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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288 字 6個月前

右方,而左臂那一塊自然而然有所疏忽,冬至沒有正麵迎上去,反而往對方左臂方向移動,身體跟著一躍而起,劍光抬起落下,被紗布掛在脖子上的另一隻手則捏了一張符籙,他低頭咬住符紙,伴隨著劍光,將符吐向對方右臂的方向。

符紙化作一道火光掠向劍風,楊守一的一劍正好先劈在符火上,然後才向冬至肩膀砍去,隻是符火被劍風劈中的瞬間立刻火星四濺,飄飛四散,有些朝楊守一的眼睛濺來,他不得不閉上眼,動作也自然跟著停滯了片刻。

但就是這一點點時間,冬至的青主劍已經到了楊守一左肩!

楊守一隻覺自己麵頰一涼,似有液體落下,頭頂圈住發髻的發繩跟著鬆開,頭發落下,散了一臉——楊守一大小在青城山長大,發型也是標準的道士發髻,從青城山來總局這一路上沒少被路人施以注目禮。

楊守一伸手一摸,手指上多了些血跡。

冬至見狀,歉然道:“剛才沒能收住手,不好意思啊!”

張嵩皺眉道:“人家用劍,還綁了一隻手,你符劍一起上,這不公平吧?”

冬至笑道:“老楊的劍太快,不用符還真贏不了,要不再來一次?”

楊守一搖搖頭:“不了,本來也沒說非得用劍,贏了就是贏了,你這個團長我認了。”

張嵩道:“我可沒認!”

劉清波捏著拳頭獰笑:“那咱們也彆等明天了,今天就來一場吧!”

張嵩哂道:“來就來,怕你啊?”

冬至道:“還是我來吧,老張,你用符,我也用符,我們用符來比,你也不用綁手了,這總公平了吧?”

張嵩撇撇嘴說可以,又道:“冬道友彆見誰都自來熟,我叫張嵩,不叫老張。”

冬至哦了一聲:“好吧,小張。”

張嵩:……

這稱呼更難聽了,跟自己憑空小了一輩似的,但冬至這下不肯改了,非得小張小張地叫,張嵩聽得麵皮直抽抽,心說等一會兒非要削死他。

雙方站定,各自持符念訣,張嵩不愧是龍虎山高徒,並指為刀立於%e8%83%b8`前,一手捏符引動四方五行地脈,不多時,冬至感覺腳下泥土忽然有所鬆動,還沒等他挪開步子,原本堅固的地麵忽然軟和下限,將他雙足吞噬進去,緊緊包裹住,如同陷入沼澤,難以自拔,下麵像是伸出一雙手,抓住他的腳麵往下沉,很快冬至整個人腳踝以下的部位就全都陷進去了。

張嵩沒閒著,他又抽出一張符,將其擲向半空,那符紙在他的操縱下化為星火點點飛速掠向冬至,就像剛才冬至對付楊守一那樣,很明顯張嵩這是故意要讓冬至也嘗嘗被同樣招式打敗的滋味。

但就在這時,他聽見天上響動,由遠及近,不由抬頭望去,眼看滾滾雷雲忽而將陽光遮住,手上越發加快動作,幾張符文齊出,星火如同火箭,在冬至還沒來得及引雷成功之前,那些飛掠而去的星火,就足以將他整個人點燃,燒成火球。

說時遲,那時快,天雷已下。

那是很小的一道天雷,幾乎還沒有絲線粗細,張嵩不由嗤笑出聲,心說這點天雷能乾什麼,彆說劈死我了,連那些符火都未必能撲滅。

在他動念之間,雷火卻沒有劈向他,反倒劈在瀑布下的潭子裡,天雷與水潭碰撞,哪怕天雷再弱小,水麵也被瞬間擾亂,像一顆炸|彈丟進去,激起潑天的水花,周圍十數米的生物無一幸免,張嵩被澆了一頭一臉的水,連帶那些星火也都全部被澆滅。

張嵩:……

沒等他氣急敗壞,又一道天雷劈下,這次雷雲醞釀得久了一些,天雷的威力也要更大一些,而且目標直指張嵩。

張嵩也顧不上冬至那頭了,回身一躍,跳上旁邊的樹乾,見天雷緊追不舍,隻得又飛身跳向旁邊的石頭,連躲幾處,天雷才終於劈在他前一秒待過的石頭上,轟然巨響中,石頭爆炸,張嵩手腳被劃上不少細小的傷口,頭臉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淌,說不出的狼狽。

那頭冬至早就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從泥沼裡救出來,雖然他同樣也成了一隻落湯雞,但兩隻落湯雞之間,還是能分得出勝負的。

如果說剛才冬至能贏隻是僥幸,但僥幸總不會接連光顧同一個人。

隻能說,他的靈活應變,在戰場上充分的優勢。

楊守一自然不敢再小覷這位新任團長,連李涵兒內心也震動不小。

無論如何,人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能引來天雷,本身也是實力的體現。

李涵兒自小在茅山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招雷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龍深不會招雷,冬至這一手無疑是在彆處學的,如果連引雷都如此輕而易舉,那學其它的,是否也同樣不費勁?

天資過人,反應靈活,這就是龍深對冬至另眼相看的原因嗎?

就在她內心思量之際,冬至問張嵩:“還打嗎?”

在李涵兒和楊守一等人麵前落敗,張嵩覺得有點難堪,他抹去臉上水珠,冷冷道:“不用了,算我輸。”

劉清波嗤笑出聲:“輸就輸,什麼叫算你輸,不服氣咱們來一場?”

他唯恐天下不亂,恨不得張嵩一聽炸毛,擼起袖子真跟他打一架。

張嵩卻不理劉清波,隻看著冬至:“今天還有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回去換衣服了。”

冬至道:“要是沒有人打的話,今天就算結束了。不過我有言在先,過了今天,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希望各位還有什麼怨氣和不滿了。”

他渾身濕淋淋的,又掛著一條手臂,按理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但冬至麵無表情,又剛贏了兩場,一時間竟連張嵩也沒說話。

沒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冬至的話。

李涵兒就道:“團長,明天我們還要過來接受培訓嗎?”

冬至的表情放鬆柔和了一些:“不用了,這次出門比較久,大家肯定有不少東西要帶,先各自回去準備一下行李,如果宋局這邊有什麼通知,我會告訴你們的,等出發前一天,我們再碰頭聊一下就行。”

他本來想著趁眾人剛見麵,尤其裡麵還有兩個新夥伴,請他們吃個飯熟悉一下,但現在看起來,大家估計都沒什麼心思聚餐了,他還不如省點時間去跟師父溫存。

解散之後,張嵩很快不見人影,李涵兒跟楊守一起碼還會跟冬至打了招呼再走,柳四則說自己還有點事,也先走一步,餘下劉清波落在最後,衝冬至撇撇嘴。

“知道這個團長不好當了吧?”

冬至攤手:“那讓給你?其實我也不想當。”

劉清波敬謝不敏:“免了吧,我怕我會忍不住去揍姓張的。”

冬至哈哈一笑:“你可得忍住,咱們還要一起過上十幾天的,走走,請你吃飯,為你洗塵!”

他琢磨著看師父和吳局他們開完會沒有,正好把他們也叫上,兩人就順道往會議室那一層去看了一眼,龍深正好從裡麵出來,倦意沉沉,冬至探頭一看,吳秉天和唐淨不在。

“師父,你們開完會了?”

龍深點頭:“有事嗎?”

“沒事,本來想喊你們一起去吃飯的,你快回去休息吧!”看見他這個樣子,冬至有點心疼。

龍深嗯了一聲:“你們自己去吧,唐淨和吳局也有彆的事。”

他的確挺累的,這種累並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開會之後的精神透支。

冬至應好,又道:“那你晚上不用等我了。”

最近幾天他都在龍深宿舍裡睡,如果冬至晚上需要看資料,龍深也會陪他直到看完,兩人的生活習慣正在一點點靠近與磨合。龍深沒有說,但他在慢慢學會去信任包容對方,因為他想這麼做。

麵對徒弟的貼心,他順勢抬手摸了一下對方的臉,說一句不要玩太晚,這才朝走向走廊另一邊。

隨著兩人的關係變化,親密的動作也越來越多,常常是不經意,然後習慣成自然,他這個動作無比自然,連冬至也沒察覺什麼不妥,直到他收回目光,才意識到劉清波還在旁邊。

作者有話要說:  劉清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 122 章

劉清波麵色古怪道:“你們師徒感情可真好!”

他不知道龍深的真身到底是什麼, 隱隱知道龍深的年紀可能不是他外表看起來的這麼年輕, 饒是如此,礙於那張年輕俊美的臉, 他也實在沒法把龍深當成年紀很大的長輩, 想想如果龍深剛才那麼摸他的臉, 自己應該會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吧?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當初拜師沒成功, 是不是也跟個人風格有關?龍局看著不近人情, 其實內心就喜歡冬至這種黏糊糊會撒嬌的徒弟?

當劉清波把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冬至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 隻好反問:“我什麼時候黏糊糊了?你見我對你黏糊糊嗎?我對吳局宋局他們黏嗎?”

那倒沒有。劉清波摸著下巴, 還是很迷茫, 又覺得剛才龍深的動作的確有點說不出的怪。

其實這件事本來也沒什麼見不得光,隻是龍深跟冬至兩人都沒有主動宣揚的意思而已,見劉清波百思不得其解,為免他繼續往奇怪的思路深淵滑去, 對龍深產生人品方麵的懷疑, 冬至歎了口氣, 隻好主動揭開謎底。

“我和師父,在一起了。”

劉清波一臉懵:“什麼叫在一起了?”

冬至:“就是,談戀愛,處對象,這個解釋夠清楚了吧?”

夠清楚了,但劉清波已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暈了, 完全處於震驚狀態,連嘴巴都忘了合上。

“你,跟龍局?”

冬至點點頭,等他自己慢慢消化。

“可你們是師徒啊!”劉清波驚疑不定。

兩個男的談戀愛——好吧,其實也不算稀奇,畢竟現在連澳洲議會都已經通過同性婚姻條例了,主要是他實在無法把嚴肅得像萬年性冷淡的龍深跟談戀愛這件事聯係在一起。

想到這裡,他的腦回路忽然拐向一個神秘莫測的方向,先是恍然大悟,而後花容失色:“難道被龍局收徒的前提條件,是需要跟他談戀愛?”

這麼一想,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當初沒拜師成功?

冬至:……

“我覺得以你的想象力,待在特管局太可惜了,去寫幻想小說的話肯定能紅。”他真誠建議道。

劉清波翻了個白眼:“我是個正常人,震驚之下一時反應不過來很合理吧?”

冬至想道,你動不動就炸毛,又經常傲嬌,在我心裡並不歸入正常人的範疇。

不過這話他也就在心裡想想而已,沒敢說出來,不然這位大少爺估計能拂袖就走,十天半個月不和他說話。

震驚過後,劉清波逐漸恢複正常,也沒再多問,畢竟這是他們兩人私事,隻要沒妨礙公事,那就與全世界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