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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胖哈 4363 字 6個月前

道:“你早早就虛弱,睡了,無力得很,並無天明,日後少去青樓,人家姑娘虛與委蛇也不容易。”

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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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婦人心,歹毒啊歹毒,這是薑信走之前心中反反複複的想法,可在他走後不到半個時辰,有人登門拜訪了,於這個人而言,許青珂也是一個十分可怕歹毒的人物。

“許大人可真悠閒,順著父皇護著太子哥,於是就在戶部參了我一本,讓我丟了三州的根基,自己卻袍子一甩就來了這溫泉莊享樂,聽說昨夜還叫了兩個貌美如花的美人兒侍寢,不知是否此時還在屋中酣睡不起呢。”

五皇子霍允延語調依舊散漫刁鑽,硬是要戳著人的肋骨,非要讓人家痛才行。

可不,許大人不是不行嗎,兩個美人能滿足?

“殿下既知道是君上不喜你太冒進,既該知道我參殿下一本,乃是讓你脫身而出,殿下若是不承情,也是不能強求的事兒。”

霍允延的眼生得極有情,桃花眼,若是可以勾挑的話,便是瀲灩的很,“丫,許大人這一嘴上功夫是朝中無人能及的,我哪敢再多說什麼,不過那兩個美人……”

他猛然湊近許青珂,“許大人是真的享用了?該是何等天香國色,才讓許大人這清高人物下了凡塵……”

霍允延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皇子了,兩年前他就風流滿邯煬,少龍陽,玩風流,雖是故意虛擺出來讓兩個兄長輕視的,可這兩年為了那個位置,也自然要改掉那個習慣才行,何況已是娶妻的人了……

少年變成了真正的男人,許青珂麵無表情看著對方湊近,直到霍允延說:“許大人,你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許青珂顧自喝茶,淡淡道:“殿下是於閨房之樂不暢快,又想走回頭路了嗎”

幾乎直白嘲諷霍允延於男女之事上不行了。

霍允延表情沉了沉,坐回原位,嗤笑:“我不暢快,總比許大人你不行來得好。”

一個皇子,一個權臣,真的要在這個話題上深挖下去嗎?

旁邊的護衛們覺得自己甚為尷尬,恨不得戳聾了耳朵。

不過還好,霍允延很快把他們遣散了。

隻剩下了兩個人。

“許青珂,太子於我之間,你難道真的沒有選擇?”

霍允延的五官已經成熟許多了,因此有莫大的迫力。

這種問題並不刁鑽,反而許青珂的回答無比刁鑽。

“君上還在位,殿下就要我二選一,是打算走三皇子的逆天大道嗎?”

真的相當之刁鑽。

霍允延目光一閃。“自然不會,隻是讓許大人有心一些,讓這朝堂的爭鬥早一點結束,讓朝局穩定而已,還是說許大人就喜歡這種混亂?”

這人的反擊也很銳利。

“我隻聽說過一個君王或者群臣能讓朝局安穩的,沒聽說一個儲君可以讓國家安穩,尤其是這個儲君人選並不如何。”

霍允延眯起眼,冷笑:“那你覺得這個君王如何?”

兩人這話對話已然是叛逆了,落在誰的耳中都是砍頭的大罪。

然而兩人就跟閒聊一樣。

許青珂抬頭看霍允延,“君上甚好,起碼為臣子,我覺得他甚好。”

霍允延盯著許青珂,像是判斷她這話裡的真假,不過結果就是他得到了真實,卻給予了惡意。

“是嗎,於弄臣而言,的確甚好,許大人一向是一個很有抱負的人。”

這人的嘲弄該是讓人很不舒服的,所以很多臣子都不太喜歡這個臣子,可他依舊籠絡了不少人。

隻能說明這個皇子是有不小能耐的。

“殿下也不錯,畢竟從一個母親不詳遭人厭棄的皇子……”

霍允延臉色一變,陡然起身,“許青珂,你僭越了。”

許青珂喝茶,“嗯,那又如何?”

霍允延沉默一會,忽笑了,“明白了,原來許大人也不是想當輔臣的人,而是想當另一個景侯的人。”

很惡毒的指控,許青珂覺得這人對她的好幾個指控都很中靶心。

“殿下知道烏鴉嗎?”

“嗯?”

“烏鴉有嘴,萬一招來景侯……”

然後景侯就來了。

霍允延簡直了,看著許青珂無語,到底是誰烏鴉嘴?!!!

不過這許青珂是裝傻?難道不知他跟景霄某種意義上算是一個陣營的。

可她是不是也看穿了,他們之間的合作並不牢靠。

還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景霄來,看到一權臣一皇子坐在一起,他沒坐下,隻是冷冷開口:“兩位看來很清閒,不知道出事了?”

許青珂轉了茶杯,看向景霄:“請侯爺賜教。”

“南城有鐵礦,被挖了一半。”

霍允延臉色大變,幡然站起,而許青珂緩緩將茶杯放下,落桌無聲。

果然是很大的事兒。

鐵礦是最厲害的資源,幾乎可製衡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畢竟缺不了兵器。

蜀國忽然出現了一個新鐵礦,這是好事,可若是這個鐵礦已經被人偷偷挖了一半,這事兒就大了。

而且最可以的是剛剛霍允延的反應。

許青珂跟景霄都看向他。

嗯,是他?

這麼大的事兒發生,三人肯定是要回邯煬,不過一起回去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前頭景霄跟霍允延兩人騎馬在前,而許青珂一人坐馬車在後。

秦夜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指尖曲了曲。

許青珂做出選擇了?

若是五皇子霍允延,那麼扳倒太子就是一個很殘酷的命題,就看許青珂如何操作——或者說,看她如何冷眼看太子被扳倒。

第183章 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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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事兒不小, 秦夜站在殿上, 在朝會開始之前就被許多臣子熱絡打招呼, 相比兩年前的境遇,簡直是天差地彆。

等許青珂來了, 這種熱度瞬間少了一大半。

秦夜看著許青珂被官員們圍起來,跟圍著他奉承不同, 這些人圍著許青珂是因為政治立場上的附庸, 也是期頤她解決政治困難的依賴。

這種依賴日積月累也是一種強大的籠絡。

許青珂聽著這些人將南城的事兒說了個大概,南城鐵礦事發比較意外, 是內部分配不均逃出了一個人物, 破罐子破摔捅破的,這才暴露到了邯煬的眼皮底下。

“捅出這事兒的人逃到了閩東, 但在閩東被殺。”

許青珂進了殿,聞言看向說話的一個官員,“被殺?”

“是的,被暗殺,但暗殺者沒想到此人狡猾, 將此事寫在了幾本話本之中, 話本流落在閩東,漸漸傳開,如今已經廣為人知, 南城那邊也自有人懷疑,去探查了鐵礦,卻發現那地方早已被當地縣衙封山……”

被縣衙封山?其中的蘊意很深刻。

“已經派軍過去接管南城鐵礦, 但鐵礦的確已經剩下了一半,當時南城的城軍輕都尉趙開還曾阻撓,如今也被緝拿,現今關押在南城那邊……”

眾人將事兒大概跟許青珂說,其實許青珂離邯煬也才一兩日就出了這個事兒,而當朝的軍隊顯然是之前就過去的。

朝中事兒鮮少不過許青珂跟鐘元的手,也少有景霄不知的,可現在結果是三人都一無所知的模樣。

也隻有一種可能。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這事過了血牙的手,從探聽消息到南城,這些事情都是在朝臣們不知道的背後進行的。

血牙在兩年前出手之後,從暗處走到了明處,但朝臣仍舊摸不清他的底細,隻知道血牙頂替了廷獄,而且更強大,更隱蔽,至少廷獄是擺在明麵上的部門,血牙卻是不列入其中,最重要的是它的統領是誰目前還不為人知。

許青珂垂眸,血牙在前兩年是被她跟薑信分彆設計過的,蜀王理應對血牙有了猜忌,如今卻仍舊私下重用,隻能說那位統領很有本事,必然使用了某些路數重得信任。

蜀王很快就來了,隻是秦夜時隔半年再看到蜀王,心中暗暗心驚,蜀王老得太快了。

皮膚蠟黃乾癟,皺紋增了許多,最重要的是原本還算魁梧的身體在這兩年之中竟像龜縮了很多似的,彎腰駝背且消瘦。

然那雙銳利疑心的眼反而分明了。

蜀王對於這件事自然上心且惱怒,卻要讓許青珂親自前往南城督辦,但讓鐘元在邯煬配合。

“大概是君上也疑心這件事跟太子或者五皇子有關,畢竟有三皇子在前……如今君上最恨兒子有異心。”

能辦皇子且不被影響的也隻有許青珂他們這個級數的。

朝臣們心裡這樣想著,許青珂卻坦然處之得接受了。

不過朝會結束,出宮的時候,有宦官傳了消息,說九皇子想見許青珂,皇後無奈,特地來請。

許青珂盛寵也不是一兩日了,滿朝上下都知道九皇子喜歡她。

許青珂進了宮,在皇後那兒果然看到九皇子,不過也有其他妃子。

這些妃子多數年輕,仿若兩年間淘汰了許多舊顏,最好看的一張顏不外乎許念悠的,這位妃子盛得寵,兩年間已經晉升到貴妃,比起年老的皇後,她的來勢洶洶,但畢竟是古老勳貴世家出來的,很懂得韜光養晦,並不跟皇後爭權,反而事事配合。

許青珂看到她正在逗一個小皇子,等許青珂來了,這些妃子嬌羞澀然,紛紛退去。

九皇子也被皇後哄著去了外麵。

“許大人可知道本宮為何要讓你過來?”皇後是十分聰明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在失寵多年還把握後宮大權,這麼多年了就從未失手過,在朝中也甚得擁護。

按理說這樣養尊處優的蜀國第一女人不該有什麼煩惱,若是有,也隻有一個。

太子。

“太子跟小五都是我親手養大的,我並不願他們反目成仇,許大人也該知道儲君地位不穩,於整個朝堂都是不利的,君上這兩年也甚為煩心,以至於身體都有影響。”

對於一個君王的身體健康,是很忌諱的,就算身體不好也絕不能說,但皇後既然說了,也是給許青珂一種提醒。

身體不好,是大限將至嗎?

總要有新君王的,太子跟五皇子總要選一個。

可許青珂聽到這番話,垂眸——蜀王那身體可不是為兩個兒子拖垮的。

“那皇後娘娘是希望微臣相助於誰?”

真直接。

聰明人都如此。

皇後眯起眼,細致白皙的手指摩挲紅玉手鐲,道:“五皇子允延於本宮也是親自養大的。”

五皇子允延?

許青珂微微一笑:“但太子畢竟是太子。”

這不是爭奪儲位,而是儲位就在太子身上,要改變繼承人,就隻能將太子之位挪開。

既是親子,怎麼可能會支持五皇子,何況說要以從自己親子身上挪開頭銜的代價。

所以