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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齊齊上陣。

而這次也沒了原本特意保持的工整規矩,奮筆疾書、行雲如流水,雖然不敢給皇帝飛草書,但這字跡,也實在是差不多了。

好在賀知舟字寫的確實不錯,一旦不再刻意掩飾,裡麵流露出來的瀟灑風骨到讓人耳目一新。

整整三天,除了每日送過來的飯菜草草用過,賀知舟連房門都沒出一步,真是廢寢忘食、不知日月,就連偶爾微微小寐也滿腦子的白紙黑字,硬生生熬的是雙目通紅,滿眼血絲,抄書抄出了一股瘋魔之感……

三日之後,房門被再次敲響。

揮毫潑墨的賀知舟如同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椅子上,袖子下的手還在不自覺地微微抽搐。

“賀首席?賀知舟?陛下喊你進宮檢查呢。”暗一那幸災樂禍的聲音還在門外響個不停。

賀知舟絕望地用手一糊擼臉,半點也不想聽到這個噩耗。

作者有話要說:  賀知舟【絕望jpg.】

陛下雖然確實是故意整賀知舟,但並不是隨便亂鬨噠!他是個相當有想法的人233悄悄埋下一個個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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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然而賀首席到底是賀首席,就算是自己再崩潰,也不會輕易在外人麵前顯露,更何況是在暗部的首領、隱隱的對頭麵前,難道還能夠輕易輸人家一籌!?

賀州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平穩如初,“勞煩首領了,我收拾一下衣裝,這就去。影巳,先帶暗一首領去前廳用些東西。”

於是暗一就受到了極為高等的待遇,點心吃著,好茶喝著,一邊還有侍女打扮的女子在旁邊隨時等候吩咐。這樣腐敗的待遇再次讓暗一感歎了一下在外辦事的影門也不見得不好,瞧瞧背地裡都享受成了什麼樣子。

他甚至陰暗地琢磨著要不要去陛下那裡打小報告!

賀知舟卻沒這個功夫在去關注暗一腦子裡麵的都是什麼小九九,三日不眠不休的抄書抄下來,他的形象自然也不會好到那裡去,但進宮麵聖可馬虎不得,萬一趙如徽再因為他這幅邋遢模樣覺得自己對皇帝不滿再罰個十幾二十遍……

這一年算是除了抄書都不用做其他的了。

思及此處,賀知舟隻能匆匆忙忙洗了個戰鬥澡,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費力地用內力蒸乾,火速紮了一個高吊長馬尾,而後飛快地換了衣服。

等賀知舟到殿裡的時候,暗一已經把整盤子的零食都給消滅了個一乾二淨,正滿足地抖著腿,而小報告也已經在心裡構思了個雛形,可謂是十分圓滿。

兩個人一起進了宮,賀知舟把那一大疊抄好的書交給了趙如徽,趙如徽掂了掂重量和厚度,還是滿意的笑了笑。

“雖然沒有完成,但也還算不錯,看來是沒有隨意糊弄孤。”

賀知舟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聽他這麼說,也是心下鬆了一口氣,隻是表麵依舊無比乖覺,一副陛下您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

畢竟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賀知舟聲音無比真摯誠懇,“怎敢欺瞞陛下,此番是陛下寬宏大量,屬下必定引以為戒,再不敢犯。”

趙如徽聽他賣乖,眼中更加幾分笑意,但他並未表現出來,反正賀知舟隔著像屏風也看不出他是個什麼神色,隻裝著淡然的樣子應了一聲,隨口問了一句,“《淮卜子》雖流傳並不算廣,但其中知理卻也不可小視,你可曾讀過?”

賀知舟心說要是自己說沒讀過回去怕是還有的抄,好在先前師傅也讓他通讀過此書,毫不自誇的說,他對此書也算是有一番見解了。

是以對於趙如徽的問話,他回的沒有什麼壓力,“回陛下,知舟雖是不才,但也曾讀過此書。”

趙如徽“恩”了一聲,聲音裡對了幾分滿意,“影衛、暗衛雖然以武藝為重,但是在孤看來,書中自有黃金屋,其中蘊含的大道理亦是難得珍寶。知舟能夠有所通習倒是不易”

賀知舟聽他將淺淺一個“讀”字換了個說法變為“通習”兩字就忍不住心間一跳,然而皇帝早就準備好了要坑你,哪裡會給反應的時間,下一句話已經說出了口。

“既然知舟說通讀過,那孤便校考你一番可好?”

賀知舟:……

可皇帝要校考你,那裡還有你拒絕的份兒!?賀知舟心間苦的不行,好在他還有幾分把握,勉強麵色不變,“陛下請問。”

趙如徽隨手翻了翻手裡的這疊紙,“孤也不為難你,既然知舟抄了這些,那麼孤就從這裡麵出題好了——周朝劉瑜,你對他的行事有什麼看法?”

賀知舟這些日子本來就抄書抄的腦子卡殼,人名亂混,沒想到趙如徽剛說了個開頭,就沒了下文,從來沒聽到過誰校考是這樣校考的啊!

正滿腦子的“劉瑜”、“劉宇”還是“劉漁”,完全不知道是買草鞋發家的那個還是被貶謫的那個,就聽見趙如徽一下重重放下了手裡的青瓷杯,聲音冷厲又失望。

“既然是抄書,又怎麼能夠一味隻知抄寫,若凡事讀過抄過就忘,那還有什麼用處?就算你是影門首領,也不應該如此不學無術。”

才藝兵法樣樣第一,自負文韜武略樣樣不差的賀知舟被趙如徽這訓文盲一樣的態度弄得滿臉恍然,偏偏有口也無處辯,隻乾巴巴地請罪,“陛下教訓的是。”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好好通讀,三日之後,再由孤親自校考你。”

賀知舟出宮的時候腳步都在發飄,旁邊親自捧著一本皇帝親賜的精裝修訂版《淮卜子》的暗一悠悠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的腳程都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影閣,暗一放下東西就想要走,卻難得被賀知舟笑意盈盈地攔下了,“暗一首領這兩日來回跑腿,知舟實在是感謝萬分,不如留下喝杯茶水?”

暗一雖是帶著陰森的麵具,但此刻也不故作陰沉,笑嘻嘻地回答,“賀首領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賀知舟沉默了一下,也不再故作客道,他們兩人雖然沒有什麼接觸,但是作為兩部的首領,都清楚彼此是怎麼樣的人,微微一頓,到底是沉聲開口,“之前在禦書房中,暗一首領為知舟求情的恩情,知舟記下了。”

財權在他們眼裡不過是過眼雲煙,但人情卻是不一樣,唯有時刻在危險之中搏命的影暗衛們知道賀知舟此刻說的究竟是什麼意義,暗一微微揉了揉鼻子,也不嬉皮笑臉了,“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暗一首領長期侍奉在陛下`身邊,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聖上心意的,”賀知舟輕捧了暗一兩句,而後才不乏尷尬地詢問,“知舟……是不是哪裡做地不好惹到陛下生氣了?”

暗一心說這問題我也很想問,但是麵上自然不會就這麼說,否則賀知舟八成會以為自己是在耍他,所以他頓了頓,乾脆反問了一句,“你覺得你哪裡惹陛下不順眼了?”

賀知舟皺眉看他,以為他是在明知故問,“我先前都在京外忙著交接探查的事情,不過是去年年底的時候才進的京,在這之前都沒有見過陛下,所以才想不通問你的。”

這稱呼是變得真快,暗一心裡連連咳嗽了幾聲,也知道這是自己不地道了,但這事兒他真不知道多少,隻好順著勸慰了他幾句。

“你也都說了,既然沒有什麼能夠惹到陛下,那也不用多想自己嚇自己,陛下要求高,以前也有嫌我不學無術的。反正三天之後陛下再找你,你答出來不就沒事了。”

賀知舟的心理難免還有幾分懷疑,但是暗一都已經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多話,隻得又客氣地將暗一送出了門。

反正事已如此,再糾結也沒什麼用處,賀知舟這三天不眠不休地抄書,簡直就是心力俱疲,內力再深厚也熬不住,此刻心頭一鬆,困意頓時上頭,關了門就呼呼大睡。

而暗一回去也是難免好奇地旁敲側擊,卻沒想到趙如徽瞬間洞察了一切,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賀知舟問你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暗一頓時乾咳一聲,剛喏喏了幾句有些猶豫地想要把事情扯開去,就看見趙如徽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什麼恩義原則都忘了個乾淨,一溜煙兒地把賀知舟賣了不說,還不忘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多問了一句。

“所以,賀知舟真的是做錯了什麼事讓您這麼懲戒他?”

“懲戒……”趙如徽抿了口茶水,輕笑了一聲,“就憑他做的事情,若我想要懲戒他,他還能夠有命在?”

暗一卻沒想到自己的隨口問話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答複,他心下一驚,臉上的不正經瞬間收了個乾淨,“他真的有做什麼不該做的!?”

趙如徽卻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帶這些感慨,微微一歎,“我相信他的忠誠,隻是他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他比你都要小上幾歲,影門要處理的外物事情不少,所以接任的時間也比你晚了近兩年,而且……他也有些太驕傲了。

影門和暗閣不同,在外打探情報執行任務,遇到的人千千萬萬,有自己的性格並不是件壞事,但他應該分清楚程度和底線,在有些事情上是不是應該恪守他的驕傲,否則一旦踏錯,可就不是那麼容易挽回的了。”

暗一猶豫了一下,“影門老首領還在蘄州,是不是需要……”

趙如徽卻沒他這麼忌諱頗深的模樣,竟然還笑著打了個趣兒,“這麼交給老首領,孤的影閣首席就怕真要換一個了,不過一點點小毛病,孤總不至於掰不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趙如徽:自己的人,當然要自己教(tiao)導(jiao)![可把我牛壞了,叉會兒腰jpg.]

ps.這麼多天終於要寫生回來了,累地心力交瘁,等到家了給各位萌萌們發紅包呀~

第6章

三天不過晃眼就過,一場春雨下來,就算是徹底過了冬日,如今和煦的陽光大片大片撒下來,湖麵上的冰化了個一乾二淨,涼風拂過,剛長出三三兩兩嫩牙的長柳枝悠悠晃動,更有那倒垂入了湖麵的,連帶起陣陣漣漪。

湖中的也錦鯉收到了春季的呼喚,又重新活躍了起來,紅色精靈三兩遊聚玩耍,寶貝似得圍著那珍貴的淡綠。

趙如徽喜歡這份活潑,卻又並不滿足於這樣三三兩兩的稀落,也不願意在如此景致麵前隻當個看客。

隻是他興致所至,宮女卻沒有準備魚食,嚇得當即跪下請罪。

趙如徽搖了搖頭,並沒有怪罪,“也罷,你起來吧,是孤一時興起。”

宮女得了他的寬恕,心下當即鬆了一口氣,隻是到底是她的失職,於是便想著將功補過,連忙福身道,“奴婢這就去取。”

“不必,”趙如徽淡淡笑了笑,“這不就有現成的嗎?”

他把剛才食盒裡麵剩下幾塊糕點分給了幾個宮女,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