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投向對方。
劉清波隻好站起來:“抱歉,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又不想影響大家開會,就忍著。”
蔣局長大發慈悲地揮揮手:“不舒服就彆忍著,回去休息吧。”
冬至反應很快:“那我扶他出去。”
劉清波飛了個眼刀過去,意思是我不用你扶。
冬至回以人畜無害的笑容:沒有我,你能提前退場嗎。
兩人在大家羨慕嫉妒的目送中離開會議室。
劉清波甩開他的手,嫌棄道:“你可以回去了。”
冬至笑嘻嘻道:“好不容易逃跑出來,怎麼可能還回去自投羅網,我要去補個回籠覺了,你快去休息吧!”
劉清波:……
他頭一回懷疑起龍深的眼神,對方到底看中了這家夥什麼?彆出心裁的偷懶嗎?
劉清波還真冤枉冬至了,他現在起得比雞早,晚上又被強迫早睡,什麼娛樂活動也沒有,天天練劍練得快要癱下,能擠出一點睡覺的時間委實很不容易。
如是又過了兩天,蔣局長終於放過了大家,沒有再開會,隻因隔天就是出發的日子,大家已經打聽到這次特管局是鐵了心要將他們隔離開來,連李映和遲半夏這對半公開的情侶也不例外,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簡直像被銀河活生生拆散的牛郎織女。
顧美人去了西北,巴桑則在榕城,冬至跟劉清波離得稍近一點,同樣是去華南分局,隻不過被安排在了鷺城。
從此之後,大家天南地北,連見上一麵都難,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聚一堂,像在銀川那樣,共同進退。
想到這裡,所有人心裡都忍不住生出淡淡離愁。
宋誌存對他們這副樣子也是習以為常了,見狀就笑道:“幾乎每年,我們都會送走像你們這樣的新人,隔年又會迎來新人,隻不過,你們是近二十年來,能夠通過實踐考試的,人數最多的一屆,所以,不單是幾位局長,連同上麵,也都對你們寄予了厚望。”
這些話,他們以往也聽過不少回了,卻就數這一次聽得最為認真,沒有人走神開小差。
“我希望,明年考察期結束,依舊能夠看到你們,一個不少地出現在這裡,我也希望,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諸位都能奮發向前,不忘初心。要記住,你們不是普通的修行者,你們更是特管局一員,你們肩負降妖伏魔的重任,更肩負保衛普通人的職責。”
一番話說完,大家都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宋誌存抬手往下壓了壓,等掌聲停歇,又道:“晚上特管局組織散夥飯,為大家踐行,如果沒事,就都去吧。”
有人就開玩笑道:“宋局,散夥飯可要請我們吃點好的!”
這個玩笑是有典故的,特管局的職責就是降妖伏魔,但是有時候打老鼠難免連累玉瓶,像上次在長白山鬨出那麼大一場動靜,固然是無可避免,但也為後續收尾帶來不少麻煩,長白山那邊抗議旅遊區遭到破壞,特管局自然也要象征性給些賠償,一來二去,局裡經費就緊張起來。上麵不能克扣員工的工資獎金,隻能從公用開銷裡入手削減,蔣局長上任之後,更是大刀闊斧,直接就砍了將近一半的公用開銷,所以何遇他們才會經常抱怨局裡摳門。
宋誌存哈哈一笑:“當然要請你們吃好的,今晚我們幾個局長自掏腰包,怎麼也能讓大家開懷吃一頓了吧?”
大家聞言都歡呼起來,離愁頓時也消散不少。
宋誌存說到做到,果然在附近一間出名的淮揚菜館裡訂了個包間。
這一夜,眾人都喝多了,冬至雖然酒量不錯,上回還乾過想要灌醉龍深的事情,但他也禁不住一杯接一杯這麼喝,很快就變得腳步虛浮,看人都帶著三四個重影。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離彆將近,龍深這回沒有阻止他,反倒也破例來者不拒,跟眾人喝了不少。他酒量是真好,連宋誌存和吳秉天都喝趴下了,他還兀自坐在椅子上,神色自若。
“師父,早知道你酒量這、這麼好,我之前就不該灌醉你,應該想彆的法子了。”
龍深看著麵色酡紅,連說話都有點大舌頭的徒弟,無奈地點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醉了。”
冬至嘿嘿一笑,正想說什麼,冷不防肩膀被人一拽,給拽到旁邊去了。
“姓冬的,我雖然看你不順眼,但不管怎麼說,你都救了我一命,是男人就把這杯乾了!”劉清波把酒杯遞過來,說話也離大舌頭不遠了。
冬至耳邊嗡嗡嗡的,正是酒精上頭的時候,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眼神迷茫,已經失了焦距,隻會一個勁兒地笑,他接過酒杯,一飲而儘,引來劉清波大叫一聲好。
再看其他人,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
李映跟張嵩自從上次喪屍模擬訓練之後就鬨了齟齬,這會兒三杯酒下肚,倒像是暫時將不愉快都擱置一旁,哥兩好地湊在一塊兒說說笑笑,交杯換盞。
巴桑跟向永年本來是在掰手腕,後來在眾人的慫恿下,不知怎的就玩起喝交杯酒,引來旁人陣陣起哄。
謝清檸等幾個女孩子喝得少一點,也是麵色通紅,醉得不輕。
就連吳秉天和宋誌存,也免不了喝多了,一個趴在桌子上睡覺,一個跟前去敬酒的劉清波東拉西扯,不知道在說什麼。
龍深見狀搖搖頭,先去把帳結了,然後拉起冬至就往外走。
外麵秋意漸濃,迎麵就是帶著桂花香味的夜風。
冬至出來時穿的不多,這會兒打了個寒噤,倒有幾分清醒過來。
“師父……”他茫茫然喊了一句,記憶還停在剛才劉清波跟自己說話那會兒。
“彆喝多了,不然你明天下午也走不了。”龍深道。
冬至哦了一聲,任由龍深拉著他走,毫不反抗。
他看龍深步伐平穩,神色如常,忍不住嘀咕:“原來你說自己酒量好是真的,滿場誰也喝不過你!”
龍深問:“行李都收拾好了嗎,貓也要帶走?”
冬至點點頭:“我已經托何遇幫我照看幾日,等我再那邊安頓好了,就把貓接過去。”
龍深道:“放我這吧。”
冬至:“啊?”
龍深:“我最近不出門。”
冬至哦了一聲,撓撓頭:“那回頭我把它的貓砂貓糧都收拾一下給你送過去。”
龍深:“不用那麼麻煩,我下班去喂就行了,何遇住慣了辦公室,你走後,那間寢室也不會住人的。”
冬至頭重腳輕,努力想要辨彆龍深的話,但還是覺得耳邊嗡嗡嗡,也聽不大清,嘴裡不由嘟囔幾句,龍深壓根聽不清。
他這個徒弟平時挺話癆,沒話也能找出一堆話,但醉了之後反而安靜不少,也不鬨騰,被他一路帶回宿舍,也挺安靜,讓走路就走路,讓爬樓梯就爬樓梯,龍深把他送到門口,想了想,又掏出一張卡。
“不知道買什麼禮物給你,這張卡拿著吧,需要錢就用,有空多修煉。”
冬至接過,迷迷瞪瞪來了句:“定情信物嗎?”
這是醉糊塗了,龍深無奈:“中秋禮物。”
他把卡放在對方口袋裡,又幫冬至開了門,看他一頭栽倒在床上,這才關門離開。
冬至這一躺下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他坐在床鋪上茫然了半天,直到龍龍跳上床鋪衝他喵喵叫,他才開始一點一滴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大家在飯店裡吃散夥飯,都喝高了,然後龍深送他回來,再然後……
他的手往口袋裡摸去,果然摸到一張卡。
一張嶄新的銀|行|卡。
他顧不上換衣服,趕緊跑出去,先敲了敲對麵的門,沒人應。
大白天,又是上班時間,龍深肯定不會在辦公室裡待著。
冬至又去了龍深的辦公室,對方果然在。
見他一身酒氣,衣服皺巴巴的,龍深禁不住皺眉:“剛起床?”
冬至有點不好意思,摸摸腦袋,拿出銀行、卡:“四點的飛機,還來得及,師父,你昨晚是不是給了我這張卡了?我沒什麼地方需要用錢,你拿回去吧。”
“給你你就拿著吧。”他出手的東西從來沒有拿回的打算。
一盒月餅換來一張銀|行|卡,這筆買賣簡直劃算,冬至隻好又把卡揣回兜裡。
龍深批了一會兒文件,抬頭看他還站在原地沒動。
“還愣著做什麼,去換衣服吃飯,一點我載你去機場。”
冬至忽然道:“師父,那你以後彆總加班了,雖然你自己也很有錢,可現在收了徒弟,有事弟子服其勞,我能賺錢,也能養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龍深眉頭微揚:“你心急火燎,連頭發也不梳地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當然不是,我這就回去收拾!”冬至一溜煙跑了。
男生行李都不多,冬至把朱砂黃紙一應畫符工具帶上,還有電腦和畫板,塞幾件衣服,再拿一點日用品,就算是收拾好了,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長守劍。
他洗了澡換身衣服,想著給師父臨彆前留下美好印象,免得以後回想起來就是自己蓬頭垢麵剛起床的樣子,還特地噴了一點點男性淡香水。
去了車庫,龍深果然已經在那裡,背對著他,靠在車門上,雙手環%e8%83%b8,腿腳修長,一幅美人低頭%e5%90%9f思圖。
“師父!”冬至拖著行李箱快步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ps,冬至去的鷺城,不是百度百科裡那個鷺城,是另一個海濱城市的代稱,這樣方便架空虛構一些內容。
與正文無關的小劇場:
冬至:希望師父以後每一年,都像這盒月餅,圓圓滿滿,開心快樂。
龍深:謝謝。
看潮生:(羨慕)我也想收徒了,這樣以後就有徒弟給我上貢零食。
何遇:那我估計你徒弟會是古往今來第一個被師父吃到破產的倒黴鬼。
何遇被蛟咬死,全劇終。
☆、第 70 章
龍深微微一動, 安靜的美人頓時活靈活現, 如從畫中走出。
“都收拾好了?”
冬至點點頭,發愁道:“我帶著長守劍呢, 這怎麼辦, 現在管製刀具也不允許托運啊!”
龍深:“走單獨程序吧, 我來解決。”
冬至放下心,但凡事情交到師父手裡, 再難辦也不是問題。
龍深像一座山, 安穩可靠,有他在, 許多問題迎刃而解。
離彆在即, 他免不了回想自己有沒有忘了說的話, 忍不住絮叨起來。
“師父,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照顧自己,彆忘了吃飯休息, 彆總熬夜加班, 不然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師父, 你中秋準備怎麼過?跟何遇老鐘他們一起嗎?”
“你平時也收快遞的吧?回頭我從鷺城給你郵些特產過來吧!”
龍深耳邊嗡嗡嗡,忍不住道:“安靜一會。”
冬至終於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