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信的?
“江湖傳言你也信的?”他依舊有幾分不想放過這個人。
暗室有些昏暗,反是下麵那個刑房燈火通明,光火照進小洞,讓她的眉眼變得分明。
他早已墮入那個夢境,無法自拔。
多想擁有她。
“我信我自己的判斷。”
“你跟霍萬不一樣。”
許青珂淡涼如水。
隻最後這一句話,秦川所有邪念都褪去了。
仿佛想到當初他知道霍萬意圖對她不軌時,內心對他的鄙夷跟殺意。
他秦川豈能跟霍萬等同!
第262章 製香
手緩緩放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許青珂,你果然把寡人拿捏住了, 但寡人不是因為尊嚴作祟, 而是……”
他的手指落在了許青珂的唇上,輕描繪著柔軟的唇線, 眼底欲色隱晦不明,深淺轉換, 但聲音沙啞, 仿佛含著壓抑的強烈情感。
“隻是寡人不願惹你不喜。”
許青珂心裡猛然跳動, 淡然說:“我並不喜龍陽。”
說這話,也不算是撒謊,所以她良心還是過得去的。
因為她並不是男人啊。
不過這是完全的拒絕了。
“不喜龍陽?最好像你說的這般, 若是讓寡人知道今日有一件事你騙我——比如你跟那師寧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搭……寡人就剮了你的皮!”
他陰森狠厲,仿佛真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似的。
這樣子也並不是十分可怕,因以前見過師寧遠色厲內荏的模樣。
太多次了。
許青珂垂眸,沉默以對。
沉默既是平靜, 還好平靜了,但空間狹小,總有幾分曖色, 至少秦川聞到了這個人身上越來越濃的清雅香氣。
待得久了,就越離不開她……魔一般的人。
他忽有些恍惚,竟覺得歲月靜好了,哪怕不對她做什麼, 也覺得心裡特舒坦。
但忽然,外麵傳來內衛的傳訊。
“君上,外麵有狗……”
秦川才平複下來的心情又起伏了下,狗?金元寶?師寧遠的金元寶?
嗬嗬。
秦川冷測測看了許青珂一眼,輕嘲:“你這知己對你還真好。”
許青珂淡淡道:“元寶對我是很好。”
“是嗎?是人是狗也無所謂,接下來你就安生待在自己的地方好了……先彆回蜀國。”
“過幾日,寡人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青珂心念一動,恐怕是她猜測的那個地方。
也是那個人這些年一直在查的地方——其中之一。
許青珂出了地宮,果然見到了金元寶,金元寶被官軍重重圍困,卻相當高傲得挖著地,把屁股對著那些官軍。
許青珂看到這一幕,頓時無奈,“元寶……”
金元寶看到許青珂就歡喜了,立馬拋下自己挖的動歡樂跑來。
然而還沒來得及抱上許青珂的腿,秦川的劍剛要拔出。
“臟,回去我幫你洗洗。”許青珂隻淡淡說著。
秦川看出她對這狗是真的疼寵愛,內心不爽且殺意騰騰得很,但反而把劍壓回去了。
真當著她的麵宰了這狗,恐怕更留不住她了。
那便忍忍吧,左右隻是一隻狗。
秦川非要送許青珂回去,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後麵還是人家的牢獄,許青珂沒法拒絕,但摸了下金元寶的頭。
金元寶轉過狗頭,朝林子中某顆樹看了看。
——沒有出場的機會了,你自己回去吧。
某樹上的師寧遠想磨牙,卻也不能磨牙,因秦川這人武功絕不下於他,但凡有點磨牙聲也能知道他存在。
而且相對於秦川,他知道另一個男人威脅更大。
秦川走後,許青珂剛進屋就看到房間裡已經坐著一個人。
茶都泡好了。
一副在家久等了她很久的樣子。
但這人也沒有張口提問她在淵牢獄地宮的事情,倒是直截了當:“彧掠跟我聯係。 ”
許青珂對彧掠這個人還是很有幾分好感的,知曉他還活著,也多了幾分歡喜,但也問:“傷得可重?”
“無妨,他那一族的人一向皮厚,他那身體更是天賦異稟。”當然,師寧遠也補充:“當然,我也一樣。”
男人麼,在身體強壯方麵是不肯遜色於人的。
隻是某個女人完全忽視了他後麵的話。
“那他如今的打算是?”許青珂曉得彧掠純屬是被他們連累的,但也猜到幾分他的心思。
師寧遠問:“你猜”
幼稚!
“是回去□□了吧,他這次被找到跟阿戈拉部落的人大概也有關係,被出賣了?”
“被最信任的下屬出賣了,人啊,地位不穩的時候,再忠誠的下屬也容易倒戈,人不能過於信任上下級之間的忠誠,這世上,誰不在意手裡飯碗跟項上人頭。”
在這點上,師寧遠其實比許青珂還要寡情。
許青珂也不覺得這種寡情有什麼不好,都是權勢雲海中刀口%e8%88%94血的人,誰也沒資格批判誰。
“但還好,如今他想通了,知道男人的權勢有多重要……也還好沒有蠢到去找秦笙反而送命。”
“他的事兒,他自己會處理。”
“我們該聊聊我們的。”
師寧遠手指點了下桌麵,十分嚴肅:“我要把脈了,還不過來麼?”
他眉目冷峻起來的時候,便是薑信。
許青珂頓了下足,進去,淡淡道:“不用把脈,並非□□,隻是他用來控鳥獸的香丸,以香味入血來吸引鳥獸,但分兩種。”
師寧遠也不強求,若有所思:“一種是能吸引大藏黑鴉的香,一種是讓大藏黑鴉將你視為自己人的香。”
許青珂頷首。
“好厲害的製香術,從未聽說過。”
許青珂看他一副思索的樣子,便知道他想做什麼。
“你想調查他的來曆?”
師寧遠反問:“他的來曆不是已經昭然若揭了嗎?”
反應倒是快,隱隱有幾分調侃她的意思。
尤記得很久以前她拒絕他的聯盟,用的便是這類理由——你不是他的對手。
仿佛他對他一無所知,可如今彼此也算知道了,他們的仇敵一致,而且也算一條船上的螞蚱,問題隻在於分開行動,還是聯手合力。
總歸已經是自己人了。
許青珂沒理會他,反起身,到書架前抽出了一本書頁已有一些破損的古籍。
書放在了茶桌上,師寧遠拿起來看,“《馭香》?年份很久啊,五國立國時期左右。”
確定年份,他且翻了翻就確定了許青珂想讓他看的是哪一頁,最小心翼翼被保存的一部分。
找到那一頁,也就看到了上麵正好有控鴉的製香術。
“殘缺了,下麵一大半都缺失。”師寧遠沉默了稍一會,說:“上麵有潮氣腐化跟蟲蛀的痕跡,倒不是人為的,那時期的藥化跟香術並沒有達到這個程度,也不見其他同期類古籍,這算是孤本,卻來得特異,而且製香法跟自古中土風格截然不同。”
頓了下,他眯起眼,“你懷疑是長生島過來的?”
許青珂看向窗外,淡淡道:“自我這一輩起,母親就不願讓我背負曾經家族的罪惡,但我偶然入白氏祖祠書庫的時候,曾見過一些類似這種風格的古籍,不止是製香,還有一些植藥的,母親知道後才說,這些書並非白氏自創,而是祖輩從他人那兒掠奪而來,白氏自我外公那一輩起,就對此深惡痛絕,所以將它們封在了祖祠裡。”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師家那邊好像也有一些這樣的玩意,隻是我年少頑皮,對這些不感興趣,也從未探究過它們的來曆。”
師寧遠表情也甚為複雜,這都是祖輩的不光彩罪孽啊,隔了幾百年,他跟許青珂這樣骨子裡藏著高傲的人,自然不屑。
但都幾乎滅族,批判已無意義。
不過總算查到了那個人的蛛絲馬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想了會,師寧遠忽說:“過幾日,你要跟秦川出門一次吧。”
“有個你感興趣的女人,一定也會去。”
許青珂垂眸喝茶,淡而不語。
她曉得。
那個女人需要找靠山。
“秦川還是他,你猜她會找誰。”
師寧遠問她。
茶杯放下,許青珂眸色婉轉,卻透著幾分琉璃色的神秘。
“她就不能找第三個人?”
師寧遠一怔,也笑了,他懂了。
但他卻擔心一件事。
“她是否知曉你是女兒身?”
許青珂微微蹙眉,“我年少時,從未見過她,應早在我出生前,她跟我母親還有白氏決裂了,後出走,不見消息。”
那算起來應當不知她性彆。
但師寧遠還是擔心,“萬一她知道,又萬一她選擇了秦川,繼而拿這個消息去叫喚好處呢?秦川會拿你怎麼辦?”
許青珂思索了下,“我是女子的事情,當年隻有我父母,還有那位高僧知道,我父母當年不知為何十分聽那位高僧的話,也不知那高僧說了什麼,不讓我的名字入許家族譜,若是在北地對外人,也隻是讓我以男兒身份,後來認識了阿笙一家,再後來,便是回了一次邯煬,那時也是男兒身……至於我這位姨母,她不會找秦川,因為她不蠢,必知道秦川不好美色,也不喜她這種手段,自容不下她這種人。”
師寧遠聽著就不是滋味了,表情很嚴肅:“你怎知道秦川不好美色?”
不等許青珂回應,又冷峻補充:“你以為這世上如我這般坐懷不亂有操守的男子很多?”
許青珂默了默,說:“你的臉呢?”
師寧遠:“你不是親過嗎?”
許青珂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感,隻能冷著臉,淡淡道:“出去。”
師寧遠微笑起身,拂袖風雅,但彎下腰,而許青珂往後彎腰。
湊近了,咫尺距離。
他在她耳邊輕輕笑,“可彆輕易判斷我,坐懷不亂這種事兒,你沒坐一坐,怎知道我亂不亂呢?不過以後你總歸會知道的。”
然後灑然而去。
許青珂低著頭看著茶,忽笑了下。
真是原來越放肆了,被她慣的?
第263章 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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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靈帶著景修回了燕子樓, 卻見到了一個人。
景修察覺到妖靈的表情略有變化,自然想到了這個男子是妖靈心中的那人……
但景修也察覺到妖靈對這個人很有保留。
“怎的,曉得自己投靠的人靠不住了, 就想來靠我?”妖靈語氣有些嘲諷。
魁生看了景修一眼, 淡淡道:“碧海潮生閣的人,何必投靠他人。”
這話仿佛也是暗示什麼, 妖靈的臉色一下子沉了。
“讓這個小男人滾遠一些,我們該談談正事了。”
魁生看景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