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嬈這才發現,三公主似乎不太喜歡溫貴妃。

她曾聽聞三公主自幼寄養在太後膝下,與溫貴妃不親近,卻沒想到她們之間竟會如此生分。

席間,三公主暫離,溫貴妃倏地對雲嬈歉然一笑。

“平陽被寵得嬌縱了些,之前她若有言行不對的地方,知知莫要怪她。皇上不願讓平陽想起幼時的一些事,所以一開始,她並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賞花宴那日後,我已經告訴過她,你才是岑府當年走丟的大姑娘。”

溫貴妃邊說,邊注意三公主回來了沒:“隻是她這個孩子,因為一些關係,性格比尋常姑娘還要彆扭,再加上她以前與岑時卿交好,才會一時半刻還無法接事實,不過她已經知道你才是當年救了她的恩人,定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唐突失禮。”

“其實三公主也沒有對我做什麼事。”雲嬈笑了笑。

溫貴妃搖頭:“若不是你,當初被逆賊擄走的人便該是平陽,你是平陽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她都該對你心存感激才是。”

雲嬈來不及開口,就見溫貴妃又朝她搖了搖頭,用眼神意示她噤聲。

她愣了下,即刻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繼續用膳。

不久,果然見到三公主回到席間。

溫貴妃平易近人,三公主雖然沉默了些,也始終不給溫貴妃好臉色看,卻不至於讓人不自在。

用膳結束之後,三公主回到自己寢間,溫貴妃則趁此追問雲嬈與容珺之間的事。

雲嬈知道這件事瞞也沒用,便如實告之,還將以前曾在國公府遇到過太子的事也一並說了。

溫貴妃得知她曾當過容珺通房,不由得難過的紅了眼,氣憤問道:“知知受苦了,當通房一事,可是容將軍強迫你的?”

雲嬈靜默片刻,搖了搖頭。

溫貴妃得知不是被強迫的,雖然還是傷心,卻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否則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姐姐。

“我聽說你母親昨日已經醒來了,你當過容珺通房一事,暫且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她身子太過虛弱,實在再受不起刺激。”

雲嬈也是這麼想。

“至於太子……”溫貴妃眸色微冷,“知知,太子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般純良溫和,就算如今他是你名義上的兄長,往後遇到他,你也得儘量避免與他獨處。”

溫貴妃像是想到什麼,有些不放心的交待:“還有,以後若是皇後召你去鳳儀宮,裡頭的茶水,你儘量能不碰就不碰。”

之前是有明帝一直壓著,皇後才無法召見雲嬈,待明日公主大典結束,雲嬈回宮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鳳儀宮給她這位名義上的母後請安。

日後,皇後也能隨時將雲嬈召過去。

溫貴妃在皇後手上吃了太多虧,在這件事上,不得不小心謹慎。

雲嬈手指微蜷,見溫貴妃麵色凝重,逐漸明白宮裡遠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不止人多,手段也多,更是危機四伏。

她微微點了下頭:“姑母放心,嬈兒定會謹記在心。”

她沒有辦法想象,要不是三公主開口讓皇上開變心意,冊封大典結束之後,她住進皇城之後要如何麵對這些彎彎繞繞的小心眼。

思及此,雲嬈驀然一怔。

難道容珺早就想到這些,擔心她住進皇宮後會出什麼事,才會明知會惹她生氣,還是想方設法讓皇上指派他當她的貼身侍衛?

雖然溫貴妃很想雲嬈留宿翊坤宮陪她,但明日一早雲嬈還得在景陽宮接受冊封聖旨,隻能讓雲嬈在三公主的陪伴下,再次回到景陽宮。

“溫嬈多謝三公主親自相送。”雲嬈下了步輦,福身道謝後,準備轉身進宮,三公主卻突然喊住她。

“等等。”

雲嬈困惑地看著她。

“不用那麼多禮,以後喊我平陽就好。”

三公主說完,也不管她還有沒有話要說,立刻擺手讓人起駕回翊坤宮。

雲嬈怔怔地看著三公主逐漸沒入夜色之中的背影,莫名笑了出來。

今日聽完溫貴妃解釋,她終於知道三公主為何會這麼奇怪了。

的確是個脾氣古怪又彆扭的公主殿下。

似乎……有點可愛。

雲嬈在翊坤宮用膳時,春梅春蘭四人並沒有伺候左右,不知發生何事,見姑娘突然笑了,春蘭不由得好奇問道:“什麼事讓姑娘這麼開心?”

春梅一臉正經的糾正:“錯了錯了,該改口喊公主或殿下才對。”

春竹是四人裡最調皮的,春梅才剛說完,她立刻來到雲嬈麵前,有模有樣地恭敬福身道:“奴婢見過五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嬈向來臉皮薄,她以前也是丫鬟,在她們四人麵前本就沒什麼架子,相處時不像主仆,倒似姐妹,被春竹這麼一逗,不由得紅了臉。

五人說說笑笑進到殿內,走在最前頭的春梅卻突然停下腳步。

雲嬈覺得奇怪,抬頭一看,也跟著停了下來。

看清楚殿內男子容貌,梅蘭竹菊四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男子一襲精白錦袍,負手而立。

殿內高懸的琉璃宮燈,透著柔和暖黃的光亮,映在他頎長的身影上,將他本就昳麗絕倫的俊容襯得越發清貴雋逸。

這不是容大將軍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四人心中疑惑,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們知道容珺是皇上指派的貼身侍衛,但他不是被姑娘趕回去了嗎?

容珺卻是在她們怔愣時來到雲嬈麵前,單膝下跪,恭敬行禮:“臣容珺,見過五公主,公主萬福千金。”

雲嬈本想趕他走,想到明帝下午那些話,驀地沉默片刻,擺手讓殿內所有人退下。

春梅有些不安地問:“真的不用我們四人留下來陪您?”

雲嬈笑了笑:“沒事。”

她低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容珺,輕聲說道:“想來容將軍是經過皇上同意,才得以進到景陽宮,是吧,容將軍?”

容珺垂首:“臣原本按公主吩咐,專心在府中養傷,的確是酉時收到皇上口喻,才不得不進宮。”

雲嬈閉了閉眼。

果然。

待殿內所有人都退下後,跪在眼前的男子才小心翼翼地抬眸,低沉溫和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臣進宮前曾巧遇溫相,溫相寫了一封信讓臣轉交給您,臣可否起身了?”

雲嬈這才發現他還跪著,不禁有些惱怒:“我沒說,你就不會自己起身嗎?”

就算以前在國公府,她在容珺麵前彆說不用自稱奴婢,更從來沒對著他這麼跪過。

容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值得受人尊敬的大公子,如今他見了自己就是跪,這感覺……簡直說不出的奇怪。

容珺垂眸:“臣不敢。”

雲嬈聽出男人溫潤的嗓音透著幾分微不可察的笑意,不由得賭氣的輕哼一聲:“那就繼續跪著!”

“是。”容珺抿唇,無聲輕笑了下,低下頭,從懷中取出溫斯年要他轉交的信物,伸手遞向她。

雲嬈來到他麵前接過手中信物。

溫斯年亦是個細心之人,早在她回到溫家第一天,就親自教過她,如何辨識他的字跡,以防有心人假藉他的名義騙她,陷她於不複之地。

舅舅的字很漂亮,龍飛鳳舞,瘦勁清峻,但是固定幾個字會特彆潦草,尋常人很難注意到這種細節,若是舅舅沒告訴她,她也不會發現。

容珺的確沒有騙她,那的確是舅舅的親筆書信。

雲嬈讀完信件內容,心裡最後那一點點怒氣也沒了,她抿了抿唇,有些彆扭地說:“還不起來!”

舅舅在信上說,是他向皇上請旨,讓容珺進宮的。

用字極簡,沒有多餘的話。

這封信顯然是要她安心相信容珺。

雲嬈怔了怔,有點不明白為何舅舅要這麼做。

容珺慢條斯理的起身,他本就身得高大,足足高出雲嬈一顆頭,站直身子之後,背對著宮燈,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將近在咫尺的少女完全籠罩。

他好久沒有和她站得這麼近了。

容珺有些心猿意馬,還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卻始終低眸不語,不敢亂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熟悉的沉木香縈繞鼻端,雲嬈倏地回過神來。

男人強壯結實的%e8%83%b8膛近在眼前,夏日單薄的衣袍將他漂亮的肌肉線條勾勒出來。

隻要他微微俯身,便會挨上她的鼻尖。

少女腳下忽地沒了力氣,差點又要軟|綿|綿地往他懷中倒去。

雲嬈咬了咬唇,雙頰緋紅,驀地後退數步。

她心中氣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正想要開口,外頭卻傳來通報聲。

“殿下,鐘粹宮來了人,說是齊嬪娘娘聽聞您進住了景陽宮,特地讓小廚房做了桂花糕及核桃酥,派人送過來給您。”

雲嬈困惑:“齊嬪娘娘是誰?”

容珺低聲道:“齊家世代簪纓,齊嬪為齊國公嫡長女,齊貴妃侄女,與溫岑兩家都沒有任何交情。”

“我與她素昧平生,她為何突然讓人送糕點來?”

容珺耐心解釋:“可能是想趁此與你結下良緣,也可能……”他聲音低了下去:“彆有意圖。”

雲嬈想到不久前溫貴妃提醒她的事,垂眸思量片刻,剛開口讓人進來,再轉頭,卻已不見容珺身影。

“……”人呢?

第49章 原諒我好嗎?(已補齊……

容珺不知藏去哪了,雲嬈來不及找,春梅已經領著鐘粹宮的宮人進來。

雲嬈嚴陣以待,原本心底還盤算著要如何應付,沒想到宮人恭敬朝她行禮問安,再將點心食盒交到春梅手中,便又禮數周全地退下。

春梅收著點心,笑道:“公主方用完晚膳,此時再用點心恐夜間積食,影響明日大典便不好了。”

雲嬈本來就不想吃,春梅這一番話剛好順了她的意,食盒原封不動地被收到一旁。

“所以這位齊嬪娘娘隻是想與我結緣?”

春梅退下後,雲嬈坐在主位上喃喃自語。

“嬈兒先不要那麼早下定論。”

剛才消失無蹤的男人,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麵前。

還臭不要臉,明目張膽的直呼她的閨名。

雲嬈唇線緊抿,抬眸狠狠斜乜了他一下。

她笑起來很漂亮,生氣瞪人時,半是惱怒半是嗔的美人眸,在燈火幽然下,更是極為好看,奪人心魂。

容珺眸色微暗。

可她接著說的話,卻讓他徹底一僵。

雲嬈被氣笑,咬了咬嘴唇,美目波光瀲灩,眼尾的紅色淚痣更是平添幾許楚楚動人,尚未語,便已叫人心生不舍。

她深吸了口氣,第一次坦然地將兩世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一鼓作氣地說出來:“阿嬈其實很想知道,公子以前究竟將我當成了什麼,養在身邊的寵物嗎?高興時就哄著我喊你夫君,不高興時就將我拘在小院,鎖在屋內,強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