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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全權做主,如今溫岑兩家都對這樁支持讚同態度,也不覺得倉促,那麼還有什麼好想的?

就在明帝正要準備同意,沒想到就連溫貴妃也道:“臣妾亦可協助禮部。”

“……”怎麼你們一個一個比容珺還急?

明帝無奈的看了溫貴妃一眼:“既如此,那就定在下個月二十九,隻是容愛卿的身子……”

容珺原本已經昏昏欲睡,聽見明帝的話,立刻強打起精神道:“臣可以,臣常年征戰沙場,早已習慣各種大大小小的傷,亦曾受過重傷,當時也是一個月就養好身子,繼續行軍打仗,臣身子一向健朗,請皇上放心。”

明帝:“……”他錯了,容珺比他們都還急。

否則哪有人把成親說得跟像上戰場一樣。

陸君平差點又沒忍住笑出聲。

雲嬈倒是已經因為眾人的迫不及待,羞得無地自容。

嗚嗚嗚她以後真的沒臉見人了!

都是容珺的錯,怎麼那麼剛好,一次就有了孩子!

第63章 美好地讓人幾乎失去理……

明帝不可能一直待在行宮,容珺平安無事醒來之後,很快就下令:“來人,吩咐下去,準備三日內啟程回京。”

來的路上有多折騰,回去便有多折騰,雲嬈見容珺傷未好就得回京,連忙道:“父皇,子玉哥哥這樣如何回京?”

明帝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這麼快就喊上子玉哥哥了?”

雲嬈忙垂下頭,白淨的小臉微紅。

明帝決定的事,向來不容質疑,說一不二,容珺深知帝王脾性,立刻道:“臣無大礙,一切聽從皇上決定。”

帝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溫貴妃離開。

鐘院判上前,目光複雜的看著容珺,沉聲道:“容將軍左肩一再受創,怕是華佗再世亦無力回天,日後……”

容珺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下,聲音雲淡風輕:“無妨,提不了戰戟,提刀提槍還是可以的,足矣。”

鐘院判看著他,沉默不語。

容珺說得輕巧,可戰場上使得不是慣用武器,究終是一種致命傷,到時得付出的心力與血汗絕非如此簡單。

鐘容兩家為世家,容府二十年前發生何事,鐘院判最清楚不過。

若是沒有當年那件事,容珺不該在戰場上用自己的血汗和性命立下功勞,他該投身仕途,在朝堂上一展抱負。

鐘院判無奈一歎,不再多說,吩咐宮人將熬好的湯藥端上之後,帶著鐘鈺離去。

岑煊此時才上前,來到容珺麵前。

雲嬈早在明帝離開後,就又回到榻旁,見到兄長靠近,下意識張開手擋下他,全然一副保護者姿態。

容珺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纖弱背影,微微錯愕的同時,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的寶貝,真的太可愛、太可愛了。

她怎麼能這麼好,這麼可愛呢?

沒有人發現,男人此時鳳眸裡的笑意,有多麼溫柔、多麼熾|熱、多麼的灼人,同時,亦是極儘克製。

岑煊怔了下,好笑的看著妹妹,語氣有些無奈:“知知。”

雲嬈有孕一事,岑煊早在幾日前便已知曉。

之前容珺昏迷不醒時,雲嬈就知道,舅舅和姑母都在騙她,容珺肯定傷得很嚴重。

她不想最後隻能等來他沒了的消息,為了見容珺,為了岑煊聽到皇上賜婚旨意之後反對,不得已將自己有孕一事全盤托出。

雲嬈知道,岑煊麵上看起來極為冷酷,實際上對她卻是極好、極溫柔、極有耐心的,隻要她開口,阿兄肯定會無條件的站在自己這邊。

就是阿兄知道自己有孕之後,似乎對容珺極為不諒解。

阿兄雖然想辦法勸服了舅舅和姑母,讓她順利守在容珺身旁,但每次看著容珺的眼神都極為冰冷。

雲嬈怕容珺一醒來,阿兄就要找他算賬,心裡又是緊張又是害怕。

“阿兄,子玉哥哥才剛醒來,有什麼話,你等他傷好之後再說也不遲。”

岑煊靜默幾許,淡聲道:“我隻是想跟他道個謝。”

雲嬈困惑的“啊?”了聲。

陸君平倒是笑著點頭,讚賞的看著岑煊:“岑指揮使果然公私分明,錦衣衛與禁軍出了如此大的紕漏,若非子玉舍命護下我,留下死士活口,你與禁軍統領早就人頭不保。”

岑煊微微頷首:“七皇子所言極是,多謝容將軍救命之恩。”

雲嬈這才發現自己錯怪了阿兄,自責連連:“阿兄對不起,我、我剛才隻是、隻是……”

岑煊本來就沒怪她,冷峻的眉眼溫柔下來,臉上勾起一抹極淡的淺笑:“容子玉如今都還未進門,你就這麼護著他,小心以後被他吃得死死。”

這還是岑煊頭一次這麼直白的調侃她,雲嬈不由得一愣,臉頰耳根迅速的燒紅起來。

“什麼、什麼進門……”

她簡直要羞死了,阿兄到底在說什麼!

岑煊看著滿臉羞澀的妹妹,眼裡全是笑:“剛才皇上不是說了?駙馬尚公主之後是要住進公主府的,你們成親之後,他自是要進你的門,難不成……”

他頓了下,看向容珺,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容將軍想知知和當年的長公主一樣,放著公主府不要,自願住進榮國公府?”

雲嬈還是容珺通房時,容珺有多霸道,岑煊可是全看在眼裡,就怕容珺跟他老子有樣學樣,見雲嬈心裡有他,得寸進尺,故態複萌。

長公主當年下嫁榮國公,還自願嫁進國公府,可是震驚了不少人,幾乎所有人都說她愛慘了榮國公,都在替她不值。甚至有人罵榮國公是個負心漢,元妻剛死就迫不及待尚公主,不是個男人。

岑煊雖不清楚二十年前榮國公府發生何事,對於長公主癡情的傳言卻是清楚得很。

容珺七巧玲瓏心,如何不知岑煊這是在給他下馬威,是要他清楚明白的認知到,雲嬈再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鬟。

就算雲嬈願意委屈自己,他們這些親人也不會允許他真的欺負她,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容珺現下還起不了身,隻能轉頭看他,唇角微微揚起一貫的溫潤笑意:“內兄無需擔心,我與公主成親之後,自然要住進公主府,絕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委屈。”

這句內兄叫得可真順啊!

岑煊沒想到自己隻是探個口風,容珺居然就這麼厚臉皮的順杆而上,直接喊起他內兄,好似他是故意要占便宜一樣。

岑煊溫柔的眉眼驟然冷峻,麵無表情,冷聲哼道:“容將軍慎言,你與公主尚未成親!”

雲嬈也沒想到容珺居然在這麼多人,就喊上內兄,俏臉驟然發燙,害羞的紅著臉,用眼尾斜乜了他一下。

沒想到容珺剛好也在看她,甚至極為溫柔的衝著她笑了下。

男人眼角眉梢都帶透著溫柔,眼裡的寵溺與愛意,更是幾乎能將人溺斃。

雲嬈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羞澀的咬住下唇,故作惱怒地撇開頭。

陸君平與溫斯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大口糖,表情皆有點一言難儘,兩人對看一眼,悄然無息地離去。

岑煊還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也怕自己沒能忍住,對容珺動手,沒一會兒也走了。

梅蘭竹菊四人此時已知道,皇上回京就要幫公主與容珺指婚,見到公主方才與容將軍的互動之後,全都忍不住捂嘴偷笑,湯藥端上來之後,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轉眼間,屋內就隻剩下雲嬈與容珺。

容珺其實還很累,但昏睡這幾日裡做的那個夢,實在太讓他害怕。

那個夢,極為真實,就好像他真的那麼活過一樣,他原以為是個美夢,沒想到美夢的代價,是她再也不認得自己。

那陌生的眼神與語氣,叫他害怕。※思※兔※在※線※閱※讀※

對溫延清親昵信任的模樣,更是讓他心痛難耐。

那根本不是什麼美夢,那是世間最可怕的噩魘。

容珺吃力的睜著眼,就這麼無聲的看著雲嬈玲瓏有致的背影。

看著她因為自己而害羞泛紅的側臉與耳根好半晌,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才終於逐漸消散。

“公主,臣渴了,不如您請人進來──”

雲嬈一聽他渴,猛地起身,很快就倒了一杯水過來,放在榻邊矮幾,接著熟練的攬過他的肩頭,將人扶抱起身之後,又在他腰後塞了兩個引枕。

一串動作行雲流水。

容珺鼻尖縈繞著她獨有的清甜馥鬱香味,眸色微微一暗。

他靠坐在引枕上,就這麼一邊被她喂水,一邊看著她,微暗的目光裡全是幸福笑意。

雲嬈被他毫不掩飾的眼神看得害羞起來,羞澀地彆開眼:“以後你遇到這種事,能以自己的性命為優先麼?”

容珺怔了下。

聽出她話裡的關心與害怕之意,仿佛整個人被浸泡在蜜罐裡一樣,渾身都甜得快要化了。

喝完水,雲嬈也不催促他,又端來湯藥,一口一口的喂他。

容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眉眼溫柔的小姑娘,怕自己又在做夢,怕等一會兒,她又會用陌生又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

安靜地喝了幾口藥之後,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試探:“臣以後……還能叫您嬈兒嗎?”

這個以後,他雖然沒有明講,雲嬈卻知道他指的是成親以後。

捏著湯杓的纖長玉指微頓,臉上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熱意,再次一湧而上。

雲嬈心中莫名歡喜,卻也莫名心疼。

她不喜歡容珺跟她講話時,總是這麼卑微,這麼小心翼翼,卻又怕他像以前一樣霸道不講理。

她低不可聞的應了聲,猶豫片刻,說:“不再受傷就可以。”

說來說去,還是在怪他沒有好好保護自己。

容珺無奈的笑了起來,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釋。

“不是我不珍惜自己的命,”他的語氣非常溫柔,一字一句,極富耐心,“當時的情況,文若要是沒了,我亦難逃一死,不止我得死,就連岑煊也得掉頭,到時,溫岑兩家,都跑不掉。”

“溫岑兩家樹敵眾人,一旦垮台,定是牆倒眾人推,莫須有的罪名亦會接踵而來,到時溫家的姑娘就如砧板上的魚,”容珺眸色微冷,“不論是你還是溫瀾清,都隻能任人宰割。”

“好一點,興許還能當達官顯貴的妾,差一點,可能淪落煙花之地,甚至是被無恥之徒強取豪奪為外室,一輩子見不得光,肆意玩弄。”

雲嬈臉色煞白,看著他的杏眸逐漸浮現恐懼之意。

容珺心裡一疼,吃力的抬起手,微涼的指尖輕撫上她蒼白的臉頰,柔聲低哄:“不怕,隻要我還在,你定安然無恙。”

雲嬈眼眶逐漸溼潤。

這才明白過來,他不是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他是為了護她周全,才會如此奮不顧身,以命相搏。

他可以將自己的生死置於度外,卻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