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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 夢溪石 4254 字 6個月前

這兩年來的各自情況。以前我們剛參加的時候不明白,還讓一位副局長帶隊過去, 後來發現那其實就是常規交流而已。不過競技環節的確需要重視, 這不僅意味著榮譽, 也是你們鍛煉交流的場合,世界不是封閉的, 這些年外國修行者入境增多, 許多突發倩況措手不及,你們都是特管局的未來棟梁, 希望你們能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宋副局長原本就是老母雞似的性格, 眾人聽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都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聽見他說可以自由提問時,李涵兒就舉起手。

“宋局,今年的競技是否有什麼小道消息?”

宋誌存道:“沒有, 今年是美國主辦, 你們也知道, 美國佬最喜歡整些高科技的玩意兒,現在隻知道競技地點在大西洋一個無人群島上,他們就算把喪屍模擬係統搬到那裡,我也不會太奇怪。哦對了,守一跟涵兒都沒有體驗過那個係統吧?回頭可以讓你們單獨體驗一下。”

見李涵兒將目光轉向冬至,宋誌存會意一笑:“冬至他們上回已經體驗過了, 並且順利度過一天,通過了考試,相信你們也不會遜色。”

那次考試是劉清波的黑曆史,他簡直提都不想提,看著地板裝耳聾。

楊守一也有問題,他看上去有點煩惱。

“宋局,聽說第一天還要陳述交流,我外語可能不大好,到時候有同聲傳譯的吧?”

宋誌存笑道:“當然有,會議發言由團長和副團長來負責,其中可能還會有自由交流的環節,局裡經過商議,決定這次的副團長就由劉清波來擔任。劉清波,你沒問題吧?”

劉清波麵無表情抬起頭,緩緩點頭。

如果團長是張嵩或者其他人,他肯定不服氣,但現在既然是冬至,他也就勉勉強強接受了,反正在鷺城的時候他也已經當過冬至副手了,不算丟人。

張嵩沒想到團長不是自己,連副團長都輪不上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楊守一其實對團長或副團長都沒有興趣,他之前隻是單純對冬至的能力提出質疑。

李涵兒的表情也有點兒微妙,但並未出聲反對。

隻有柳四最平靜,什麼意見也沒有。

宋誌存的目光從這些年輕人臉上掃過,心裡好笑,麵上卻道:“說到自由交流,我必須提醒你們一件事,交流大會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修行者,大部分人固然是友好的,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心懷敵意,而且有些人會開比較過分的玩笑,有時候容易發生不愉快,希望大家能在不破壞友好的前提下維護尊嚴。”

這句話說得大有深意,大家聽得嘴角直抽抽。

冬至跟劉清波更是心想,看不出宋局一臉老實憨厚,居然也會像吳局那樣打官腔,不就是要他們“能動嘴儘量不要動手,就算動手也要記得先套麻袋”嗎,何必說得這麼隱晦斯文?

“連同競技環節在內,曆年交流大會都是為期二十天左右,這二十天裡,你們要共同進退,必須有足夠的默契與團隊精神,我不管你們之前對彼此有什麼想法,從這一刻開始,最好能夠放下成見,客觀去看待每一個同伴。”

宋誌存把話交代完,就留下空間給他們自己交流,先行離開。

冬至主動起身走到眾人麵前。

“既然有幸成為這次的團長,我就厚著臉皮來說兩句吧。相信在座各位對我都不陌生了,不過我還是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冬至,原來是個畫畫的普通人,機緣巧合入了修行界。”

他笑嘻嘻的樣子毫無威懾力,劉清波撇撇嘴,心說傻死了,我要是楊守一他們,會服你才怪,枉費你跟了龍局那麼久,連他冷著臉說話的樣子都學不會嗎!

冬至自然聽不見劉清波的吐槽,但他話鋒一轉:“對你們來說,我是晚輩,本來是不夠資格帶領大家的,大家如果有異議,歡迎去向領導要求更換人選,我很樂意讓賢,但如果不提出意見,我就默認你們都服從命令了,我會努力為大家負責,也希望各位能配合。這次去交流,魁首隻有一支隊伍,我想沒有人會衝著第二名去吧?”

軟中帶硬的語氣令眾人一時有些不適應,楊守一道:“我沒彆的要求,就是希望能跟你切磋一下,如果你能贏,我心服口服,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如果不能,我很難相信你能帶領我們去奪冠,還不如我提前退出算了。”

冬至道:“可以啊,等會上天台?”

楊守一對他這次的痛快有些意外,點點頭。

冬至又看向其他人:“除了他,還有誰想切磋的?”

張嵩道:“你現在傷了一條手臂,還跟楊守一切磋,如果我再跟你交手,顯得勝之不武。”

言下之意,他也想跟冬至過招。

冬至聳肩:“那可以明天繼續。”

劉清波對張嵩道:“我代他跟你交手。”

張嵩:“你?”

劉清波:“怎麼?我是副團長,難道沒資格?”

他又看向楊守一:“他手臂受傷,現在打能打出什麼結果?今天也由我來,如果我贏了你們,就等於冬至也贏了你們。”

冬至心知劉清波是怕自己傷勢沒好全有後遺症,才會主動出頭,他笑道:“老劉,不用,我可以。”

劉清波翻了個白眼:“可以什麼可以!你連劍都沒帶在身上!”

冬至道:“劍就放在宿舍裡,我現在可以去拿,至於手臂也沒事,我單手迎戰就是,真正的戰鬥環境裡突發狀況多得是,咱們又不是沒遇到過。”

說來也巧,這次他們六個人,個個都用劍,連李涵兒也隨身背著一把長劍,劍穗金黃,隨著步子一晃一晃,風姿綽約,但她並沒有像張嵩或楊守一那樣主動約戰。

冬至先回宿舍拿青主劍,劉清波跟在他後邊過來了。

“你要是沒把握就不要逞能,讓我幫你上也成。”這家夥還在重複剛才的話。

冬至奇怪道:“我沒說我沒把握啊,其實是你本來就想跟楊守一打吧?”

劉清波被說中心事,不吱聲了,他還真有點手癢。

冬至:“那這樣吧,明天張嵩讓給你,今天楊守一還是我來,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立威,我怕隊伍還沒出發就散了。”

劉清波表示質疑:“你獨臂還能打?”

冬至聳肩:“其實本來也沒受什麼傷,就手臂骨折了還要多養幾天,單手打就好了。”

劉清波斜著眼睛:“可我聽說你們這次遇上天魔的幻影分|身了,還有那個什麼很厲害的降頭師,他們就這麼好打,跟弱雞一樣?”

冬至聳肩:“你忘了還有我師父在?其實也不算好打。”

他拉下毛衣的領子給劉清波看自己的脖子,劉清波看見上麵還有清晰的掐痕,已經漸漸褪色,但仍能想象得出當日的生死一線。

“誰讓你不喊上我,要是有我在,保準你不用多挨這一下!”劉清波馬後炮之餘,不忘彰顯一下自己的地位,“行了行了,等會你不要上了,這兩個人都我來吧!”

冬至輕鬆道:“其實輸了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可能因為輸給楊守一,就被踢出交流團,他們再鬨下去,更不可能當團長,頂多團長換成你,我當你的副手,他們無論如何都避不開我,那樣不是更要氣死了?”

劉清波:……原來你打的是這種主意。

不過仔細想想,這還真像冬至會乾的事,以不變應萬變,彆人都氣得炸毛,他還巋然不動。

劉清波忍不住疑惑:“龍局那麼嚴肅認真的一個人,收徒之後沒覺得貨不對板嗎?”

冬至:“怎麼可能?我這麼聽話上進的徒弟,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劉清波作嘔吐狀。┅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一前一後回來,張嵩他們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冬至帶著眾人上特管局天台,楊守一是個傲氣的,為了表示公平,就把自己的左臂也綁起來,單手挽了個劍花,對冬至道:“現在公平了。”

他這麼認真,冬至也不好再嬉皮笑臉,雙方持劍而立,站在溪流旁邊。

兩人更像是在比試耐性,楊守一不動,冬至就不動,乍一看兩人都差不多,但仔細端詳就能區分出來。

楊守一認真,他的目光正鷹隼一般,在尋找對手一絲一毫的破綻。

而冬至外鬆內緊,他渾身上下,隻有拿劍的手是緊繃著的。

瀑布從山頂飛流而下,些許水珠時不時砸在兩人頭上身上,漸漸凝聚滑落,但誰也沒有去擦拭,冬至睫毛上停著一顆顫巍巍的水珠,欲落而未落。

睫毛似乎不堪其重,輕輕眨了一下。

就是這一瞬,楊守一突然動了!

他的劍比長守劍還要更長更寬一些,但此刻手腕一動,卻立刻漫出耀眼劍光,仿佛那把劍在他手裡是個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

他用這個小玩意兒,將冬至前後左右的退路全部封死,無論冬至想往哪邊躲閃,都覺得那劍光直衝過來,當頭就能劈下。

劉清波輕慢的表情瞬間收斂,變得嚴肅起來。

李涵兒跟張嵩也麵露驚訝之色。

除了柳四,在場眾人都是用劍行家,即便李涵兒和張嵩這種符劍並用的,也是從小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自然能看出楊守一的劍法非常華麗。

不僅華麗,而且殺氣重重,淩厲若冰雪。

冰雪雖美,如果快比刀鋒的話,也是能殺人的。

這一劍過去,冬至會怎麼應付?

冬至知道自己的短處。

他畢竟不是從小就練起的,一年多的時間,即使天分再好,哪怕一天除了吃飯睡覺都在修煉,也不可能達到跟楊守一他們這樣的熟練度,龍深也很了解這一點,所以他給冬至製定的修煉計劃,都是揚長避短,能充分發揮冬至優勢的。

譬如練劍,龍深就不會讓冬至連那種繁瑣華麗的劍法,那固然可以迷惑敵人,但如果火候不到,也很容易作繭自縛,他教冬至的劍法,刺掃劈砍,挑撩轉刺,務求實用,絕無花哨多餘的動作。

龍深甚至讓冬至站著不動,不準還手,迎接自己的無數次攻擊,然後讓冬至說出逃跑路線和還擊路線,冬至從一開始嚇得麵無血色,到後來逐漸淡定,眼睛不眨,可以說全是血淚積攢起來的經驗。

龍深從數千年的腥風血雨中走來,何況他本來就是器靈,他的劍法,連宗玲車白那個級彆的大佬,也未必找得到弱點,更不用說菜鳥冬至了。冬至隻能從一次次的攻擊中嘗試逃跑和還手,最後勉強能全身而退,龍深還會給他講解打架時主動攻擊與被動還手的種種要點,可謂將自己的經驗悉心傳授,在這樣的學習條件下,天分不錯又肯下苦力的冬至,如果再交不出令人基本滿意的成績單,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當楊守一這一劍劈來,冬至的身體反應就自動開啟。

楊守一右手用劍,他防守最嚴密的地方自然也是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