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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得到陛下的偏愛。

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比她預想得要快許多。

徐悅然想著這些,又想起昨夜和裴昭之間的纏綿與今早的賞賜,心情愈好。她偏頭從宮女手中把裝著魚餌的白玉盤拿過來,直接將剩下的魚餌傾倒入湖水裡,眼瞧一大群錦鯉爭相搶食,越發開懷。

正當她高興的時候,宮女進來稟報:“徐美人,淑妃娘娘往這邊來了。”

徐悅然聞言朝宮女望過去問:“淑妃娘娘?”

“是。”

宮女一福身,“淑妃娘娘馬上便到水榭外。”

自己終究尚且是個美人。

徐悅然不願意在禮數上被宋棠抓把柄,沒說什麼,站起身迎了出去。

“臣妾見過淑妃娘娘,給淑妃娘娘請安。”

一見到宋棠,徐悅然規規矩矩行禮。

宋棠臉上帶著笑,掃一眼徐悅然,嘴邊笑意漸深:“徐美人是正在此處賞景嗎?”

徐悅然答:“是,湖中荷花開得正豔,臣妾來賞花。”

“既如此……”

宋棠不疾不徐說,“我命人準備好了小舟,要去遊湖,徐美人一起罷。”

她並沒有詢問徐悅然,而像是在命令,容不得徐悅然拒絕。

徐悅然雖然感受到了宋棠的意思,但有心對抗,便道:“臣妾……”

“不想去?”

宋棠截斷徐悅然的話又挑釁問,“還是不敢去?怎麼?怕我吃了你不成?”

此話一出,再拒絕,倒像她在示弱。

徐悅然便改變想法應下了:“臣妾如何會這麼想?能陪淑妃娘娘遊湖,乃臣妾之幸。”

宋棠微笑:“那就好。”

“如此,徐美人,我們走罷。”

徐悅然被迫跟在宋棠身後,往停著小舟的地方走過去。

不久之後,她們兩個人一起乘小舟,穿梭荷葉荷花之中往湖心的方向去。

負責撐船的是一名小太監。

貼身宮人都不在身邊,幾乎獨自麵對宋棠,徐悅然的心裡多少發怵。

宋棠起初卻什麼話都不說,隻時不時伸手去摘一枝荷花、一片荷葉、一朵蓮蓬,像心思都在這上麵。徐悅然不想露怯,故作鎮定,學著宋棠的樣子,也去摘花。

直到靠近湖心,宋棠摘得一大把的荷花。

她一麵欣賞一麵問徐悅然:“徐美人會鳧水麼?”

這個問題讓徐悅然心裡咯噔了一下。

縱然不願意相信宋棠敢做把她推下水的事情,卻又害怕宋棠真的會那麼做。

“你……”

徐悅然瞪大眼睛看著她,“淑妃,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棠像在聽什麼笑話,失笑中故作無辜問:“不要?為什麼不要?”

“我便是欺人太甚,徐美人,你又當如何?”

“你不會鳧水,我很清楚。”

“至於我為什麼清楚,想必你心裡有數,所以你不用費那些心思否認。”

宋棠一暗示,徐悅然自覺往沈清漪的身上想。

畢竟沈清漪對她有足夠的了解。

徐悅然企圖離宋棠遠一點,一麵挪動位置一麵說:“即便你是淑妃娘娘,若我在這裡出事,你也逃不了乾係!陛下……陛下一定會徹查,一定會查明真相,到時候,你根本跑不了!”

“真的嗎?”

宋棠揪了片荷花花瓣扔進水裡,全無誠心道,“那我當真是好害怕呀。”

徐悅然被宋棠這幅麵孔驚到了。

她心慌中隻想逃跑,要撐船的小太監回岸邊,偏對方無動於衷。

“徐美人,不要怕,不要慌,即使你出事,還有陛下為你討公道不是嗎?”宋棠繼續說,“如此,想必我這個淑妃的位置,是坐不了兩天了。那些什麼賞賜、什麼進貢之物,也都是你得頭一份。”

“這樣不是很好嗎?”

“這樣徐美人不是很喜歡嗎?”

宋棠咄咄逼人,徐悅然越聽越心驚害怕。

她終於在慌亂之下,忘記自己是在一艘小舟上,是在湖麵上,猛然站起身。

在徐悅然站起身的同一刻,她腳下的小舟搖晃了兩下。

眨眼之間,她一個重心不穩,栽進湖裡去了。

第29章 透露 淑妃何曾有失寵的樣子?

即便如今是盛夏時節, 湖水依然冰涼,從被湖水包圍的一刻,徐悅然感受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一直滲到心底。她根本不會鳧水,下意識掙紮揮動手臂,卻促使她在水裡浮浮沉沉,轉瞬被痛苦包圍。

絕望在掙紮之中蔓延至每一寸皮膚、每一寸骨血。

徐悅然雖然看不見宋棠,但清楚覺察得到, 這個人正在盯著她。

她能感受到那一道冷漠的目光, 看著她在水裡不停的掙紮, 隻是無動於衷。

或者在宋棠的眼裡,她甚至可以是一個死人。

腦海中生出這般想法的一刻, 徐悅然近乎認為自己會在這湖裡喪命。她想呼救,想有旁人發現她很危險,不管不顧張嘴, 嘴巴裡馬上灌進來許多的水。她閉緊嘴巴, 卻漸漸喪失求生的力氣, 最終意識變得模糊, 身體不受控製的沉入湖中。

她會就這樣喪命了嗎?

徐悅然來不及得出任何一種猜測, 人已然失去意識,徹底昏迷過去。

宋棠坐在小舟上,冷眼看徐悅然在水裡掙紮, 沒有要立刻救她上來的意思。

直到她喪失力氣、掙紮不動,負責撐船的小太監跳入湖中撈人。

昏迷的徐悅然被水性極好的小太監梁行撈了上來。

之後, 他們回到岸邊。

宋棠從小舟上下來,將手中一把荷花蓮蓬塞到竹溪的手裡。

“把徐美人送回怡景宮,找太醫為她看診。”

宮人們瞧見渾身濕漉漉的徐悅然, 又得宋棠吩咐,不敢怠慢,忙碌了起來。

麵對這樣的場景,誰也不敢多想半個字。

……

徐悅然是在藏香閣醒來的。

入眼皆為熟悉畫麵,她迷糊過片刻,聽見大宮女的聲音,方才反應過來。

大宮女說:“淑妃娘娘仍在外麵等主子醒。”

一句話便叫徐悅然怒目,思及自己今日實為死裡逃生更是憤慨。

光天化日之下,宋棠怎麼敢?!

她好歹同是皇帝陛下的妃嬪,她好歹是太後娘娘的人!

“陛下呢?”

徐悅然聲音嘶啞開口,問,“陛下曉得我落水麼?陛下沒有來看我嗎?”

大宮女忙道:“主子且不要說太多話。”頓一頓,她又說,“奴婢先前已派人去稟報陛下了,但陛下諸事繁忙,或一時間抽不出身。陛下這般的寵愛主子,想是待處理完正事,定會來看主子的。”

徐悅然卻再次確認問:“陛下當真曉得了?”

“是。”她的大宮女回答,“奴婢派去稟報消息的人可靠,主子請放心。”

應該是被要事給絆住了罷?

徐悅然想,否則,曉得她落水差點沒命,怎麼可能不來看她呢?

正當她生出這樣的想法時,又有小宮女匆匆進來裡間,一福身:“主子,陛下駕到。”聽見這麼幾個字的徐悅然一怔之下鬆一口氣,嘴角彎彎,複連忙壓抑喜悅情緒,收斂表情擺出一副無辜可憐麵孔。兼之她將將醒來,嘴唇發白,臉色不怎麼好,人瞧著也虛弱,全然是嬌弱不堪的模樣。

徐悅然縮在錦被裡,心中開始醞釀起說辭,一雙眼睛望向從外麵走進來的裴昭和宋棠。

待他們靠近,她似準備起身:“臣妾見過陛下,見過淑妃娘娘……”

裴昭聽徐悅然的聲音異常沙啞,又白慘慘的一張臉,故而抬手示意:“躺著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必起來了。”

宋棠安靜站在裴昭身後,在徐悅然抬眼朝她看過來的時候,扯了下嘴角。

她臉上的笑刺得徐悅然感覺自己脖子被掐住。

那笑容轉瞬不見。

而徐悅然仿佛又被在湖中浮沉時的絕望與窒息團團包圍,無處可逃。

於是——

在裴昭走到床榻旁坐下來時,徐悅然伸出手去用力握住他的手,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開口:“陛下,臣妾好害怕,臣妾真的好害怕,臣妾差點兒以為,臣妾會就那樣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想著徐悅然是被嚇壞了,裴昭安慰她說:“彆怕,這不是沒事嗎?”

宋棠同樣出聲道:“已經沒事了,徐美人。”

隨之裴昭發現,徐悅然在聽見宋棠聲音的一刻,握住他的手變得越發用力。

她看向宋棠的一雙眼睛,眼底滿是慌張害怕。

裴昭明白徐悅然動作、眼神裡的暗示,但並未做出反應,而是又說:“朕問過太醫,太醫說你現下已無大礙,好好休息兩天便無事了,所以不必胡思亂想,隻管安心歇著,把身體養好。”

徐悅然隻以為裴昭沒有懂。

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之後即便有機會提起這件事,卻多半拿宋棠沒轍。

“陛下!”

徐悅然急切喊得一聲裴昭,紅著眼睛,依舊哽咽,“臣妾、臣妾不是不小心跌入湖中的。”

不是不小心跌入湖中的,還能如何?

這樣看似暗示的話已太過直白。

裴昭眸光微閃,笑了一聲,沒有接徐悅然的話,而是說:“是不是才剛醒來,人有些糊塗?你現下這般,總歸是該多休息,不宜操心太多事,耽誤恢複。”

徐悅然便將裴昭這些話聽得分明。

眼前的皇帝陛下並不是沒有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而是不打算追究、不打算計較,而是準備把今天的事當成意外去處理。即使她想要控訴宋棠,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但,為什麼?又憑什麼是這樣呢?

明明是宋棠害她!

宋棠邀請她泛舟湖上本便有預謀,言語刺激更是為擾亂她心智。

最重要的是,在她跌入湖中的那個瞬間,她分明感覺到身下的小舟亂晃。

那也是促使她落水的重要原因!

撐船那個小太監,定然是有問題的。

隻要去查一查,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不對勁,怎麼不能為她討個公道?

但宋棠為何那樣自信?

難道她從一開始心裡便清楚,自己根本不會有事,陛下根本不會責罰她?

為什麼?

近來陛下一直冷落宋棠,宋棠的自信從何而來?抑或虛張聲勢?

“陛下……”徐悅然一雙手死死抓住裴昭的胳膊,幾乎哀求說,“是淑妃害臣妾落水的,當真是她害臣妾落水的。看在臣妾這些時日伺候陛下伺候得不錯的份上,陛下為臣妾討一個公道罷!”

她迫切希望裴昭能做點兒什麼,否認她腦海裡那些可怕的猜測。

徐悅然不願意承認,宋棠遠比她以為的心狠手辣,也遠比她以為的在裴昭心裡有分量。

“汙蔑淑妃是什麼罪名,徐美人很想要了解麼?”

裴昭失去耐心,甩開徐悅然的手,繼而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