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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為鄰 霧十 4218 字 6個月前

覺得陳老並沒有真的生過他的氣,頂多是彆扭了一點,就和他娘一樣。唉,全家也就本世子性格開朗活潑了。

房朝辭對這一說法沒有辦法苟同。

“肯定又是被你娘說了吧?”陳老的消息很靈通,可以說是時刻關注著朝廷動向、政治風雲,成功做到了雖然他不在朝,但他無數的眼睛還在朝上。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大長公主和神宗回來的消息時,陳老卻絕對不是其中之一,“我早就跟你說了,你來和我做學問,你娘肯定不會再說你。”

“我寧可被我娘說。”謝介繼承了他娘不那麼愛學習的一麵,也繼承了他爹武力渣的一麵,四舍五入就是一個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廢物點心。他自己對此還很滿足,標準的老聞家的知足者常樂。

也不知道謝介到底是怎麼長的,才能長成這樣。

陳老也不惱謝介的態度,下次見麵的時候,他還是會鍥而不舍的舊事重提。

最後,大家一起進了有地龍的屋中,陳老畢竟年紀大了,早早的就點起了火驅寒。

因為有了謝介在,陳老終於找到了理由理直氣壯的遣散了他身後那一串粽子,隻留下謝介和房朝辭陪他閒話家常。不過,沒等一會兒,當確定那些人真的都離開之後,老爺子就開開心心的帶著謝介和房朝辭,再一次出門去後麵的北高峰上溜達了。

走的是小路,鮮少有人煙,但道路也十分崎嶇,唯一的優點是山上空氣新鮮,澤氣山嵐,再想想山上的名寺,這裡仿佛一下子就也跟著變得充滿了佛性,人間仙境、梵音渺渺。

謝介把房朝辭再一次鄭重的介紹到了陳老麵前:“我最好的朋友,房朝辭,您還記得吧?我最近其實有和他學一些朝堂的事情。”

陳老對房朝辭的觀感也很好,可惜,再好那也是彆人的學生了。

“欸?”謝介一愣,他怎麼不知道房朝辭拜過誰?房朝辭的老師肯定有很多,但正式的那種師父可從未傳出過風聲。

“家師比較低調。”房朝辭這樣對謝介道。

“低調?是怕說你走後門吧?”陳老撇撇嘴。

“到底是誰啊?”謝介簡直要好奇死了。

“我上次帶著他去見的誰?”陳老沒有直接回答謝介,而是拐著彎的問他,啟發他自己去想。和房朝辭教謝介的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

“邵老國公啊。”謝介回答,說完他自己就愣住了,雖然他知道謝介和邵老國公那邊有關係,卻也隻是因為房朝辭的關係是邵宰執,可是,如今勞陳老親自說的,肯定不可能是身為後輩的邵宰執了,也就說……

謝介不可思議的看向房朝辭,這個真的是厲害了。大家以為的考場老師,原來隻是師兄!房朝辭到底是怎麼和邵老國公搭上的線?!

怪不得不愛往外說呢,房朝辭作為那一屆的狀元,說了就真的太打眼了。

沒能給陳老介紹一個可以滿足他畢生所願的學生,這讓謝介有點小失望,房朝辭在一邊適當插話:“眼下不就有一個很好的人選嗎?”

“誰?”謝介還沒反應過來。

“你的表弟顧觀啊。”介紹顧觀入讀莫尋書院,就是這次房朝辭的任務了。大長公主和謝介一樣,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不說顧家幫她圓了顧安這麼大的謊,隻看在謝鶴的麵子上,大長公主就肯定會把顧觀的求學之路打點妥當。

甚至也許顧家本身就有這個意思,才會讓兒子一來江左就直奔大長公主的府邸。

“哦哦,對!”謝介開始積極的和陳老推銷起了他的小表弟。表弟聰明又早熟,懂事還愛讀書,反正就是和他截然不同。最主要的是,表弟和他有點像,也就是和謝鶴有點像。陳老一直想再培養出一個謝鶴,謝介無法幫他圓夢,這不是又來了一個顧觀嘛。

顧觀想拜名師,名師想要個一點就透的徒弟來完成理想,簡直是互惠互利啊。

陳老其實是聽過顧觀的名聲的,這孩子真的是一個遠近聞名的神童,至少在江南一帶是很有名的。對方出身山陰顧家和謝鶴族甥的身份,也抬高了彆人對他的期待。但是……也是因為他山陰顧家的身份,讓陳老有些猶豫。

陳老想培養個白衣卿相,而不是世家閥門。從小起點就比彆人高的世家子,根本顯不出他老人家的水平!

“沒關係啊,我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選。”謝介笑的眼神更亮了,顧觀不行,不還有個顧安嘛。

“都姓顧,有什麼區彆?”陳老詫異。

“他隻是掛著顧姓而已。”謝介不敢透露太多真相給陳老知道,因為他相信陳老能夠猜到,並且明白該怎麼假裝他不知道。

這也算是他老人家的一個日常娛樂了,高智商的娛樂。

“以後會恢複身份?”

“若我們打回雍畿。”謝介是覺得不該讓英雄真的隱姓埋名一輩子的,有可能有人會覺得這樣很崇高,可是以謝介愛高調的性格來看,做了那麼一件驚天動地、恩澤天下的大事,不嘚瑟一把,簡直反人類好嗎?

他是英雄,他值得英雄的一切,名聲、榮譽、誇讚,一個都不能少!哪怕如今為了安全著想不便透露,未來也還是應該讓真相大白於天下的。

無名英雄固然偉大,可如果讓謝介選,他還是想要當一個轟轟烈烈、天下皆知的大英雄。

“我要先看看他的資質。”陳老矜持道,他好歹也是很有名的大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收徒?

“那必須的啊,等顧安身體好點了,我就讓他們兄弟倆一起來考試。”

“……買一送一?”陳老挑眉的看著謝介,彆以為他沒聽出來他話裡的小心意。

“一隻羊是養,兩隻羊也一樣嘛。”畢竟是自己的小表弟,謝介又很喜歡顧觀那孩子,肯定要變著花樣的給他推薦。

“那你也一起來。”陳老也不是吃素的。

“我肯定考不好啊。”謝介立刻變成了愁眉苦臉。

“反正我就這個條件,你看著辦吧。”陳老麵上嚴肅,心中早已經樂開了花。他的弟子名額其實是沒那麼珍貴的,畢竟他乾的就是教書育人的行當,桃李滿天下,聽過他一節課的都敢說和陳老學過做學問。真正讓人趨之若鶩的是陳老的弟子圈,當然,親傳弟子還是很珍貴的,陳老一輩子也沒承認過幾個,而承認的幾個不是謝鶴那樣的,就是南子我這樣的。

陳老心裡的小算盤打的飛起,若兩個顧姓孩子真是可塑之才,他可要擇其一收個親傳弟子,若都不行……那就當個普通弟子嘛。誰都不會有損失,能利用的都還是利用上了。

至於謝介,不管他腦子如何,陳老都是一定要收成親傳弟子的,哪怕不成器,那也是他陳茂行的不成器的親傳弟子!

父死子繼,也是一段佳話。

……

很快的,張尚書做過的種種惡行就被揭露了出來。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張尚書就已經開始了在兩屬地的邊境走私活動。把大啟嚴厲禁止運到鄰國的銅錢都換了出去。更多的東西也隨之一點點浮出了水麵,好比張尚書還乾過用大啟的消息換蠻人的消息,來為自己的升官增加籌碼的事情。

簡直、簡直……※思※兔※網※

大長公主啪的一下寫滿了信息的紙拍在了桌子上,幸好她選擇了早早的收拾這個蛀蟲!大長公主看著一張張證據,有些齒冷。

但這還是不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朝上竟然還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說法,希望能夠秘密處決了張尚書了事,絕對不能把這些公開。當然隻有一部分人是心懷叵測才這麼說的,還有一些人則是擔心傳出去被下麵的官員模仿。畢竟在張尚書之前,大家也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大長公主冷笑,不等群臣逼著她做出什麼讓步,那邊契國的燕王已經發來了抗議。針對張尚書的,他是一心愛慕鎮國大長公主沒錯,可並沒有逼迫下嫁公主的意思,馳援公主也是出於契國皇帝的命令,他一心為國,這般誣陷他隻是為了兒女私情,若大啟不給一個令他滿意的交待,他是不會善擺甘休的!

大長公主掃了一眼群臣:“都看我做什麼?我可沒和這個契國的黃毛小子私下有任何聯係。”

這回沒人敢再懷疑這裡麵有沒有兒女私情的交易了,反而在擔心邦交:“那、那好歹也是一國的王爺,殿下,殿下,咱們好歹客氣點。”

“嗬。”

聞天是真的沒聯係過燕王的,她不想給對方一丁點的錯誤信號,隻是燕王那邊也不是那麼好性子的,能夠隨便被人拿來當大旗狐假虎威。

作者有話要說:  *“地經”真實存在,是南宋的特色之一。古人真的很會玩。那首詩也是真的,隻是把地名“臨安”變成了文中的“江左”。

_(:з」∠)_昨天被凍感冒了,頭痛欲裂,先勉強更新了,親們湊合看,等我狀態好了,會重新修改病句和錯字的。望見諒。

☆、第五十八份產業:

作為神州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還是緊挨著的鄰居, 有世仇, 大啟和契國的關係在所有人的印象裡本該是劍拔弩張, 人腦都要打出狗腦子的那種。

但實際上,大啟和契國真正的交戰次數其實很少。雖然邊關時有摩攃,兩國百姓也偶爾會進行武裝私鬥, 但兩個國家之間是輕易不會上升到真正的宣戰這種程度的。一直默契秉承著“能口頭逼逼的,絕不動手”的外交原則, 來回給彼此發抗議信,就和玩似的,最“熱鬨”的時候, 大啟和契國曾在一天之內,彼此互發了十二封抗議信。由於信息的延遲性,兩方往往是在驢唇不對馬嘴的互罵, 但依舊“抗議”的津津有味。

這樣奇特的外交關係,和燕王與鎮國大長公主之間那點感情毫無關係。他們還沒有重要到可以把一國外交當兒戲的程度。

應該說,是先有了契國和大啟之間這樣有點匪夷所思的外交關係, 才有了後來燕王單戀敵國公主還能戀的天下皆知的喜劇效果。他們亦敵亦友, 做不了永遠的朋友,也做不了永遠的敵人。他們有可以共同管理的兩屬地, 也有不死不休的摩攃性。

這其實是一種當幾個國家的文明同時進入一個更高的層次後,才會顯示出來的相對和平的外交局麵。隻有未開化的野蠻人才會用武力征服一切,這不是大啟文人的自我安慰,而是一個曆史文明不斷進步的必然特征。大啟的悲哀就在於, 它的精神文明進步的太快,而武力值方麵的硬國力卻沒有跟上,不足以保護這種高層次的精神文明。

兩國都實在是太過龐大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不管是他們的軍隊還是百姓,都承受不了這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真正的真刀真槍。

當然,也有一個原因是,兩國如今都陷入了一些麻煩。

大啟是連續頻繁的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