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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容珺再厲害也無法全身而退,更彆提他還得顧陸君平,來不及時更是隻能不顧一切用肉身擋刀。

就如以往在戰場上的每一次一樣,浴血殺敵。

溫斯年一再阻止雲嬈,不敢全盤托出,實在是因為容珺傷得太重,陸君平的彆院全是濃濃的血腥味,他不敢讓她去。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一去就瞞不住。

離開前,不止鐘院判麵色凝重,就連太醫們也紛紛搖頭,要不是明帝震怒,說要是救不回容珺,他們就準備陪葬,怕是早已放棄。

溫斯年眸色微沉,冷靜地將話題帶開,儘量讓雲嬈沒空擔心容珺:“我從七皇子彆院離開時,聽見皇上還在發火,要你兄長,也就是元燁,務必從那唯一的死士口中問出幕後指使者,否則他和禁軍統領就等著丟官罷爵,充軍戍邊。”

中秋宴前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七皇子還險些沒命,也不怪明帝龍顏大怒。

雲嬈聽到兄長也可能出事,眼前一黑,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兩隻耳朵都在嗡嗡作響,隻覺心中氣血翻湧,說不出的難受。

溫斯年看了鐘鈺一眼,意示她上前安撫雲嬈。

他終究不是知知的親生父親,不能與她過分親近。

鐘鈺心裡雖然也亂,但到底比雲嬈早好幾個時辰得知消息,此時已經冷靜許多。

她心疼的攬住雲嬈,故作輕快道:“阿嬈要不要先用晚膳?你彆擔心,既然那刺客已經落到岑煊手中,他定然有辦法從他口中問出想要的答案,你阿兄很厲害的,你得對他有信心。”

發生這等大事,行宮中自是人人自危,不敢隨意走動。禁軍及錦衣衛們更是來來回回,不停地在行宮各處巡視著,尋找有無漏網之魚。

溫貴妃身為陸君平名義上的母親,陸君平一出事,她自然也趕到他的彆院關心。

聽聞皇上答應容珺失去意識前的請求,決定一回京就為他與五公主指婚,當下就出聲反對。

陸君平隻受了輕傷,溫貴妃過來時,早已包紮完畢,聽見溫貴妃反對,立刻道:“母妃為何反對?難道您不知五妹與子玉兩情相悅嗎?”

陸君平在溫貴妃麵前向來孝順乖巧,從未有過任何不敬,如今突然開口,語氣還明顯不悅,且帶著濃濃的怒意,溫貴妃不由得一愣。

“他們何時就兩情相悅了?”

周圍都是太醫禦醫,及端著水盆進進出出的宮婢太監,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陸君平點到為止,不願多說,臉上卻明顯帶著怒火。

明帝對於容珺與雲嬈之間的事,倒是比溫貴妃清楚不少,早在容珺求到他麵前,願意自降官位也要擔任雲嬈的貼身侍衛時,就知道的差不多。

反正隻是個民間義女,她的駙馬是誰,明帝其實沒那麼在意,隻是之前礙於溫貴妃反對,他不好直接成全。

如今容珺都舍身救下陸君平,那日禦書房內,雲嬈也明顯對容珺有意,明帝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理由拒絕。

溫貴妃見明帝麵色凝重的將岑煊及禁軍統領叫走,顯然是要說要事,她不便跟去,最後隻能轉身離開,擺駕碧霄苑。

一到碧霄苑,才發現自己的大哥居然也在。

雲嬈聽見來人稟報溫貴妃駕到,正要起身行禮,又是一陣頭暈。

鐘鈺及溫斯年連忙將人扶住。

溫貴妃見雲嬈臉色蒼白得厲害,立刻皺眉道:“知知怎麼病了這麼多日還未好?不止如此,還更嚴重了。”

她惱怒的看了鐘鈺一眼,隨即道:“李嬤嬤,即刻去七皇子彆院那隨便請一位太醫過來。”

她想想覺得不妥,又道:“請李太醫過來!”

李太醫為鐘院判門生之一,不止是平時為溫貴妃診平安脈的太醫,還擅長婦科,為人又細心,十分可靠。

第62章 “放開她!”【雙更合……

“且慢!”溫斯年立刻喝止。

溫貴妃麵色微變:“兄長這是何意?”

溫斯年微微笑著,用眼神意示她屏退左右。

李嬤嬤問:“娘娘,那李太醫……可還要請?”

溫貴妃也曾天真浪漫過,但經過歲月洗禮,經過姐妹背叛,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善良不設防的威永侯嫡幼女。

溫斯年雖是她的兄長,然自從她成為貴妃之後,他便一直對她十分恭敬,恪守君臣之儀,鮮少對她擺出兄長的架子。

如今卻用這般嚴厲的語氣喝止她,顯然有古怪。

溫貴妃無聲與溫斯年對視片刻,搖頭:“罷了,暫時不用,都先退下,本宮有事與相爺商量。”

一眾宮婢齊齊福身應是,如魚貫般退下。

待屏退左右,大廳內隻剩他們四人,溫貴妃才緩緩來到溫斯年麵前,微微眯起美人眸看了雲嬈一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溫斯年將雲嬈安置回座,低眸道:“還是請娘娘先落座再說。“

這麼慎重?是怕她聽了會受不住?

溫貴妃狐疑的看了兄長一眼。

待溫貴妃落座,溫斯年方緩緩道:“知知有孕,近兩個月。”

“你說什麼?!”溫貴妃眼瞳驟縮,拍案而起。

她快步來到雲嬈麵前,不敢置信的握住她的手:“你、你有孕了?誰?是誰那麼大膽……”

溫貴妃很快就噤了聲。

雲嬈在認回來前,曾是容珺身邊的通房,除了容珺以外,她肚子裡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呢?

溫貴妃不由得一陣暈眩。

鐘鈺眼捷手快扶住。

“沒有、沒有喝避子湯的嗎?”溫貴妃被扶回座之後,依舊難以置信,“長公主極好麵子,最是講究禮教和體麵,怎麼可能不賜避子湯?”

最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喜歡容子玉啊!

容子玉一介隻會打仗殺人的莽夫,怎麼配得起他們的知知!

溫斯年言簡意賅解釋。

溫貴妃愕然。

容珺是瘋了嗎?當時雲嬈不過是個丫鬟,還是個乞兒出身的丫鬟,他怎麼能,怎麼能不讓她喝避子湯?

不止如此,他還自己服用避子丹?他不要命了嗎?!

溫貴妃心中驚濤駭浪:“那、那麼知知臉色這麼差,又是怎麼回事?可是知知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溫斯年輕歎了一口氣,目光微閃:“知知身子無礙,孩子也很好,隻是聽聞眾皇子遇刺,嚇著了。”

溫貴妃與他有一定的默契在,看見他的眼神,登時明白過來。

知知怕是已經知道容珺重傷一事。

溫貴妃想起方才在陸君平彆院看到的情景,腦袋又是一陣暈眩。

剛才幾位太醫,接二連三顫顫巍巍跪地,都說容將軍傷勢太重,命在旦夕,恐回天乏術,要皇上做好最壞的準備。

知知如今有孕在身,要是得得知此事,如何承受得住?

溫貴妃眸色幾變,鎮定微笑:“知知莫要過於擔心,你七哥不過受了輕傷,已於大礙。”

雲嬈想起陸君平就寄養在溫貴妃名下,如今陸君平遇刺,溫貴妃定然去過他的彆院。

她焦急問道:“姑母,您可是剛從七哥彆院過來?容珺傷勢如何?我,我想去見他。”→思→兔→網→

溫貴妃拉過她的手,於她手背輕拍:“知知,容將軍並無大礙,隻是皇上行事慎重,才會如此勞師動眾,不必擔心。”

雲嬈沉默的看著她,心中極為不安,所有人都告訴她容珺並無大礙,卻每個人都在阻止她前去探望。

明顯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溫貴妃看著她發紅的眼眶,看出她眼中對容珺的擔憂和牽扯,又是心疼又是難受。

想起不久前陸君平的話,溫貴妃輕吸了口氣,有些不確定地問:“知知可知道皇上答應容將軍賜婚一事?”

溫貴妃聽宮人轉述,說容將軍當時渾身都是血,被抬回陸君平彆院時已經神智不清,卻不停地跟陸君平說,待會兒皇上要是來了,幫他求賜婚,他想求娶五公主。

他整個人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想的卻隻有這件事。直到明帝來了,親口允諾,終再強撐不住。

雲嬈點頭:“知道。”她知道溫貴妃對容珺有成見,立刻接著道:“姑母,嬈兒願意的,您……您彆……”

溫貴妃歎氣。

瞧她把知知嚇得,好像在知知眼中,她就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你彆擔心,”溫貴妃笑容無奈,“我是之前曾聽聞,容子玉曾為了外室,不惜頂撞榮國公,是以對他實在──”

“那、那也是我。”雲嬈急忙打道,說完,才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雙頰微紅,“當時我私自出逃,按國公府家規,逃奴一律仗斃,他、他才不得不將我安置在外頭。”

溫貴妃最容珺最大的成見,就是他未婚就在外頭養了外室,如今知道外室就是雲嬈本人,霎時啞口無語。

這麼說,容珺是在還不知道雲嬈身世之前,就為了她與榮國公夫婦翻臉?

溫貴妃在深宮中浸%e6%b7%ab多年,見過為了權勢不惜一切往上爬,見過為了權勢放棄家人、背叛姐妹、眾叛親離的,卻很少見到為了一個與自己身份相差甚遠的奴婢,放棄權勢的人。

當時雲嬈不過是個無父無母,乞兒出身的奴婢,容珺卻是剛立下大功,風光無限的國公府大公子。兩人身份雲泥之彆,他卻毫不在意。

溫貴妃離開碧霄苑不久,再次回到陸君平彆院。

容珺傷勢雖然穩住了,卻不太樂觀,當夜還發起了高燒。

明帝已經叫快馬加鞭回京,把用得到的、用不到的珍貴藥材,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都搬來。

翌日中秋宮宴如期舉行,然出了這等大事,還有三位皇子受了傷,宴席間的氣氛並不輕鬆,且些許凝重。

容珺重傷一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不止雲嬈被瞞得滴水不漏,就連榮平郡主也不知情。

見容珺沒有出席中秋宴席,榮平很快就氣衝衝的來到雲嬈麵前,麵帶惱怒之色:“容珺呢?五公主之前不許他上場打馬球,如今該不會連宮宴也不許他出席了吧?”

容珺是雲嬈的貼身侍衛,是進得了宮宴的。

雲嬈見不到容珺,心煩意亂得很,對榮平沒什麼耐心,聽見她的話,不等三公主開口,便失笑反問:“是又如何?”

榮平聞言,心中憤怒更甚,欲要開口,就又聽見雲嬈輕飄飄道:“容珺是我的人,我想讓他在哪待著,他便要在哪待著,這個答案,不知榮平郡主可滿意?”

榮平郡主雖然比尋常女郎還要大膽,此時聽見雲嬈這番話,亦不由得漲紅了臉:“你、你、你一個未出閨閣的姑娘,怎麼、怎麼能說這種話,簡直不知羞──”

雲嬈不以為然地打斷:“我如何?郡主難不成以為大淩的公主和你一樣,都需遵守女訓與女誡?”

“我若是願意,在婚前收幾個麵首都不是問題。”雲嬈似笑非笑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