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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皇後下的手,是顧太後見溫貴妃得寵,容不得她有兒子,才會藉她的手除去二皇子及三皇子,這件事,明帝一開始雖不知情,但後來知道時,也沒多說什麼。

明帝看起來被溫昭昭迷得神魂顛倒,但他最愛的其實隻有自己,為了皇權、為了平衡京中各世家勢力,不管發生何事,隻要火沒燒到明帝那兒,隻要他能坐穩大位,手中權勢越握越多,他都能裝聾作啞。

何皇後優雅地捧起茶盞輕抿一口,笑了笑:“無需十年那麼久,隻要長公主願意與本宮連手,最慢今年之前能成。”

長公主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皇上?”

太子生死不明,何家半毀,何皇後還有何可怕?

更何況,容子揚就是長公主的命,何皇後十分清楚她不可能放任兒子一直待在陰暗的詔獄之中。

她與何家要做的事,又是天理難容之事,何皇後知道,隻有待長公主落入絕境,才有可能幫自己,才會直到此時方開口。

“長公主,如今你還看不清局勢嗎?”何皇後微笑,“皇上執意扶持陸君平,執意抬溫家的身份,才會對五公主百般疼寵,連帶容子玉都受惠,假如你能忍受容子揚將來一直被踩在他腳下,儘管去說。”

長公主攥緊手中帕子,指甲險些透過帕子陷入掌心。

何皇後笑,再丟出一個甜餌:“來日太子登基,不止榮安侯可升爵,就連世子之位都能奪回來。”

長公主神色果然動搖。

“長公主可知太後娘娘為何會突得急病?”何皇後頓了下,又接著說:“那是因為她和岑時卿喝了一樣的東西。”

長公主眼瞳驟縮,身子倏地搖晃:“怎麼可能?皇上可是母後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他怎麼可能讓母後喝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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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離宮時已是神色憔悴。

她心中實在太過不甘心,當了這麼多年的長公主,到頭來卻被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尤其是容珺和雲嬈。

長公主冷笑。

難不成他們以為隻要皇上不許人說,其他人就不會在心裡笑話雲嬈?

長公主再次來到江北王府,可這一次,她要見的卻不是自己的弟弟江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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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獵前,榮平郡主舉辦了一場賞花宴,廣發請帖,邀請京城中世家子弟。

雲嬈收到帖子時,還有些不明白,她之前幾次分明與榮平不歡而散,榮平卻特地發帖過來。

容珺倒是立刻就知道榮平想做什麼。

無法就是想在賞花宴上看雲嬈難堪,才會特地發來請帖。

若是不去,那麼榮平郡主與其他貴女就有談資,定是什麼難聽話都能說出口。若是去了,榮平與其他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議異雲嬈,可光那些探究及意味深長的目光便足已讓人難堪不已。

容珺眸光漸冷,很快就將榮平送來請帖的用意告訴雲嬈。

雲嬈微微一怔,佯裝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如今你都與我成親,結為夫妻,榮平郡主居然還為了你,特地舉辦這場賞花宴,就是為了看我笑話?”

她心裡其是不氣也不酸,隻是容珺時不時就吃溫延清的醋,每次回相府,見到溫延清臉色就難看,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假裝吃一次醋,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沒想到容珺聽見她酸溜溜的語氣,卻是大笑,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你、你做什麼!”

自然容珺可肆意妄為之後,兩人就過上蜜裡調油的日子,雲嬈現在手雖然不酸了,腰卻難以幸免,昨日她才一口一口被從頭吃到尾,今日可不想再被折騰,立刻警戒的看著他。

“嬈兒難得吃醋,自是要慶祝一番。”容珺垂眸,見她臉頰慢慢泛紅,笑著低下頭,蜻蜓點水般的在她唇上輕抿一口。

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得到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雲嬈抗拒不了他用這種目光看自己,莫名地閉上眼,無聲響應他的%e5%90%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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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終究還是叫了兩次水。

以往入睡前,容珺是喜歡她不著絲縷的,可如今天氣漸涼,雲嬈有孕在身,他不想她有任何意外,對她的身子格外小心。

此時雲嬈已換好乾淨衣裳,懶懶地趴在他懷中,凝脂雪膚泛著沐浴後特有的漂亮的粉。

容珺手掌扣著她的楊柳細腰,白軟的美人勾弧度優美。

寫滿饜足的鳳眸,驀然微微一暗。

雲嬈察覺到危險,立刻嬌嗔道:“我真的累啦。”

容珺無奈的低下頭,在她眉眼一啄,微啞的嗓音很是動聽:“知道了,不鬨你。”

榮平郡主的賞花宴明顯就是個鴻門宴,容珺自然不願雲嬈前往,被那些貴女平品論足。

“可是我若不去,她們也有話說不是嗎?”

雲嬈也很苦惱。

容珺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不會的,此事嬈兒放心交給我便是。”

上次小報傳言滿天飛時,容珺也這麼說。

雲嬈一直都知道他厲害,以前也曾氣過他遇事總能如此氣定神閒,現在兩人說開了,再次見到容珺如此從容不迫的模樣,心裡隻有莫名的得意。

她就喜歡容珺永遠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溫文爾雅,芝蘭玉樹,仿若不染塵埃的謫仙玉人。

雲嬈飛快地親了他一口。

容珺失笑,扣在她細腰上的手一重:“嬈兒不累了?”

危險直指而來,雲嬈立刻搖頭閉眼:“累了。”

半晌,又忍不住問他:“子玉哥哥真的有辦法?”

容珺無奈一笑,拉過她的手,決定讓她再沒空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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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平郡主的賞花宴如期舉行,雲嬈雖然沒有前往,溫家姐妹倆卻沒有缺席。

她們自然也知道榮平想做什麼,原想若是有人敢在宴席間說半句雲嬈的不是,兩人便出麵。

沒想到才剛有人起了頭,暗指五公主回溫家之前,不止當過容珺的通房還當過他的外室,容穗穗就來到那人麵前,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去。

榮國公雖被降為侯位,可容穗穗的郡主之位卻不曾動搖,她的身份並不比榮平郡主低,甚至以往榮平見了她時,也不敢造次。

眾人見容穗穗動手,熱鬨非凡的賞花宴登時鴉雀無聲。

好半晌,榮平才回過神來,一臉尷尬地問:“永嘉郡主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動手打人了?”

容穗穗冷著臉,不鹹不淡的看了她一眼:“當初我兄長便是聽信小人謠言,如此隨口附和,才會惹怒舅舅下了詔獄,本郡主這個巴掌,是在救她,免得她為逞一時之快,不止自己惹禍上身,還連累家人。”

榮平聞言,又是怔了好半晌。

圍觀眾人也因容穗穗這一番話開始交頭接耳。

“永嘉郡主此言何意?難不成容二公子當初說的話是假的?”

“容二公子當時的確喝得酩酊大醉,可就算再醉,也不可能憑白無故就汙蔑自己兄長才對。”

“若真如此,永嘉郡主剛才為何說容二隻是‘隨口附和’?”?思?兔?在?線?閱?讀?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容穗穗忽然抬眸環視四周,不疾不徐地掃過在場的貴女。

不得不說,她冷著臉不說話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像長公主,眾人登時心中一凜,幾名與榮平交好,想在今日大肆嘲笑五公主一番的貴女,更是心虛的低下頭去。

溫瀾清與溫釋月則無聲對看一眼。

容穗穗這時才又接著說:“都給我聽好了,我大哥哥從來沒有過什麼外室,五公主也從來不曾當過我容府的丫鬟,你們若是一個一個都想和我兄長一樣下詔獄,那就繼續再亂嚼舌根,到時我一個一個告到岑指揮使麵前,叫他儘全稟告皇上。”

當初容子揚說的時候,早就喝得神智不清,可如今容穗穗卻是滴酒未沾。再加上之前事發時,長公主與榮國公也始終否認,容穗穗此話一出口,無疑再度證實容子揚當初的醉言醉語完全不可信。

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榮平則臉色鐵青地將容穗穗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姑母難道沒告訴你,我今日賞花宴的目的嗎?你怎麼能幫溫嬈那丫頭說話?你到底怎麼了?”

容穗穗淡淡道:“我不是幫她說話,我是實話實說,省得你們一個個誤我大哥哥的名聲。”

榮平張了張嘴:“你是為了容珺?”

容穗穗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容穗穗對雲嬈無感,原本也不打算幫她。

可前幾日容珺拜托到她麵前,她不得不幫。

永寧長公主從小重男輕女,對她並不關心,七歲那年,她隨母親進宮時,曾被大自己十二歲的太子哥哥欺負,告訴母親之後,母親卻安慰她太子哥哥隻是在跟她玩。

容穗穗當時年紀雖小,卻也知道太子不是在跟她玩,若是跟她玩,怎麼會平白無故扯掉她的衣裙?還將她帶到榻上,動手動腳?

她當時委屈極了,母親卻隻想大事化小。

後來有一日,容子揚跟太子玩時意外摔傷,長公主卻極為生氣,一狀告到明帝麵前,明帝從小就敬愛永寧長公主,太子很快就挨了罰。

容穗穗得知後心中極度不平衡,最後幫她出一口氣的卻是平時被自己看不起的容珺。

當年容珺年方十四,意外聽聞永寧母女的對話,得知容穗穗被太子欺負後,故意在容穗穗與永寧長公主談話結束之後,出現在她麵前,難得麵露怒色的問她,太子真的欺負她了嗎?

容穗穗一開始惱羞成怒,這個被她瞧不起的兄長,卻不由分說,在幾日後的比試場上將太子狠揍一頓。

眾皇子及世家子弟都會上太學,太學上有武術課,平時大家都讓著太子,不會真的對他下狠手,容珺亦不例外,但那一次,他卻狠狠修理太子一頓。

明帝雖然沒有生氣,榮國公卻因此將容珺罰了一頓,直接家法伺候,容珺挨了數十下鞭子,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容穗穗覺得荒謬極了,質問容珺為什麼要打太子。

他卻隻淡淡道:“因為你是我妹妹。”

容穗穗當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母親從小重男輕女,父親名麵上雖對她極為縱容,實際上卻對她不冷不熱,同父同母的親生兄長更因為母親重男輕女的態度,從不將她放在心裡,甚至態度輕蔑。

就連她自己也想不到,當她真的出事時,最後替她出頭的,居然是這個從小就被她和親生兄長看不起的同父異母的大哥哥。

容穗穗心裡其實隱隱約約知道,容珺當初對她好,很可能不是真心的,否則也不會在和五公主成親之後,三番四次為難自己母親,並且無視她與父親的苦苦哀求,依舊不肯到皇上麵前為容子揚說幾句好話。

但那又如何,當初她被太子欺辱時,就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肯幫她,隻想隨口敷衍,大事化小,隻有容珺替她出麵。

容穗穗知道長公主得知自己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