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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485 字 6個月前

……怎麼說呢,自白氏滅族,而自己也親曆過父母慘死的事兒,對於至親,她早已不懷期待,但這位白家姨母可不僅僅是至親。

想起月靈宮,想起九皇子,想起她在晉國,再想起她跟淵的聯係。

許青珂垂眸,眼裡也有冷意。

“她是?”北琛外號包打聽,人脈關係也是極好的,跟顏雲有了一點友情後就打聽起來了。

“白氏姑姑白月溪,乃是我們淵最大的皇商,經營許多商業,應該說是僅次於商彌的皇商,白氏也是靠她發展起來的。”

錢未必能通天,但白家人任職的戶部卻極需要錢財,官商聯手,家族也就起來了。

但白月溪在淵的名頭極大不僅僅因為她經營有道,也因為她神出鬼沒,基本上沒出現於人前。

“不過也有傳言說她美貌絕世,乃是傾國佳人。”

那是上一代的說法了,這一代的話,年紀不小了吧。

顏雲:哪裡能跟妹妹相比。

北琛:哪裡能跟秦姑娘顏姑娘相比。

可真看到白月溪,顏雲跟北琛兩個人表情都是一窒。

白月溪的年紀應該已經四十了,跟顏夫人秦夫人她們也差不離多少,這兩位已是保養極好的了,可這位白氏姑姑,身體皮膚狀態卻是仿佛二十多許的年輕女子,但那周身韻味成熟嫵%e5%aa%9a,性感是入骨。

但這種性感又跟妖靈的不同。

妖靈是張揚美豔的,這位白氏姑姑卻有一種端莊氣度,帶著幾分高高在上,但又在一顰一笑中勾人心弦,若是用師寧遠的話來講——披著正經皮囊乾勾人齷蹉事兒,且內在血肉心都是黑的。

這是一個虛偽又美麗的壞女人。

壞男人有人愛,壞女人也自然有。

淵朝堂也不知有多少顯貴權臣看直了眼。

而這位白姑姑終於走上了廣場,拾階而上、提著裙擺的纖長手指一鬆,抬頭看來,那雙美麗的眸子一掃,朝秦川欠身行禮。

纖腰長腿,氣度天成。

禮儀點到為止,讓人挑不出錯,而且美貌加持,誰能怪她?

秦川淡淡看了她一眼,免禮了,但白氏姑姑的目光在許青珂身上逗留,似感慨,似驚歎,最終抿唇而笑,“這位就是聞名天下的許相爺吧,果然是人中龍鳳。”

因為一起談論過關於性彆男女的事兒,此時師寧遠跟許青珂一聽到人中龍鳳這個詞兒,就下意識多心對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但兩人也不是菜鳥,也不會顯露在臉上。

“過獎,不知該如何稱呼閣下。”誰不知道這是白氏姑姑,為什麼素來機敏的許相爺會說這樣一句話呢。

白月溪淡淡一笑,“許相爺已是相爺,奴家不過是商賈之身,很多人叫我白姑姑,相爺可直呼本名,亦可叫我白夫人。”

許青珂:“白夫人也是少見的人才。”

狡兔三窟,每一窟都混得極好。

白月溪姿態風情萬千,笑說:“相爺過獎。”

都知道對方是誰,但都打啞謎,暗暗交鋒。

“來人,給白夫人安排位置。”明森主管經濟,戶部在他管轄下,對白月溪好像也是認識的,讓人安排好後,一群人落座抄寫簽文。

對於許青珂而言,寫字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也不過是十幾二十個簽文而已,她很快就寫好了。

寫好了,她就起身了,走過去。

正好在師寧遠那邊方向,秦川臉色一沉。

師寧遠頓時加快了速度——等我,我馬上就好。

但還沒寫完……

許青珂目不斜視越過了他。

師寧遠:???

秦川笑了。

白月溪遠遠看著許青珂離開,眸光在她所處案上的墨硯上停留了片刻,上麵還有餘留的墨水。

過了一會,白月溪也好了,起身走過去的時候,在許青珂的案上停留了下。

“簽文已被許相拿走了,不知白夫人在看什麼。”師寧遠來了,聲音冷淡。

白月溪扭頭看他,微笑溫柔,“是上師閣下啊……我想沾下許相爺的文曲之氣呢。”

“是嗎?那光看看是沒用的,得%e8%88%94一%e8%88%94。”

這人講話總是讓人這麼不喜。

從前以皇後之身也在這人嘴皮跟手段下屢屢吃虧,最後還功虧一簣,心中不是不憋悶的,但白家出來的人都能忍。

白月溪似乎被逗笑了:“上師真是幽默。”

師寧遠麵無表情:“我認真的。”

白月溪:“……”

幸好有幾個對白月溪有綺念的官員來結尾,白月溪被簇擁走了。

第268章 九九簽,帝王燕

師寧遠雙手負背, 垂眸看許青珂案上的筆墨紙硯。

沒有問題。

剛剛那女人看著的似乎是墨水。

墨水麼?都已經寫完字了,墨水又有什麼可設計的。

師寧遠指尖點了下墨水,摩挲了下……北琛趕忙跑過來, “你不會想吃吧!!!”

他嚇壞了。

“不是, 我打算讓你嘗一下。”

然後就往北琛臉上隨手抹了一把。

“……”

——————

許青珂管自己進了大雄寶殿,殿內佛祖佛像威嚴, 她將抄好的簽文放在了桌子上,負責登記的小沙彌看到許青珂就臉紅了。

紅著臉記下她的名字。

“相爺您可要參加晚點舉行的法會辯論?”

“我不擅此道, 但想一觀貴寺。”

她是想讓這小沙彌帶路, 但沒想到惠仁出現了。

“貧僧可以給相爺帶路, 這邊請。”

惠仁這個人有點問題,有可能是那個人的人。

許青珂目光一閃,“那就勞煩大師了。”

兩人走進了殿內, 身影逐漸消失不見。

惠仁給許青珂介紹了殿內的一些法相,還有許多壁畫典故。

許青珂雖有心刺探對方,卻也不著急,隻觀察這座大藏寺的大雄寶殿, 走了好一會,到了內殿,這內殿顯得空幽, 細節也更顯精致。

“這裡未被安排嗎?”許青珂看這裡沒被布置過似的。

惠仁:“並未,佛法辯論也是在前殿,相爺可要求上一簽,不是自吹, 我們大藏寺的簽還是挺準的,相爺不妨求一求。”

不說準不準,就是準了,許青珂也素來不把自己的前程命運注定於一根簽文上。

不過這個惠仁有貓膩,讓她求簽,或許另有用意?

真正聰明的人,要麼選擇完美避讓危機,要麼迎難而上,見招拆招。

於是許青珂答應了。

拿了那簽筒,許青珂跪在蒲團上,低頭的時候,目光瞥了下筒裡的簽。

沒什麼問題。

搖簽需要誠信,聽說需要在心裡默默祈求佛祖。

然而許青珂並無敬畏之心,隻搖了一會,卻愣是不出簽。

是佛祖知道她心不誠?

她也不強求,“大概是無緣。”說著,許青珂放下簽筒,然就是這一放,力道根本不重,畢竟許青珂半身氣力小,這簽筒底下且仿佛震了一震,突兀彈出了一枚簽來。

落地清脆。

惠仁眼睛不錯,看到那簽上赫然是第九十九簽。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許青珂睨了他一眼,撿起這根簽,正反都看了下,淡淡道:“沒有第九十九簽?”

惠仁驚疑,暗道自己所思竟被對方看破了?

於是雙手合十,又來一句阿彌陀佛。

佛家就是好,但凡不想說或者不能說的,就阿彌陀佛四個字就堵了人的嘴。

問不得?

許青珂麵色冷清,淡淡道:“既是無中生有的,那就棄了吧。”

她當下要折斷這簽,卻被惠仁攔下了,“相爺,這也是天注定,不可棄,既存在,必有道理,我看您還是去解簽吧。”

“你不能解?”許青珂似笑非笑。

惠仁低眸淺笑:“平常的簽貧僧可以解,但這支簽,貧僧解不了。”

“看來得換人。”許青珂指尖勾著紅木簽,目光清冷幽深得讓惠仁都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看來還是道行不夠啊,他心中喟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相爺請這邊來。”

上了樓,樓梯十分乾淨,二樓也空曠無比,許青珂知道二樓一般是用來放止大雄殿迦葉等佛祖佛經的地方,以佛經經帖震妖邪,也是能給佛祖法身加佛意的。

但……許青珂看到了簾子。

很薄,但風吹來卻是隻緩緩飄動,有莎莎聲。

她能看到裡麵坐著一個人。

簾子切割了一張茶案,案上各有茶具。

裡麵也有一個人。

“先生,人已經帶到了。”

先生?惠仁走後,許青珂踱步過去,坐下了。

“能讓大藏寺的得道高僧尊稱先生,不知閣下是佛門高僧,還是紅塵中的弄權者。”

裡麵的人似乎不為許青珂的單刀直入而動容,他的手動了,煮茶麼?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是相爺你想要找一個人。”

“不找,我在等他找我。”

“那相爺覺得他來找你了?還是你已經找到了他。”

誰找誰,這也是一種博弈?

誰先找誰,誰就輸了一籌?

許青珂知道自己更被動,算起來,她是吃虧的。

“這兩個問題都可以否認,也都可以承認,似是而非,佛家不也覺得世事無絕對?”

裡麵的茶香已經很盛。

他回:“你好像又回到第一個問題了,還真是狡猾啊,相爺。”

這聲音略沙啞從容,波瀾不驚。

聽著不像是閣主。

許青珂指尖摩挲了下,心中並不能確定對方身份。

所以她拿出了那支簽,“惠仁大師讓我來給先生解簽。”

他沒動簽,卻說:“不請我喝一杯茶?”

他推出了一杯剛剛泡好的茶。

他有他的禮數,到位了,她也不能失禮。

禮尚往來,佛家還是紅塵都不能免俗。

許青珂沉%e5%90%9f了下,也動手煮茶,內外都有兩個小爐子,哪怕窗子開著,涼風進來,卻也溫暖。

他煮茶,從容風雅。

她煮茶,冷漠隨意。

她的茶好了,手指推著挪進了那簾子,可看到對方的手。

皮膚老邁,似年老。

許青珂恍惚想到那個人的手,比她的都不缺細致了。

不是他麼。

交換了一杯茶,那隻簽也被抽了進去。

他喝著茶給她解簽。

“第九十九麼?九乃帝尊之數,自古帝王權多殺機,是以佛門跟道門都十分避諱,何況是兩個九。”

許青珂可沒被唬住,“是以?它不該存在,卻憑空存在,若是天定,是否意味著這大藏寺要逆了王權,若是人為,是否意味著這個人在逗著我玩?”

借力打力,她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手段了。

她依舊對這人懷有戒心。

對方也沒被許青珂這話嚇住,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