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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409 字 6個月前

說是護衛,其實是看管。

“不覺得。”秦夜回應也爽快,但很緘默,仿佛自從知道許青珂跟一個男人關係曖昧,且引得自家君主似折腰,他就對她很難有平常心,反表現得冷淡了。

許青珂還樂意對方冷淡呢,因此也沒說什麼。

披風寬大,將她包裹其中,暖爐在她的手中。

走了一路,秦夜忽問:“相爺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秦姑娘。”

“擔心委屈到哭,就會有人給糖吃麼?又不是小孩子。”

秦夜:“那你出來是要見一個人?師寧遠?”

許青珂:“不是。”

有小沙彌路過,行禮後,秦夜沒見許青珂問路,不由若有所思:“你早知道寺中居所安排?”

否則怎不用問路,若是如此,他就得重新審視下許青珂的勢力了。

“我住地方必離你的君上很近,君王位在這裡。”

至於為什麼近,兩個人心知肚明,隻是沒說破。

許青珂說著便是路過了偌大的樓閣,秦夜知道這裡是秦川住的,周遭也的確森嚴。

“君王位居中,東破軍,西文曲,明森相爺等文官在那邊西麵,那麼將領必在東麵,但我要找的個人,不屬你們淵朝堂,卻是武官,既拉攏卻又不親近,應在東破軍方位居所中並不起眼的地方。”

許青珂步履未曾停留,秦夜早見識過她的厲害,也不至於大驚小怪,隻是在揣度她要見誰。

並不難猜。

“景霄。”秦夜說出這個人名字的時候,果看到前麵並不起眼的一棟閣樓,院落中樹木亭亭如蓋。

跟君王居所不一樣,這裡沒有什麼人看守,顯得很僻靜,門也開著。

許青珂踱步進去的時候,秦夜在邊上跟著,手掌握著腰上的刀,已然戒備。

但……

他看到許青珂頓足了。

因為剛好看到院子裡那頭葡萄藤架下正有一個姑娘在惦著腳尖在綁藤條。

似察覺到有人進來,她轉過頭來,當看清白日光影跟樹葉透綠交染起來的光暈落在那人身上。

像是沐浴著光華而來,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

在秦夜看來,這個對葡萄藤架上心還身體力行的姑娘是美麗的,她的美貌不尖銳,不具備攻擊氣質,卻婉約,氣質平和,仿佛一看就能感覺到她跟這山靈融為一體。

也是善良的。

景萱失神了,手中撐著的葡萄藤枝就要落下打在她頭上,一隻手落在她頭上,比她高了一些的人伸出手,接住了這藤枝,另一隻手取過她手裡的小藤,替她綁好了。

輕而易舉。

景萱臉色微紅,但看到秦夜也在,便壓著歡喜,客客氣氣行禮:“景萱見過大人。”

“是很久不見了。”許青珂已經綁好了藤條,“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一貫如此冷清,但對女子多數溫和,因為知曉景萱對她的心意跟她的性格,所以用不著拒絕,也不忍傷她,便願意給她一點自己的陪伴。

可能未必是對的,但終究是溫柔的。

秦夜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他沒法跟著。

“秦夜,跟我喝一杯如何?”景霄在走廊那邊發聲。

秦夜看了看他,又看向許青珂兩人。

“若是相爺在這裡遭遇到什麼危險……”

景霄嗤笑:“這大藏山早已被你們層層監控,若真有人能對她出手,你跟在邊上也無用吧。”

一語雙關。

秦夜眼底暗沉,淡淡道:“盛情難卻。”

於是許青珂跟景萱就走出去了。

山中空幽,處處見美景,兩人談起以前的事情,說起近些時日的事情,其中都不牽扯各自的處境,她們就像是久彆重逢的好友,這種談話挺好,因景萱不覺得自己目前的處境都為難,而自己又無法給許青珂幫忙。

既如此,何必浪費時間,又扯起煩心事呢。

冬日嚴寒已過,路上花草漸露芳華,涼風習習,山中幽靜,景萱從未覺得如此歲月靜好過。

“可惜如今才過冬,若是再過一些時日,這山中的野果成熟,拿來釀酒,或者做些花草香囊,也是極好的。”

景萱說這話的時候有小小心思,觀察許青珂表情。

“嗯,是挺好的。”許青珂輕笑了下,但笑意很快凝固了下,因看到前頭不遠處有一棟閣樓。

這閣樓在景萱看起來沒什麼異樣的,但她察覺到了許青珂的反應不太尋常。

後者頓足了,直勾勾盯著這閣樓。

“大人?”景萱擔憂的聲音讓許青珂回神。

“嗯?無事,走吧。”

許青珂正要帶著景萱離開,有小沙彌跟秦夜來了,通知法會祭卦要開始了。

所謂祭卦便是給佛祖上香,且要替佛家抄簽文卦麵,這些多是君王跟當朝相爺跟將領做的事兒,抄寫好做出的簽文等日後會被用來被老百姓所用。

按理說這種事兒輪不到異國的許青珂,不過來都來了,上香還是要的。

上完香,就是辯論佛法等流程。

景萱本來不想去,覺得自己這樣的身份,會給許青珂添亂,不過小沙彌說所有如山的香客都可以去,若是留在屋裡,反而對佛祖不敬。

於是一群人要一起過去,不過走之前,許青珂回頭看了一眼那閣樓。

這建築樣式跟碧海潮生的幾乎一致。

難道這大藏寺也已完全是他的地盤?

那他們豈不是羊入虎口……

在袖口中的手掌捏緊,許青珂闔上眼。

可不來也不行。

除非她的人能救回秦笙。

許青珂等人一走,那閣樓窗子後的人端起了桌子的茶杯,許青珂他們看不到他,他卻可以看到他們。

茶杯在手中轉了一圈,似有笑聲。

“荊棘已經埋伏好,等獵物入甕。”

第267章 白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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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屋中, 秦兮身體乏力,知道自己已被下了藥,武功根本用不上, 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走幾步都是困難。

但這裡是哪裡?

她打量眼前小屋,發現這裡有人住過的痕跡。

而且住過的是一個女人。

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誰把她綁到這裡來。

手段還那麼精準詭異。

目的又是什麼?

秦兮的目光在屋中擺放的鍋碗瓢盆個跟鏡子,看臉盆裡的水漬未乾, 好像這女子不久前才離開。

人離開了, 這房間卻十分齊整, 好像被收拾過。

這屋子顯然是用來關押人的,簡陋粗便,也自然不會有人定期打掃, 是那個女子做的吧。

一個習慣良好、哪怕在被囚禁時也注重衛生乾淨的女子。

秦兮若有所思。

她剛剛想的也許是錯的,在她之前被關押的女子身份恐怕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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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寶殿已經白煙嫋嫋,不少老百姓都前來朝奉供香,熱鬨不下於年初那幾日。

蔓延山道的台階上有許多虔誠的敬佛者, 但大殿中也隻有秦川等人。

許青珂剛到,北琛小弟弟迅速上線前來,“許哥, 您可來了,我還以為您……咦,這位姑娘是?”

北琛看到景萱的時候愣了下,這種愣不是因為驚訝, 也不是因為疑惑,而是純粹看呆。

景萱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就往許青珂身後躲了下。

北琛這才回神,對上許青珂若有所思的目光,頓時臉紅,“啊,是小生失禮了,隻是剛好看到這位姑娘,覺得好像有些眼熟……”

許青珂:“你哥的話本是從你這裡拿的?”

這話分明跟話本裡麵的公子哥搭訕姑娘家一模一樣。

北琛:“……”許哥求放過。

景萱在許青珂後麵聽兩人講話,不知為何,她覺得“你哥”這個說法有些不同尋常。

仿佛很熟,熟稔到不分彼此似的。

是那位上師吧。~思~兔~網~

景萱想起在堰都祭祀台上見過的事兒,略有些恍惚。

許青珂已經接過沙彌給的香,分給景萱一些,這是第二次在淵上香了。

第一次遭遇了危險,但還算化險為夷。

第二次呢?

許青珂打量周遭環境,對上不遠處師寧遠目光,對方眼神似安撫,好像在告訴她自己已經勘察過了。

不過兩人目光交流的時候,許青珂忽察覺到一冰冷視線,一側頭便看到秦川。

雖說在這人麵前保證過什麼,可也沒說不能跟師寧遠接觸吧,這眼神真是……許青珂心裡覺得莫名其妙,還是說,這是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一般這是男人的心裡活動——女人的心思真難猜,可在咱們珂珂這兒完全是反過來了——男人真是無理取鬨!)

許青珂若有所思,但也很快屏除雜念,給佛像上了香,接下來就是抄寫簽文了。

外麵廣場上早已有書案跟筆墨紙硯伺候,秦川帶頭,其餘人悉數落座。

竟安排了許青珂的,但也有夜璃跟師寧遠等人的,仿佛彰顯了淵的大氣。

夜璃卻覺得這是淵的野心——他們這些異國,將來不都要納入淵麾下?

許青珂的座位果然是挨著秦川的。

師寧遠很不痛快,雖早知道在人家的底盤得有人家說了算,但也不能這麼無恥啊!

“按理說今日這種場合,君上應該帶上自己的皇後來的吧。”

師寧遠一副友好的模樣,秦川卻頓時又了痛處,下意識看了許青珂一眼。

“寡人宮中無後。”

他很是明確得說。

師寧遠依舊微笑:“那總有妃子吧。”

有啊,肯定有的,旁邊的人想回答,卻察覺到君王的冷意。

不高興了?不高興便對了。

師寧遠冷笑。

北琛一點也不管自己哥哥跟君王的事兒了,他正歡喜自己的位置挨著景萱。

但還未上前套近乎,就發覺到這位景姑娘似乎……

北琛順著她的目光,頓時心裡一酸——又是許哥!

但他們明爭暗鬥,妖靈瞧見了,覺得好笑,卻又暗道某人會察覺到這個嗎?

並沒有!

許青珂壓根沒在意秦川的王後或者妃子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聽到了下麵有些動靜。

女眷還是官員權貴亦或者那些百姓都躁動了。

因為一個人來了。

白梓星一家人忽然迎麵過去了,白梓星上前就喊,“姑姑,您來啦。”

十分親近熱情。

白家人也是如此。

白家的姑姑?仿佛是一個有些名聲的人,當白梓星喊出姑姑的時候,旁人的表情顯露他們是知道這位姑姑。

但第一次看到真容,所以這般騷動?

當師寧遠看到這位白家姑姑真容的時候,眉頭直接皺緊,心中暗嗤——果然還是來了。

不過他比較擔心許青珂。

許青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