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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覬覦她半分。

見她眼眶紅了起來,容珺心中懊悔。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她知道這些事,卻又怕自己不說清楚,會在兩人心中種下誤會的種子。

前世他的一意孤行曾害她受儘委屈,他再也不想那樣。

她既然已經認祖歸宗,親人還是京中的三大勢力之二,他不能再像前世一樣,一味的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她接觸世間的任何惡。

雲嬈手中的湯杓掉回碗中,濺起幾許湯汁。

她將藥碗置到一旁矮幾,有些慌亂地撲抱住他。

饒是美人身嬌體軟,又香又甜,可容珺到底還有傷在傷,溫香軟玉投懷送抱來得措手不足,他不由得咬牙,痛得悶哼一聲。

疼,卻也充滿甜蜜,美好地讓人幾乎失去理智。

雲嬈聽見容珺痛苦的悶哼聲,登時又慌亂地想起身,後腦勺卻被男人大掌牢牢按住,蒼白的小臉被溫柔地按在他寬厚的右肩上。

“不疼,就這樣讓我抱一下,好不好?”他低聲道,“我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

明明是她害怕,下意識想要撒嬌,他卻全往自己身上攬。

雲嬈心中的恐懼逐漸被絲絲甜意取代,羞澀的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

容珺垂眸,看著小姑娘紅彤彤的耳根,心中一片柔軟,忍不住低頭用鼻尖輕蹭了下她小巧可愛的耳朵,極輕的低笑了聲。

在小姑娘抗議之前,他繼續說道:“這是一個局,布局之人要的不止是文若的命,還要一舉將溫岑兩家拉下馬。”

雲嬈聽不太懂,悶聲問道:“七皇子不是才剛被明帝認回嗎?怎麼就突然有人想要他的命了?甚至,還想要溫岑兩家垮台。”

容珺見她注意力成功的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不由得忍俊不禁。

她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容珺抿唇輕笑,耐心解釋:“皇上認回文若之後,不止為他安排了實力強厚的母家,還給了他許多賞賜,甚至給了他不低的官位,不久前,更將溫瀾清指給了他。如今文若的勢力已經完全不亞於大淩任何一位皇子,甚至幾乎淩駕於太子之上,眾皇子身後的勢力自是蠢蠢欲動,太子更不可能坐以待斃。”

“可是太子也在此次行刺意外送了傷。”

容珺低低的嗯了聲,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除了太子與文若以外,還有哪位皇子受了傷?”

“五皇子。”

五皇子為齊妃獨子,齊家勢力雖然不如何溫岑三家,卻也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不容小覷。

攻擊的對象顯然都是經過刻意挑選,意圖挑起世家間的對立和衝突,讓世家彼此猜疑。

容珺含笑的眼眸漸漸冷了下來。

這狠戾毒辣的手段,還真是讓人熟悉啊。

雲嬈怕壓到他的傷口,一直僵直著背脊,不敢亂動。

他身上全是藥味,甚至還有些淡淡的血腥味,氣息陌生的讓人害怕。

雲嬈還記得前幾日,他躺在床上,痛苦的擰著眉的模樣。

他反反複複的發著高燒,渾身都是傷,太醫們為他換藥,將搗碎的藥粉撒在傷口時,他分明沒有意識,肌肉卻不由自主地輕微顫唞著。

不知該有多疼。

雲嬈摸了摸男人勁瘦的腰身,發現他瘦了不少,心口絲絲拉拉地疼了起來,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軟綿綿地撒嬌:“先把藥喝完。”

得快點好起來才行。

太瘦了,都是骨頭,肌肉都不好摸了,得養胖一點才行。

容珺無奈的按住她的手,低頭湊在她耳畔,呼吸比之前明顯重了些:“彆亂摸。”

“……”雲嬈瞪大眼,帶著一點惱羞成怒的意味抬頭看他,“你傷得這麼重,你……”

她很快就說不出話來。

他唇邊噙著淡笑,低眸看著自己的模樣,實在太撩人。

微微上挑的鳳眸裡,全是寵溺笑意,玉琢般的臉龐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卻看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嗚嗚嗚,他這模樣,簡直比當年的神仙小公子還要好看。

不對,神仙小公子也是他。

怎麼能有人不管是年少時,還是現在,橫看,豎看,都好看的教人挪不開眼。

雲嬈微微推開他,低垂的眸子含羞待嗔:“快點把藥喝完,涼了就苦了!”

容珺眸色微暗,不再逗她,大大方方將人鬆開。

雲嬈端起藥,又一口一口的喂。

好不容易湯藥終於見底,容珺卻皺著眉,低聲道:“藥涼了之後,果然很苦。”

雲嬈在他嘴裡塞了口蜜餞,小聲哼道:“就說藥涼了會很苦。”

那精致漂亮的小嘴角,卻是甜甜的往上翹,就連聲音也軟軟糯糯的,帶著隻可意會不可言說的甜蜜。

容珺忍著笑,沉著聲,故作抱怨:“一口一口喂,自是比一口氣喝下還要苦。”

“……”這是在怪她?!

雲嬈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到他眼裡的愉悅笑意,才發現自己又被逗了。

這個人,果然慣會得寸進尺!

“容將軍可真嬌氣!”她紅著臉彆開頭,打算起身讓春梅將飴糖取來,卻才剛轉身,就又被容珺拉回懷中。

雲嬈跌回充滿藥香的懷抱的同時,再次聽見男人痛苦的悶哼聲。

她覺得容珺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傷得那麼重,根本就還沒好,明知道這樣做會痛,居然還拉她!

“容珺!你這樣傷口又要裂開的!”雲嬈忍不住發怒。

由後懷抱著她的男人,卻是低下頭來,撒嬌般的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低聲道:“讓我抱一下,就不苦也不痛了。”

“……”你當我是什麼神丹嗎?!

雲嬈無語極了,心底卻不自由主泛起了絲絲甜意。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容珺影響了,否則怎麼會聽見他這無賴般的話,居然莫名歡喜。

-

容珺有傷在身,自然騎不得馬,回京路上與陸君平同乘一輛馬車。

雲嬈將人送上馬車,要離開前,還不忘回頭跟陸君平交待:“子玉哥哥若要人伺候,七哥儘管使喚雲笙便是。”

“……?”陸君平顯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雲笙是容珺的貼身小廝,不叫他要叫誰?

容珺卻是聽明白了,低低的笑了起來,低沉的嗓音仿若帶著勾子,溫柔而又充滿蠱惑:“知道了,不會讓宮婢近身的。”

陸君平一臉恍然大悟的看向雲嬈:“哦?五妹如今還未與子玉成親就將人看得這麼緊了?這麼會吃醋?”

春菊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春竹連忙捂住她的嘴,將人拖下。

春梅與春蘭及雲笙與陸君平身邊的小廝,全都低著頭憋笑。

雲笙抖著肩,忍著笑,一臉正經地說:“五公主請放心,我們家將軍,就連自己的飛羽苑裡也全隻有小廝與上了年歲的婆子,從來沒有年輕丫鬟能近身。”

唯一能近身的年輕丫鬟,如今也成了公主。

雲笙完全沒想到,與自己一塊長大的雲嬈,有一天居然能成為大淩的五公主。

難怪公子無論如何也要來到她身邊當貼身侍衛。

溫釋月聽見雲笙的話,不禁稱讚道:“哦?傳言果然不可信,看不出來容將軍還如此潔身自好,不自女色。”

接著轉頭看向雲嬈,調笑道:“知知可放心了?”

“我沒有,他胡說,我才不是那個意思!”雲嬈耳根微紅,膚粉如櫻,眼尾斜乜了容珺一下,忍住想捂住臉的羞恥,跺了跺腳跑開。

梅蘭竹菊連忙追了上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珺看著少女嬌羞無限的背影,清雋的臉龐上不再是淺淺微笑的儒雅模樣,而是愉悅至極的燦笑,微微上挑的眼尾帶著幾分平時沒有的風流不羈。

陸君平一邊笑,一邊搖頭:“雲笙,還不快扶容珺進馬車?要是讓其他貴女瞧見他這模樣,待會兒五公主又要吃醋了。”

溫釋月離去前,剛好聽見這話,點頭附和:“是啊,容將軍生了那麼一張招搖的俊臉,實在不宜在外拋頭露麵。”

雲笙笑嘻嘻的應了聲:“好嘞!”

待所有人就位,馬車終於緩緩啟程。

陸君平與容珺一塊進到馬車之後,臉上笑意紛紛斂去。

“子玉,此次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

陸君平素日裡看起來雖然不著調,卻不是真的蠢笨無知,容珺知道的,他也知道,更不會被死士們的障眼法所迷惑。

早在明帝與他與溫瀾清指婚時,他就做好太子對他動手的心理準備,就是沒想到何家居然敢挑在皇上也在的行宮,明目張膽的動手!

由於容珺有傷在身的關係,明帝特地叫人在陸君平馬車上又多鋪了兩層軟被,雲笙下馬車前,在容珺背後塞了兩顆靠枕,右手邊也墊了一顆引枕,讓他能輕鬆的靠著。

容珺斜倚在軟榻上,垂眸,淡淡的嗯了聲,問:“那死士可招供了?”

第64章 有孕【雙更合一】……

陸君平垂眸把玩手中折扇,沉默片刻,有些自嘲地笑了聲:“子玉這不是明知故問?”

死士若是未招供,岑煊絕不可能那麼輕鬆悠哉的跟容珺道謝,隻怕還在為了如何逼供忙得焦頭爛額。

北鎮撫司刑訊逼供的手段一套又一套,岑煊此人更是手段暴戾,凶狠毒辣,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那名經過嚴格訓練的死士竟然不出三天就招供。

陸君平那張素來玩世不恭的俊臉逐漸蒙上一層陰霾,變得深沉莫測。

容珺微微笑了起來:“殿下,臣昏迷數日,不敢妄定。”

他向來謹慎。

“招供了,除了皇上與岑煊之外,誰也不知幕後指使者為何人。”陸君平頓了下,臉上表情多了些憤恨不甘,“皇上沒有任何動作。”

容珺又嗯了聲,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陸君平抬眸看他:“子玉覺得父皇這是何意?難道他想包庇──”

“殿下慎言。”

陸君平被容珺笑著打斷,麵上並無不悅之色。

如今馬車周圍雖然都是他的親信,此時到底在宮外,需處處提防,容珺又特彆謹慎,重要的事從不在外頭說。

容珺為了救他險些折了,明帝追查行刺一事卻重重提起,輕輕放下,當真叫陸君平氣憤不甘至極。

“事發之後,溫岑兩家可有人找過你?”容珺又問。

說到這件事,陸君平這幾日來積壓於心的火,立刻“騰”地竄起。

他冷笑,咬牙切齒:“沒有。”

溫貴妃雖對他多有關懷,慰問連連,對於行刺一事也表現氣憤,卻沒有找過他說其他事,更不曾在皇上麵前多說過一句話。

至於溫斯年,他就跟容珺是同一類人,永遠都是氣定神閒的笑著一張臉,得知死士招供,明帝卻無任何表示,溫斯年亦無任何動作。

岑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