川柏根本不願意隨他回去,而他不願回去,也隻有一個願意,那就是想要向溫崢報仇。

馮川柏為了報仇已經完全投靠了李道河,這次他更是成為正魔大戰的引子,陰刑天一死,魔宗被覆滅,李道河和四大派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溫崢,溫崢雖然是也被正道中人稱呼為魔,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溫崢不是魔,因為溫崢在沒有魔性大發的時候,他的本性和行事手段,還是偏向於正道,就像溫崢不像其他魔宗弟子動不動就憑自己喜好屠人滿門一樣。

此外,溫崢正道一樣,對魔宗還是有仇恨的。

覆滅魔宗和陰刑天,是真正的正與魔之間戰爭,而針對溫崢,更多的是私仇或者除惡衛道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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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正魔大戰後,若非陰秀兒這個魔宗傳人逃出生天,他們並不會找溫崢的麻煩,但是因為陰秀兒逃走了,大家都明白陰秀兒隻要還活著,就會有席卷重來的一天,陰秀兒和溫崢又有血緣關係,加上溫崢的仇人陰刑天已死的情況下,他們也難保讓溫崢你叫為了親情成為了魔宗一份子。

魔宗死了大宗師陰刑天,魔道也算消亡了,但是若是溫崢這個大宗師重新入主魔宗,魔宗又能很快恢複元氣,若是這樣一來,他們此次發動正魔之戰就已經成了個笑話。

若是之前,四大派和神威府叫囂著要除掉溫崢這個魔頭,他們也隻是會出力,但要說魄力,他們是隻有三分的。

但是因為這個局勢,四大派和神威府是鐵了心要除去溫崢,這一次他們會儘全力,馮川柏正因為知道這可能是四大派神威府魄力最大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棄參與。

大家都明白,這一次若是沒有除去溫崢,反而讓陰秀兒和溫崢得以喘熄,那日後就不會再有如今眾誌成城的時機了。未來甚至還可能因為陰秀兒和溫崢實力大魔漲去退讓,冉家去達成一個平衡的局勢。

到了那時候,馮川柏再說殺溫崢為師尊報仇,那隻會是天方夜譚。

馮川柏一直知道,清淨聖地並不讚同參與此次正魔大戰,更彆說清淨聖地的佛門虛了凡,不用想也知道佛門是極度反對此戰。

事實也的確如此,虛了凡一找到他,就要送馮川柏回清淨聖地。

馮川柏不想回去,可是他又無法自主。

虛了凡知道溫明瀟離這裡近,他沉默一會兒,說道:“這裡很快就會亂了,施主隨貧僧儘快離開這裡才好。”

“聖僧,到如今,還請聖僧告訴在下,你讓在下回清淨聖地,是真的為了保在下性命,還是不想在下向溫崢報仇?”馮川柏終於克製不住問道。

虛了凡看著馮川柏:“正如施主所想,貧僧不想施主此時向溫崢報仇!”他給了馮川柏自己想要的答案。

“聖僧可否給在下一個理由?”馮川柏本能地問。

虛了凡淡淡說道:“魏長青和溫崢之間的仇恨你可知因何而起?”

馮川柏臉色不由色變,到如今,馮川柏以前不知道的事現在也隻得了,他師父的死是因為師父私藏了陰刑天的消息。

當年師父托他送給陰秀兒的東西就是陰刑天所在。

馮川柏經過這麼多年,也不免有些遷怒陰刑天,甚至想過如果不是師父要隱瞞陰刑天的行蹤,溫崢就不會下手殺了師父。

這般想多了,馮川柏對陰刑天也是很有怨言的,所以,這次他配合了朝廷,害死了陰刑天。

“你為師報仇,無人敢和你置喙,但是你因此而害了魏神醫一直敬重的義父,這便違背了魏神醫的初衷,你可知道百年過後,你師父可會願意見你?”虛了凡平靜地問道。

虛了凡的話一瞬間就戳中了馮川柏的死%e7%a9%b4,同時他聽到一個他不知道的消息,臉色已經發生巨變。

“義父?陰刑天是師父……?”馮川柏有些難以接受,他之前也隻是認為師父可能是因為信守諾言而寧死不願說出陰刑天的下落。

虛了凡緩緩說道:“陰刑天的妻子姓魏,自從魏夫人難產死後,魏家奉魏夫人的遺命向陰刑天索要魏夫人的女兒陰雲嫿前輩,陰刑天不允,將他和魏夫人一時熱心收養孤兒長青,送去了魏家,那個孤兒就是你師父魏長青。在魏家滿門為滅前,魏家和陰刑天都心照不宣將你師父當做陰前輩童養婿,你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