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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尾 籠中月 4479 字 6個月前

“明天咱們再出去吃點彆的,難得來一趟,總該讓您不虛此行。”他兩隻手往前伸了伸,鐵皮爐子烘走周身寒氣。

邵寧燭說:“小賀,真是多謝你了。”

他笑了笑,沒接話。

“我不是說這次出門。”她卻看著他,“我是說你對邵揚。邵揚年輕不懂事,多虧有你在旁邊教他、護著他,他都跟我說過。”

“這些都是應該的。”

爐子裡的火炭嗶嗶剝剝地響著,木屋裡靜謐又溫暖,玻璃窗上覆滿白霧。

良久,邵寧燭幽幽歎了口氣:“其實我當初並不讚成他去方家,因為我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更不會有人真心地對他好,可我沒想到他遇見了你。”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小賀。有你在,以後哪天我走了,我這個兒子也不至於落到孤苦無依的下場。”

“伯母……”

“不用安慰我。”她擺了擺手,“人老了難免想東想西的,我又隻有這麼一個兒子。當初生下他就不易,把他養大更是難上加難,不管他現在多大了、走到哪兒,我這個當媽的總是免不了替他懸著心,畢竟他的親生父親是不會為他考慮的。”

方董事長的涼薄當然人儘皆知,可方邵揚傳其血脈,卻沒有傳其性情。蒼勁的老鬆跟人鬥了一輩子心眼,發禿齒搖之際仍在山巔孤寂傲然,留下名叫方邵揚的幼樹卻生長得熱烈真摯,懷揣赤子之心力爭上遊,遺傳真是件怪事。

賀嶠靜靜聽著,半晌方問:“您是怎麼認識方董事長的?”

一雙滄桑的手映在爐火旁邊,輕輕翻動著。

“當年我在榮信當出納,他被老董事長下放到子公司曆練,沒幾個人知道他的身份。有一次我被人冤枉偷拿公司的現金,是他替我作保事情才沒鬨大。”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他也沒提,直到我有了孩子,段玉虹帶著人追過來我才知道,原來他不僅有家室,還是榮信董事長的獨生子。”

說到這裡,她臉上浮現一抹淒慘的笑容:“可憐我的兒,除了我,沒有任何人希望他活下來。”

炭火正炙,腳底卻有一股涼意竄至心口。賀嶠沉默良久,再開口隻有淡淡的四個字:“都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邵寧燭心誌堅韌,很快穩住了情緒,“他自己爭氣,我也絕對不會拖他的後腿。以後天高海闊,他想飛多遠都可以。”

沒再久坐,她起身去睡了。

賀嶠往自己的房間走,走到門口時卻又慢慢頓足,轉身倒了杯水回來。

“邵揚,起來喝點水。”

推開門,房裡竟是空的,隻有朝向雪山的窗戶大敞,冷風從木頭框裡呼呼灌入。

“邵揚?”

他急忙穿衣服出去找,本來還擔心要是跑上雪山就完了,沒想到才繞到木屋後麵,就在幾十米外的雪地裡見到了四仰八叉的方邵揚。

“你在這乾什麼?”

一看他穿著件毛衣躺在雪裡,賀嶠恨不得拎著耳朵把人提起來,可動作卻是急忙脫下羽絨服把他蓋住:“這麼冷的天氣跑這兒來睡覺,不要命了是不是?”

“嶠哥……”方邵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沒心沒肺地對他笑了一下,“來睡覺。”

睡什麼睡。

“趕緊起來,聽到沒有方邵揚。”

手一挨額,掌心一片滾燙,都不知道他在這裡躺了多久。伸手去拉,卻被他順勢一拽,兩人一同跌進齊膝的雪裡。

“你——”

身上被羽絨服一裹,方邵揚伸手點點他的鼻子,“睡覺。”

“你想凍死我?”

聽不懂,眼神迷茫。

“我問你,是不是想凍死我。”

頭埋過來,人倒冷得打了個哆嗦:“老婆……”

“我說最後一遍,回去。”

“老婆你彆生氣。”他撇撇嘴,很委屈的表情,不過還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也不知是醉得還是凍得。

賀嶠替他拍淨雪,兩人依偎著往木屋走,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留在身後,長長的望不到儘頭。

“阿嚏——”

剛回房方邵揚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賀嶠沒好氣地把室內溫度調高,又從行李箱裡拿出預備的感冒藥。

“吃藥。”

一聽到這兩個字,他忽然目光一閃,皺著眉頭躲開,“不要。”

“快點兒。”

藥片塞進去又被呸地吐出來:“說了我不吃。”

“方邵揚!”

再有耐心的人也經不起這一整晚的折騰,賀嶠把整盒藥全扔了,坐到床邊生悶氣。方邵揚一開始還挺理直氣壯,時間長了又變得心虛,但看到地上的藥忽然惡從膽邊生,抓起藥盒就丟進了垃圾桶裡。

“不要這個!”

賀嶠本來滿肚子火,看見他這麼幼稚的行為簡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隻好側開頭不理他。

邵揚跑到他跟前蹲著,可憐兮兮地抱住他的小腿:“嶠哥你彆生氣,我以後再也不吃藥了。”

真是……胡言亂語。

“傻狗。”賀嶠抬腳輕輕踢了他一下,“你不吃藥我才生氣。”

腳踝被倏地捉住,粗蠻有力地握在手裡,人也被推倒在床上。

明明在外麵凍得像根冰棍,回到房間的方邵揚卻又熱起來,騎在他身上定定地望著他:“我不吃藥了,你彆生氣……”

第29章 以前是不是有彆人……

“我不生氣。”

“真的?”

“嗯,一會兒聽話把藥吃——”

還沒說完,後麵的話就被堵得嚴實。賀嶠被壓在床上%e8%88%94舐唇珠,毛衣從腰際一路推到%e8%83%b8上,炙熱的唇自頸間細密地%e5%90%bb下,最終停留在平坦的%e8%83%b8口。

這麼親昵又情色的舉動,除了第一次之外他們幾乎沒有做過。方邵揚這次既不逼他穿裙子,也沒有第一時間拿潤滑劑出來,反而悉心照顧他每一處的感受。

插在他發間的手指緩慢搓磨,熱度從指尖傳到身體每一寸皮膚上。方邵揚眼睛慢慢地閉上了,嘴裡鼻間一道粗重地喘著氣,並且還一直在喊賀嶠的名字。

明明是聽過無數遍的“賀嶠”兩個字,從他嘴裡念出來卻像催情藥一樣,聽得賀嶠身體灼熱發脹。

“脫褲子,”嗓音低啞得如同被外麵的炭火燎過,“快點,脫褲子!”

明明是他在發號施令,可他不等賀嶠自己動手,就急不可耐地拉開賀嶠的拉鏈。他與那裡臉對臉,醉眼朦朧地望了一會兒,表情說不上多喜歡,但也絕對不是嫌惡。

他舌尖試探了一下,隨後微皺眉頭,不過反應過來那是賀嶠的味道以後還是低頭繼續。賀嶠側著頭,火燙的臉頰貼在床單上,兩鬢已經微微冒汗。

大概是前戲做得足夠到位,喝過酒的精神又比較鬆弛,這次的疼痛感還是比以前輕了許多,而且這一次方邵揚也沒有以往那麼莽撞。

他手從%e8%83%b8口順著摸下來,來回摸著下麵光溜溜的皮膚,喉結沉重地上下滑動:“你這裡手感真好。”

他沒摸過彆人,不知道彆人是不是一樣舒服,隻覺得自己的老婆是摸起來最舒服的。可轉念一想,這麼好看的老婆一定被彆人摸過了,頓時俯身把折在身前的兩條腿壓得不能更低,“以後誰再敢碰你我就剁他的手。”

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從賀嶠左耳進去右耳出來。

屋外是覆蓋著最潔淨白雪的崇山峻嶺,屋內暖如春天,賀嶠一絲不掛的身體像坐在船中,嗯嗯啊啊地大幅度晃動。

木床隨著凶猛的動作前後搖晃,吱呀磨動的聲音比家裡那張床響得多,賀嶠咬唇仰脖,整個人像是暈船了一樣看天花板上的吊燈都在晃,眼前一片重影。

可顧及著長輩的房間隻隔一個客廳,他始終不敢叫得太放肆,唇上咬出一道血線。見他忍得辛苦,方邵揚就把被子塞嘴裡讓他咬著。

唾液漸漸沾濕被角,眼眶也滲出激動的生理淚水,掛在濃密的眼睫上微微泛著光。

屋裡聲音太大,木屋的隔音效果卻很差。隔著那麵蒙著水霧的玻璃,外麵偶爾有人影晃動,賀嶠分神緊張地問:“外麵外麵是不是有人在看——”!思!兔!網!

“愛看就看,我睡我自己的老婆,嗯你鬆點兒。”

方邵揚在他身上揮汗如雨,豆大的汗珠甩得到處都是。賀嶠張著嘴混亂地喘熄跟呻[yín],十根修長的手指把床單抓得皺成一團。

窗外巡夜的馬車掛著串燈,叮叮當當的聲音跟繁星一樣的燈光一晃而過,再浪漫也沒有了。等他稍微平複一些,方邵揚把人倏地翻過去,壓著他的背又開始第二輪。

“彆、彆咬脖子。”

明天還要出去見人。

結果屁股卻被一擰:“老婆這不是脖子,你被我弄昏頭了嗎?”

這個半醉的方邵揚口無遮攔,人依然莽撞,但卻非常在意賀嶠的感受。從開始到現在都快一個多小時了,兩人誰也沒注意到今晚沒戴套,甚至到最後留在身體深處,賀嶠也隻感到被完全占有的刺激。

賀嶠這人非常注重個人衛生,以前談多少次戀愛也沒允許彆人這樣過,這還是第一回 破例。後來方邵揚還不滿意地皺眉頭:“怎麼全漏了,下次是不是要再深一點兒。”

“再深不好清理賀嶠累到嗓音非常低微。

這話一出來,方邵揚愣了一下,俊臉浮現一絲明顯的醋意:“你怎麼知道的?”

兩人視線彙在一起,賀嶠沒有立刻領會他的意思,溼潤的瞳仁裡滿是疑問。

“算了。”他用力把頭扭開,“我不問了。”

“怎麼了?”

“……不是有彆人也這樣過?”

看著他咬牙切齒,賀嶠先是失笑,過後又覺得很無奈:“過去的事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因為方邵揚不僅僅知道賀嶠有過去,還切切實實地看過那些過去存在的證據。

曾經他看得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卻恨不得把那些畫麵從腦子裡挖掉。

不過賀嶠當然不知道為什麼。見他氣得不說話,賀嶠摸了摸他的頭:“你都已經要用戒指綁住我的以後了,何必還在乎以前的事。重要的是以後,不是過去,懂嗎?”

“如果不在乎,你乾嘛不刪?”方邵揚聲音很低,賀嶠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唔……頭疼……”

邵揚悶了一會兒,醉熏熏地倒在床上,隻把後背留給賀嶠。

賀嶠側目靜靜看著觸手可及的背影,那種讓人手足無措的滿足感再度填滿心口,不禁俯身湊近,用極輕的音量剖白:

邵揚,我考慮過了,就這樣定下來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答應你跟其他人保持距離,從今往後隻有你一個。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再跟其他人牽扯不清,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能做到嗎?”

話音剛落,眼前的背影似乎有一秒鐘的僵硬,可時間太短,太像是賀嶠的錯覺。

等了半晌,始終沒有聽到回答。他輕輕把人翻過來,才發現邵揚雙眼緊閉,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第30章 金戈是給誰買的

翌日醒來,方邵揚光榮感冒,頭疼鼻塞連打噴嚏。

“胳膊抬起來。”賀嶠拿來溫度計。

他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