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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507 字 6個月前

疑不定。

一個小孩?

當高大魁梧的黑麵人舉起鞭子朝那小孩狠狠抽去。

師寧遠指尖猛然抽起,鞭傷?

許青珂身上的鞭傷。

他轉頭看她。

她正看著台上,神色冷漠。

那一鞭子抽下去的時候,一個妝容綺麗姿態清華的女角出現了,女角乃男旦所扮,而這世上也非隻有一個墨子歸男色盛姝,這位男旦穿上女裝出現,眾人為她姿容傾倒,又為她氣質恍惚。

此人……像那人。

周闕等人已然失神,神色還是思緒都不由控製。

她……是她。

她看到掛在樹上被鞭打的孩童,原本淡然的姿態頓時大變,當時便要奔過去,然而三四個人將她圍起來,其中一個黃衣角色登場。

公主姣猛然看向蜀王。

黃衣?皇衣……

根本不是燁國的人,是他。

他怎麼能。

寒山寺。

然而,公主姣卻也看到蜀王有些失神,仿佛這一場戲非他所預知的。

他也看呆了,臉色變了又變,臉上為數不多的肌肉顫唞了好幾下,手掌如雞爪抽起。

仿佛是嚇到了。

其實是發病了,皇後知道他有病,很嚴重的病,一旦發作起來根本難以自控。

這種驚嚇無法阻攔那位黃衣人所為,貪圖美色,以孩子威逼那位婦人,一鞭一鞭下去,那孩童咬牙悶哼,一聲都不肯發出。

然那婦人終究難以忍受,咬破了唇齒,點頭應允……

那黃衣人揚天長笑。

看戲的人早已躁動。

蜀王張嘴想要呼喊,讓這一場戲暫停,然在那孩童被放下來的時候,那婦人猛然拔出匕首,狠狠刺去!

旁邊一人斷然出手,拉開了蜀王,但那匕首還是刺在了黃衣人的腹部。

黃衣人慘叫,大怒,就在此時,將軍趕到……

廝殺,慘烈!

將軍孤軍奮戰,那黃衣人恨極了,叫囂著殺了他。

縱然隻是演戲,可台上刀劍聲急促,琴音急促,太子晏乃琴師,他體會出了這一琴曲中的無邊殺意。

這首曲子叫什麼來著,他有些恍惚,他素來不喜歡這種殺戮氣重的曲子,但不喜歡不代表不知。

將軍殺了很多人,直到一人將劍抵著那孩童的脖子。

將軍停手了,婦人紅了眼,夫妻對視,那一眼似乎成永恒。

那婦人已然決然射出袖口暗箭,她護身的那一袖箭,本該殺死那黃衣人的。

可這一箭留給了桎梏她孩子的那個人。

擊中,人倒下。

將軍衝過去凶狠擊殺要奔向那孩童的一人,但他一轉身殺去,那婦人用匕首插入了自己的%e8%83%b8膛。

死前喊:“跑!!!”

那孩童渾身傷痕,眼看著自己母親倒下……

他的父親仰天長嘯,從後麵殺過來,朝她喊:“跑!!!!”

孩童猛然驚醒,轉身要跑,然忽聽猖戾的怒吼,那黃衣人不斷重複咒罵,似乎瘋狂,看到將軍跟孩童要逃走,頓時發狂,猛然抓起那婦人的匕首,朝那婦人肚子刺去!

撕裂她的衣服,從她腹部抓出了什麼,是一個小人兒,很小的小人兒,紅布製造。

但此情此景,許青珂閉上眼就是那鮮血淋漓還勾著血管的胎兒。

台上,黃衣人將那小人抓起,舉起,砸下……

全場震驚。

婦人們紛紛捂住孩童的眼睛……

他們被捂住了眼睛,當年那個孩子終究是眼睜睜看著那一切發生。

直到今日,再一次眼睜睜看著那一切又反複重現。

她冷漠看著,無比冷靜。

第215章 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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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何等聰明, 早在看到那寺廟背景跟那女角出現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聰明如她也失去了冷靜, 因她從不知道當年那一切……

是這樣的。

她的手指顫唞, 甚至不敢去碰旁邊那個人。

她怕, 怕這一場戲隻是幕後的人逼許青珂露出身份,於是她不能動。

於是……她都痛徹心扉, 此時的青珂該是何等痛苦蒼涼的心境?

小人兒落地,因為是枕頭,所以無聲,但人的想象力無限,仿佛都看到了一個被活生生剖開取出的胎兒是如何被摔在地上的。

周闕臉色煞白, 一口熱血吐在茶杯中,猛然起身, 卻身體搖晃,幾乎倒下。

“啊!!!停下, 都給我停下!殺!都給我殺!”蜀王忽然暴怒,掃掉了桌子上所有的菜肴酒杯, 怒喝。

全場震驚。

——他的病最終還是完全發作了。

殘忍的君王還有一張偽善的臉, 也有一顆膽怯的心。

所以憤怒。

明森低頭喝茶,暗暗道:原來是這樣的。

假如這一場戲是真的, 且又是演給許青珂看的。

那麼這個許青珂的身份就值得人商榷了。

他抬頭看向許青珂。

他的“同僚”秦夜也在此時看去。

師寧遠低頭看自己被按住的手腕, 他要阻攔這一場戲。

可許青珂不許。

於是從來不肯主動接近他的她用那弱質芊芊玉白的手掌按住了她。

稍稍用力,手指幾乎發白透明。

她默認了它的發生。

是她一手炮製?

是要把自己逼到絕境嗎?

她怎麼能……這麼狠。

冷靜是很雙麵性的能力,可以是讓人讚賞的, 也可以是讓人恐懼的。

唯獨沒有讓人可憐的。

因為不脆弱。

此時此刻的許青珂仿佛是迄今以來最強大的姿態。

因為強大而冷漠,因為冷漠而強大。

假如她肯露出半點脆弱,半點痛苦,或許在場許多人都心甘情願給予同情或者幫主。

但她沒有。

師寧遠隻能反手去握那冰涼的手掌,但……她抽回了手。

冷淡又自然。

師寧遠一時無言,還有些微恐慌,他覺得自己離這個人更遠了。

秦笙卻覺得自己從未接近過她——在她們相逢之後,那種差距一直都在。

桌子上的杯碗儘數落地,碎了一地又一地,酒水橫流,蜀王搖搖晃晃,雙目猩紅,看到了底下人的臉,這些人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憎惡,驚恐等諸多表情。

——仿佛他這位君王是這世上最醜陋的妖怪。

這種眼神,他在那個女人的臉上看過。

厭惡。

蜀王本就發狂,此時越發難以忍受,於是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嗽中,他卻看到在下麵一片驚惶躁動的人裡麵,有一個人獨獨安靜漠然無比。

是她!

皇後一臉擔憂去攙扶蜀王,他卻蠻橫將她推開,隻踉踉蹌蹌跑下來,群臣躁動不安,也是驚恐,女眷們而是戰戰兢兢。

君上已經瘋了!

蜀王的確有了瘋魔之態,踉蹌跑來,搖搖晃晃,但無人敢去攙扶,因他剛剛對皇後的蠻橫渾然是沒有理智,焉知過去會不會被賜死。

但……蜀王衝向了許青珂。

謝臨雲幾乎難以忍受,直接起身,卻又被旁邊的謝夫人死死拉住。

蜀王一步步走向許青珂,搖搖晃晃,在他視線裡,猩紅似血,許青珂的樣貌也恍恍惚惚。

太像了,太像了。

“星河,星河……寡人知道你回來了……”

“寡人是天子,是君王!許致遠算什麼東西,寡人要他死,他就得死!!”

老侯爺隻一臉木然,許念胥指尖掐入掌心,血流,他看著許青珂。

為什麼,為什麼蜀王會把許青珂喊做白星河?

蜀王到了許青珂的席案前麵,許青珂左右的師寧遠跟秦笙都被他無視了,他隻是癡狂得盯著她。

君王者,甚至彎腰了。

師寧遠指尖摩挲了下,他好想一掌拍死這個老王八,可許青珂不許。:-)思:-)兔:-)在:-)線:-)閱:-)讀:-)

她的局,沒人能動搖。

“你為什麼不理我,你總是這樣,從不肯正眼看我,寡人說過,隻要你允,這蜀國都可送到你手裡……”

蜀王提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酒杯落在桌子上,他的癡狂又變成了凶狠。

“寡人隻能殺了他,殺了你們的孽種!”

“可你寧願死也不肯……”

“為什麼,為什麼……!!”

皇後不是沒見過蜀王好色成性,男男女女都玩過,甚至太子玩弄幼女的脾性也跟他父親大有關係,可真當一個歹毒涼薄的人顯出癡情的一麵。

感動?

不,隻覺得惡心恐怖。

公主姣盯著戲台上那些因為蜀王喝罵而驚疑不定的戲子,其中倒在地上的女角已經站起,神色淒惶。

真正的白星河不是這樣的,她永遠淡定自如,一顰一笑皆是風雅。

但他們的孩子……她也隻知有個孩子,但不知什麼緣故,兩夫妻對那個孩子看護得十分嚴密,甚至許家的人都沒見過。

族譜上也沒上名字。

可仍舊被人盯上了不是嗎?如若他們兩人都死了,那麼那個孩子……

她看向許青珂。

她的預感果然沒有錯。

——————

許青珂從始至終都沒說話,隻是目光幽幽得看著蜀王自言自語,也看著他神態癡狂得欲伸手來要摸她的臉。

師寧遠想拔菜刀了。

可許青珂用手背格擋了蜀王的手。

值得讓人在意的是,她的指尖夾著一塊手帕,手帕覆了手背,手背跟蜀王的手之間隔著手帕。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的厭惡,意味著一個臣子對君王的厭惡!

還有輕蔑。

蜀王雙目頓時赤紅,惡狠狠就要去拽許青珂的衣領。

這惑人的妖嬈,蠱惑了他,讓他發狂,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白星河!

“父王!你喝醉了!”霍允延猛然起身。

旁邊坐著的三王子彧掠眉梢動了動。

出麵了?

他身後的幾個人有些躁動,想讓他出麵插手蜀國內政?

彧掠隻抬眼看向對麵師寧遠,目光相對,後者手指動了動。

他便是懂了。

不動。

他目光稍稍一轉,落在許青珂身邊那女子身上,她的注意力從未留給彆人。

哪怕明知他在看她。

秦笙……

春情暖,笙歌闕,歲歲朝朝滿輪月。

人比名字冷。

——————

“醉?寡人沒醉!老五,彆以為寡人不知道你跟她早已勾結!來人!將這兩個亂臣賊子給寡人拿下!”

刷!在場護衛齊刷刷跨出一步,齊聲低喝,齊齊拔劍。

劍出鞘,劍芒吞吐寒冷。

女眷們驚懼顫唞……

五皇子臉色也略有蒼白,但瞥過許青珂淡漠的眉眼,瞬時想起不久前許青珂對他說的一句話。

“殿下,我許青珂不需要聯盟,時局到的時候,你也隻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