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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興味更濃。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向來舉止得宜的容珺這般魂不守舍,不由得失笑:“看來文若所言不假,容愛卿的確心悅五公主,才會就連在朕麵前都情難自持。”

什麼、什麼心悅?

聽到明帝的話,雲嬈怔了下,巴掌大的白皙小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容珺到底在明帝麵前說了什麼?

他不是要走嗎?他不走了?還跟明帝說心悅她?

少女指尖微動,險些就要在帝王麵前失態,伸手捂住自己燙得幾乎要冒煙的臉頰。

心兒砰砰砰跳著,她先是不可置信的愣了愣,隨後慌亂無措的垂下眼睫,滿眼羞澀。

她又被容珺騙了嗎?又上他的當了?

他真的太過分了!她這次真的不想再理他了!

雲嬈惱怒地抿了抿嘴,貝齒咬著紅唇,杏眸含羞帶嗔,小臉白裡透紅,美得不可方物,撩心人弦。

明帝目光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地掃著,覺得有意思極了:“容愛卿,話還沒說呢。”

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容珺。

陸君平聽見帝王渾厚威嚴的嗓音裡充滿愉悅笑意,提起來的一顆心倒是瞬間就落回原地。

容珺沒有辦法思考,雙鳳眼難得透露著迷茫:“微臣……要說什麼?”

“……”這傻樣。

沒救了。

陸君平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隨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閉了閉眼。

明帝好心提示:“我大淩的公主成親前也能養麵首,容將軍若想當她的麵首,也不是不可。”

“……?”

雲嬈原以為剛剛明帝那些話,已經是最羞恥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羞恥的在後頭等著她。

什麼麵首?

容珺不止不走了,還要當她的麵首?

雲嬈腦袋一下子炸開來,覺得自己不止雙頰燙得要冒煙,就連腦袋都要害羞得冒煙。

內心瘋狂尖叫,羞窘得無地自容。

少女皮膚本來就白,現下臉頰與耳根染上一層又一層的緋紅,宛若盛開的海棠花,更是漂亮得不可思議。

她有點兒昏,不敢置信的看著容珺,覺得自己的心就要爆開。

他不會是為了補償她吧?

她當過他的通房,所以不止要放棄前程,還打算將尊嚴丟到地上任人踩、任人嘲,當她的麵首?

雲嬈腦袋一怔,第一個想法就是:

這怎麼行呢!

他可是容珺啊,他可是她從小就放在心底偷偷喜歡的謫仙玉人,他怎麼能當她的麵首,受儘世人嘲笑呢?

更何況前世本來就是她一意孤行,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委屈她,讓她當通房,是她明知公子想將她送走,還是哭著求著要留在他身邊。

重活一世,她雖然怕了,一逃再逃,但當他一再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甚至不顧尊嚴當眾下跪時,她早就動搖心疼了。

雲嬈很難解釋那種感覺。

就是,她可以氣他、討厭他、拒絕他,但不能看他為了自己被折辱。

就像他小時候告訴她的一樣,任何一個人,包括乞兒,都有尊嚴,都不該看輕自己,都該為了更美好的將來,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

從小到大,在兩人發生胡塗事前,他始終將她護得極好,慣得任性又嬌縱,從來沒有委屈過她,沒有讓國公爺、長公主,或其他院子裡的公子與姑娘欺負過她,甚至就連下人也不曾。

她當時,隻是想他不要再將她當成他的所有物,好好尊重自己、追求自己,根本就沒想要羞辱他。

任何一個你全心全意、奮不顧身、真心喜歡過的人,縱使再討厭,你也不願意見他為了你拋棄所有自尊,在大庭廣眾下受辱。

更何況,她從小到大的自尊,還是他一點一滴細心建立起來的。

她很清楚,沒有容珺,就沒有現在的自己,她絕對不可能刻意去傷害這個始終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人。

不可能。

絕不可能。

雲嬈心亂如麻,無法思考,還沒等到容珺回答,拒絕的話脫口而出:“不行,我不要容珺當我的麵首。”

拒絕的話猶如利刃,狠狠捅進容珺的心臟,疼得無法呼吸,他瞬間從巨大的幸福美夢中被拖了出來,被人狠狠扔進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疼得男人瞬間就紅了眼,視線一片模糊。

明明早就告訴自己不可再自作多情,他卻總是舍不得放手。

容珺無聲的自嘲一笑,眼裡滿是酸澀。

雲嬈羞澀的垂著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模樣,她強迫自己冷靜,說出口的話卻依舊語無倫次:“容將軍驅逐外敵、收複失土,乃是我大淩的英雄,還是深受百姓愛載的英雄,怎麼能讓他當麵首?讓他當駙馬都不為過。”

“……?”陸君平猛地扭過頭看向雲嬈。

他這個便宜五妹果然一點也不膽小,如此大膽孟浪之語都敢在皇上麵前說出口?

不愧是容珺一手帶大的小丫頭,失敬失敬,是他小看她了。

感受到陸君平毫不掩飾的震驚目光,以及明帝微微訝異的目光,雲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都說了什麼胡話。

她腦袋瞬間一懵,本來就羞紅的臉再次徹底漲紅,不止是臉頰耳根,就連酥滑玉嫩的頸肩直至鎖骨都是一片紅。

嗚嗚嗚,太羞恥了,這實在太羞恥了。

她剛剛到底都說了什麼?

怎麼就說到駙馬了?

沒有,她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她還沒有打算那麼快原諒容珺,她還沒有找他算賬呢!

雲嬈的腦袋越垂越低,眼裡都是水光,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再挖個洞鑽進去將自己藏起來的模樣。

她羞恥得手足無措,簡直都要哭了。

幸福來得太快,容珺一下又被人從地獄深淵中拋到天際,整個人猶如飄在雲端,被滿滿的幸福包圍,茫茫然,輕飄飄,甜得心尖都發麻。

他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從來沒有,從來沒有。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如果是夢,可以不要醒嗎?

他願意一直待在這個美夢裡,長睡不起。

明帝見多識廣,更是坐擁後宮眾多佳麗,如何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貓膩,隻是溫貴妃近日總念叨著要幫五公主尋個好兒郎,那好兒郎還一定要比容將軍好才行,明顯就是覺的容珺非良人。

饒是明帝想覺得兩人有趣極了,也不想就這麼成全他們。

成全他們事小,惹得他的愛妃不開心,這可就是大事了。

還是看戲就好。

明帝看向雲嬈,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長樂想要容愛卿當駙馬?”

“我不是,我沒有。”雲嬈忙不迭否認,又細又軟的小甜嗓帶著一點點羞窘的哭腔,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明帝看著她,眸色驟然深沉,眼中似有什麼情緒流轉。

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的容珺瞬間清醒過來,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雖然心悅五公主,卻從來不敢肖想駙馬之位,五公主不過是時口快,微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還請皇上莫要當真。”

明帝回過神,心底像是被小貓爪子撓過,還來不及子起的異樣感隨之消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微臣心悅五公主。

這幾個字不停地在雲嬈耳中回蕩,她感覺自己再不能呼吸。

容珺不是第一次說心悅她,但麵前的人可是皇上啊,他居然在皇上麵前說心悅自己,說他身份低微配不上她?

聽見曾是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人,親口在大淩最尊貴、最威嚴的人麵前如此直率坦言,少女那小小的虛榮心,一下就被滿足了。

嘴角不受控地上揚,壓都壓不住,小小的梨窩裡,泛著不可告人的甜蜜。

不過就算他這麼說,她還是沒有原諒他,絕對沒有!

雲嬈雖然是這麼想,整個腦袋卻是快要低到埋進%e8%83%b8-口,就隻露出紅彤彤像是要冒煙的兩隻小耳朵,那可憐又可愛的小模樣,看得人心都軟了。

明帝輕輕哦了聲,看著雲嬈,打趣道:“長樂真的不要容將軍當你的麵首?朕瞧你對他稱讚連連,想來也是很喜歡。”

雲嬈從來沒有被人當眾調笑過,羞害得藏在鞋襪裡的十根玉趾都蜷縮起來,臉頰耳根上依舊還像有火在燒,且有越燒越旺之勢。

小姑娘臉兒紅彤彤的,聲若蚊蠅:“兒臣、兒臣不願委屈容將軍。”

“……?”陸君平一雙眼越瞪越大。

前幾日心裡對小丫頭的成見於今日一再消減。

所以他這個便宜五妹,根本心裡就是喜歡容珺的?否則怎麼會說,她不願“委屈”容珺?

這要是說她對容珺沒意思,他頭就扭下來給人當球踢!

陸君平心中震驚難掩,更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嬈又覺得自己剛才那句也不太妥,軟著嗓子,小聲撒嬌:“兒臣不是那個意思,總之、總之容珺不能當兒臣的麵首,還是讓他繼續當兒臣的貼身侍衛就好。”

少女的嗓子本來就比尋常姑娘還要嬌、還要軟,軟糯糯的,又清甜,又嬌柔,如今這副害羞的小模樣,可愛極了,簡直看得人心都化了。

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住這樣的撒嬌攻勢,如今,就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能。

在雲嬈之前,明帝雖有四個女兒,可卻從來沒有一個像她生得這麼漂亮,還如此直率可愛,討人喜歡的。

三公主雖然容貌隨母,但她成日裡冷著一張臉,冷若冷霜,從小到大鮮少撒嬌,如今見到這個從民間認來的義女這般撒嬌,自然聽得心中熨帖無比,忍不住朗聲大笑。

倒是真的依了她,不再逗她,不止不再逗她,甚至又給了許多賞賜,看得陸君平一愣一愣,要不是他知道雲嬈的身世,都要以為她跟自己一樣,是被明帝故意安置在民間的私生子了。

“好了,都下去吧。”許是天氣炎熱,明帝莫名口乾舌燥,隻想到翊坤宮一邊抱著美人,一邊喝荔枝膏水解暑。

眾人躬身,準備離去前,明帝又道:“至於容愛卿先前說說的請調邊關一事,朕不準。”

雲嬈猛地聽到“請調邊關”這四個字,心頭倏地一跳,手腳甚至莫名發冷。

原來他是真的想走。

要是她沒趕進宮,他是不是打算求到皇上同意為止?

明帝並不知小姑娘的心思,看著容珺,兀自道:“你為我大淩不可缺的棟梁,邊關若是告急,自是少不了你親赴鎮守,但當務之急是將你的左肩養好。倘若禦醫們依舊束手無策,朕就以依治七皇子肩疾之由,昭告天下,廣求天下名醫,如若有人治得好此肩疾,便賜萬兩黃金,定要將你左肩的傷醫好。”

陸君平:“……?”

為什麼是他?他好端端的,怎麼左肩就廢了?

明帝像是察覺出兒子的疑惑,停頓幾瞬,安撫道:“容珺左肩受傷一事,不能傳出去,隻好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